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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大夫。”络腮胡子激动的对她抱拳,“上次我冒犯了你,还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再给我看看腿。”
顾若离凝眉走了过去,白世英问道:“怎么了。”
她将当时的情况和白世英说了一遍,她听着也皱了眉不悦的看着那两人。
就诊最忌就是摇摆不定,一个大夫,药还没有起效,就着急的换人,又回头说大夫的药没有效果。
“你这人怎么这样。”张丙中冲了出来,“当时我师父开方子你还不要,不是去秦氏医馆了吗,又回来做什么。”
当时顾若离开了方子,他还嫌弃顾若离的药效慢,现在又回头来求。
“都是我雷武的错。”络腮胡子抱拳,“当时以为不过小毛病,抹点药就好了,去秦氏医馆他们也确实只开了药酒回去抹,可抹來抹去的,都半个月了,腿不但没有好,还越来越疼。”
他这一个月,真的疼的没睡一个囫囵觉,人暴躁的,恨不得见人就砍几刀才好。
实在没有办法,才觍着脸找了回来。
“师父。”张丙中道,“别给他看,要是半个月再不好,他指不定又换别的大夫去了,回头来和别人说你的医术不好。”
顾若离看着他没说话。
“这次我保证不换。”雷武立刻抢了话,保证的道,“就是霍大夫的药两个月没效,我也不会换。”
张丙中就指着他还要再说,顾若离朝他摇了摇头,和雷武道:“你进来坐吧,我给你看看。”
“好嘞。”雷武迫不及待的进来,生怕有人赶他走似得,在回廊下的凳子上坐下来,撸起了裤管,顾若离一看就紧蹙了眉头,现在的腿比上次还要严重。
“是不是变的更严重了。”雷武一看顾若离脸色不对,就气的攥着拳头道,“老子就说,这两天更疼了。”
张丙中冷笑着道:“活该,要是听我师父的话,你早就能蹦能跳了。”
“我……”雷武垂着头,说不出话来。
“还是上次那个方子,不过要多吃五天。”顾若离看了一遍他的腿,紧皱着眉头低声道,“秦氏医馆给你的药酒接着抹,内外兼治,效果会好一些。”
雷武一愣,问道:“你这里没有药酒?我不信他们,那药酒铁定是骗人的。”
她哪里还要药酒,早被崔婧语打了,顾若离正要回他,就听白世英问道:“是痛痹之证吗?”
她眼睛一亮,点头道:“是,白姐姐这里有?”
“我不是药酒。”白世英含笑道,“你稍等一刻,我去取来。”话落,她进了正厅去了后院。
雷武顿时就高兴起来,激动的和顾若离道:“霍大夫,上次真是对不住。我现在铁定不三心二意的,就专心在你这里。”又道,“我前两日才知道,我妹妹的病就是在你这里治好的,要不是你她恐怕连孩子一起就没了。”
“你妹妹?”顾若离奇怪,雷武就道,“是啊,前段时间她在大出血,我妹婿带她来的,你给她灌了一碗汤,她吐了一回,第二天回家吃了你的药,就没事了。”
顾若离想起来了:“现在还好吗,母子都没事吧。”
“好的很。”雷武笑着道,“前几天孩子还动了呢,他们家老太太高兴坏了,天天炖肉给她吃。”
顾若离笑着点头:“她身体很好,多养养便没事了。”
“早晚一次。”白世英拿了一个圆肚手掌大小扁平的瓷瓶出来,“用的时候揉上一刻钟。”
顾若离接过来,打开盖子闻了闻,眼睛一亮,问道:“你这是药膏?”
“嗯。我按照经方配的药草熬制的。”白世英含笑道,“比药酒略好一些,你若想要,我再熬些放在你们医馆里。”
顾若离高兴不已,炮制太费时间,而且,她自己的手法实在普通,所以她对炮制就有些提不起兴趣来,可是白世英不同,似乎再普通的方子,到她手中,总能化腐朽为神奇。
“你真的太厉害了。”顾若离赞叹不已,白世英看着她,眼底却划过一丝落寞,淡淡的笑道,“不过技艺罢了,有什么厉害一说。”
顾若离摇了摇头,她觉得白世英心中有个结,让她既欢喜迷恋制药这个技艺,又轻蔑不屑于此道。
她很想问一问,可是看白世英这样,便也知道,就算去问,她大约也不会说的。
“多谢了。”雷武笑着道,“白姑娘姓白吗,是湖广人?”
白世英目光一顿,笑着道:“不是,我是河北保定人。”
“哦。”雷武呵呵笑着道,“还以为你是湖广人,我记得湖广有个药家很有名,当初太祖在世时,他们一直往宫中送药呢。”
白世英笑了笑,面色很淡。
“这药给你。”顾若离将药递给雷武,“记得白姑娘说的,按方子吃药,按手法抹药膏,二十天后你再来复诊。”
那就就差不多过年了,雷武问道:“你何时结业?”
“二十九。”以前她工作时都是年二十九才放假的,“你直接去医馆,若是我不在就来这里找我也可。”
雷武应是,将药塞在怀中站起来,忽然霍繁篓伸手过来,搭在雷武的肩膀上,挑着眉头道:“你这样就走,多没诚意。”
雷武面色一怔,眼中就露出一股杀气。
顾若离心头一顿,打量着雷武,这两人面相不善是早看出来了,只是没有想到霍繁篓不过轻轻搭在他肩上,他便有这样的反应。
显然不是善类。
“小兄弟。”雷武的杀气一晃而过,随即道,“有何指教。”
霍繁篓眉梢微挑,盯着雷武,就笑着道:“没什么指教,你这样大夫换来换去,到底最后谁治好的,怎么说的清楚。”
雷武不解。
“你既然在秦氏医馆没看好,还越发严重了,怎么着也要让别人知道不是。”霍繁篓以拳抵唇假模假样的咳嗽了一声,正色道,“不然,你腿好了,秦氏还以为是他们的药酒有用呢,岂不是白让他们占了名声。”
“对!”雷武被霍繁篓一提,顿时明白了,“你不说我也正打算去,那般龟孙子收了我三两银子,还糊弄我,这口气不出我就不是雷武了。”
“就是,太可恶。”霍繁篓点着头,松开他的肩膀,抱拳道,“祝你早日康复。”
雷武觑着霍繁篓,哈哈大笑起来,点头道:“小兄弟有趣!”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霍繁篓亲自将他们送到门口,才转回来,顾若离就好笑的看着,道:“还以为你敢和他们敲诈勒索呢。”
“为什么不敢。”霍繁篓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在这里,他还敢杀了我不成。”
顾若离懒得和他说,却也知道,霍繁篓看着吊儿郎当,可是不管做什么事,都会事前事后想清楚,没有把握的事,他不会去做。
“白姐姐。”二娃抬着头看着白姑娘,“我想和你学制药,行不行?”
白世英微怔,垂着头看他,问道:“怎么想制药了?”
张丙中也在一边蠢蠢欲动。
“霍姐姐说你好厉害,我也想厉害。”梁欢又道,“等我学会了制药,再学医术,将来就算考不上状元,我也能养我娘。”
白世英抿唇笑了起来,摸了摸他的头:“你先好好读书,将来我请人教你,好不好。”
她话落,大家都是一愣。
白世英的意思,是她不能教梁欢,得请别人来教他。
梁欢目光滴溜溜一转,笑着点头:“好啊,只要能学,我都可以的。”
白世英笑笑,没有说话。
顾若离越发觉得奇怪,从白世英家中离开后,霍繁篓送她回去,雪花如幕让人睁不开,他们走在厚厚的积着雪的街道上,脚底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心情欢快的道:“三儿,你是不是觉得白姑娘身上有很多秘密。”
“嗯。”顾若离点头,歪着头看他,笑道,“你也是啊。”
霍繁篓一怔,眼珠子灵活的一转,嬉笑着把脸凑过来道:“我的秘密都在脸上,苦难也都在脸上看到了没有。”
“无聊。”顾若离无语,推开他拉着自己胳膊的手,霍繁篓忽然将她一扯,抬手拉着她的后颈,噗嗤一声丢了个小小的雪团进去,“我就是无聊,怎么着吧。”
顾若离被冰的哎呀一声跳了起来,忙伸手去抓雪块,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有,后背只剩下冰凉凉湿漉漉的一块。
“霍繁篓。”顾若离揪了雪团去砸霍繁篓,霍繁篓拔腿就跑,她跟在后头指着他,“你给我站住,否则这块雪留到明年我也得塞你脖子里去。”
霍繁篓站在巷角看着他,春绿的衣袍如同刚冒牙的嫩笋,青愣愣的让人眼前明亮,他肆无忌惮的笑着,精致的眉眼都染了光晕。
顾若离喘着气,小手攥着雪冻的红通通的,帷帽上的白莎在风中轻扬,偶尔露出的下颌和晶亮白洁的牙齿,霍繁篓一时看的痴了。
“啊呀。”他一个走神,顾若离的雪球已经正中他鼻尖,他拨开雪,鼻尖上还残留着雪花,样子很滑稽。
顾若离也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捧着腰指着他……
霍繁篓愣住,这是他们认识半年来,他第一次看到顾若离如此放肆的笑。
只对着他一个人。
“三儿。”霍繁篓招招手,“过来。”
顾若离摆手:“上一次当就够了,若时时都上当,你当我傻的不成。”霍繁篓挑着眉头,不屑道,“是吗。”
顾若离摆手,拐着进了巷子,建安伯府的侧门已在眼前,忽然霍繁篓在她身后哎呀一声,顾若离回头看他,就见他歪在在雪地里,捂着腿一脸的痛苦。
“怎么了。”顾若离跑了回去,蹲在他面前,凝眉道,“腿疼了?”
霍繁篓的脸揪在了一起,点了点头。
“我看看。”顾若离伸手过去,手却被他抓住,随即一拉她靠了过来,霍繁篓的雪团直接拍在她的脸上,他哈哈大笑,得意的道,“在我这里,你就是傻的。”
她的心太软了,只要对她展露善意,她就会十倍百倍的回报信任。
所以,他很自信,顾若离一定会再被击中。
“霍繁篓。”顾若离气极,抓了雪一股脑的拍在他头上,身上,脸上,霍繁篓歪在雪地里哈哈大笑,惊的建安伯府的侧门打开,里头的婆子朝里探头探脑的看着。
“我错了,我错了。”霍繁篓求饶,拉着顾若离起来,又忍不住道,“谁让你是菩萨呢,菩萨的心就慈的。”
顾若离推开他,回道:“懒得和你废话。”转身就走。
“三儿。”霍繁篓喊她,顾若离还是回了头,看着他,霍繁篓一头一脸的雪,只有一双狭长的眼睛露在外面,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又黑又亮,透着憧憬和美好,“你是菩萨,至少……是我的。”
“无聊。”顾若离失笑,转身往侧门走,走了几步又回头,见他还坐在雪地里看着她,她凝眉道,“快回去换衣服,别受凉了。”
霍繁篓点头,爬了起来,大步出了巷子。
顾若离才进了门里,里头的婆子一个个笑着迎了过来,顾若离一一打了招呼穿过影壁进去。
“三表妹。”顾若离走了几步,就看到穿着天青色棉袍,披着湛蓝色斗篷的杨清辉,正送人出门,顾若离朝那人看了一眼,是个中年人,提着药箱,见着他便微微点头,率先走了。
“是大夫。”杨清辉和那人道了别,正好看见顾若离略有些打量的眼神,就和她解释道,“来给茂燊看病的。”
顾若离应了一声,奇怪崔岩的风寒这么拖了这么久还没有好。
“伯祖父来信了,说开年后延州的大夫就会到,一位外科,一位内科。”杨清辉没有再接着话题谈下去,“你也认识的。”
“我认识?”顾若离眼睛一亮,若是她认识的,那就是在刘家村的几位大夫了,“不会是方大夫吧?”
杨清辉露出俏皮的样子,神秘的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随便来谁都成,在刘家村的那几位大夫医术都不比她差,等他们一来就能独当一面,她也不会有忙不过来的时候了。
“谢谢。”顾若离道谢,“我正盼着这件事,现在医馆的生意渐渐好了起来,有时候一个人确实有些忙不开,若是有大夫来,真是再好不过了。”
杨清辉颔首,指了指里面:“表姐说好几日没见到你了,想请你去她院子里吃饭,她亲自熬的粥。”
“好。”顾若离点头,“我先回去换身衣裳,郡主那边还要请安,稍后就会过去。”
杨清辉点头目送顾若离离开,他才直起身,目光淡淡的朝院外飘去。
顾若离回自己的院子里,雪盏拿着掸子给她扫了身上的雪,念着道:“下着雪,小姐该打伞的,要是受凉了可怎么是好。”
“知道了。”顾若离笑着,心情很好的捏了捏雪盏的鼻尖,雪盏脸一红,跺脚道,“小姐越发没有规矩了。”
顾若离笑了起来。
“快换衣服,都烘热乎了。”欢颜捧着一件银红的小袄过来,顾若离看了一眼,道,“拿那件朱红色的小袄吧,上面滚着银边的那件。”
欢颜一愣,回道:“是小姐从外面带回来的那件吗。”那件一看就是成衣铺子里买的,虽也很好,可不比她手里这件。
这件的布料,可是郡主从宫里带回来的,江南制造的贡品。
“嗯。”顾若离点着头,低头去解领子,雪盏过来帮她,笑着道,“那件衣服是小姐朋友送的吗?”
顾若离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雪盏目光闪了闪,想了想又想,还是道:“小姐,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您不要生气。”
“嗯?”顾若离看着她,雪盏就垂着头一边给她脱着外衣,一边道,“家里几位小姐都是不出门,便是出去也不过去别家的院子里找各自的姐妹坐坐说说话,就是这样,还是人前人后避着的,鲜少露面。”
她没说完,顾若离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了。
“大小姐和二小姐便不说了,就是四小姐那样活泼的性子,也不敢随意出门。小姐,您是不知道大家都怎么说您,您若再出门,只怕她们说的更难听了。”雪盏说着眼角都红了,“郡主不在乎这些,所以不管您,可是您将来是要成亲的,若满京城都知道,您每日出去,还和别的男子毫无戒防的,将来……将来婚事上指定是艰难的。”
体面的人家,哪会愿意要一个整日里抛头露面在外头疯玩的姑娘。
这也就是郡主的性子,换做别人,顾若离是断断出不了门的,莫说大门,就是这侧门也离不了。
“今天家里来人了?”顾若离脱的只身一件小衣,瘦瘦的身体,开始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她看着微微一愣。
在顾府时也没有人管她,只是她不大出去,到京城来方朝阳不管她,所以她一直没有在意过这些,如今雪盏说起来,她才惊觉,她似乎正在悄然长大……
在别人眼中,她不再是孩子了。
“嗯。”雪盏点了头,回道,“平凉伯府的两位马小姐来了,给二夫人送腊八粥。”她听到了她们和崔婧语在议论顾若离,说的话很难听,所以她气的哭了一场。
可又不敢去和方朝阳说,就只好来提醒顾若离。
“知道了。”顾若离拿帕子给她擦着眼泪,“这么大的人了,听别人说几句难听就哭鼻子。嘴长在别人身上,你要不想听,就堵住自己的耳朵,若不然就你拿着针线,把她们的嘴都缝起来。”
“小姐。”雪盏擦着眼泪忍不住笑了起来,“奴婢是真心的,您却打趣奴婢。”
顾若离点头,她明白这些:“我还是要出去的,在家里我呆不住。”又低声道,“只要郡主不说我,谁来说我们就当没有听见。”
雪盏瞪眼,她是知道了,她方才的话对顾若离是一点用都没有。
指望郡主说她?要说早就说了。
“就当奴婢什么都没有说好了。”雪盏叹气,“只要您开心,到时候有郡主和太后娘娘在,不怕您寻不到合意的亲事。”
顾若离微怔,她的亲事吗,现在说还太早了点。
“我去见郡主。”她换了衣裳去了前院,方朝阳穿着湖蓝的妆花缎褙子,撇着大红的斗篷,绒绒的兔毛裹在脸上,露出巴掌大精致的面容,正由李妈妈扶着要出门,见到她过来便道,“你来的正好,我去一趟宫中,太后娘娘身子有些不爽利,我晚上就不回来了。”
“是哪里不舒服?”顾若离习惯的问了一句,方朝阳一愣,笑着道,“你还真当自己是大夫了。她是早上去西苑看太上皇,路上吹了点冷风,有些头疼罢了,不是要紧的病。”
方朝阳说着下了台阶:“你自己在家里,雪越发的大了,不要再出去了。”
“知道了。”顾若离送她出远门,见她脚上穿着木屐,便道,“让轿子进来不就成了。”
方朝阳忽然停下来,回头看着她,阔大的斗篷画出一道鲜亮的弧线,她展颜一笑,道:“雪景不错,走走心里舒服!”便出了院子。
“郡主慢走。”顾若离目送她走远,又在院门口站了站,带着雪盏和欢颜去了崔婧容的院子里。
娇兰一听到脚步声就开了门:“三小姐,可算见到您了。”她高兴的引顾若离进去,又和雪盏,欢颜打了招呼,“快进屋里,里头暖和。”
顾若离脱了脚上的木屐,在正厅的炉子里暖了身上,才转身去了暖阁,崔婧容已经迫不及待的迎出来:“三妹妹。”
她穿着一件姜黄色半旧的褙子,下身是条有些小的鹅黄挑线裙子,光着头,眉目光亮,笑盈盈的拉着她的手。
“大姐。”顾若离笑看着她,“正好来了,我给你看看,这段时间戒口有没有进展。”
崔婧容的药吃完了,现在一直在调养,并戒口酸辣。
“你看你。”崔婧容笑着道,“我往后都不敢请你来了,好似让你来就是为了我的病一样。”
屋子里的几个丫头都笑了起来。
“顺手的事。”顾若离拉着她坐下来,给她号脉又仔细看了她的发根,娇兰就凑过来道,“奴婢觉得眉毛根上好像不一样了。”
顾若离一愣,觉得应该不会这么有效果,可还是凑过去看。
雪盏和欢颜也好奇的过来,四个人盯着崔婧容的眉毛和头顶仔细找,欢颜叫着道:“这儿,这儿,奴婢看到了。”
一根很细很细,才冒出头的绒毛。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几个丫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娇兰捂住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抱着崔婧容:“小姐,小姐,真的有,真的长出来了。”
崔婧容抬手摸了摸,虽没有摸到,可还是高兴的眼角微红。
“三小姐。”娇兰哭着道,“还要不要吃药,还要做什么,您跟奴婢说,只要大小姐的病能好,奴婢就是把心肝挖出来做药引也愿意。”
崔婧容摇着头,破涕为笑:“谁要你的心肝做药引,不要胡说。”
“小姐。”娇兰道,“你的苦都是因为这个病,要是好了,奴婢就是死了也高兴啊。”
崔婧容哽咽,半天说不出话来。
“不用吃药,也不用药引。”顾若离笑着道,“该吃的药都吃完了,养着就好了。”
娇兰点着头,崔婧容道:“听到了吧,三小姐都说了。”
雪盏和欢颜也惊讶的看着顾若离,她们只知道顾老爷子以前是太医院的院正,顾家是杏林世家,却不知道顾若离也略通医术。
“三小姐,您也会医术啊,那以后我们头疼脑热,是不是就不用请大夫了?”欢颜兴奋不已,觉得顾若离深藏不露,居然还会医术。
顾若离失笑。
雪盏就点着欢颜的额头道:“三小姐是大夫吗,什么人病都瞧的。”
欢颜瘪着嘴不说话。
“只要你们信我,往后病了就来找我便是。”顾若离含笑道,“不过,可不准说出去,免得让大家笑话。”
几个丫头纷纷点头。
娇兰正要说话,就听到外头的敲门声,她一怔笑着道:“一定是表少爷来了。”话落,提着裙子就出去了,随即没了声音。
“怎么了。”崔婧容觉得奇怪,掀开暖阁的帘子,随即神色一紧,站在那里动也不敢动,低低的喊了一声,“娘。”
顾若离顺着掀开的帘子看出去,就看到二夫人沉着脸站在院子里,崔甫一副幸灾乐祸的跟在后头,而娇兰正跪在脚边,一动不敢动。
“二婶。”顾若离和崔婧容一起出了暖阁,她行了礼起身站在一边,二夫人目光一转,眯着眼睛望着顾若离,冷声道,“天气冷,三小姐还是早些回去吧,不要着凉的好。”
顾若离看了眼崔婧容,她垂着头眼睛红红的。
崔甫咕哝道:“丑八怪!”
“是。”顾若离只当没听见,应了一声,带着两个丫头往外走,方走到门口,就听到啪的一声响,她惊了一跳回过头去,就看到崔婧容正捂着脸,手指缝里露出来她娇嫩没有血色的脸上,指印清晰可见。
“闹腾什么。”二夫人的声音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可是嫌家里太静想去庄子里?”
崔婧容摇着头,眼泪簌簌的落却不敢说话。
“往后不相干的人不准再放进来。”她喝令,又回头看着自己的丫头菊容,指着娇兰,“让她长长记性。”
顾若离听不下去,雪盏害怕她回去,一把拉住她,拖着她出了院子。
身后,两个婆子抬着板凳出来,将娇兰按在院子里,不过一会儿噼里啪啦的板子声响了起来。
崔婧容哭着求道:“娘,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您放过娇兰吧。”
“闭嘴。”二夫人冷声道,“若再有下次,我连你一起打。”
崔甫站在门边上,得意洋洋的看着娇兰,娇兰咬着唇撇过头去!
“小姐。”雪盏拉着顾若离,“您别去,若是去了大小姐肯定也要被打,您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啊。”二夫人总归是她的娘,将来她若是病好了,婚事还要二夫人做主,若是病不好住在家里,崔甫还要养她一辈子。
二夫人母子俩,崔婧容只有顺从,没有能力反抗。
顾若离气的不行,她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所以越发的生气……
崔婧容什么也没有做错,她只是生病了,只是样子有些奇怪,生为母亲,二夫人怎么能这样对她,太让人寒心了。
“二夫人不是郡主。”雪盏和欢颜拉着顾若离往前院走,“郡主虽口硬,可心软,对您是真的好,什么都顺着您,可是二夫人不是啊,她看着性子好,可是一旦狠心,谁也劝不得。”
“二叔呢。”顾若离心里明白雪盏的话,可看见这样的场景,她依旧生气,“二叔在会不会好点?”
雪盏摇了摇头:“二老爷整日在外面,不管家中的事。”
她叹了口气,回头看着那方小小的院子……
对于崔婧容来说,此刻应该如同监狱吧。
“怎么了。”杨清辉从对面走了过来,见顾若离满面愁容,便凝眉道,“发生了什么事?”
顾若离垂着眼帘没有说话。
“是大小姐。”欢颜道,“二夫人不让大小姐和我们走动,还打了娇兰。”
杨清辉微怔,眉头也渐渐蹙了起来,却并没有立刻过去,他沉默了一会儿,道:“你别难过了,等她的病好了,就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顾若离点头:“我回去了,你也别去了。”
“我和你一起走。”杨清辉和顾若离并肩往外走,顾若离没心情说话,杨清辉仿佛想到什么,低声问她,“我听孙大人说,杏林春会的帖子已经发出去了,今年由戴大人主持,你可收到帖子了?”
顾若离的思绪被打乱了一些,她摇头道:“还没有,或许我才来京中,认识的人不多,便不在邀请之列吧。”
杨清辉若有所思,颔首道:“不去也好,以你的修为,去那种地方只会别扭。”
顾若离侧目看他,杨清辉朝她笑,挑眉道:“一会儿偷偷给娇兰送点药膏去,等晚上再去看她就成了,不要难受了。”
“谢谢。”顾若离笑了笑,心头却依旧难受,就在这时,身后就听到崔婧语喊道,“表哥,你在做什么。”
话落,她已经催着扶着她的丫头,快点。
“你慢点。”杨清辉迎了过去,笑着道,“你的腿还没好,不要乱动。”
顾若离也回头去看,就看到崔婧语一双眼睛正瞪着她,指着她道:“丑八怪,以后不准和我表哥说话,你这种人,只配在外面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看着你都脏了我的眼睛。”
顾若离皱眉,杨清辉脸色一沉,道:“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她是你姐姐。”
“什么姐姐。”崔婧语喊道,“表哥,你是怎么了,她长的这么丑也就罢了,还那么不检点,今天她和那个霍繁篓,在院子外面又搂又抱的,满府都传遍了,她不嫌弃丢人,我都替她脸红。”因为她,她们府里几个姐妹名声都坏了。
她和霍繁篓搂抱了吗?顾若离实在不想和她废话,转身搬便走。
“三表妹。”杨清辉见顾若离负气走了,便怒着和崔婧语道,“她做事有她自己的方式,你不了解就不能这么说他,语儿,我不想再听到这样去诋毁一个你不了解的人。”
“表哥。”崔婧语不敢置信,“我诋毁她?你看看她做的事,泼我一身的蛇,打断我的腿,还整日在外和男人野。这些事哪件是正经小姐做的事?!”
杨清辉拧着眉摆手道:“随你怎么想吧。”便要走了。
“表哥。”崔婧语喊道,“我要去看我哥,你陪我一起去。”她一见杨清辉不高兴了,便立刻换了话题,“我好久没有看到哥哥了。”
杨清辉停下来,无奈的看着她。
崔婧语眼角红红的,泫然欲泣的样子。
“走吧。”杨清辉过去和她一起走着,芍药和另外一个丫头扶着她,崔婧语低声道:“表哥,反正我不喜欢她,以后你不要和她再来往好不好。而且,是她娘把我娘害死了,我们还是仇人呢。”
杨清辉不想和她争,负手走着,沉默下来。
“我哥怎么办。”崔婧语垂着头忧心忡忡,“一直治不好,也不知道什么病,太愁人了。”
崔岩自从上次回来后,就一直病着,太医院的大夫都来走了一遭,吃的药也换了好几个方子,却都不见效。
杨清辉想到过顾若离,可却不能开口,他虽确定顾若离不会见死不救,可却不敢让她的身份暴露。
她既然藏着,就必定她有她的理由。
两人沉默的去了外院。
顾若离回了自己院子,雪盏端了粥上来给她,顾若离没什么心情吃,便坐在炕上发着呆,雪盏想起什么来,笑着拿了个筐子出来:“二小姐这些日子守着大少爷,闲着无事给郡主和你各做了六方帕子,您看看喜欢吗。”
顾若离拿起来看了看,崔婧文的针线自然是没有话说,六方帕子每一针每一脚都走的缜密精致,她摆了回去,颔首道:“我不常用,留着吧。”
“好。”雪盏笑着道,“奴婢给您新做了个荷包,您身上那个要不要换下来?”
顾若离身上那个荷包一直戴着,上面的线头都被磨的花了。
“好。”顾若离将荷包拆下来,“帮我洗好收起来,千万别弄丢了。”这是顾家大小姐给她做的,手工和崔婧文不相上下,她年少时许多姑娘家的东西多是她送的。
只是,如今她留在身边的,对顾家的记忆,只有这个荷包了。
“好。”雪盏高兴起来,将荷包递给顾若离,小心翼翼收了她的旧荷包,“奴婢一定小心保管着。”
顾若离将新的挂在腰上,又侧目看了一眼筐子里放的六方帕子,随口问道:“郡主用了吗?”
“没有吧,郡主不大喜欢用别人的东西,她手里拿的帕子都是李妈妈亲自绣的。”雪盏笑着收拾东西,将帕子摆在炕头的柜子里。
晚上,方朝阳果然没有回来,只有崔延庭回来打了个照面便又走了,顾若离洗漱后悄悄去了崔婧容那边。
“三妹。”崔婧容拉着她进来,还小心的看了眼外头,“今天没吓着你吧。”
顾若离摇头,见娇兰不在房里,便问道:“她怎么样,我看看她的伤势。”
“好。”崔婧容带她去了耳房,娇兰正躺在床上,脸色潮红昏昏睡着,下半身褪了衣服,盖了半身的被子,伤口就毫无保留的暴露在外面,猩红一片,有几处血肉就黏在了一起。
“先用些外用的药。”顾若离将药膏递给崔婧容,又道,“明早我再送点消炎的药回来,还有伤口不能这么暴露着,会容易感染。”
崔婧容红着眼睛点头,一点主意都没有了。
顾若离先粗粗的给娇兰处理了一番伤口,第二日一早去了医馆,拿了消炎的药回来。
晚上回来时方朝阳已经在家中,崔婧文正伺候她用膳,拿帕子包着筷子,恭恭敬敬的候着。
“你回去吧。”方朝阳有些不耐,摆了摆手,崔婧文低头应是,无声的退了出去。
方朝阳就看着顾若离,凝眉道:“怎么弄的这么脏,在哪里疯了回来的。”她话落,目光落在雪盏身上,雪盏立刻回到,“欢颜回去拿衣服了,马上就来。”
方朝阳这才没有说。
“太后没什么事。”方朝阳扫了眼顾若离,“暂时还能护着太上皇几日。”
顾若离在对面坐下来,应了一声,又抬头问道:“伯爷没有回来吗?”
“你找他有事?”方朝阳狐疑的看着她,顾若离摇了摇头,笑着道,“没有,就随口问一下。”
方朝阳放了碗拿帕子擦了擦嘴角,顾若离看着就想到了崔婧文绣好的手绢,问道:“二姐怎么今天在这里伺候了,她不是要照顾大哥的吗。”
“她自己要这里待着,赶不走。”方朝阳拧着眉,显得很疲惫的样子,顾若离见她这样,便道,“你的风寒……还没好?”
方朝阳微怔,看着她,轻轻一笑,道:“没睡好罢了。”端着差喝着,余光看着她,想到方才婆子来说,顾若离在门外和那个叫或霍繁篓少年有说有笑……
真是两小无猜,方朝阳唇角微勾。
“别人的话你不用在乎。”方朝阳轻嗤了一声,“只要你自己高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日子是你自己的,谁也不能给你做主。”
顾若离听着一愣,顿时明白她的意思,咳嗽了一声没有说话。
方朝阳却忽然扶住了额头,眉头紧蹙,顾若离凝眉道:“你怎么了?”
“突然有些头疼。”方朝阳说着起了身,李妈妈赶忙过来扶着她,她摆了摆手,“我去歇会儿,你自己吃过饭回去歇着吧。”
顾若离目送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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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要努力让续着最后一口气的存稿君活过来…。
“龙马,抱抱”某女不知廉耻的伸出手臂,朝着旁边的少年伸去,某男一脸不愿,但还是双手一伸,把某女抱在怀中,某女露出邪邪的微笑,更加靠近某男。“呐,龙马,痛痛,呼呼”某女眨着灵动的大眼睛,望着远处正在打网球的某男,迈着腿往某男走去,某男一脸黑线,他刚刚打到兴头上说的,但看到某女大眼中充满了薄薄的雾气,抬起某女的手轻轻的吹起。“龙马,亲亲”某女继续发挥厚颜无耻的功力,某男一脸尴尬,刚想跑,这时,某女,一脸邪恶,拉着某男,轻轻的说,龙马害羞了,没事,我来主动就好了,说完,踮起脚尖,吻了上去,随即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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