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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身不由己

兄弟两各自沉默地看着方北凝，似乎是在等她抉择。
方北凝汗颜。

她哥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抢手了？

童千梦与翟禛羽快速对视一眼。

她眉头拧了拧，事出反常必有妖。

“那个，你们……”

话未说完，被打断，方北凝淡淡地拒绝，“你们都回去吧，我哥哥我自己会照顾，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

童千梦松口气，连忙道：“方北凝说得对，你们又不会照顾人，留下来只会添乱。”

翟优铉似笑非笑，“真需要我留下来？以前你……”

欲言又止，惹人浮想。

“我以前脑残，现在痊愈了。”方北凝懒得看他，方南昇苍白的唇瓣微勾，眼里满是笑意。

“你……”翟优铉脸色微变，冷哼一声，走了出去。

翟墨远见此，沉下去的眼眸亮了亮。

“我让唐清夜留下，如果有需要，尽管使唤。”

他将唐清夜叫进来，把这项光荣而神圣的任务就这么交给他。

唐清夜小眼神可怜兮兮，能拒绝吗？

翟墨远眼一凛，他立刻认命地走到病床边站定，等待方北凝的吩咐。

方北凝：“……”

翟墨远最后看了她一眼，跟着童千梦离开。

出了病房。

童千梦：“你们跟方……方南昇兄妹很熟吗？”

自己儿子什么德性，她一清二楚，争着留下照顾，很反常。

“算是很熟，我们一个学校的。”翟优铉看了翟墨远一眼，笑道：“只是不知道大哥怎么会认识他们。”

“偶然。”翟墨远说。

确实是偶然。

“对了！方北凝！”翟水月忽然大叫一声，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那不是死缠烂打追求二哥的癞小姐吗？我记得她很丑的，怎么会这么漂亮？”

虽然她也是圣大的，但她平常不太关注校园论坛，自然也不知道方北凝最近发生的事。

之前见方北凝漂亮得有些过分，压根没把她跟那个人人谈之唾弃的癞小姐联系在一起。

“她变得真的太美了，哎！二哥，你以前不是很讨厌她的吗？今天怎么献上殷勤了？这可不像你哦。”翟水月揶揄。

“我后悔了不行吗？”翟优铉痞痞一笑，道：“早知道她卸了妆这么尤物，我肯定早早拿下她。”

话一出，明显感觉身边的人温度骤降。

翟优铉转头，看着翟墨远，“大哥，你不会想跟我抢吧？”

翟墨远脚步一顿，转身，直视着他。

其他人也停下，看着翟墨远。

“她还不属于你。”翟墨远冷嗤。

既然不属于，何来‘抢’之一说？

“呵！”翟优铉唇边邪恶地笑着，“她曾经可是跪在我面前求着做我女朋友，你觉得，她会不属于我？”

“拭目以待。”翟墨远冷冷地道。

意思是，各凭本事。

翟优铉脸上的痞笑僵了下，旋即笑得更灿烂，“拭目以待，大哥。”

童千梦和翟禛羽整个人都不好了。

“墨远，你别忘了你还有姝姝。”

翟墨远眸光波澜不惊，“我从未有过任何人。”

“可是姝姝从小喜欢你，我跟你宫姨也都很看好你们，你们……你们也是从小定了亲的。”童千梦有些言语错乱。

兄弟两争一个女孩，不管谁胜，总归会有一个，伤。

“妈。”翟墨远依旧语调平稳，只是周身的气息，冷得瘆人，他看着遥遥虚空，说：“你忘了，和我定亲的人，从来都不是她。”

童千梦哑然，看着突然变得很遥远的墨远，心里寸寸发凉。

十六年了，世人早已经淡忘，他，还没忘吗？

“墨远……”她的心有些虚浮，轻声说：“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翟墨远回眸，看着她，“妈，不是你的错。”

不是任何人的错，命中注定，如此而已。

夜色深沉，天幕浓稠得像被一黑口锅罩住，不见星辰不见月。

待方南昇熟睡，方北凝交代唐清夜几句，转身出了病房，这段时间灵力耗损太多，尤其是今天。

不仅凝尘术需要灵力作为支持，使用元素之力，同样如此。

幸好他们所在的医院与之前是同一家。

来到住院大楼西侧的小公园，这里充沛的灵气瞬间灌满口鼻，方北凝深呼吸一口，苍白的脸色竟隐隐浮现红润。

不再迟疑，她跃上枝干，像之前一样，开始吐纳灵气。

不知过了多久，夜风乍起，接着，竟淅淅沥沥下起小雨。

奇怪的天气，明明白天还艳阳高照。

春夜细雨，带着淡淡的刺骨寒气。

很快，她的衣服头发变得湿拉拉。

雨势渐大，方北凝咬了咬牙，忍着。

继续吐纳。

忽然，身下的枝干微微颤了下，然后，头顶停了雨。

方北凝察觉到身边有轻微的呼吸声，在雨夜的掩映下，变得几不可闻。

睁眼，抬眸，黑暗里，冷风中，一双深邃的眸子正泛着奇异的光泽。

头顶，一把雨伞罩住她。

她就这么看着翟墨远，翟墨远也这般平静地俯视着她。

良久。

“你怎么来了？”

“下雨了。”他说。

方北凝：“……”他的意思是，下雨了，特意来给她撑伞？

“谢谢。”

说完，她闭上眸子继续吐纳，确实，没有冷雨的干扰，就连吐纳都顺畅了许多。

漫长的一夜，一点一滴很快过去。

阴雨绵绵的天气，天亮得有些晚，方北凝终于感觉到体内灵力已经饱和，浑身舒畅起来。

收了动作，伸个长长的懒腰，抬头，赫然发现翟墨远半个身子已经湿透，他脸上依旧没有太大的表情，但双唇隐约的青色，让方北凝知道，他很冷。

方北凝看着他的眼睛，蹙眉，“你傻的吗？”

“还好。”翟墨远依旧撑着伞。

雨势微收，但依旧稀拉拉地下着，冷风胡乱地拍，方北凝感觉到明显的寒意，更何况，在雨中淋了一夜的翟墨远。

伸手握住他冰凉的手，元素之力传递过去，替他驱退体内的寒气。

只是感激他，为她撑了一夜的伞，仅此而已。

翟墨远眸光闪动，一股暖流自手传遍全身，就连他那颗冰冷的心，似乎也暖和起来。

她就是这般，救了她哥哥的吗？

少顷，方北凝收回手，淡淡地道：“我回去了。”

说完，跃下树，急急离开。

翟墨远看着她匆匆的背影，紧紧抿着唇。

昨天，见她脸色苍白，他就知道她会在晚上来这里。

所以，一察觉到下雨了，他便赶了过来。

完全是，身不由己。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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