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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孩子难产

从来都不相信，我这么快就要做妈妈了，以前，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我对婚姻生育的打算都比较迟，至少二十四岁结婚，二十七岁要小孩，可现在，我身体年龄才十七岁，心里年龄也就二十三岁，这真是超乎想像呢！
很多时候，我都深切的感觉到肚子里的宝宝在踢我，好像在我肚子里伸懒腰一般，而且，这个动作越来越频繁，这就是人们口中说的胎动吧！呵……看来，这个小宝宝生下来一定会很调皮呢！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它会是男的还是女的？它长得像谁？这个虽然我没有多大的要求，但还是很想知道，希望长得像我吧！

由于天空渐冷的关系，我肚子又渐渐大了起来，所以，我这些日子我变得更懒惰了，身子很乏力，沉重感越来越明显。

榴儿用布帘将窗户外面的光线遮住，让我能够好好睡觉，再过几天，是除夕了呢！真快，来这里有大半年了，肚子里的小孩也快九个月大了。

由于唐嫂是过来人，对于孕妇需要喝什么，吃什么，很有一套研究，每天不定时煲些鸡汤，参汤给我，而这近，我也的确食欲增大，可能是肚中宝宝越来越大的关系。

望着唐嫂又端了碗参汤进来，我抿起唇笑着埋怨道！“唐嫂，每天喝你的参汤，我人都胖一圈了呢！”

唐嫂回头朝我呵呵一笑，“你呀！就是身子太弱，多补补好。”

我莞尔一笑，在心里真心感谢她，“唐嫂，你说生孩子有多痛啊！”我对生孩子这种事一窍不通，所以，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一种恐惧阴影。

唐嫂微笑的望着我，坐到我床边，眼神之中多了一抹痛爱，“女人生孩子，说痛也就一会儿的事，到真正看到一个孩子的出世，所有的痛苦也是值得的。”

是啊！孩子已经成为了女人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件东西，一时的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以前经常听到故事，女人与孩子不能共保的事情，到最后，女人不都选择了孩子吗？这是怎样一种心境？如果是我，我想也会这么做吧！

除夕之夜，这里依然这种冷清气氛，没有过多的欣喜与欢闹，只是高高挂起了几盏大红灯笼，因为这个时候的我着重要照顾好身子，连门也不许我踏出去，我亲倚在床栏上，拿着针线有些笨础的穿梭着，虽然孩子出生后的衣服用品都买齐了，可我认为，还是给孩子缝一件小衣服，算是第一次见面的礼物吧！

我正努力的借着灯光观测着，突然，门被小声的推开了，我抬眼望去，从黑影里步出来的男人是阎冷澈，我朝他露了一个微笑，笑容还未完，就感指尖一痛，我低呼一声，只见拿在手里的针竟然刺入了左手的大拇指里，顿时，一粒血珠冒上来，我吃痛的皱起眉，倏地，一句低斥响起，“怎么如此不小心？”说完，一只大掌伸来握起我的纤手，那根冒血的指头被含入了他的嘴里。

被这个情景吓了一跳，我睁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瞪眼，只感他轻轻吮吸着我的手指，温柔而小心，脸微微红了，心砰然而动，被他含吮着手指，我的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灼热感，我赶紧将指头从他的嘴里伸出来，声音急促道！“好了，没事了……”

黑眸泛起一丝错愕，接着，他抿起薄唇扯起一抹淡笑，“怎么了？”

我将被他吸吮过的手指藏在怀里，我咬唇出声道，“没什么，你来干什么？”

“当然是来看你。”他眼里的笑意加深了，望着我不自在的表情，他倒显的从容大度，完全没有什么异样，真是太可恶了。

“一会儿的年夜饭，我陪你？”他突然出声道！

“还是不用了，我习惯一个人吃。”我拒绝，尽量减少与他接触的时间。

“你在避我，为什么？”他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出声。

我有些气恼的瞪他，“你为什么要避你。”

“你说。”他将问题丢还给我，黑眸掠过一丝难懂的复杂之光，灿亮的望不见底。

因为心虚，我更恼了，轻哼出声，“你又不是恶狼猛兽，我避你做什么？”

他见我急促的样子，黑眸闪过笑意，伸手拿过我放在怀里的衣服，我见状赶紧抢过来，“喂，别乱动我的东西。”

“这是什么？”他眼里闪着奇怪的目光。

“我孩子的衣服。”我咬牙出声，真是的，不就是手工差了点嘛！

“我看还是不要给他穿好。”他低声建议着。

我翻了一个白眼，心里也升起这个想法，我本来想绣一个可爱的卡通，却不料，绣出的东西，连我自已都认不出是什么，我有些挫败的将针线放好，抬头望他，却见他隐藏在眼底的一丝不解，我挑眉，出声道！“你想问什么就直接说吧！”

“你真得是凤水蝶吗？”他眼底闪过捉弄之意。

我挤眉，抿唇道！“怎么不是？”

“据我听说，凤水蝶不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连闺房女红也是一流，通达娴淑，善解人意，而且，温柔娇弱……可见，这种事情也是厄传据多。”他眼神深切的盯着我，仿佛想要从我的眼神里找出什么似的。

我有些防备的瞪他一眼，咬牙道！“是，是厄传的怎么样？传说总是有出入的，你别太相信了就是。”

“我现在也不会相信了。”他唇角溢出一丝笑意，望着我的眼神里多了一种趣味。

我皱了皱眉，低声道！“喂，你别用这种暖昧的眼神望我行不行，要是被别人看见了，有损你阎大虾的声望，我可是有夫之妇，我劝你别对我有想法啊！”

却见他蹙眉有些惊讶的望我一眼，淡笑道！“你想太多了。”

我也微笑出声，“但愿我想太多了。”

我话刚说完，就听门外走进来一道娇柔的身影，当看到那张绝美的脸，竟然是赤云，她眼神复杂的望我一眼，然后朝坐在我床边的阎冷澈出声了，“主子，大家都在等着您用晚膳呢！”

“嗯，我一会儿就来，你先进去吧！”阎冷澈淡淡的望了她一眼，赤云美眸微转，有丝悲伤之色划过，转身，快步出了门。

我抿起唇，有些责备的看阎冷澈一眼，认真出声道！“喂，你快下去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别担心，你的饭菜不还没送来吗？”他微笑。

“那是因为你在我房里，唐嫂不好意思端进来，你快点走吧！”我催促着，伸手推了推他的手臂，他的大掌突然握住我的手掌，别有用意的捏了两下，朝我笑道！“真不搞不懂，为什么我会这么听你的话？”

说完，他回望了我一眼，转身出去了。

望着他的背影，我的心没来由的升起一股不安的想法，不知为何，是不是我与他走得太近了？还是一种不知的错觉，我觉得我与他相处的气氛越来越好了。

果然，他一走，唐嫂就端了饭菜进来，满满的摆了一桌，十分的丰盛，我们叫来榴儿开始用餐，我饿了，一口气吃了很多，唐嫂使劲为我夹菜，劝我多吃，榴儿就比较安静了，偶尔会抬头微笑，偶尔却又陷入了自已的世界。

这是我过得最特别的一个年了，没有烟花爆竹，没有礼品道贺，更没有看到文艺晚会，真是有生之来最冷清的年了。

年过了，喜庆气氛没有延续多久，就恢复了平静，今天，突然听榴儿喜匆匆的冲入房里来，大声的告诉我，外面在下雪……

我一听，精神立即亢奋起来，赶紧套上鞋来到窗前，推开窗户支好，只见映入眼帘的是纷纷扬扬的白色花瓣，雪花像烟一样轻，像银一样白，像玉一样润。它亲吻着大地，滋润着复苏的万物。过了年……春天就要来了……

这场大雪雪粉腾扬，像笼罩着大地的银色的雾，在日光中闪闪的似火星，在灯光下闪闪的像萤火虫。

慢慢的，小雪粒变成了大雪花，像鹅毛似的轻飘飘、慢悠悠地落下来，静静地，不发出一点儿声音。像柳絮一般的雪，像芦花一般的雪，像蒲公英的带绒毛的种子一般的雪，在风中飞舞。

这场雪整整下了十几天，到现在，依然在下，下雪的天气，房间里燃起了暖炉，热呼呼的，空气里飘扬着檀香炭的香味，坐在被窝里，与唐嫂榴儿聊着天，欢声笑语一片，屋外，雪花飞洒，屋内，和乐融融，这个冬天不冷。

这几天，我偶尔会感觉肚子别样的不舒服，早上至晚上都有阵痛出现，唐嫂经验丰富说我是快到生产的时候了，而且，我细算一下时间，也快十个月了，所以，我在想，是不是真得我的孩子要出世了？

顿时，我的状况把榴儿吓坏了，唐嫂倒是从容以对，叫我好好的趟在床上，将所有生产需要的布，热水都备好，坐在床前等待着我分娩的那一时刻到来，躺在床上，我只感肚子一阵一阵的痛，每几分钟至少要痛上三次，在感觉痛的情绪中，我脑中不由的产生了恐惧状态，虽然想是一回事，但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蓦然，痛感更强烈，强烈到我快受不了，这时，唐嫂掀开我的衣裙，喜叫出声，“凤姑娘，孩子要出生了。”

轰的一声，脑袋不知道是欣喜还是激动，更多得是紧张，心里涌起备战的状态，但下腹的痛苦叫我无法再高兴起来，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腹部的痛苦，那种几乎要撕裂身体的痛，是我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我低呼出声，意识被痛苦模糊了，这时，听到唐嫂大喊，“凤姑娘，清醒一些，孩子的头就要出来了……”

想不到这一刻来得这么突然又快速，我完全没有准备好，此时，唐嫂的话对我来说，已经开始有些不清晰了，我现在全身心的想法就集中在子宫里，感觉腹部有一头小野兽在撕吼着想要挤出去，力道之大，带着撕毁的力量，仿佛要将我整个人撕成四块，“啊……好痛……”我咬牙低吼出声……

好痛，真得好痛……痛得我泪水冒涌，痛得我耳膜失聪，眼睛失明，毁灭心神的痛楚快速袭卷而来，我喘着大气，感觉额上的汗水与眼角的泪水迸流而下，染湿我的发，我的眼，蓦然，温热的水液从我的两腿间滑下，强烈的下坠感自我有腹部传来，引来我更大的痛楚……我哭喊出声，“痛……好痛……”

“姐姐……你一定要撑住啊……不能晕过去……”感觉一条温热的丝巾在擦拭着我脸上的汗水，榴儿的声音带着激动与急促震荡在我的耳边……

“凤姑娘，你坚持住啊……羊水破了，孩子的头马上就要出来了……”唐嫂紧张的喊叫道，感觉她的手用力分开我的双腿，不让我因为剧痛而蜷缩……

“我……啊……”我现在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可能是因为凤水蝶这具身体太弱，才十七岁的身子，子宫不大，所以才这么难生吧！迷糊之中，我暗暗的想……蓦地，剧烈的痛从下腹由每条神经传至我的脑海，我的手胡乱的抓住了脑下的枕头，我拱起腰身，使劲的用力，试图将子宫里的孩子往前挤去，伴随着我一声一声撕心裂肺的低吼，却发现孩子跟本就没动……依然原地踏步……

喊累了，声音发哑，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却发现喊起来也无力了……我软下身子，躺在床上努力的吸气，这时听见榴儿的声音飘渺的响起，“啊……姐姐，我去请主子过来……”

去请阎冷澈？这个念头让我迅速睁大了眼，我吸着气想去拉榴儿的手，告诉她不要……眯起的眼里，却见她已经飞跑出去了……这个消息将我的意识拉了回来……

“凤姑娘，吸气啊……不然，孩子很可能会死在子宫里……”唐嫂担忧的声音响起……

顿时，我抓在枕上的手突然有力起来，一种生命的本能告诉我，孩子千万不能有事……千万要活下来……我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开始用力起来，又是一波又一波，无休无止的剧痛将我掩盖，我咬牙忍住，全身心的力量都只专注在子宫上，颤着身子努力用力，只想将停留在子宫里的孩子挤出去……

“蝶儿……”一声急促的低喊自耳边响起……

我半睁开眼，只见阎冷澈满脸的担忧望着我，他抓起我冰冷的小手，握在手里，坚硬有力，另一只手，轻轻压在我的腹部，一道轻柔的温热缓缓渗入体内，让我几近虚脱的身子又渐渐恢复了活力，虚弱之中，我咬紧牙关，开始进行最后一波的冲刺……

“凤姑娘，吸气，用力再试……”唐嫂担忧的声音响至耳边……

我用力掐入阎冷澈的手掌，惨叫出声，随着我最后一道沙哑的吼叫，感觉停滞不前的肉团猛然冲破狭小的子宫，朝我的宫口挤去，“啊……”最后的用力，感觉孩子终于钻出了我的体内，与我一分为二……

意识忍耐到最后，脑中的人声渐渐虚无了……耳中听不到一切，我的意识陷入昏沉之中……最后的那个念头，孩子……是否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