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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茫然人生（一更

皇甫轩修忙道：“二姐别怪素衣了，她是因为看到你高兴。”说着看了素衣一眼，眼中满是宠溺。
素问看了一眼皇甫轩修道：“你就这样护着她好了，她就是这样被你们宠坏的。”心中也为素衣有这样的良人而开心。

素衣做了一个鬼脸，然后道：“二姐别小看人了，我是很有分寸的，今天是因为得知你来了，所以才特别高兴的。”

素问听了微微摇头，然后好笑道：“就算特别高兴也不能这样莽撞。”然后又回头对一旁的沈安道：“安儿，这就是你的三姨娘和三姨夫。”

沈安对素衣和皇甫轩修行礼道：“参见姨娘，参见姨夫。”

素衣过来一把抓起了沈安，然后上下打量后点头道：“果然像极了姐夫呢。”

沈千听了笑了起来：“像我有什么好，诚心是被人欺负。”说完还故意看看素云。

素衣听了呵呵一笑，然后对素云道：“原来姐夫也会有抱怨。”

素云笑骂一声：“就你会胡闹问这话。”然后对素问道：“素问，进来先休息吧。”

素问看了一眼素云，然后微微摇头：“不了，我将安儿送到了就好，我现在有些事情要去做。所以就不进去了，以后有了时间我会再来看你们的。”

素云看了一眼素问：“很重要吗？”

素问点了点头：“对我来说是有点重要，大姐，我先告辞了。”心忧柳鉴弈枫，因此素问只有这样说道，她不想让他们为自己担心。

素云等人也不挽留，也许早就明白了素问的个性，因此也只是嘱咐素问要当心，然后素云等人才看着素问离开。

素问急匆匆的离开，路上又算了算柳鉴弈枫的下落，但是还是算不出来，这么一来，素问也有点恨自己了，为何这个紧要关头，竟然自己什么都算不出来，她闪身重新回到了血池。

只见血婴还是一浮一沉的，看见素问好奇道：“你还真快，不过你用的什么方法，竟然来去自由？”

素问冷笑道：“我不知道自己用了什么法子，但是有一点，我只道，那就是你必须告诉我，柳鉴大哥的下落到底是在哪里？”

血婴叹了口气道：“你饶了我吧，我是真没看到他的去处，若是看见了，我怎么会不告诉你。”

素问冷冷道：“这天之涯方圆内都掌握在你血婴的手中，你会不知道。”

血婴似乎有点委屈，然后看着素问道：“虽然我是掌握了这里的一切，但是有时候有些信息我并不一定能知道，因此我的注意力很容易被别的东西给吸引走了。”

素问狐疑的看了一眼血婴：“哦，是吗？”

血婴似乎是为了肯定自己的话，只点头：“是的，真的是这样。”

素问微微一笑道：“那样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连这种发生在自己地盘的事情都不能全面掌握。”说着朝血婴缓缓走去。

血婴看素问这样朝自己走来，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感觉不是很好，因此忙道：“你可别乱来啊。”

素问冷笑道：“我不过是不想让你再骗人了，你认为我会乱来吗？”然后只见素问伸手，然后似乎手心燃起了一股火焰，血婴大惊：“你不要这样，你可以朝天之涯深处去，那里有一个玄湖能够看清发生在这里所有事情的始末，你去那里看看不就知道了。

素问听了停住了脚步，然后道：“你早说明了，不就好了，我也而不会勉强你了，好了，你告诉我吧，这个玄湖怎么走。”这话淡然的很，好似在话家常，血婴无奈道：“你朝西走五十里左右会有一个千人山，那里有个洞，你找到了一个叫做梦洞的地方，进去，里面就是玄湖所在了，不过听说那历史人心迷茫的所在，所以你要当心一点。”

素问转身，走了几步才道：“多谢，我知道该怎么做，然后就匆匆离开了。”

看着素问离开，血婴叹了口气，却似乎没有再说什么。

素问如今要知道这柳鉴弈枫到底是生还是死，因此她依照血婴所说的，朝东行进了五十里，对于素问这样的人来说，五十里不过是转眼工夫，只是这天之涯没有白天黑夜之分，因此素问还是觉得很恼人，也许是过惯了这白天黑夜的分别，因此现在没有白天黑夜之分，让素问觉得还真有点不习惯了。

五十里转念就到，果然看见了一座山。

只见山不算很高，有点想无数的人群矗立着，看样子范围倒是很大，难怪这里叫做千人山。

虽然这里的风景不错，但是素问此刻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管这里，对于她来说，她如今心中焦虑的是柳鉴弈枫的下落，也是这一刻，素问才发现其实这柳鉴弈枫在自己的心中地位还是很重要的。

素问一直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也明白自己的和苏傲穹之间那浓浓不能分割的感情，但是柳鉴弈枫的默默关心，她不得不承认，其实自己还是很在意的，很感动的，即使明知道他们之间根本不可能，但是她心中对于柳鉴弈枫的付出，还是会有感动。

所以她必须知道柳鉴弈枫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不管如何，好似世俗之人所说的，这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素问需要知道这柳鉴弈枫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在什么地方，其实更多的是为了安自己的心，因为她不想再让自己欠柳鉴弈枫欠的太多了。

只是山好找，这洞还是难寻，素问走了一圈，也没找到，这样一来，素问的心中有几分焦急了，不知道该如何办，难道那血婴在欺骗自己吗？素问不认为血婴会有那么大胆，看来自己似乎有什么地方还是忽略了。

因此素问决定重新开始查找，重新回到千人山山前，然后素问开始再度查找了起来。

素问这次是耐着性子查找，也许是黄天不负有心人，素问感觉到了一股不同的波动，而这一股波动来自一个角落。

素问微微皱眉，顺着那一丝波动走到一个角落，然后只见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出现了一个才一人高的一个山洞，洞名就是梦洞。

素问没有犹豫，直接走了进去，原本以为这样不起眼的地方的洞穴必然是漆黑一片的，但是素问发现，走进里面，似乎还是一片的白色。

白色似乎越来越弄了，而且无色的烟雾也似乎越来越后，素问不觉微微摇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绝对似乎最近都在面对这样的白雾，一片的茫然，让人不知所措的样子。

渐渐的，这种浓雾浓到了让素问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但是素问还是没找到玄湖，她伸出一只手指，微微的一顿，只见一股亮光燃起，火的光亮显得特别的突兀，因此虽然还是在白茫茫中，但是素问还是能感觉自己在不断的行进中。

这一条道路似乎没有底，就这样一直在走着，大约走了有一刻钟，素问停住了脚步，难道自己走错了吗，因为明明一个看似很浅的山洞，怎么会一直走不到底的。

因此她索性就停了下来。

然后看了看四周，需要确定自己如今到底身在什么地方。

但是她什么也看不见，眼中除了茫然还是茫然。

素问微微皱眉所想坐下，她需要好好理理自己的思路，如今这样似乎是哪个环节出错了，所以她必须知道如今自己在什么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她为何在这里？

等等，为何在这里？素问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

她心头一惊，怎么会这样，自己来这里必然是有目的的，但是为何竟然会在这里忘记了什么，不对，而且似乎是自己的记忆在倒退，因为她感觉这里好像有些东西在捉弄自己，让自己忘记过去。

不行，她不能忘记过去，过去到底有什么？素问开始皱眉，然后盘腿调息，她要知道自己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为何又在这个地方。

心中的执念让她的心头泛起一些人影，她知道那些都是她很重要的人，因此，首先她要做的就是继续想，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想起来的。

记忆对于自己是很重要的，素问不认为别人可以随意剥夺自己的记忆。

随意剥夺！素问再度心中一凛，她怎么知道似乎有人在随意剥夺，所以吞噬自己的记忆，因此守住心神，开始用灵识来搜索这里的一切。

人的双眼很重要，双眼看见的东西并不一定是全面的，但是心眼看见的东西一定是最清楚的。

素问看着这里的一切，然后看了看周围，她的灵识告诉她这里应该是个阵法，难怪这个山洞叫做梦洞，这里的阵法就是让人在迷茫中渐渐的失去过去，然后最终消失的是自己。

这里的一切是那么的淡然，其实每个人来梦洞所见的一切也是不同的，有些人能看见的是富贵，有些人看见的是醉生梦死，而素问看见的确是无色的朦胧，这让素问心中泛起了淡淡的疑惑，难道是自己的人生出现了茫然的尽头了。

也不知道为何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素问却知道，这里体现的一切都是人生的体现，因此既然此刻体现出了自己的茫然，那么就是说明自己在这里还是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目标。

自己的目标是什么，难道仅仅就是茫然无错吗？

素问歪头沉思，迷茫中似乎有一声淡淡的叹息，虽然很轻，但是素问感觉到了，她喊道：“什么人？”

“有既是无，无既是有，你的茫然就说明其实你心中根本就没有什么追求。”声音断断续续。

没有追求吗？素问再度沉吟，这些年来自己为何活着，而自己或者的目的是什么，没有追求，不，她有，她坚信自己有，只是她没有去追求那名利富贵，她追求的是那种让人想不透的一个情。

亲情，友情，爱情，凡是情都是她追求的，谁说她没有目标，她的目标就是能让家人团聚，能和爱人在一起过平凡的日子，能有空和朋友一起说说话，这就是她的追求，看起没有目标，其实是那么清晰。

素问想到这里冷笑了起来：“谁告诉你我没有目标，我没有追求，我要的不过是一个情字。”

“只见多是痴儿女，你死要一个情做什么，要我说还不如将这些记忆抛却，然后重新开始，做一个重新明白的人。”迷雾中的人似乎在引诱她。

素问冷笑道：“你又怎么知道这些记忆与我就没有关系了，你又怎么知道我所追求的就是无用的，一个人若是连情都没有，她根本就不配称为一个人。”

“但是如今的你还是一个人吗？”迷雾中的声音更加的深：“你早已经没有了人的生老病死，你如何还能称为一个人，说穿了不过是个游荡在三界夹缝中的怪物。”

素问笑了起来：“怪物如何，怪物也是生灵，只要是生灵就会有感情，就好似那天地万物滋生的动物，植物，花草鸟兽，在人的眼中，他们不过是一种点缀大自然的生物，但是它们也有它们的情，昙花清晨开放就是为了韦陀一顾，白蛇千年压在雷锋底下，为的就是自己的那股痴情，谁说怪物就不能有感情了，就算我是怪物，我同样也是可以有感情的，所以。”素问顿了顿：“让人觉得怪异应该是你，因为你在不断的重申我是怪物，我不该有感情，其实说穿了，你不过是自己不明白何谓感情。”

素问的话虽然看似发反驳那迷雾中人的话，但是其实也是为了坚持自己的信念。

“但是你的记忆在消失，你的情消失，这说明其实情对于你也是多余的。”迷雾中的人还是这样的在引诱素问。

素问无奈笑道：“我不知道你看见的是什么，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记忆可以消失，但是情不会消失，只要有情在，那么这个天地间的生灵才有生存下去的必要，不然根本就是没有必要的。”

素问的话一落，只见白雾瞬间消失了，而在消失的瞬间，素问看见了一个白衣少女，而这个少女竟然生的跟自己一模一样。

素问微微一愣：“你是什么人？”

白衣少女笑看素问：“我就是你。”

素问微微摇头：“你不是我。”

白衣少女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笑容：“是不是你又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告诉你，从此我要替你去生活，而你却只能留在这个山洞中替我生活。”

素问看着白衣少女：“你又知道我是谁，你有明白我的来历？”

白衣少女笑了起来：“虽然你的意志很坚强，但是我还是抽取了你部分的记忆，所以你的有些事情我还是知道的，这样其实够了，而且，我跟你生的一模一样，因此我相信要溶入那个世界并不难。”

素问看了看白衣少女，然后点了点头：“是啊，溶入世界不难，难的是，你认为自己如何如溶入，单单的就是替我在生活吗，还是说，你认为你能代替我去做我的事情。”

白衣少女轻声笑了起来：“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这里就是梦洞，在这里的一切都是显露的人内心深处的纤弱，而你的弱点就是茫然，你若是自己不能挣脱，就永远只有被困在这里，然后被这里的一切吞噬你的记忆，你的能力，当你被完全吞噬的时候，我就是真正你的，你的一切生活也就是我的生活，你的朋友是我的朋友，你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当然，你的爱人也就是我的爱人，就好似一个替代品，你只能永远生活在无边无际的茫然中。”

素问看着白衣少女，然后笑了起来：“你，你不可能是我，就算你可以吞噬我的记忆，就算你梦吞噬我的能力，但是你吞噬不了我生命中的情，我的亲人依旧是我的，我的朋友依旧是我的，我的爱人依旧还是我的。”

似乎素问的话惹恼了那个白衣少女，只听见白衣少女哼了一声：“是吗，那么我倒要试试，我能不能替代你。”然后诡异的看了一眼素问：“你好好在这里等着吧，我先去过过你的生活去了，除非你能自己离开这里，不然，我就是你。”说完是见那白衣少女一个转身，就消失在了半空中。

素问微微皱眉，她不知道这个白衣少女到底要做什么，但是她却深深明白一点，若是自己不能想去过去，那么就会被这个梦洞吞噬。

若是常人遇上这样的情况一定会心急如焚，素问心中虽然也是焦急，但是她知道要一步一步来，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想起过去的，所以她还是盘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就是在先过去。

首先想的是自己是谁，自己是谁？素问默默问自己，似乎自己的跟某个生灵有关系，她看了看自己的手，看见手中的那一枚戒指，她沉吟了一下，然后闭上了眼睛，她看见了戒指中的一切，她明白了自己叫凤素问，因为戒指中有着自己的心事，应该说是戒指中有自己的日记在里面，记录着自己的一些事情。

傲穹！她看见了这个名字，下意识的看自己的手腕，那清晰的人影出来了，是的，傲穹，他是自己的爱人，是在这个世界上帮助自己最深的人。

素问嘴角泛起了笑容，谁说这个山洞能吞噬自己的记忆，虽然自己一时不查，刚开始的时候是丧失了一些自己的记忆，但是那不过是一时的不查，如今这些记忆应该还给她。

她这么一想，一股霸道之气从体内涌出，素问缓缓站了起来，然后转身看了看四周，冷声道：“我的记忆你们都敢剥夺，这个地方真的是害人的地方，留下无用，还不如就此消失。”说完只见素问冷哼一声，然后手中的长鞭翻手而出，紧接着就是只见素问长鞭一挥，破声而出，原本的茫然境界顺接没有，山洞就是山洞，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

素问冷冷道：“还不将我的记忆还给我，不然我就毁掉这里。”

“那些记忆，你留着无用，还不如就此失去的好，若是你的记忆回来，只怕痛苦就开始了。”只见走出一个戴了斗篷的女子，但是脸上却是空洞的黑暗，除了那一双发着黄光的似乎是她的眼睛，这个女人没有容颜。

素问看着这个女人：“你是谁？”

“我叫茫然。”女子道：“我是人类体内的那股茫然情绪所化，所以我的名字就叫茫然，没有目标，没有别的想法，心中有的是茫然，有情无错的茫然，有失望的茫然，有对人生绝望的茫然。”

素问看着茫然：“茫然或许的确会让人失去一些生机的感觉，但是我不认为茫然会让自己失望，绝望，若是一个人本身为了自己的茫然而失望绝望的话，我觉得这个人根本就还是没有真正体会自己的人生。”

“那么你呢？”茫然看着素问：“你就能体会人生吗，你已经脱离了三界，你有自己的一切，但是你就没有茫然了吗？”

素问笑了起来：“茫然吗?有的，我怎么会没有茫然的感觉，只是就算有再多茫然的感觉，但是我知道我最后还是应该清醒，因为我的生活，我的使命让我不能有茫然。”

茫然似乎有点迷惑的看着素问：“我不明白，我一直都不明白你们这些所谓人的想法。”

素问则笑道：“既然你不明白，为何你还要化身为人形呢？天地万物，多少物种生灵存在，你怎么就不化作花草树木，鸟兽走禽，为何你要化成人的样子，你有没有想过。”

茫然似乎更加的一愣：“是啊，我为何要化身这样，但是我似乎一直就是这样。”

素问微微摇头：“人生五味桥就在来这天之涯的路上，桥上看见很多自己的过去，那时候我看见的是过去的自己，其实不管过去如何，至少有一点是确定的，我从来没有后悔过走这条路，因此我的茫然最多就是，接下来该怎么走，而不是为已经发生的事情觉得无错。”素问这话一落，所有茫然记忆瞬间想起。

原来破除茫然的方法不是一直去想起过去，而是要面对的是未来，自己茫然的对象也不是过去，而是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