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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新年烟花（二更）

凤鉴也能感觉到素问的不悦，因此忙笑道：“好了，这个问题我们就不要纠结了。”
凤鉴明白，就算自己心中不舒坦如何，这素问从来就没有将自己放在心上，所以这苏傲穹回来，只怕更不会将自己放在心上，自己即使丢心又如何，如今只能压制住自己心中的苦涩，来接受这里的事实。

素问似乎没看见凤鉴眼中的苦涩和无奈，只是问道：“大总管吃过了吗？”不过想想他们此刻来，应该是没有吃饭。

凤鉴笑了笑：“我可是专门来吃你们这里的年夜饭的，素问不会今天都要收我们的钱吧。”

素问一笑，还没回答，一旁的苏傲穹笑道：“今天这一顿既然是年夜饭，那么就吃了再说吧，毕竟也算是难得相聚。”

“看来我还没来迟呢。”这话落了，只见苏煦阳一身白狐大衣也走了进来，看见苏傲穹，先是一愣，然后大喜：“叔叔，你什么时候回来，你这一趟去的也真是长，让素问婶婶可是想念。”

“素问婶婶？”苏傲穹看着素问，眼中有戏侃之色。

素问脸一红，然后瞪了一眼苏傲穹道：“你这是什么眼光，好似我就不能做了他婶婶似的。”

苏傲穹哈哈笑了起来：“哪里哪里，你是绝对能做他婶婶的。”这话可是一语双关，让素问只有再度瞪了一眼苏傲穹，眼中似乎满是无奈，心中却是无限甜蜜。

苏傲穹笑看苏煦阳道：“看来你也是呆不住了，所以来这里。”

早有人另外搭起了一张桌子，索性凤尽招呼其他人坐另一张桌子旁，而凤鉴，松涛和苏煦阳就跟素问苏傲穹同桌。

苏煦阳坐下后道：“叔叔也知道，我们家原本人就单薄，如今过年了也没什么意思，所以才想来婶婶这里蹭一顿团圆饭吃，还好来了，不然还不知道叔叔回来了呢。”

苏傲穹听了笑对素问：“看来这小子以后找到了吃饭的地方了，我不在你的时候，你就多麻烦了。”

素问笑了起来：“有什么麻烦的，就是多了一双筷子，一个碗而已。”在这里原本就不会吃的太豪华，所以素问才这样说了一句。

凤鉴听出了苏傲穹话中的含义：“苏家主难道还要离开？”

苏傲穹笑了起来：“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这次是因为过年了，所以特地赶回来陪素问一起过年的。”

特地赶回来，这苏傲穹这样一句话再度让凤鉴微微一愣，若是自己在外面会不会特地赶回来呢，凤鉴微微敛眉，只怕自己做不到，这一点上，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比不上苏傲穹。

素问笑道：“好了，吃饭吧，光顾说话倒是忘记吃饭了。”说着自己吃了一口鸡翅膀。

苏傲穹也优雅的咬了一口鸡腿。

才吃了一口，只听见外面道：“看来这饭才开始，朕算是来着了。”

苏傲穹和素问都一愣，其他人自然也一愣，只见皇甫陇绍竟然大步走了进来。然后坐在了素问他们空余的其中一个位置上：“你们饭菜不错啊。”

因为是年夜饭，所以在桌子上鸡鸭鱼肉似乎一样都没有少，素问倒有点无奈，她看来一眼皇甫陇绍，然后看了看苏傲穹，苏傲穹脸带笑容：“皇上怎么有空来这里，你不是应该在宫中跟各位娘娘皇子公主过年吗？”

皇甫陇绍则看了一眼素问，然后道：“朕只是来求解谜团的，当然，顺便也就在你们这里吃一顿年夜饭好了。”他说的似乎很委屈似的。

素问则微微皱眉，然后看着皇甫陇绍道：“皇上，你是不是弄错了。”

皇甫陇绍喝了一口酒，然后吃了鱼肉才，才看着素问道：“朕哪里弄错了？”

素问微微一笑：“与公与私，皇上你都不该出现在我这个红宅中吧。”

于公，如今战争时期，他应该在他的御书房树立他的国事，于私，今天是大年三十，家家户户都是自己亲人过年守岁，他自然也应该跟那些皇室贵胄在一起才是正常的，怎么却这般便服到了红宅。

皇甫陇绍自然明白素问的意思，然后再度喝了一口酒才道：“素问，朕不知道你为何这样仇视朕，不过今天既然是大年三十，我们先放放恩怨成吗？今天好歹让大家过一个安稳年。”

他会不知道素问为何仇视他，看来他还真能装糊涂，素问脸上泛起讥嘲，却不言语，苏傲穹一旁见状笑道：“好了，不管如何今天是大年三十，既然如此，大家就一起吃饭守岁吧。”

素问点了下头，如今这些人，不管是朋友，还是敌人，不管是恋人还是仇人，对于今天来说，她就算有怨也不能抱怨，所以素问只是淡淡点了点头，然后也算是同意了。

随手拿起了一杯酒，素问喝了一口，一愣：“尽伯，这酒怎么换了？”好像不是刚才喝的那一种。

尽伯笑道：“这是糙米酒，是小姐医治好的一个病人送来的，说来谢谢小姐的。我才想起来的，所以就拿来换了。这酒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思乡”

糙米酒，思乡酒，虽然入口不是很柔和，但是却给了另一种刺激给素问，也许是这一份刺激出来了，素问竟然有一种想落泪的感觉，她抬头看着苏傲穹：“傲穹。”

苏傲穹看着素问：“有心事。”他感受到了她心中那一股堵塞的哀伤。

素问深深吸了口气，没有落泪：“喝了这个酒让我想起了数年前，还在乡下时候，那时候我们一家人过年，每次过年，姐夫就买酒来给爹爹喝，而大姐会做一桌子的好菜，然后一家人围着这桌子酒菜边吃边过年，很是开心，但是如今这种场面只怕是再也不能有了。”

苏傲穹微微一愣，然后轻轻将素问揽入了自己的怀中，不然素问脸上的难过让别人看见，然后道：“素问，那样的时光还是会回来的，你放心，我向你保证，一定会让你回到过去的时光中。”

素问知道苏傲穹是在安慰自己，不过，心中却也是充满的满足，虽然知道那样的时光是很难再有，但是至少有一点，今后自己的岁月中有苏傲穹陪伴，这样自己也不会感到孤独。

过了好一会，素问平静了心情，然后才重新做好吃饭，却见其他人并没有动盏，而是看着她，素问一脸平静的样子：“你们这样看我做什么？”

凤鉴微微摇头，眼中有一丝的无奈，他知道自己失心，但是在看到素问刚才难过的表情，他感觉自己竟然心中充满了堵塞，他真的有一种恨自己的感觉，若是自己早点认识素问，也许就能帮助素问一家躲过那一次的劫难了。

相对于凤鉴的想法，皇甫陇绍的感觉很复杂，而且虽然他知道素问和苏傲穹之间的关系似乎是不简单，但是如今看到他们之间如此的默契，如此的情深，似乎其他人都无法插足在里面的时候，他竟然有一种恼怒的感觉，心中更有一股淡淡的酸涩。

不过不管是凤鉴也还还是皇甫陇绍也好，他们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不约而同的喝了一口酒，然后摇了摇头。

素问是明白人，见此状况怎么会不明白他们的想法，只是在素问的心中，有的只有是苏傲穹，因此看他们这样，素问也只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苏傲穹同样看清楚凤鉴和皇甫陇绍的表情，他微微一笑，对于素问，苏傲穹一直就是信任的，因此他在此刻可不会去给他们解开什么不必要的烦恼，让他们去觉悟什么，看样子，这苏傲穹其实也不是什么善类，虽然同情他们的感情得不到素问的回应，不过却也不会好心的去点醒他们，反而看他们情困，似乎自己很得意。

一餐饭似乎吃的有点诡异，毕竟如今在场的几个人的身份让人都有点觉得怪异，皇帝，洛城三大世家之一家主，传闻中的凤家大总管，这里有凡人，有魔子，有修真者，似乎这样的聚会让知情人有一种觉得奇怪的感觉。

素问和苏傲穹似乎没将这一点放在心上，继续吃他们的，不过素问的食量也打，吃了一只鸡翅膀也就算了，而苏傲穹吃完了鸡腿，似乎也差不多了。

其实其他几个人的食量也差不多，转念想想，就算今天有再好的食欲，如今就这几人在一起，这胃口大概也会打折了。

才吃完东西，放下筷子，只听见外面鞭炮声起。

素问笑了笑：“虽然这最后一天没有结束，但是这鞭炮已经在宣誓这新的一年开始了。”

苏傲穹点了点头：“虽然如今是非常时期，但是百姓们还是知道新年的重要。”

皇甫陇绍听了苏傲穹的话皱了皱眉：“苏傲穹，看来你似乎对朕有反感。”

苏傲穹还是一脸笑意：“皇上，我想是你想错了，我跟素问说话，可没提到您一点。”

“也只有自己心虚的人才会对号入座。”素问还真懂得打击人。

皇甫陇绍脸色一变，他发现这个世界上似乎只有素问最懂得打击人，而且是专门打击自己的。

苏傲穹听了哑然失笑，不过还是道：“素问，要不要出去看看。”

素问想了想：“外面下雪呢。”

苏傲穹笑了起来：“雪中看烟火不是更美。”

素问眼睛一亮：“我要放烟花，不要看烟花。”

苏傲穹点了点头：“我已经叫人做了好多烟花，就知道要放。”

素问听了歪头看着苏傲穹道：“我发现我在你面前永远就好似一面镜子，让你看的够透彻。”

苏傲穹笑道：“不光是你，其实世人在我面前都掩藏不住什么，只是我只看，暂不管而已。”

素问听了苏傲穹的话微微一愣，心中有些迷惑：“不明白。”

苏傲穹笑道：“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素问见苏傲穹没打算给自己解惑，倒也不生气，只是会回书房穿了一件米色黄梅斗篷，又将苏傲穹的大氅也带了出来，给苏傲穹，苏傲穹穿好，然后拉了素问的手走了出去，也不管这红宅中还有好些人在。

外面的雪似乎已经变小了，虽然还是在下，但是却并不大，而且下雪的天气也不是很冷，因此到了门口就能看见界面上好多孩子跑来跑去，正在点鞭炮。

素问见状不觉也有了童趣，直接看着苏傲穹，苏傲穹似乎明白素问的想法，笑了笑，然后也不知道怎么做的，有人送了鞭炮来。

素问拉了苏傲穹一起放鞭炮，然后看鞭炮炸开的时候，就又拉了苏傲穹躲到一旁，此刻的素问没有睥睨天下的感觉，反而有了一种跟童趣久别重逢的感觉。

素问很开心，自然看素问开心，苏傲穹也很开心，两人放了几个鞭炮后，似乎觉得差不多了，然后苏傲穹才拉了素问走到一旁笑道：“好了，我们放烟花吧。”

素问点了点头：“好。”放鞭炮，放烟花，就是将不愉快的一切都放散掉，如今素问能够感觉到自己已经快乐了很多，所以对于放烟花自然很开心。

苏傲穹早已经找了一个空旷的地方，而且还有人守着，地上放了好多烟火，那些人看见苏傲穹和素问来了，就有人递上了早已经准备好的香火给他们。

苏傲穹看着素问：“想放就放个痛快吧。”

素问含笑点头，然后拿了香火去放烟花，一个个烟花很快就在空中散开了，有如秋菊，有如牡丹，有如明月星辰，也有入飘落的雪花，不管是哪一种形状，素问见状都很开心，多少年了，她从来都没有现在这样开心过。

苏傲穹准备的烟火很充足，让素问足足放了一个时辰，直到素问有点腻了，苏傲穹才让人一次性全部放完，然后才对素问道：“放烟花就是放走烦恼，过了今天，不要再为过去烦恼了。”

素问明白苏傲穹的心，因此点了点头：“我明白，从今后我再也不会为过去烦恼，我要开开心心过每一天。”

苏傲穹点了点头，然后笑了起来：“好，一切都按照你说的就好。”

两人放完了烟花，然后再度携手回到了红宅，当然，皇甫陇绍，凤鉴和那个松涛已经离开，不过苏煦阳倒还在，看见苏傲穹和素问回来就笑道：“叔叔和婶婶都好兴致，一直到现在才回来，也不想想这里还有客人呢。”

苏傲穹听了笑了起来：“你左看右看都不像是客人。”

苏傲穹的话一落，一旁其他人都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大家快吃汤圆，团团圆圆，吃完了，这子时也就差不多到了。”林妈带了凤美一起出来，只见两个人手上都有一个托盘，上面都是一碗碗的汤圆。

素问见状笑道：“林妈，辛苦你了。”然后又笑道：“大家一起吃吧。”于是所有守岁的人都嘻嘻哈哈又坐下来，然后吃了汤圆。

“汤圆汤圆，团团圆圆，吃颗汤圆，来年发财。”林妈边吃边笑道。

素问则道：“对了，林妈，这汤圆中可有发财铜钱。”

林妈笑道：“有，我放了好几个呢。”

素问点了点头：“吃到铜钱的，一会就发一个五十两银子的红包一个，尽伯这个事情你负责以下。”

大家也图个高兴，如今听了素问的话自然都欢呼。

凤尽笑道：“好，我一会就处理。”

结果还真有三个人吃到了铜钱，素问也自然不会食言，让他们问凤尽要红包就是了。

就这样，在欢乐中，开开心心的过完了这一年的最后一天。

正月初一，家家户户应该相互拜年，但是素问没有出门，而是和苏傲穹一起字书房中下棋对弈。

书房中的气氛很温馨，两人下棋又是难逢敌手，因此倒也算是激烈。

过了晌午，苏傲穹则约了素问一起去苏家一趟，毕竟苏傲穹既然回来了，也应该去看看苏家的一切。

素问既然得了苏傲穹的邀请，就自然不会拒绝，因此两人一起来到了苏家。

苏煦阳已经出门去拜年，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苏傲穹既然将事情都丢给了苏煦阳，那么这种虚假的礼节也是苏煦阳要走到的。

苏家没有变，这一点苏傲穹很是欣慰，苏傲穹查看了一下苏家后，觉得差不多了，因此也没有多多留，而是带了素问又离开了苏家。

大街上挂满了喜庆的新年红灯，鲜红的感觉和白色的积雪交相辉映，红装素裹倒也真的是分外妖娆。

也许正是因为大年初一，所以这太阳竟然也出来了，这样一来，虽然还有雪，但是也不会显得特别的冷。

街道上没有小摊小贩，毕竟没有人会去在大年初一做生意的，但是来往的人还是不少，都是走亲访友的。

苏傲穹拉着素问的手，慢慢走着：“素问，明天我就会离开。”苏傲穹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离别话语。

素问心中泛起不舍，虽然只有两天，但是这两天的重逢让素问感觉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幸福感，一次她是真的不舍苏傲穹，但是她知道苏傲穹既然开口，那么就一定会离开，因此咬了咬唇，然后道：“到时候不要叫醒我，也不要跟我告别，我也不要送你。”

三个不要，比任何的不舍话语都让苏傲穹震撼，苏傲穹也不管此刻是在大街上，这来来往往的人也多，他只是直接将素问揽入了怀中，然后道：“素问，我不会叫醒你，不会跟你告别，也不会要送我，因为我相信你，相信你很快就会来到我的身边。”

素问不明白苏傲穹这话中的含义是什么，她抬头，看着苏傲穹：“为何？”

两字却能表达一切，苏傲穹笑了笑：“不是天机不可泄露，而是如今知道太多会影响你的修炼，只要你按照你自己的心意去做就可以了，不要顾及别人的想法，这就是凤魑的精粹。”

素问笑了起来：“这个我自然明白，我做事情从来只问心，而不问别人。”

苏傲穹点了点头，然后又道：“有空就再去一趟天地玄关吧。”

素问这才想起当初的那些铜人，因此道：“我上次去天地玄关，看见了你做的铜人，不过被我毁掉了。”

苏傲穹笑道：“我知道，那些铜人原本就是让你毁的。”

素问不明白了：“为什么，说真的，傲穹，我觉得你身上有好多谜团。”

苏傲穹笑了笑道：“这个谜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谜团背后的真相需要素问你自己去挖掘，而且，你会发现，很多事情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的。”

素问虽然不明白苏傲穹这话的真正含义，但是也知道苏傲穹说这话自然有他的用意，因此就看着苏傲穹，歪头想了想道：“傲穹，不管如何我总有一天会弄明白的。”

苏傲穹笑了笑：“是啊，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那天也就是我们真正重逢的时候。”

素问点了点头，也许是因为有了太多的谜团，所以素问竟然不自觉的减少了离别的那种不舍之情，只是和苏傲穹跟珍惜这最后相聚的几个时辰。

看着灯火燃起，苏傲穹突然道：“素问，还记得当初百花节的那一夜吗？”

那一夜，素问如何能忘，也是那一夜，让素问看清楚了自己的心，她笑了：“自然是不会忘记的。”

苏傲穹点了点头：“我记得是，那一夜是你第一次被人称为我的娘子，那么，娘子。”苏傲穹笑看素问，眼中满是浓情：“今夜，就让我们在一起夜游洛城的街道吧。”

说完对素问伸出了手，素问见状，微微一笑，然后将手放入了他的大掌中，从百花节那一夜不小心被人冲散后，苏傲穹只要抓着素问的手就不会放开，这让素问的心中有一股从未踏实的感觉。

街道是冷情的，但是在街道上的人的心是温暖的，那一夜的相伴同行，一直成了素问美好的回忆，后来在不知道多少的岁月中，素问每每想起这一夜，就有了更多的动力去修炼。

第二天，苏傲穹离开了，就好像他开的时候那般的神秘，走的也很神秘，当苏煦阳来的时候，没有见到离别前的苏傲穹，就看见素问一个人在静静的贺州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