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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二老对话

宫远山斜了秦舜天一眼，叫道：“老不死的，你急啥眼？我这不派了人盯着吗？再说，三城要从警局里出来，谁还拦得住他？可见，三城心里是有数的，我相信三城会处理好海城的事情。”
“当初就不应该听你这贼老头的馊主意，现在海城来了那么多雇佣兵，你让三儿一个人去面对，你这贼老头安得是什么心？你不会叫代川给你调特种大队去啊？”

“老不死的，你怕三城搞不定啊？”

“放屁！我秦家的子孙，怎么会临阵退缩？”

“老了老了，你还是没脱俗。当初代川在越南的时候，你怎么就专派他往危险的地儿去？老不死的，我算是看出来了，原来是心疼孙子啊？”宫远山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秦舜天本来反驳，看到宫远山这个表情，歪着脖子冲宫远山吼道：“老子就心疼孙子了，怎么着？谁要敢动我孙子，老子铲平海城！”

“你讲点道理好不？”

“老子跟你一个贼老头有什么好道理讲的？每次老子看到你，就一身晦气，没有一次不吃亏的，这次还把我孙子搭进去了，我可告诉你，贼老头，我孙子要有个什么差错，你国安局就准备收摊吧！”

秦舜天与宫远山纠结了一辈子，两人谁也不让谁。秦舜天好像是少林派，内劲刚猛异常。而宫远山却是武当派，擅长太极绵拳，时不时的还点个穴。

“老不死的，说正经的，我觉得这次海城的事情，对三城是一个历练，这样对三城的成长，是有好处的。”宫远山没有和秦舜天一般见识，转过话题。

“历练什么？老子就特别不喜欢政治运动，这帮人就和你一个德性，喜欢玩阴招。”

“三城难道不会么？”

“三儿这孩子内心善良，尤其这是国内，有的时候，三儿下不去手，不像你这贼老头，什么阴招都敢下。”

“你打仗的时候没用过阴招啊？打印度，打越南，西沙海战，哪次你不是靠阴招取得胜利的？”

“老子那是谋略！”

“三城难道就没有谋略？这个时候，他就不是你秦家的子孙了？”

“当然是！”

“那不就得了？你担心这么多干什么？怎么你带兵的时候，对部下那么严格，对自己的孙子就心软了呢？”宫远山笑了，因为他知道秦舜天已经进入了自己的轨道。

“那是老子的孙子！”

“老不死的，等着三城给你长脸吧！我觉得三城一定有办法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再说，海城的官场太污脏，是时候换一换了。我探过了，上面那几个老头子，也是这个想法，不但是海城，可能G省政坛都会大换血。”

“要换你换去，扯上我孙子干嘛？”秦舜天仍然是耿耿于怀。

“要引蛇出洞，海城是一个最好的支点，他不在海城，去哪里？难道直接让三城去缅甸？那不是打草惊蛇了吗？再说了，三城还没有完成自己的力量积累，你让他现在去面对‘蓝蜘蛛’，你觉得有胜算吗？”

宫远山平日里的不愠不火，在火爆的秦舜天面前荡然无存，两人好像是天生的冤家，说不到两句，就开始吵起来。屋外的警卫知道两个人的关系，一直在门外，面面相觑，却视而不见。

“你们国安局办事就是磨磨叽叽的！直接给三儿组个团队，不就成了？用得着这么纠结吗？”

“不行，这个团队必须由他自己组建。哎，老不死的，这不是你给我支的招吗？怎么现在你反而不乐意了？”宫远山盯着秦舜天，大声叫道。

秦舜天被宫远山擢破，横了宫远山一眼，冷哼一声，没有回应。

“老不死的，现在这个情况，正是向我们计划的那样发展。三城现在越来越成熟，手边也陆续有几个还过得去的人手，但现在还不是出击的时候，我还得给他们丢几组雇佣兵进来，让他们多练一些手。”

“雇佣兵那边的事情我不管你，政治运动不能牵涉上三儿，我秦家可以在军队发展，但绝不插手政治上的事情。”秦舜天亮出底牌。

“晚喽，老不死的，现在不牵涉也不成了。”

“都是你这贼老头惹的祸，我反正不管，三儿绝不能成为政治的牺牲品！”

“哎……”宫远山欲要反驳几句，但想了想，还是忍住，正色的对秦舜天说道：“现在，双方是势均力敌，杨立群朝中有人，三城这边，几个小家伙，闹的很乱，虽然说招有点烂，但却正中杨立群的穴道。我让你传出的几个信号，不正是给三城撑腰吗？再者，也警告他们，不要轻易动三城不是？”

“确保三城的安全，这本来是你的责任，现在倒变成我护犊子，我秦舜天一辈子，还没有这样护过犊子！”

宫远山扫了一眼秦舜天，笑问道：“如果我不管三城，你还会不管啊？我这是要给他们透出一个信息，三城是秦家的人，让他们惦量惦量，懂点事的，自然会靠在一边去，这样，三城才不会为琐事缠身，才有精力全心的去对付雇佣兵嘛。”

“‘蓝蜘蛛’有消息吗？”秦舜天怒气发出来了，心里也痛快多了，只不过对着宫远山，从来不曾客气的对他说过话而矣。

“还没动静，来的全是一些小角色，我已经派人探得情报，他们现在还没有接触到顶尖的雇佣兵组织，这些小角色，正好让三城练练兵，我觉得蛮好的。”

“查到现在，快大半年了，还没查出一个所以然来，你这个贼老头早就该免职了。”秦舜天没好气的骂道。

“不是没有消息，而是，现在还没到可以动他们的时候，得想办法把他们引出来，挠他们的痒，等他们忍不住了，全部跳出来，然后一举而灭。”

“一个都不能留！”秦舜天眼里精光大盛。

“当然！我也牺牲了好些人！”

“后面你打算怎么做？”秦舜天问道。

……

两个老人，在一个不起眼的偏僻小山谷里，不断的商量着。客厅里时不时的传出几句秦舜天的吼骂声，但宫远山走的时候，却仍然拎着秦舜天平时舍不得拿出来喝的一大袋子大红袍。

秦舜天后来说，这贼老头就是这个德性，死喜欢贪小便宜，尤其是自己的便宜。

-

海城市委会议室，沉默一直持续着，现在对面这种困境，也是杨立群不曾想到的。

原本以为秦三城进来，叶小春和昌和必然会搞事，然后自己就可以趁机镇压，让秦三城陷入万劫不复的牢狱之中，但现在看来，很明显，连省里来的政法委书记宋天都没有办法，G省的武警部队无法协调，这让杨立群的心里有一丝慌乱。

但海城的骚乱必须马上平息下去，不然，自己这个代理市长可就要当到头了，副省长罗振华还没有下来，自己却让事情往这方面发展，这其中的压力，可想而知。

“把秦三城带到我办公室来，我要见他。”

宋天终于打破沉默，他的心里，已经选择了妥协，对这么一个大有来头的人，宋天不会傻到去硬碰硬，自己虽然也是省部大员，但在这些大家族面前，自己是不堪一击的。

极强的政治敏敏嗅觉让宋天不得不选择用另外一种方式去处理因为秦三城而引发的海城大乱。叶小春和昌和的作法，宋天自信可以用自己的方法解决，但郝广和刘光义的拒绝，却让宋天心里一震。

武警支队队长武振在会议室呆的时间没超过二十分钟，宋天就让他回去参与演习，因为宋天知道，这里面的事情，不是一个武振所能左右的，误了演习，到时还不是武振的错，而是自己没有处理好。

任何时候，任何一件事情，都是两面化，这一点，宋天深深领悟到，自己也曾经这样处理过好多事情，而且，都得到了很好的结果。那么，海城的事情，自己该如何处理？又该怎么站队？

这是宋天没见到秦三城之前，脑子里一直在考虑的事情。

念小鱼将秦三城带到宋天的办公室，几个特警持枪要进来警戒，被宋天阻止，令念小鱼将秦三城手上的手铐除了，又将一众警察清出办公室。

关上门，宋天仔细的看着秦三城，仿佛要从秦三城的身上看出他的来历。秦三城面无表情地回看着宋天，一种上位者的气息，已然隐隐在宋天身上形成，但秦三城却仍然感觉到宋天差了那么一点，至于是什么，或许，只有宋天自己才知道。

“我不管你来自哪里，我要求你马上平息现在海城出现的混乱，这对海城是不利的，对整个G省都将会有影响。”

宋天没有问秦三城的来历，因为他从看到秦三城的第一眼开始，就知道，这个年轻人，根本就不屑于拿自己的背景来炫耀。

“混乱和我无关，我一直在警局。”秦三城淡淡一笑。

“我现在不是追究谁的责任。”

“我说了，这与我无关。”

“其实，你们可以让杨市长去处理这些事情。”

“这不是你所考虑的问题。”

“或且，你还可以让温书记去处理，他应该很关心海城市民的生活，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政治上的事情，你不要沾惹，这样对你不好。”

“那我也没辙。”

油盐不进？还是对自己有所抵触？宋天莞尔一笑，也不在意秦三城对自己的想法，继续笑道：“年轻人，你已经证明了你的实力，但我希望，你会考虑到整个海城的老百姓会因为这次的混乱而受到的影响，他们是无辜的，对吗？”

秦三城听着宋天的话，心里淡然，看来，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宋天，还不算是一个只为自己的位子而着想的人，微微一笑，对宋天说道：“你觉得我有这个能力吗？”

“当然！只有你才有这个能力！”宋天应道。

“我可以试试，如果他们不听我的，我也没有办法。”秦三城继续笑道。

宋天看见秦三城的反应，脸上浮出一丝不明显的微笑，说道：“快点吧，海城都要乱成一锅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