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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3章 一个胆小鬼

星期五早上，段宁正在开车去公司的路上，佟丽莎打来电话兴奋的说，昨晚大罗他们的首唱大获成功，青春年华到夜场的时候，连门都进不去了。
段宁“噢”了一声就没反应了，把佟丽莎急得在电话里大喊大叫，问他怎么不开心？

然后段宁就说开心，结果佟丽莎嫌弃的说：“咦，真假！”

这句话说完，佟丽莎打了个哈欠说：“我昨晚没怎么睡，先补觉去了，晚上给你电话。”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段宁没跟他们说，这首歌其实女声版唱起来会更有感觉。

不是不说，实在是没人唱。大罗他们一帮人，就章冰凝一个女的，而且还不是唱歌的那块料，其余的他也想不出再找谁了。

本来也是玩票性质的东西，既然找不到人，那大罗想唱就去唱好了。

……

公司里，自从段宁委婉拒绝冯景龙的提议后，这个后勤部主管就开始找他茬了。

不许迟到早退，不许上班玩游戏，实在没事做你就坐那里发呆。反正任何与工作无关的事情，你都不要碰。

这个部门都是关系户，冯景龙不好开了段宁，这么做无非就是逼他自己离职。

今天早上段宁踩着点进了办公室，刚打过卡，冯景龙就过来了：“段宁，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公司不是你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如果再这样的话，我劝你还是离职吧！”

段宁疑惑道：“我又怎么啦？”

“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段宁一看时间，现在是8:01分，心里无语道：“要不是你堵在这里，我至于嘛！”

段宁右手边坐的是冯景龙的狗腿子，叫吴涛寿，阴阳怪气说：“上班没满一个月，先请了半个月假。过来上班也是迟到早退，要我早就离职了，哪还有脸待在这里。”

远处王辉露出个同情的目光，见到冯景龙看过去，赶忙扭过了头。

回到位置上，段宁一想老是这样被人针对也不是个事。

虽然这个班上不上无所谓，但是纪薇那边有点不好交代，而让他每天按时上班，埋头苦干，又违背了他的初衷。

“既然这样，那就只好请你走了。”

打开电脑刚准备弄“黑材料”，结果qq动了起来，一看是瞿玲玲发过来的信息。

“不用理他，他不敢拿你怎么样。”

段宁知道，这个时候瞿玲玲肯定在看他，段宁装作没看到的样子，继续忙他的。

好不容易把双方关系冷静下来，他可不想再引起她的误会。

……

其实黑材料无非就是冯景龙做过的一些损公肥私的事情，然后再捕风捉影的添油加醋。

本身屁股就不干净，被人污蔑贪污了20万，他总不可能跳出来说我没有贪污那么多，只贪污了10万吧？

用音频软件制作了个网页flash，又从网上随便截取了几段对话，黑材料就出来了。

“冯哥，这是我孝敬您的20万。”

“那我就不客气啦。”

“冯哥，您看我的事情怎么办？”

“小事一桩。我们公司后勤部我说了算，就算老板也管不了我。”

“那就谢谢冯哥了。晚上我来接你，咱们老地方不醉不归。”

音频做的粗糙，声音细听的话也不是冯景龙的。但这些都无所谓，只要让人知道“冯哥”说的是谁就好。

好在2005年的时候qq已经支持媒体网页flash，只不过需要下载播放组建。

重新申请了个QQ，然后把公司里所有工作QQ都加了个遍，很快有人通过了。把制作好的音频挨个发送出去，段宁就退出QQ，删除所有痕迹。

办公室里最先发现的就是王辉，这小子鬼鬼祟祟的朝段宁挥挥手，让他过去。

王辉开口就嘿嘿笑道：“冯景龙被人整了。”

“什么意思？”段宁装糊涂到。

“你听！”说着王辉打开QQ，给段宁听起了由他本人炮制的对话。

声音听的很清楚，不过都是一个办公室的，王辉一口咬定说根本就不是冯景龙本人的声音。

但是嘛，两人都知道，冯景龙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

没到10点钟，整个办公室都传遍了冯景龙收受20万好处费的事情。

要知道这是2005年，江东市中心最繁华地段的房价也不过才一万一个平方，在稍微偏僻的区域，20万都够买个单身公寓了。

到了11点，8楼几个部门也听说了，一个小小的后勤部主管冯景龙，居然捞了一大笔油水。

中午吃饭的时候，一头雾水的冯景龙被叫去了楼上的总经理办公室。

面对纪薇的雷霆震怒，冯景龙无话可说。

因为这件事客观存在，不管他到底收了多少好处费，总归是收了。

等段宁他们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冯景龙已经走了，连办公室的私人物品都没来收拾。

这件事对段宁来说只是个插曲，实际上冯景龙自动离职的消息还是王辉跑过来告诉他地呢！

今天是礼拜五，晚上下班后，照例去学校接上两个小姨子。

路上纪小攸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连纪萌萌调戏她都没什么反应。

“小攸子，你这是怎么啦？”

段宁朝倒视镜看了眼，纪小攸低着头不说话，两个春葱嫩指在胸口搅啊搅，显得心事重重。

“喂，说话啊！”

就在等红绿灯的时候，纪小攸终于开口了：“姐，今天……今天有人给我写情书了。”

“呃--”

“……”

纪萌萌和段宁两人同时傻眼，合着闹了半天就为了这个事啊？

“嘿嘿，快告诉姐，是哪个男孩子给我家小攸子写情书啦？”纪萌萌搂着她的脖子问到。

“萌萌--我都烦死了，你还来笑话我。”

纪小攸娇憨的样子，惹得纪萌萌嘿嘿直乐，捏着她的下巴说：“那快把情书拿出来，姐帮你分析分析。”

“我扔了。”

纪萌萌砸吧了两下嘴：“实在是太可惜了。你应该留着的，等将来结婚时给你的白马王子看看，让他知道曾经有多少人喜欢过你。这样他就会对你更好了！”

“哎呀，萌萌，你太讨厌了，谁要结婚啊？你才结婚呢！”

少女的心情说变就变，刚刚还愁云惨雾的纪小攸，转眼间就在后座上闹了起来。

雪白的肌肤，粉可爱的衣饰，以及偶尔乍泄的春光，能让任何正人君子化成为月夜狼人。开着车的段宁，有好几次差点把油门当刹车踩了。

……

纪薇踩着饭点进了门，看到一大桌丰盛的菜肴，本来黑着的俏脸缓和了几分，吃饭的时候频频朝段宁看去。

两个小姨子可能是感觉到气氛不对了，吃完饭立刻溜之大吉。

“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段宁捏捏鼻子，“你知道了？”

纪薇眼睛里蕴含着怒火，忍了好几次都没忍住：“以后再发生这种事情，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不要弄得尽人皆知！”

段宁嘀咕道：“我像打小报告的人吗？”

“你说什么？”

段宁裂开嘴笑道：“我说我以后就是你的第三只眼睛，公司里有任何风吹草动，我第一时间向你禀报。”

“那就最好了。”说完纪薇起身离开了餐厅。

段宁收拾完餐厅便出门了，跟大罗他们谈歌曲版权的问题。

……

不大的酒吧里客人早早就满了，段宁来的时候居然没找到位置。

就在这时，玩电吉他的崔军走过来说：“段哥，大罗在后面等你呢！”

跟着崔军来到后面的工作室，嚯，地上到处摆的都是鲜花，两名服务生和小狐狸章冰凝以及眼镜男张明浩正在帮忙整理。

“这是什么情况啊？”

“段哥，你来啦！”

“段哥好--”

包括佟丽莎在内，乐队成员个个都比段宁大，但他沉稳的气度，以及永远笑眯眯的样子，让人自然而然忽略了他的年龄。包括罗根在内，现在都习惯的称呼段宁为“哥”。

见他盯着自己手里的花看，张明浩推了下眼镜开心道：“昨天晚上花都不够卖的，这不，今天多准备了一些。”

歌房里大罗正和瘦子雀飞在研究歌曲，见到段宁过来了，赶忙放下手头工作走了出来：“段哥，你来了，正好我有点事情想请教你。”

“怎么啦？”

大罗拉着他来到曲谱旁，指着其中几个音节问：“段哥你看这里，我总感觉唱的时候有点别扭，调子提上去吧，后面不够婉转，但是降低了声度又不能和前面完美的结合。”

段宁看一眼就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

前世这首歌本来就是女人唱的，男人唱也不是不可以，但男声唱女声的歌比较费劲、需要降Key唱，因为女声嗓音比男声高。歌也相对男声歌曲高。

当然了，大罗是“原唱”，他想怎么唱就怎么唱，但如果真得想用来扬名立万的话，他的嗓子还差了点。

段宁把原因跟他讲了遍，大罗听得有点傻眼。

几天来他一直做着一曲成名，然后赢取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梦。

结果段宁现在残忍的告诉他，他不适合唱这首歌，这让大罗有点无法接受。

见大罗几十岁的人了，跟个小孩一样，满脸失落的表情，段宁拍拍他肩膀说：“其实你不用考虑那么多。想唱就去唱，就算失败了又如何？”

段宁的话让大罗很感动，点点头说：“哎，没想到我几十岁的人了，还没段哥看得清楚。”

说完大罗才想起正事，从旁边架子上拿过一份合同递了过来：“段哥，歌曲的版权费就按市场价来，二十万。另外关于衍生版权的问题，我已经列了一个补充协议，你看看，要是没问题的话，咱们今天就把字签了。”

段宁随手翻了翻，点头道：“好的，等下我看看。”

“另外的话，段哥，我有个不情之请。词作者署你名，编曲的话能不能--”说到后来大罗说不下去了。

他本想说能不能在编曲上写两人的名字，这样有助于他提高在圈内的知名度。但想想实在是赫颜。

这首歌他们从头到尾都没帮上什么大忙，无非就是打打下手。段宁看在佟丽莎的面子上，答应这首歌由他来演唱。现在又要编曲署名，连他自己都觉得过分了。

“不用了，词作者跟编曲全部写你自己名字就好。”

段宁是真得不想要署名权，就算大罗不说他等下也会提及的。

他写歌一是为了缅怀曾经的爱恋，还有个就是比较俗的目的，赚点小钱花花，钱是英雄胆，没钱可不行。至于出名还是算了吧，他躲还来不及呢！

大罗没想到段宁这么大方，居然完全放弃了署名权。

填词、编曲、演唱都是他一个人，那意义可就大不相同了。想想看，一个普通歌手和一首知名歌曲的词曲作者，意义能是一样吗？

这样一来，不仅提升了他的知名度，以后在圈子内连逼格都提高了几个档次。

心里是这样想不错，但事情不能这么办。大罗急道：“段哥，这肯定不行，你太吃亏了。”

“呵呵，没事。”

“不行不行，段哥，那样我罗根成什么人了？”

就在段宁想着怎么说服他的时候，佟丽莎甩着个小包进来了，一听两人的话，眨眨眼问段宁：“真不想要署名？”

“啊！”

“啪--”佟丽莎打了个响指冲大罗说：“这还不简单。你在钱上补偿点不就行了。”

大罗有点不好意思：“莎莎，你也知道，我这酒吧每天流水就那么多，还有一大帮人要养，再加上段哥二十万版权费，所以--”

“所以就是没钱喽？”

佟丽莎翻翻白眼，恨铁不成钢的说：“大罗，不是我说你，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别整天是人是鬼都送酒免单的，你是开酒吧的还是开的慈善堂啊？”

“大家都是朋友嘛--”大罗挠挠很有艺术气息的大胡子，一脸尴尬。

“废话！有几个朋友好意思老来白吃白喝的？”

佟丽莎训斥人的样子，让段宁有点好笑。

经过几次相处，他也算看出来了，佟丽莎属于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不坏，就是老爱捉弄人。

“要不是看你人不错，姐才懒得说你呢！”

说完佟丽莎朝段宁笑：“你也看到了，大罗穷鬼一个，看样子是榨不出什么油水来了，你就吃点亏吧！”

“呵呵，要不你帮他补上。”

佟丽莎转转眼珠，嘿嘿到：“行啊！只要你敢要，我就敢给。100万怎么样？”

看她不怀好意的样子，就知道没憋什么好主意，段宁笑了笑，没接茬。

“嘁--胆小鬼。”

……

今天晚上酒吧生意依然火爆，外面很多客人，都是听说了《会呼吸的痛》后过来的，想瞻仰一番未来的明星风采。

小小的酒吧挤得里三层、外三层，等前奏响起时，一瞬间整个酒吧都安静了下去。

同昨天晚上初次演唱不同，今天晚上很多客人从开头就跟着唱了起来，气氛相当火爆。酒吧里准备的花，11点的时候就已经售罄。

看到眼前这一幕，段宁有点恍惚。曾几何时，有张如花笑靥就那么站在他的身旁，跟着他一起挥舞手中的荧光棒？

……

“想什么呢？”佟丽莎走过来挨挨他肩膀说到。

“没什么，想回家了。”

佟丽莎看了眼手机，点头道：“都快12点了，走吧。”

两人挤着人堆出了酒吧，佟丽莎问：“我送你还是你送我？”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佟丽莎幽幽道：“我妈去世已经7年了。”

段宁一口吐沫差点噎死。这个女人实在是太狠了，居然拿她妈来说事，只好心不甘情不愿道：“好吧，我送你回去。”

两个人过了马路，到地下停车场取车。

一路上佟丽莎叽叽喳喳说个没玩没了，一会问段宁喜欢什么样的女孩，一会又问他礼拜天有什么打算。

最后听到段宁说去游泳，高兴得拽着他胳膊跳了起来。看到他怪异的眼神后，讪讪的松开了手。

停车场里亮着几盏惨白的白炽灯，在两人身后拖出老长老长的尾巴；尽头一辆白色小车正在倒车入库，来来回回的倒不进去。

杀手的敏感性，让段宁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往佟丽莎身边靠了靠，目不斜视的说：“往前走、不要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