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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通行证

徐乐家的凌乱客厅里，张扬呲牙咧嘴的来回踱步，焦急的盼着徐乐回来。可等了许久，也不见徐乐的影子。他心里就着急了。
他很担心杨万里带走徐乐，从此一去不返。一面又特别后悔，今天晚上的表现太差了，没能得到杨万里的欣赏。

张扬很不明白，他这么机灵，比徐乐聪明乖巧多了。别人都是喜欢和他打交道，怎么到了杨万里这就反过来了。

有时候他又禁不住为徐乐担心，杨万里这个人很神秘，不像是一般的高级公民。这么久没回来，别是遇到了什么意外。

房门发出的刺耳“吱嘎”声，打断了张扬的胡思乱想。他有些兴奋的转头看过去，果然，是徐乐回来了。

张扬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徐乐有些茫然，不知张扬在问什么。

“杨先生住在哪里，是不是金州酒店？”张扬极为期待的问道。

金州酒店是青林市最高级的酒店，只有二级公民才有资格入住。据说里面服务人员都是美女，餐厅里时刻准备着香甜面包、可口的牛奶，最让人羡慕的是完全不限量，吃多少都可以。

对于张扬来说，不限量的美味食物，太不可思议了。他一直不相信那是真的。

“不是。”杨万里的情况有点复杂，徐乐也不知该怎么说，选择了最简单答案。

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让张扬满足，他又问道：“那他到底住在哪？青云？名苑？”

徐乐摇头道：“都不是。是个有些奇怪的地方。”

张扬更着急了，难道青林市还有更高级的酒店？“到底是哪啊？”

“一个破地方。”徐乐也不知那是什么地方，用最简单的词做了归纳。

“破地方？”张扬小眼睛瞪的溜圆，不能置信的道：“怎么可能！”

徐乐摇摇头，示意他也不清楚。

张扬有些生气，他觉得徐乐是在骗人。杨万里手上戴着那块腕表，就值个几万块。对方怎么可能住在破地方。

“下次我可以带你去看看。”徐乐说道。

杨万里住在那个破地方，的确很反常。空口解释也很难说服张扬。他干脆就不解释了。到时候领着张扬去看看，事情就清楚了。

“那他说了什么没有？”张扬有些不甘心，试探着问道。

“他说可以帮我们拿到天鼎城通行证。”徐乐如实说道。

“啊！”张扬颇为惊讶，皱着短细的双眉说道：“只有通行证没用啊，还需要公民身份ID卡，我们公民等级不够，在检查口就会被扣下来。”

“他是这么说的，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徐乐道：“后天晚上，我们一起去看看。”

张扬点点头，徐乐就是不说，他也一定要跟过去看个究竟。

等到天一亮，张扬就回家了。到了周一，张扬早早就跑来找个徐乐，两人一起去了学校。

徐乐和张扬都完成了毕业考试，学校也对他们工作进行了分配。只等着工厂那面完成接受手续，就可以去工厂上班了。

严格的说，他们都是完成了毕业，没必要再去学校。只是学校有免费食物，这是无可抗拒的诱惑。

两人在学校里混了一天，好容易熬到放学。

“现在去是不是有些太早了？杨先生说晚上去找他。”徐乐有些担心的问道。

“现在天都黑了，还要多晚啊。没事的。”张扬安慰道：“杨先生很大度，不会在意这种小事。”

徐乐被说服了。其实，他也等的很着急。天鼎城，可是他最大的愿望。在即将开始灰暗的工厂生活前，他想要放纵一下，想要尝试下生活中别的色彩。

徐乐的记忆力很好，方向感也强。虽然只来过一次，还是很顺利的找到了杨万里的住所。

天色还早，周围的一切清晰可见。一堆堆的黑色煤渣胡乱四处堆积，像围墙一般把小楼围在中间。煤渣堆上的各种杂乱垃圾，更让这里看起来像一座垃圾场。

“就是这里？”张扬虽然早听徐乐说过，亲眼看到还是很惊讶。

“上去看看就知道了。”徐乐也有些怀疑，但他更喜欢行动去验证，而不是站在下面猜疑。

小楼满是锈迹的铁门虚掩着，两人很顺利的上了楼。楼道里面的灰尘也不知多久没清理了，上面的脚印都清晰可见。一脚踩上去，黑灰飞扬。比外面的街道还夸张。

两人捂着口鼻，轻手轻脚的上了二楼。二楼只有两间房。徐乐按照记忆中的方位，敲响了右面的房门。

铁质的房门很厚重，敲的声音颇为沉闷。

过了一会，房间里才传出杨万里的声音，“找谁？”

张扬急忙应道：“杨先生，是我和徐乐，和您约好了的。”

“哦，稍等一下。”杨万里应了一声。

过了一会，里面才传来门栓拉动的声音。房门无声的向内拉开，露出满面笑容的杨万里。

杨万里穿了件挺括洁白的白色衬衫，领口下方两个扣子没扣，下面穿着黑色长裤熨烫的笔挺，两道裤线如同刀锋般笔直锋利。黑白的搭配简单而优雅。他头上白发梳着整齐的偏分，一丝不乱。

前天夜里灯光太暗了，今天两个人才发现，杨万里虽是满头白发，可五官英俊，皮肤白皙，双眸闪亮有神，年纪也就是四十岁左右。成熟而有魅力。尤其是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的优雅、精致、高贵，和普通劳动阶层的粗糙、衰苦有着天壤之别。

两个少年更局促了，容光焕发的杨万里，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高高在上的贵气。和前天深夜那个癫痫病人，有着天壤之别。

“你们来了，快进来……”杨万里笑着招呼道。

徐乐和张扬对视了一眼，才壮着胆子走进房间。

两人才进门，就察觉到了不对。房间里铺着酒红的柔软地毯，墙壁上是漂亮的米黄花纹壁纸。客厅上面吊着华美的金色吊灯，红木餐桌上摆着精致的青瓷茶具。

和外面的脏乱相比，房间整洁华美，如同传说中的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