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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同性相吸,凡心大动
信阳候觉得自家儿子很正常,似乎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实在是他不够了解聂靖这个儿子。他和其他几个儿子不一样,不是信阳候能够掌控得了的——即使他在外表上表现的非常容易害羞和慈悲。与鸿上大师相处了这么多年,好像并没有除去他内心深处的戾气。贺莲房的拒绝,勾起了聂靖内心深处隐藏了十几年的东西,师父满心以为他已经改过自新,成为了正常人,但实际上呢?他只属于他自己,这世上没有人能够改变他。如果有一天他想改变,也决不会如师父那样,做个无私牺牲奉献的老好人。
他聂靖,与佛有缘,可惜,却是孽缘。
聂靖忍不住对贺莲房产生了好奇。他觉得对方与自己应该是同类人,既然他与佛祖是孽缘,那贺莲房应该也是如此。见到贺莲房的第一眼,他就有种异样的熟悉感,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但与此同时,青王的出现让聂靖感到了不满和厌恶。如果没有青王,贺莲房肯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聂靖就是看得出来,嫁给了青王的贺莲房,身上有些东西在悄悄改变,而如果那些东西还在,她应该和自己是一路人。
山上的日子空洞虚无,孤独冷清,鸿上大师寂寞惯了,即便坐禅几年也不当回事,可聂靖却时常感到孤单,他也会希望有个人能够陪伴自己左右。而那些人选,自然不会是他的家人。能把年幼的他丢给来路不明的和尚,一走十几年的家人,他实在是没办法对他们付出多少感情。他唯一想要的……是一个能够与自己完全契合的灵魂伴侣。
如果贺莲房没有成亲,那么,她会是个极好的人选。可惜呀……可惜,若是没有青王就好了。聂靖叹了口气,与信阳候话别后回到房间,将那床已经被他撕毁的锦被踢到一边,盘腿坐到床上打坐。闭起眼睛的他,眉目如画,剑眉星目,俊朗不可方物,气质更是卓然出众,书中说那令人看得如痴如醉的卫玠,在聂靖面前,怕是也要自惭形秽的。
他身上有一股悠然大度的佛气,令人一见,便忍不住对其升出一丝好感,也极其容易得到旁人的信任。这也是他为何能够在身无分文的情况下,安然无恙的回到燕凉的原因。
信阳候以为他是在为失踪的两位兄长担忧,因而想要接近贺莲房一再试探。可他哪里知道,聂靖对那所谓的兄长一点感情都没有!从小到大,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没有时间相处,又哪里来的感情呢?和聂娉婷比起来,聂靖要更加冷血。聂娉婷虽然有野心,可她也从没想过要取自家亲人性命,然而聂靖却根本不把她的命放在眼里。每每看到聂娉婷在他面前使着劲儿的装模作样,聂靖表明洗耳恭听,其实心底嘲笑不已。当真以为他在山上待了十多年,便看不出人心虚实,言语好坏?
不过看在聂娉婷句句属实的份上,他也就原谅她这么一回。
聂娉婷太过轻敌了,她原以为利用贺莲房勾起聂靖对男女之情的向往,心里根本不把聂靖当回事,权当他是个无能之辈,自以为将一切都掌握在手心。却没想到,若是聂靖真对她言听计从了,为何信阳候有事却都找聂靖商量,而不找她呢?更甚者,为何爹爹对她越来越不看重?若是聂靖并无真才实学,这一切都应该是她的才对呀!
可她却没有丝毫的危机意识,兀自以为自己最厉害,得意洋洋,连在聂靖面前表现出来的温柔长姐模样都开始有了裂缝。好在聂靖是个“傻小子”,根本就没注意到她略微有些许改变的言行举止。
聂靖骨子里,是个非常暴力,且嗜血的男人。鸿上大师一早便看出他性格中的缺陷,因而教导他打坐吐纳,每当他感觉到情绪即将失控的时候,便席地而坐,调整呼吸,平复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只有这样,他这破败的身子才能支撑着他的灵魂活下去。
他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的真面目,用无欲无求的圣人面孔示人,也愿意为了虚名去帮助旁人——但他的心底,其实对那些接受他帮助才能活下去的人十分瞧不起。一个人弱到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能挽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生前被人欺,死后还要被人欺,也是命该如此。
聂娉婷今日也参加了元宵花会,以往的她素来不屑各家高门千金这样争妍斗艳的方式,所以历年来都不曾参加,然而今年为了聂靖,她也跟随着一起进了宫,所以,对于大出风头,她自然也看在眼里。一直以为聂靖是个没什么能力的小孩子,没想到他却那样深藏不露,琴棋书画俱是一绝。燕凉城内卧虎藏龙,多少高门家的子弟身怀绝技,可他们竟无一个能超越聂靖!
然而聂靖看到她的时候,则表现的非常亲近,聂娉婷便又放下了心,这有什么呢,他们聂家人对外人和家人的态度,是完全不一样的,想来聂靖也是如此。
想到这里,她便收拾了下,换掉盛装,来到聂靖的院子里头。
聂靖不喜人伺候,院子里除了守门的家丁外,一个人都没有。他也不爱旁人近身,无论男女,因而他的衣食住行都自己安排,他甚至还自己浣洗衣裳,因为不乐意旁人碰。聂娉婷便觉得这个弟弟是个怪人,在山上的时候,没人伺候,做这些粗活也就算了;可如今回府了,竟仍然事事亲力亲为,这不是傻是什么?
即便再聪明又能怎样?他根本就不懂人情世故!聂娉婷不相信自己会输给聂靖!
她轻轻敲了敲门,听到里头传来温润的嗓音后,便推门走了进去。甫进去便看见聂靖盘腿坐在床上闭目养神,即便这是自己亲弟弟,聂娉婷也不由得为他惊人的俊美感到震撼!
他们聂家人,个个都生得一副好皮相,五位哥哥更是仪表堂堂,皆是人中之龙,深受女子青睐爱慕。在此之前,聂娉婷见过的,容貌最俊美的男子,当属青王祁东夙,然而聂靖站在面前,无论是容貌还是气度,都不输青王!若非他的脸庞青涩,笑容腼腆,聂娉婷真要以为这是第二个青王站在自己面前了!
这若是敌人,她一定会立刻警觉。可当对方是她亲弟弟的时候,她反而放松了戒备:“靖儿,你这是做什么呢?”
床上的聂靖慢慢睁开眼睛,他的眼睛又黑又亮,深邃动人,此刻他正用这双充满魅力的眼睛凝视着聂娉婷。聂靖看人的时候很专注,专注的令被他看着的人觉得自己就是他的全世界。“在山上的时候,师父告诉我,若是心潮澎湃不定,便静坐片刻,细细思量,再大的问题能够很快解决。”
闻言,聂娉婷抿嘴轻笑:“那倒不如说出来,让我给你参谋参谋,要知道,这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自己消化,可是很痛苦的事情。”
听了聂娉婷的话,聂靖想了一会儿,觉得颇有道理,便点了点头,道:“大姐说得是。”他仍旧保持着盘腿静坐的姿势,只是脸上飞上了量多红云:“大姐,我今日见到了你说的那位平原公主了,她……她很好呀。”
聂娉婷心下窃喜,面上却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是呀,我与她有过数面之缘,她的确是个奇女子,靖儿对她感觉如何?”
聂靖沉默,而后道:“我觉得……她很好,很好。”
连着说了两个很好,那就是真的很好了。聂娉婷在心里得意大笑,跟聂靖说话时,却仍然表现的像是个关心弟弟疼爱弟弟的好姐姐:“她是很好,可是她已经成亲了,如今,我们都不叫她公主,而是唤作青王妃了。”说完,低低叹道:“若是你能再早些回家就好了,能得平原公主做弟媳妇的话,我也会觉得很高兴的。”
突然,她倒抽了一口气,忙捂住嘴巴,扼腕道:“瞧我说的这是什么话呀!靖儿,你可千万莫要把姐姐的话听进去,也莫要对平原公主起什么心思,此事若是被青王殿下知晓,怕是咱们聂家都要遭殃的!”
“大姐害怕青王,我可不怕。”聂靖扬起嘴角笑。
聂娉婷心中喜悦更甚,嘴上却还劝着:“好了好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也是大姐的错,不该跟你提起平原公主的,你们无缘,就莫要想着了。若是你真想成家立业的话,我便请爹爹为你物色好的妻子人选,燕凉美人无数,一定能找到你心悦的。”
聂靖只是笑,并未答话,似乎心中另有他想。聂娉婷将他的神色都看在眼底,心喜于自己的计划没有落空,一边又在思考洗清嫌疑的方法。日后事情若是败露,她可不希望爹爹知道这事儿与自己有关——当然,更不想青王知道。
和没见过什么世面的聂靖不同,聂娉婷只消看一眼,便知道青王的厉害。能够隐姓埋名从军,并一战成名,迄今屹立不倒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是聂靖这样连毛都尚未长齐的少年能够抗衡的呢?假以时日,怕是聂靖成就不下青王,可就目前来看,他们两人的能力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所以聂娉婷很放心,她根本就不相信聂靖能有本事把贺莲房弄到手。
退一万步说,青王不好惹,难道贺莲房就真是个柔弱且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那女子若是狠起来,怕是青王都要甘拜下风的!若是她得知聂靖对她有异样的心思……聂娉婷想,那就有好戏可瞧了。
她对聂靖这个弟弟感情不深,毕竟聂靖被鸿上大师带走的时候,她连话都还不会说,若非信阳候嘴边经常挂念着,她早把这个弟弟忘到九霄云外去了。这么多年来,没有聂靖,信阳候府也仍然是信阳候府,那么他就是不应该存在的!根本就没有意义,存在做什么呢?
聂靖坐在床上,将这位姐姐的心思都一一看在眼里。他冷静得很,完全就是一副无辜至极的模样,聂娉婷心思百转千回,根本没把聂靖当做对手方在眼里,又怎么会去注意到他的城府呢?
大姐以为,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去见贺莲房么?那未免也太蠢了,主动出手可不是他的风格。他自有办法,让聂娉婷主动帮他去见那女子。
聂靖虽然未尝过男女情事,却也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天真少年。俗话说得好,书中自有黄金屋,鸿上大师藏书无数,只消多多读书,他便能增长许多见识了。后来下山,沿途又实地实践过。
其实,聂靖真正下山的时间是在一年前,这一年里,他从山上徒步走来燕凉,可谓是煞费苦心。他是个喜欢做好准备的人,在会燕凉之前,势必会先打探清楚如今朝廷的状况。也因此,自然对平原公主的大名如雷贯耳。她的仁义医馆遍布天下,恰逢他为病患看诊,说来也奇怪,尽是些疑难杂症,这些病都是仁义医馆里头的大夫不能诊治的。在诊出病因开出药方后,聂靖会指点病患去哪里采药,然而大多数的病患都不需要,他们都说,仁义医馆无偿为穷人抓药!
所以,自作聪明的聂娉婷以为他是听了她的叙述才对贺莲房有兴趣的,根本不是。早在下山,从百姓口中一而再再而三地听到贺莲房的名号时,他就已经对她很好奇了。
幸好她也没有令他幻灭。
聂靖对美貌女子的定义不是很清楚。书中经常描写女子美貌,倾国倾城,国色天香。在回燕凉的途中,他也曾看过一些戏,那戏中的佳人,个个都貌若天仙,美丽绝伦。虽然聂靖不能够定义这些词汇,可在他看见贺莲房的第一眼,心中便已经用这些词将她赞美了一番。若这世上当真有绝世的美人,那便是贺莲房了。
而从其他方面来看,她也并不是一个只有美貌的女子。她聪明、机敏、果敢……可不是随便一个闺阁女子,都能在千钧一发之际扑上去挡刀的。也不是随意一个普通女子,都能得到如此崇高的地位,能让太后对她如此宠爱。若说贺莲房是个单纯天真的女子,聂靖可不信。
看到贺莲房的第一眼,聂靖就很清楚。这个女子,不过是看起来柔若春风,那些人与她说话时,难道真的看不见她眼底的冷淡疏离吗?
跟他很像,这也是他为何对她有这样强烈好感的原因。若是可以,聂靖希望贺莲房会是那个能在他有生之年都陪伴他的人。不过以他的身体状况,怕是活不了多少年,但在他活着的时候,他希望身边的那个人是贺莲房。
谁不喜欢同类呢?
聂靖也瞧得出来,贺莲房和自己还是有不同之处的,比如说,她虽然冷淡,却仍然心怀慈悲——不似自己,毫无慈悲之心,所有的温和善良都是给冷酷绝情披上的伪装。她的改变,是来自于那个青王吗?
强者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能清楚地意识彼此的威胁。聂靖感觉得到,若是当初他再继续纠缠下去,那青王怕是会动手的,若论武功,他真的只有被人揍死的份儿。想到这里,聂靖便不由得怨恨起上天,为何不肯给他一个健康的身体,师父武功盖世,哪怕是能学到些皮毛都是好的,偏偏他身子骨差,莫说是皮毛,就连轻功,他都学不了。
上天给予了他聪明绝顶的头脑,便收回了健康的身体,这让聂靖很是不甘。
想要的东西就去拿,拿不到的话就去抢,抢也抢不到,便不择手段的去争,他相信自己有那个能力。
那边聂靖聂娉婷姐弟俩心怀鬼胎,这边贺莲房也对元宵花会上与聂靖的惊鸿一瞥感到胆战心惊。她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哪怕是初见青王跟信阳候的时候,虽然感受到他们身上强大的威压,却从不曾如此心慌。那俊美瘦弱的少年和尚……明明眼底眉梢都是带笑的,可贺莲房就是觉得对方不怀好意。聂靖的笑容如同冬日暖阳,融化积雪,多少千金被他的笑容迷得神魂颠倒,唯有贺莲房觉得毛骨悚然。
就好像在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活生生出现在面前。
青王对聂靖也十分忌惮。身为武将,对危险的东西,天生就很敏感。所以青王再三叮咛贺莲房,这些日子不要随便出门,若是要出门的话,必须有他,或者是北斗七暗卫中的两个陪着。
贺莲房很无奈,自打青王回京后,他自己是一个暗卫都不带了,一股脑儿地全派到她身边,美曰其名是要保障她的安全。……她能有多危险呀?即使没有青衣卫,她还有一支不下青衣卫的玄衣卫队呀!再加上天璇跟摇光……贺莲房真是想不出,这样的情况下,要是还有人能对她的安全造成威胁,那得是多厉害的高人哪!
不过在见到聂靖后,夫妻俩有志一同地觉得,嗯,还是小心为上。
谁也说不出为何会对那瘦弱的少年心生忌惮,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绝对会跟信阳候府的人保持距离。
除了进宫或是回大学士府,贺莲房一般是不出门的,直到她收到了燕徽音的飞鸽传书。信中寥寥数语,并未多言,只说是有要事相商,请贺莲房过府一叙。恰逢青王进宫与皇上议事,贺莲房留了字条,便带着天璇摇光二人出门了。
驾驶马车的都是青衣卫,可以说贺莲房的周围基本上是铜墙铁壁,莫说是有人想行刺,就是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比起上一次见面,燕徽音愈发憔悴了。他一如以往英俊,但面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仍然咳得厉害。不知为何,他总是拒绝贺莲房说让陈太医过府为他调养的提议,似乎他早已决心奔赴死亡,连剩下的那点日子也不想去争了。
他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修长的身体已经瘦的不像样子,白色滚边的袍子简直像是穿着一副骨架子上。之所以要贺莲房过府见他,完全是因为他的身体状况已经不能离府了。这个将整个大颂朝的经济命脉掌握在手中,翻手云覆手雨的男子,一生铁血手腕,雷厉风行,可最终也敌不过病痛的折磨。
这样丰神俊朗的人物,偏偏即将英年早逝,如何不令人扼腕叹息?
贺莲房关切地问道:“徽音,你可还好?可有按时服用我命人送来的药丸?”
虽然陈太医口口声声说决不为燕徽音看诊,但他仍然与陆妈妈一起做出了能润肺止咳、静气凝神的药丸。
闻言,燕徽音投以感激的眼神:“劳你费心了,莲房,多谢你送来的药,否则……我怕是连话都说不好了。”说完,又开始剧烈咳嗽起来,咳了没几下,他连忙抓起白色的帕子捂住口鼻,再松开时,贺莲房惊见其一片殷红!
陈太医说,若是燕徽音开始咳血,那便是离死不远了!
他们二人虽是萍水相逢,但却是君子之交,见面次数虽不多,却都将对方当做知己好友。
青奴连忙捧来清水让燕徽音漱口,她面色凄苦,望着燕徽音的眼底泪光闪烁,却一语不发,安安静静地候着。
“莲房,我一生孤单,无亲无友,幸而临死前,还能与你相逢,也不算枉活这一世。”他咳着,尽量将话语说得完整。“如今燕家人口凋零,我、我若撒手人寰,于莲生,却是不能舍得,他是我一生挚爱,我与他……我与他……一生以礼相待,最亲近,也不过牵手,莲生秉性温纯,又天真良善,若是没我护着,怕是难以活命。如今我快要死啦,莲房,你可否答应我,在我死后,多多照拂他一二?”
“朋友之间,哪里需要如此客气?”贺莲房轻声道,看着燕徽音渴求的眼神,给了他承诺:“但凡我不死,便不会让莲生受到委屈。”
有了她的承诺,燕徽音便放心了。他并不想以朋友的身份去麻烦贺莲房,可除了贺莲房,他能将莲生托付给谁呢?
一直隐忍眼泪的青奴终于忍不住了:“公子!公子你还要傻到什么时候?那莲生不过是个白眼狼,他哪里值得公子您待他这样好?您把心都挖给了他,他也仍旧想着另外一个人!”说着,她扑簌簌落下泪来,扭头看向贺莲房。“王妃!您可曾见过如我家公子这般痴情之人?怕莲生不喜,十几年也不曾碰过他一根手指头!如今我家公子快要死了,那莲生……甚至连看他一眼都不愿,仍旧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头,如此狠心之人……公子你到底喜爱他什么?”
说罢,她竟痛哭失声。
青奴是燕徽音的贴身丫鬟,据说是从小便伺候着他的,两人情同兄妹,由于燕徽音身体不好,所以青奴一直未嫁,就留在府中伺候,燕徽音为莲生付出的,她都一一看在眼里。她本就觉得那莲生出身低微,身份下贱,配不上自家天神般的公子,如今莲生心狠若此,她更是恨毒了对方,若不是怕燕徽音伤心,她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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