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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4章 凌芸的茅盾

“爸爸等了你十年，我也等了你十年，小九等了你四年，你真的忍心让我们这些你生命中最亲的人，还继续等下去吗？”容离月侧过眸来，猩红的眼眶死死盯着凌芸。
凌芸看着这样的眼神，只觉得更是心酸得无法自抑内心的悲恸。

“爸爸都三十几了，他人生还有几个十年？妈妈，你有想过吗？以前的事情，我们无法控制，可是未来的事情，我们明明可以在这之前早日进行，若是……若是再等来一个意外……”说到这里，容离月有些讲不下去。

顿了好一会，看着远处的绿树成荫，看着那些勃勃生机的小竹子正在一点一点地往上升长，对，容离月感觉自己就是能看到那竹子的成长。

想着爸爸这些年对自己和小九的辛苦付出，自己和小九都像着小竹子一样缓慢地成长。

她最终又将话题继续下去：“无论是爸爸或是你。你们这一生有可能就这样错过。”

凌芸震惊于离月将这些事情看得这么透彻。

她承认自己在这方面竟然都不如离月。

“我想休息一会。”容离月翻了个身，便紧闭着眸。

凌芸站在床头，看着自己这个亭亭玉立的女儿，看着她小小的背影孤单又寂寥，看着她将她和小白之间的事情分析得这么透彻。

她想要一个家，一个有爸爸妈妈的家。

还有小九，小九也一直在强烈地想要一个妈妈，在去季宅之间，小九听她说她是他妈妈之时，那欣喜得无以言表的表情，和急切地将小白的手交到她手上的殷殷期盼。

他们都是她最亲之人，是她血脉的继承。

而她在这之前从来没有尽过一天妈妈之责，如今，她的两个孩子只是想要一个完整的家！

凌芸想到这里，眼眶越来越涨，若不是因为她的性格一向都是极为要强，此时眼泪早已滚落。

这一刹那间，莫名有一种想不顾一切，去国外找小白的想法。

可是……一想到浅浅……

一边是孩子和爱的人，一边是亲人……

她谁都没办法不管不顾。

凌芸有些颓败地坐在了床脚。

凌夜辰走进来之时，看到的就是自己疼爱了十二年的外甥女正背对着他最爱的妹妹。

彼此之间萦绕着一种悲怆得叫人窒息的气息。

他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

半眯的紫眸一眨未眨。

这么多年，他太了解离月最想要的是什么，她想要一个完整的家。

他也更了解他的妹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受人约束，受世间一切的约束，感情之于她……她可以用尽全力去爱，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

但婚姻对于她来说不亚于牢笼。

这种矛盾的性格……想必是在第一次给她带来莫大的困扰。

凌夜辰倚在门窗旁好一会，而床上的那俩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人抬起头看他一眼。

凌夜辰无奈地叹了口气。

如今这种局面，他也没办法劝，无论他劝哪一方，对于那一方来说，便是压制自己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