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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龙虎武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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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无线电视台，就像是一座庞大的电视王国，在这里部门林立，各个部门又分别属于不同的领域，在自己的领域内分庭抗衡，斗来斗去。

比如综艺娱乐部门，电视剧创作部门，新闻报道部门等等，这些部门谁都不鸟谁，为了能够获得公司内部的财政支持，大家使尽法力高创收视率。

综艺娱乐最能吸引观众的就是一些老牌节目，比如现在依旧口碑不俗的《欢乐今宵》。这一期为了吸引观众，节目组更是捧出了“欢乐今宵三小花”，分别是戚美珍，景黛音，还有廖安丽。果不其然，三个靓女一登台，马上就吸引住了一大帮观众的眼球，被评为养眼，够正，够喜庆，节目内容更是够欢快和大团圆。

而作为新闻节目部门，则不失时机地抓住了当下最热门的“雨夜屠夫”案件。这个案件的嫌疑人林过云才被抓住不久，整个无线电视台就出动最强悍的记者团队守候在警署门口，希望能够从警察内部探到一些消息。而每当有任何消息一经电视台播报，马上就成为整个香港市民的话题。可以说无线新闻报道部门这阵子是红火的不得了。

相比之下，无线电视台的电视剧创作部门就显得有些压力了。首先正在播出的无线年代剧《万水千山总是情》被丽的电视台的《大侠霍元甲》压得喘不过气。其次，电视创作部门的元老派与少壮派斗得死去活来，连六叔本人都觉得头痛。最后为了博取较高的收视率，创作部门就开拍了大型武侠剧《天龙八部》，谁知收视率不俗。更是捧得汤镇业，黄日华，还有梁家仁三人成了电视红星。创作部门尝到了甜头，在受到六叔邵逸夫表扬的同时，决定继续大下血本翻拍金庸的另一部大作－－－－《射雕英雄传》！

这部戏改编武侠大师金庸的力作，几乎每一次改编都能引起一股观看热潮，此时也成了无线压倒丽的最重砝码。现在才开始筹备，已经显示了这是一部超级大部头巨制的气象。

当陈笑棠跟随着郑少秋来到《射雕》筹备小组的时候，内心忍不住激动了一下，心说，不会吧，不会是想要让我参演《射雕英雄传》吧？还没等他激动完，就发觉，自己完全是在异想天开。像他这样没资历，没经验，没名气的三无演员－－－－甚至连演员还都不是，又怎么可能会被挑选演出这样的武侠大片？！

郑少秋带他过来只是来找一个人，一个三十来岁，四方脸庞，模样粗犷的男子。男子居于一伙壮汉之中，顾盼雄姿，颇有气势。

“来，阿棠，叫东哥！”郑少秋把陈笑棠介绍给那男子道。“东哥可是无线有名的金牌武术指导，以前我拍过的很多戏，都是他设计的武打动作！”

“东哥，你好！”陈笑棠很是恭敬地喊道，毕竟这么年轻就能做动作导演可不是一般的强悍。

那男子上下打量了陈笑棠一下，酷酷的脸上露出一丝冷意：“就是你一脚踢爆了狗眼祥的卵蛋？！”

陈笑棠：“不错，是我！”

“那你可知道那个狗眼祥曾是是跟着我混的？”

陈笑棠心中一凛，“不知道。”

那男子绕着陈笑棠走了一圈，“狗眼祥号称棍王，他的棍法在这帮兄弟当中屈指可数，你能打败他，有两下子！”

面对这不知道是称赞，还是讥讽的话语，陈笑棠直截了当道：“我偷袭了他！”

“什么？”那男子一怔。

“我说我偷袭了他，直接一脚就踢中他要害！”

包括男子在内的所有人都是一愣神，继而那男子哈哈哈大笑起来。笑得陈笑棠莫名其妙。

“好，好样的！”男子酷酷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我程小东就欣赏你这样的男儿，敢作敢当！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呀？！”

“是－－－－－！”那帮汉子起哄道。

此时的陈笑棠反倒惊愕住了，程小东？那岂不是前世与徐克一起开创了武侠新时代的动作片导演？！

据陈笑棠所知，作为最为知名的武术指导，程小东的动作设计充分发挥北派大开大合的磅礴气势，注重气氛营造，往往开创出气魄宏大、凌厉壮观的动作场面，视觉相当可观，在香港动作导演中独树一帜，别开生面。其设计风格飘逸、潇洒，善于处理高来高去、凌空蹈虚的动作，所以古装片是其所长，由于其喜用中镜和远镜来拍摄连续的动作场面，所以完全不会武术的演员最适于出演他的影片。

眼看陈笑棠发愣，程小东道：“倘若一开始你就吹嘘自己多么多么厉害，能打得败狗眼祥，我反倒会看轻你，可是你没有！这就说明你够诚意，有资格加入我们这个龙虎武师的大家庭，大家说，欢迎不欢迎？！”

“欢迎－－－－！”汉子又是齐声道。

陈笑棠这才清醒过来，原来郑少秋给自己介绍的新工作就是做龙虎武师啊。

龙虎武师乃专门练习武打，在电影中扮演打手，喽啰之类的角色，因为在香港电影业中，动作片，武打片一直是主要品种，所以注定需要很多武师，作为陪衬主角的绿叶，让主角大施拳脚之威。

说起他们可以算是表演这一行最苦最累的，平时搬东西扛道具下苦力，偶尔看场子卖力气，一般打斗戏搞得遍体鳞伤，替身戏就算你演得再精彩，真面目也不能曝光。总之，用行业中的一句话来说，“挨得打，挨得捱；捱一年，不足衰！”

但这时的龙虎武师并不气馁，别人看他们没有什么发展前途，但他们的心目中，自有成龙，洪金宝这类明星，作为自己日后出头的榜样，还有许多武术指导，也是他们崇拜的目标。

人贵有志。在他们看来，只要肯花力气，就总有出头的一天。旁人的看法，不能磨损他们心中的志气。

这样的气势，真是做人的根本，所以陈笑棠也曾为龙虎武师喝彩，既感动于他们的平凡与不起眼，又为他们心中的大志，拍手叫好。

听到自己竟然能够加入这个行业，陈笑棠心中倒颇有些兴奋。

当然，龙虎武师这一行可并不受人青睐。往往做龙虎武师的，都是那些底层爬起，没有什么出路的人。

就打个比方说，你跟你女朋友相恋了，可能她不计较你的身份，但她父母若知道你是龙虎武师，那么绝对是反对你们的。

而且往往做了龙虎武师，那么你想要出头的话，就得拼命，要知道无论做什么，都要付出百倍的努力长可能成为佼佼者。

“怎么，不愿意加入我们？”眼看陈笑棠表情古怪，程小东就笑问道。

“不是的，我只是太高兴，喜出望外！”这句话绝对是真心。

那程小东反倒一怔，“跟着我很兴奋么？其他人一听说要做龙虎武师就直打退堂鼓！”

陈笑棠激动道：“我跟那些人不一样，我是真心想要跟你学习！”

“跟着我？我也教不了你什么！一切需要你自己去领悟－－－－”程小东说完，又望向郑少秋，笑道：“秋哥，你介绍的人不错！至少很合我的胃口！”

郑少秋嘴角一翘，也笑道：“合胃口就好，以后你多多照顾。”

“放心，百炼成钢！能从龙虎武师中走出来的，就都是好汉子！”程小东盯着陈笑棠，豪迈地说道。

…………………

送走了郑少秋，陈笑棠开始正式加入龙虎武师这个大家庭。

“你好，阿棠，我叫阿力！”

“你好，我叫阿勇！”

“我叫阿峰！”

……

龙虎武师队伍里，几个汉子轮番介绍自己给陈笑棠认识，陈笑棠也含笑于我们握手示好。

这时候一个冷言冷语的声音说：“什么时候咱们龙虎武师也流行走后门了！”

说话的却是蹲坐在板凳上摆弄着舞狮狮头的一个粗壮汉子。

“波哥，这是秋官介绍来的！”有人道，意思是提醒他，不要乱说话。

“是又怎样？在我刘醒波眼里，咱们龙虎武师也不是收留垃圾的中转站！”

这话说得有些严重了，就算陈笑棠脾气再好，也有些忍不住了，径直走了过去。旁边有人想要拉住他，却被程小东用眼神制止住。

一时间，气氛变得异常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