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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三章：讽刺，绝望

我们已经赢了，我们哪怕在地狱中都拼命的寻找明天，却发现明天已经没有了。
我们已经赢了，却再一次被退入深渊，不是被黑冢和那些尸妖，而是人类，为了他们可以安稳的活下去，所以我们……

天空，乌云愈加的浓密了，艳阳再也无法找到，或许就从未出现过，我看着周围欢呼雀跃的人们，我应该怎么做？我不知道……

“你不可以阻止么？我们已经赢了！不需要轰炸东京了，只要你们分出一些军队里应外合就可以……”我嘶吼着，用那颤抖到极限的语气。

“对不起，太晚了，已经结束了，核弹……已经发射了。”苏梓橙涩声道。

其实她还可以做点什么，但她知道没有意义，她可以去把东京的情况告诉那些人，请求核弹临时终止爆炸，可她知道回答会是怎样，会议上她曾无数次提出过，却一次次被推翻被打断，因为那句……大多数人的利益。

大多数人的利益是什么？就是为了全日本上亿人的生命，东京这数百万个希望根本可以忽略不计，为了不让尸妖的恐怖降临到整个日本，所以东京这座地狱就……

一颗核弹，一切灰飞烟灭，数万名尸妖和数百万无辜民众抱着彻底毁灭，永绝后患。

同一时间，罗天烬也在问陈凡，为何他那么有信心日本一定会发射核弹，一定会摧毁东京？陈凡在冷笑。

因为大多数人，只要凡事以大多数人为借口，就可以任意妄为的发动残酷，这就像当年希特勒对犹太人的屠杀，就像早年美国对黑人的欺压，因为相对整个德国的民众来说，犹太人只是少数，因为在当年的美国，黑人数量只有不到十分之一。

“为了我们生活的好一些，为了让我们再不受到尸妖的侵害，为了我们的未来，牺牲东京那几百万人，值得么？”

类似的话，希特勒问过，当年的美国政府也问过，答案是全票通过的，值得！同样的话，今天的日本政府也问了，答案呢？很明显，天空中划过的火色彩虹就是答案。

这，就是大多数人的暴政，或许百度解释的并不完全，所以罗天烬并不全懂，一切凭心去的体会吧。

“更何况，东京的尸妖还有大杀伤武器，不管是核弹还是什么，日本政府已经受不起打击了，一旦东京的地狱再发生一次，民望将彻底降至冰点，我只是派人去提醒了他们一句，毁掉的东京可以重建，几百万人而已，民望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了。”

“对了，我还提醒了他们一句，东京失陷后，所有政府官员都聚集在了日本京都，一旦尸妖的大杀伤武器投进那里……哈！结果你懂得，自己的命和别人的命，永远是自己的比较值钱，所以那些官员想也不想就启动核武了。”陈凡狂笑道。

罗天烬托着下巴没回答，他真心觉得启用了陈凡是他最正确的决定，这家伙对人心的把握简直精确到恐怖，又精通政治，甚至比他还要疯狂！

几百万人啊，派个人去送几句话罢了，就彻底的埋入深渊，这种事连罗天烬都未必做的出，陈凡却毫无所谓，甚至放声大笑。

或许那一次的成都，我不该只是咬他一口的，这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

同一时间，我扭头冲进了武道馆，怒吼着问道：“黑冢的核弹在那？大杀伤性武器在哪？”

我问的是冥界之风，他已经被昊王逼得半跪在地了，却依旧带着狞笑。

“核弹？小子你似乎误会什么了，黑冢根本没有那种东西。”冥界之风狰狞道。

我脑子嗡的一声，没有？我告诉苏梓橙的事是错的？那岂不是我一手埋掉了东京？

“不过！”

冥界之风的语气陡然一转，森然道：“我们有比核弹更可怕的东西，看到那些灰血了么？哈哈！只要倒进淡水中，别说东京，就连整个日本的上亿人，都可以瞬间全部变成尸妖，或是供我们食用的尸体，哈！这些灰血的感染力实在太强了，最强的生物病毒也不过如此！”

我表情第三次僵住，我早就有了预感，却一直没有想清楚，此刻终于……

幸好，我杀掉黑冢了，阻止了这些计划，虽然……

冥界之风的话并没有说完，他不屑和我解释，我面前的灰血只有两三桶，而上官宏武这些天拼命放出的又何止这点？他脸色的雪白就是证明，那其他的呢？

这真的很讽刺，我们拼尽一切杀掉了黑冢，却依旧无法挽救东京，日本政府不惜释放核弹，却依旧无法挽救日本，甚至可能不仅是日本！因为冥界之风对风暴之蝶温蕾莎的承诺，从来就只是敷衍，炼狱之炎在哪？他从未离开过英国。

核弹算什么？冥界之风和炼狱之炎所做的，恐怕比核弹可怖一万倍，只可惜此刻的我依旧不明白，温蕾莎也还不明白。

黑冢从来就不是真正的BOSS，冥界之风眼中的狞笑足以证明。

脑子里全乱了，我抱着头拼命嘶吼却依旧无法理清，直到苏梓橙的尖叫声再次响起。

“李阳你快跑啊，你还等什么！”女人急的都快疯了，她也不知道为何这般着急，只是……只是因为之前的并肩作战，她不希望我就这么死掉。

我还有时间逃么？甚至就算我可以逃，外面那群欢呼的人类怎么办？整个东京数百万人怎么办？因为那大多数人的暴政，他们已经被彻底遗弃了。

“高手哥，你怎么了？我们不是赢了么？”仓男问我道，我望着他，嘴唇颤抖了许久才喃喃道。

“东京……马上要被核弹轰炸了，已经发射了。”

那一刻的寂静是无法想象的，原本欢呼的人们，却因为我的一句话而齐齐停止，茫然扭头，我不敢看他们眼中的诧异，不敢看那希望中带着绝望的挣扎。

“为什么！我们不是赢了么？”慕容秀一怒吼道。

我不知道，我求苏梓橙阻止，女人却根本做不到，我求她把电话给那些政府官员，那些下令释放核弹的家伙，可她的回答却是……

“李阳，你始终只是一只尸妖。”苏梓橙的语气满是哽咽，也满是叹息。

我目光呆滞的站在那里，无话可说了，前一刻，我身上背负的希望好重，后一刻，尽数崩裂，因为我始终只是一只尸妖。

望着天空，我竟笑了，其实这才是最讽刺的，我和楚天那只凭善恶的誓言，竟然只因一句我只是尸妖就完全崩坏了。

什么啊，原来我根本没资格救谁，没资格背负那些希望，那我究竟在拼什么？

“啊！！！！”那是一声几乎震碎了天空的嘶吼，带着我所有的愤怒和不甘，带着对这世界不公的控诉，原来，一切都是注定的，从我变成尸妖的那一刻起，一切的努力都是白费的，我究竟在拼什么？我……还不如被罹天辰吃掉。

心死了，人仿佛也死了，我呆呆的站在那不发一言，任由身周的人们哭着嚎着，他们刚刚取得希望，却瞬间失去，任由仓男和慕容秀一拼命摇着，问我该怎么办。

我特么哪里知道该怎么办？我只是个屌丝啊。

我曾以为自己变强了，不再只是个空口白话的傻子，连黑冢都干掉了……

我曾以为自己被罹天辰算计了数次后，逐渐变聪明了，可以布局计划剿灭黑冢了，可以凭着坚持做点什么了……

可一切的一切，到头来全是镜花水月。

“小子，逃啊！楚天，别打了！”昊王的惊呼惊醒了我，楚天还茫然的问着到底怎么了，核弹又怎样？他的科学知识真心渣暴了。

“核弹？”冥界之风表情一僵，望了望查尔斯沃克，扭头就跑，可跑去哪？

“算了，一起死算了，没希望了。”我木然道，第一次彻彻底底的绝望，蹲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了。

“小阳。”一双小手抱住了我的胳膊，是韶华！

我的心再一次颤抖，我真不该带她来东京的，是我害死了她，对不起？毫无意义，但我只能颤抖着声音说出，然后拥着她一起等死。

虽然她根本听不懂，依旧呆呆的看着我……

“小子！”楚天终于明白了情况有多可怕，一把揪起我道：“逃啊，你傻愣着做什么，我们可以飞，有机会逃掉的，核弹还没落下！”

有机会么？我知道，我的极限加速很快，只要冲出东京就……但心却死了，一切的目标都失去了，一切的希望都破灭了，我只是个尸妖，我活着究竟有什么意义？我好痛苦，还不如就此死掉。

“啪！”一记耳光抽在了我的脸上，楚天甚至用上了妖力，怒吼道：“还没完，我们还有答案去追寻，还有没做完的事要继续，我苦等了上百年，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你才不过一年就放弃了？李阳，别让我看不起你！别倒下，陪着我一起走下去啊！”

我知道他很了不起，他是世上最强的楚天，可我不是啊，我好累，就这么结束一切痛苦也未尝不好。

“小子，想想你的朋友，你的亲人，你的爱人，你这白痴东西居然就这么放弃了？”昊王的怒吼声响起，又一把抓住楚天道：“走了，别管这白痴，是你带老子来的，总不能让老子陪你死在这吧，老子不会飞，你快……”

楚天最终放开了我，因为他无法忽视昊王的话，虽然那话很自私，但……是他带他来的，他就必须带他走。

“李阳，站起来，我知道你可以的，逃出去以后再来找我！”楚天咬牙道，一把扯起昊王跃入了天空。

我愣住了，不是因为楚天的话，而是昊王的那句亲人，朋友，爱人……

月华！我好想见她，哪怕最后一眼也好，还有汪娜！

猛地抓住韶华的小手，我毅然站起，是啊，楚天带来了昊王，必须带他走，我带来了韶华，也必须保护她离开，虽然……

跃入天空的瞬间，楚天的脸色就变了，远处那是一道凄厉的彩虹，带着火舌飞进了东京城上空，远方，苏梓橙早已闭上了眼睛，她不忍再看。

生命的最后倒计时，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