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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圈养地

“那边是上衫家，妻子变成了尸妖，一家人都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守着，除了吃饭分开外，其他都和以前一样。”
“那边是德田家，东京大乱时全家被困在了地下室，没吃没喝，德田先生很了不起，为了让妻儿活下去，就走出去变成了尸妖，再利用身份回来救人……”

“上谷川家的三兄弟，父母都被吃了，哥仨想报仇，老大老二都选了和仓男一样的路，剩下个最小的弟弟因为血型不对，你看……哭的像个孩子似得。”

慕容秀一趴在窗口介绍道，我默默的点着头。

这还是第一次，我听到有人主动想变成尸妖，也是第一次，我听到有人因为血型不对，无法变成尸妖而遗憾……心情怪怪的，说不出来的感觉。

“其实，这座监狱就是一处圈养地，现在东京被困的有四五百万人类，被几万名尸妖分为上百处圈养着，当成牲口，当成粮食。”

“有的在学校，有的在工厂，我则选择了这座监狱。”慕容秀一叹息道：“当然，我这里只是以圈养为名来保护一些人类罢了。”

“然而圈养就必须有很多尸妖，至少表面工作得做一做的，所以……”

我明白，一家人只要有一两个变成了尸妖，就可以借用身份去保护亲人，可以对其他尸妖宣称，这些都我是食物，你们不许碰……

又或者，有些亲人被尸妖杀死了，想要报仇却苦于没有对抗怪物的力量，只得将自身也投入炼火变成怪物，只是这结果会……

“他们没想过以后么？”我皱眉问道。

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选择了这条路，以后呢？当东京之乱结束，人类和尸妖不管谁输谁赢，不管是谁继续控制这座城市或主导整个世界，他们夹在其中都无法生存。

“没时间想，也没办法想，如果他们不这么做的话，就连今天都过不去了，明天又有什么意义。”慕容秀一苦笑道。

幸好，现在东京满地尸骸，这些主动选择做尸妖的人类，并不需要担心食物问题，也不用体会到杨斌以前对我说的，因饥饿而吞噬亲人的痛苦。

但这真是幸运么？我也说不清，应该说是混乱中诞生出了某种扭曲的生存方式吧。

慕容秀一告诉我，如今东京的局面非常复杂，民众被困在城里出不去，军方也进不来，进攻了几次都失败了，留下了一大堆尸体，也留下了一些变成了尸妖的可怜士兵，这座监狱里就有不少。

“喏，门口几个端着枪站岗的士兵就是，因为想冲进城救人，结果失败后自己也变成了怪物，但还是不想放弃原本任务，只可惜……”

可惜什么？他们已经不是人类，没资格再去执行他们的任务，只得留在城里，利用他们的尸妖身份，去守护一些无法逃离这座地狱的人们。

在这场地狱中，人类无法守护人类，只有变成尸妖才能守护人类，但这就等于失去了未来，再也无法被人类接受了，这真的很可笑，也更可悲……

“听过日本的武士道精神么？那些家伙说等这场混乱一结束就切腹，但在这之前，他们还想带着最后一丝人类的尊严，尽最后一次身为人类士兵的义务。”

慕容秀一告诉我，武士道精神并非我们耳濡目染的那种残酷暴虐，而是一种简单的信仰，只是在某场战争中，被那些野心家和刽子手扭曲利用了。

“东京的尸妖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要占领这座城市？”我皱眉问道。

我最想不通的就是这点，发动屠杀和占领城市，这么做对尸妖没有任何好处，就算晨雨城，他在滁州做的也不过是东京的千百分之一，而他的目的仅仅是称王，绝没有想统治一座城市的意思。

因为这样只会开启永不休止的战乱，或是和城外的人类军队永远对峙着，直到一方忍无可忍，或是一颗核弹结束一切，或是大家抱着一起毁灭。

“喂喂，不要说你们好么？”慕容秀一不乐意道：“发动这场混乱的家伙叫黑冢，我和他可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抱歉，那他……”

可惜得很，慕容秀一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和黑冢并不熟悉，只知道这家伙是日本目前最强的尸妖，虽然没有宣称是尸妖之王，但也算整个日本的BOSS了，大部分尸妖都听他的。

当然只是大部分，慕容秀一就不是，在黑冢发动了东京之乱后，他反而本着良心救了一些人，又联络了几个和他同样想法，不愿意大肆杀戮人类的尸妖，把这座监狱当成了基地，收容难民，还集合了一些同样看不惯黑冢的家伙。

对抗？算是吧，只是实力差距过大，根本没有一战之力，只能守在这里，本着能救一些是一些的原则。

“其实站在尸妖的立场，我这么做很有点起义搞兵变的嫌疑，嘿嘿，身为中国尸妖，跑来日本东京玩起义，很牛逼吧！”慕容秀一坏笑道。

我干笑点头，这小子的性格……我很喜欢！

慕容秀一又告诉我，日本的尸妖界比中国混乱好多，没有尸妖法则，那什么控制数量和不可干涉人类社会发展的条例，在这是行不通的，所以日本的尸妖才会比其他地方多很多。

甚至，日本的尸妖界连城市管理员都没，只有一个BOSS黑冢。

“黑冢很强？类似中国的楚天么？”我又问道。

“不，完全不同。”慕容秀一摇头道：“黑冢只是日本的BOSS，楚天则算是整个世界的最强尸妖，没有尸妖不知道他的。”

“那实力……”

“实力也没法比，楚天早就是十翼了，黑冢只是区区八尾，只是因为部下太多才显得势力庞大罢了。”慕容秀一喃喃道，又坏笑道：“其实中国的尸妖是全世界最强大的，因为尸妖发源地就在中国，虽然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这点。”

这点我倒是知道，楚天说他曾是第一批变成尸妖的家伙，发源地自然就是他的家乡，虽然至今我都不知道出现的原因，那灰色……

同时，由于出现最早发展也最早，中国尸妖显而易见是最强的，这也就是曾经最早期的四大尸妖之王，全部都在中国的原因，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然而黑冢，就算他的实力不如楚天，但依靠着部下众多和势力庞大，也就造成了楚天在东京一战被逼退的原因，之后又侥幸遇到了慕容秀一。

“我现在是想尽量救人，可以的话最好把黑冢干掉，解决东京之乱，所以我才想和楚天联手的。”慕容秀一又道。

我连连点头，这点倒是和我在滁州是一样的。

“只可惜他的部下太多，自身实力也比我强得多，我在这除了能尽量救点人外，什么也做不了，加上楚天都无济于事，哎……”

“下面这些家伙其实并不知道这一点，好多都是最近才被改造的，还以为只要做了尸妖就能对抗黑冢，仓男就是这么想的，所以甘愿被咬。”

“我已经尽量阻止了，可没人听，依旧有很多人偷偷的互相改造。”慕容秀一长叹道。

默默点头，我拍了拍韶华的小脑袋示意道歉，刚才的确是我错怪她了，女人倒是一副没所谓的模样，只是趴在我肩膀上四处打量着这座监狱，一副好奇模样。

哎，其实我也想像她这样无忧无虑，只可惜……我原本只是想来东京找楚天，却没想到卷入了这种混乱之中，局势还复杂的要死。

“幸好，楚天来了。”慕容秀一笑道：“前几天遇到时，我真不敢相信他就是名震世界的楚天，而且人还那么好，我一求助他就立刻答应了，还说回国搬救兵，这不，你们也来了。”

我微笑点头，楚天对这种事本就无比热衷，而且他被黑冢带着一群部下逼退后，估计很是有些恼火吧，带兄弟回来找场子是必然的事，只不过……他能找谁？

我记得楚天和尸妖界强者大多不和，更何况南京和隐秘机动队总部的两场大战，强者损失无数啊，还有余力管东京的闲事么？

幸好我来了，虽然我不算什么强者，可我背后的女人却是……

“她是韶华？传说中的男楚天女韶华？”慕容秀一惊呆了。

果然，韶华的名头也是挺响的，虽然不至于像楚天那样震动世界，但领国日本的尸妖却是早有耳闻，而且从女人会说某方言来看，她以前应该也来日本祸祸过。

“奇怪，我听说韶华不是死了么？而且听说她……”慕容秀一满脸疑惑的看着韶华，他实在很难把传说中的女魔头，和眼前这个呆滞懵懂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我干笑摆手：“这些事很复杂，以后有机会再给你解释吧，对了，楚天是怎么遇到你的，他专门来东京是想对付黑冢？”

“哦，不是，他说来找什么人，那人却跑来东京和黑冢联手了，我也不清楚啦，叫什么……灰色？”慕容秀一挠头道。

我嘴巴长的大大的，灰色在东京？还和东京的尸妖联手了？

原本我还在犹豫要不要管东京的事，毕竟我自己的麻烦都多到暴，这里的尸妖又太多，黑冢也不是我可以对付的，但听到灰色二字后，决心似乎可以下定了。

“我暂时留在这可以么？我想等楚天来。”我咬紧牙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