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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闹闹

叶子瑜看向李二虎，眼神认真而坚定：“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说完，她上前接过李母手中的扫帚，道：“娘，我来吧。”

叶子瑜没有信口开河，一天前或许还有诸多的不甘和恼恨，但是现在，她心里很平静，也很坦然。

“没事，我这把老骨头，再不动动就废了。”

“娘这么年轻，才不老呢。”叶子瑜挥动扫帚，一边说道，“娘，您的身体不好？”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之前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现在看的真切，她心下才更加震惊。

“我已经老了，不中用了，二虎终于成亲，也算放下了心头的一块石头，以后这个家就要靠你们了，”李母突然有些伤感，“只是闹闹还小，他娘身体又不好，我也是长年的药罐子，整个家的压力都在二虎身上......”

说着说着，李母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眶红了起来，为了不让小辈笑话，她眨眨眼睛，不动声色的把头扭向一边。

叶子瑜莫名有些心酸，她双唇轻启，最终开口：“娘，会越来越好的。”

“孩子，你不觉得委屈吗？你是县丞家的大小姐，莫说扫地做饭了，大概做什么都有下人代劳吧？”李母看向她，“你的家境那么好，实在是我们高攀了。”

以前虽然操心二虎的亲事，却没想过找个有如此背景的，刚听二虎提及的时候她还愁了好久，担心这姑娘刁蛮任性挑三拣四无法吃苦，甚至......这是也她之前态度不好的原因。

不过现在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若不是顾忌着他们这一家子的颜面，怎么会连个丫环都不带。

“娘，既然嫁过来了，我们以后是一家人，这些见外的话就别说了。”叶子瑜很庆幸拒绝了对方安排周嬷嬷以及其他丫环跟着的决定。

她看看对方的脸色，心里很是纠结，想着要不要出手，如果跟对方说自己会医术，他们相信吗？而且，在不知道叶松的目的之前，贸然出手，对方会不会怀疑自己用心不良？

叶子瑜决定等回门之后再做决定。

“嗯，”李母点头，虽然有点杞人忧天，但是这些不得不多想啊，不过这些话她不会多说，看看时辰，道，“别弄了，时辰不早了，准备吃饭吧，”说着，她朝在一边认真喂鸡的闹闹喊道，“闹闹，吃早饭了。”

闹闹应了一声，把手中的叶子扔下，就撅着小屁股把剩下的拖到角落。叶子瑜轻笑，上前准备帮忙，闹闹却是阻止了，他小声的说道：“祖母说了，做事要有始有终。”

叶子瑜心下觉得好笑，便逗他：“哦？闹闹这么小就懂这么多啦？”

闹闹眼睛一亮，随即低头：“闹闹大了。”意思是可以自己搞定，不需要大人帮忙。

此刻的他依然有些生疏和胆怯，叶子瑜想着之前李母说的，孩子怕生。

“我们闹闹真厉害。”叶子瑜赞赏道，刚伸出手想拍拍他的肩，还是收了回来，性格内向孤僻的孩子，还是循序渐进吧。

闹闹捏着自己的衣袖，眼睛看向地面，没有说话，看起来有些无措。

叶子瑜抿唇，她半蹲下身体，视线与对方齐平，轻声道：“闹闹是小男子汉，和小叔一样。”

闹闹闻言，抬头，诧异的看向叶子瑜，清澈的双眼有期许也有不确定。

叶子瑜微笑：“闹闹要相信自己，你真的很棒。”

闹闹抿嘴不说话，叶子瑜耐心的等着，半晌，才点头“嗯”了一声。

“好了，我们的小男子汉，该去吃早饭了。”

叶子瑜满意了，伸手想要牵对方的手，后者却是侧身往后躲开了。叶子瑜也不恼，她站起身，“猜猜早饭吃什么？”

闹闹眉头微皱，不说话。

叶子瑜又道：“那我们的闹闹喜欢吃什么？”

闹闹依然摇头不语。

叶子瑜暗自叹息，却是对这孩子更加上心。

早餐虽然简单，却也美味，就连平时饭量不大的李母和闹闹也多吃了一块饼一碗粥。

对于叶子瑜真的能做饭并且手艺还不错，李母很惊讶，但转念一想，或许是对方专门学过，就像她......便也释怀。

李二虎早在厨房的时候已经见识过了，面上一片淡然，心里却是有几分惊喜和期待。他揉揉闹闹圆滚滚的肚皮，笑了。

闹闹本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这下更是红了脸。

李母没有说什么，却不难看出因为孩子的好胃口而欣慰，她交代了两句，起身端起之前留的粥和饼，还有一碗菜进了旁边的小屋，闹闹却是翻过门槛到院子里玩去了。

叶子瑜微微蹙眉，有些不解，李二虎给她解惑了：【那是我大嫂。】

经过对方的讲解，叶子瑜才了解，李二虎有个兄长叫李大牛，三年前出了意外，尸骨无存，大嫂当时怀着七个多月的身孕，深受打击造成闹闹早产，周雨彤伤了身子，从此卧床不起，闹闹也因为先天不足一直体弱多病。

而李母沈婉茹身体时好时坏，从此生活重担就全落在了李二虎的身上。好在对方有一身力气，可不能说话到底受人指指点点，俗话说人言可畏，一家子老弱病残，生活的艰辛可想而知。

叶子瑜对这一家子唏嘘不已。

李二虎没有多说，叶子瑜也没有多问，她能够大致了解这个家就够了，其他的，还不到那个情分。

起身收拾起碗筷去厨房，李二虎却是阻止了，【你歇会儿，我去。】比划完，不由分说的接过对方手中的活。

叶子瑜也不与他客气，大家以后要长期相处，这样的感觉，刚好。

李二虎把碗筷收走了，叶子瑜跟着进了厨房拿了一块抹布出来把桌子擦干净，桌凳都归回远处，再把堂屋收拾了一番才将抹布还了回去。

再次出来，却看到闹闹一个人站在一扇窗户下，因为背对着她，看不清对方的样子，可仅仅一个背影，却让她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