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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记耳光

顾一寻深吸了 一口气，眼前的男人从头至尾一直表现得那样笃定。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整个人生都已经被他谱写好了，这种感觉实在非常烂。你是玉树临风人见人家的男子，那么又是谁规定了你捧着爱的时候，我这个俗世女子就一定要弯下双膝顶礼接过呢？她如是想着，心中的气郁开始一点一点消散，既已打定不接受他，那么又何必急于一时去跟他去争你赢我输。
“那么，我们就走着 瞧。”她突兀的笑起来，拢了拢额前的头发后她又说：“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顾一寻只有拥有了你才能够过得幸福？才够资格说幸福两个字？”

“是。”林 墨言答得相当干脆。

“你……”她突然觉得很无力，对这样油盐不进的人，她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你是不是在想沈凌雪拍完这部戏后你就悄悄离开这里？”他微微俯身，看着她的眼眸，“是不是还想着你一定会等到你的石远南？”

她差点跳起来，定了定神后她冷笑了两声来掩饰自己的心思，“神经病，我走了。”

“行，你先回剧组，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处理。晚上我来接你们一起吃饭，衣服记得多穿一件。”他抓住她的手，帮她拉顺了衬衫领子。在她来不及说什么时，他已经折身往咖啡馆走去了。顾一寻张着嘴想骂，陡然间才发现落地玻璃窗内石远南在看着她，眼中的痛苦似乎要呼之欲出。见她也望着他，他又迅速的偏过了头。她呆呆的站着，只是一小会，林墨言便进去了，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很快就离开了。

回到剧组时，紫凝的戏份已经拍完了。她正在收拾自己的东西，顾一寻赶紧上前帮忙。

“叶棠要拍成电视剧那本书，她把所有的版权都签买断了，你知道吗？”紫凝淡淡的问她。

“为什么买断，那后续会大火什么的不是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了？”顾一寻惊问，问完后她有点难过的说：“她已经很久不和我联系了。”

“她嫌麻烦，这样省事，一次性结清。”紫凝抱起储物箱，和她并肩走着。

“噢。”她叹气，“阿凝，她最近还好吧？”

“挺好的呀，还相亲呢，前几天说相了个诗人，见天的在她家门口转悠。”紫凝忍不住笑。

“天啊，那赶紧报警啊，不会搞什么人身伤害吧。”顾一寻急了。

“我说你这个人真是的，什么事情都那么认真的，所以活得才累。阿寻，洒脱一点，欢乐一点，你会发现面对很多事情都没那么累。”

顾一寻没说话，只是认真看着脚下的路。是啊，太认真的人总是容易输。可是，从小到大，父母老师都一直在教，凡事要认真。现在又说她太认真，究竟要怎么活，才是对的？

把东西放回紫凝房间后，顾一寻有点晕晕乎乎的回了自己房间。关上门，刚脱掉脚上的鞋子，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先过来喝杯水。”

顾一寻吓得捂住胸口，惊恐的张望着倚站在电脑桌前的林墨言，“你怎么进来的？”

“能不能不要老是问这种傻问题，快过来。”他微笑着看她。

她背靠着门站着，对他这种总能以各种她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的人非常无措。

他单手端着一杯水，很快就走到了门边，“先把水喝了。”

“不喝。”她下意识的抵触。

“不要老是这样别别扭扭的。”他捉住她的下巴，皮笑肉不笑将水杯置于她嘴边，然后看着她将杯中的热水喝光，“顾一寻，其实你并不是一个善于拒绝的人，所以，你不要老是做这种无谓的挣扎。对我来说没用。”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放过我？”她仰头看他。

“怎么做都没用。”他俯身她在唇上亲了一下，然后拉她的手，“跟我来，说点你爱听的话给你听。”

她挣了挣，他抓得更紧，于是只能踉跄着脚步跟他走到了休息间。

“我忙完这一段大约能休息一周左右，你想去哪里？”他将她揽到怀中，柔声问她。

“你先放开我好吗？”顾一寻难得温柔。

他显然吃这一套，立刻松开了手。

“啪。”耳光的声音在空寂的房间里回荡，顾一寻颤抖着右手哆嗦着嘴唇，半天才说：“林墨言，感情这种事情，不是非A即B。也不是想收回就能收回，想给谁就给谁。你要我强调多少遍，你才能接受我不爱你这个事实？”

他看着她，眼中的火苗越烧越旺。好久后，他收回了视线靠到沙发上。这一刻，连空气都变得安静，安静只听得见顾一寻急促的呼吸声。

林墨言再抬头时，眼神已经变得冰冷，他起了身，然后向洗手间走去。

顾一寻完全不能置信，她已经作好了准备他要大动肝火。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神情一下子变得落寞。在这一瞬间，她内心的感觉变得异常复杂。那一巴掌她使了全身的力气，他没有任何防备的承受了。

时间一分一分的淌过，她始终呆站在原地。

“你要站成化石么？”他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去吃饭啊？”

顾一寻的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仿佛挨打的人是她一般。

林墨言叹了一口气，又走到她身边，站了一会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不哭了。不爱就不爱吧，我成全你，好不好？我和沈凌雪说一声，明天起，你想去哪就去吧。至于石远南，盛世已经签他了，公司有一支专业的团队已经开始包装他了，你不用担心我会使坏，我不会蠢到陷害自己公司旗下的艺人。”

她哭得却越发凶起来，后来索性还坐到了沙发里，捧着脸痛哭。

“你这样的意思是求安慰么？再哭我又会抱你。”无奈之下，林墨言便威胁她。

她的哭声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他只好挨着她坐下，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大约二十余分钟后，她才慢慢的停下哭泣，转成了低低的抽噎声。林墨言肩膀一片湿漉漉的，他直起身来，抽过茶几上的纸巾，细细帮她擦干眼泪，又低声说：“天还没塌，地也没陷，我也还没死，不哭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