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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感同身受

骷骨杖快速往后一退，灵巧地躲过了玉恒康的砍刀，紧接着，那骷骨杖的杖头高扬起来迅捷往下一划，狠狠地划向了玉恒康的左肩。
玉恒康大惊之下连忙往右边移开一步躲过了骷骨杖那足可将他的左臂划下来的一击，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接连有两只鬼脸大张开巨口，猛然咬到了玉恒康的身上。

鬼脸一个咬住了他的脖颈，一个咬住了他的右肩，那恍若实质一般的尖利獠牙刺进玉恒康的身体里，剧痛之下，玉恒康不由脸色一变，仰天怒吼出声来。

黎墨霖身形一动，快速飞了起来，他扬手一招召回骷骨杖，灵巧地闪到玉恒康的背后，扬起骷骨杖用足了力气砸到了玉恒康的后心上。

玉恒康只觉心口一闷几乎窒息，剧烈的痛楚自后心传过来，他的脚步忍不住往前踉跄了两步，张口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黎墨霖一挥骷骨杖，所有的鬼脸俱都飞到了骷骨杖里，他踏前一步，骷骨杖杖头处催发出一道锐利的光芒，牢牢指在玉恒康的后心处。

玉恒康感觉着后心处锐利的寒光，脸色惨变。

“滚下去吧。”黎墨霖收起骷骨杖，淡淡说道。

玉恒康转身看向黎墨霖，他的目光已然恭敬许多，拱手道：“少主好本事，玉恒康服了！”

黎墨霖淡淡点了点头。

一旁黎乾抬眸看过来，唇角一勾，满意一笑。

玉恒康狼狈地飞下了高台，此时低下的两千人看向黎墨霖的目光已然改变，失了轻视和不服，多了一些敬佩。

黎墨霖在失了一半精气，身体脆弱的情况下却能如此轻松的将一位同等级敌手打败，实在是厉害。

但即便是如此情况，或是不服黎墨霖、或是想要得了玄甲令的仍旧大有人在，不过一会，又有一名魔人飞上高台，站到了黎墨霖的对面。

与玉恒康的这一战，虽然看起来黎墨霖极其轻松，但是黎墨霖毕竟是身体大不如前了，经此一战，他的体内魔力翻涌几乎不受控制，胸口窒闷的厉害，这使他呼吸不畅，面色发红。

黎墨霖知道自己必须忍受这样的不适，他深吸一口气勉强调整了一下呼吸，面无表情地迎向了那名快速冲了过来的魔人。

正在这时，在校武场的边缘处，戈毅元自毒老那里出来，他远远听着热闹，跑过来挤进人群里伸长了脖子往校武场里面看着。

看了一会，他转头看向旁边的人，疑惑问道：“这里怎么了？”

那人仍旧还在看着校武场里面，根本便没有看他，随口应道：“血池里面的两千套玄铁甲和玄铁矛出世了，今日玄甲军成军呢！那铠甲真是漂亮，我要是也能选进玄甲军里多好……”

戈毅元看向高台处，虽然相隔甚远，好在他目力好，辨别了一会之后辨出，那两道辗转腾挪的身影里其中的一道乃是黎墨霖。

戈毅元越发疑惑，问道：“玄甲军成军，少主为什么要与人打斗？”

另一人转头看了戈毅元一眼，答道：“尊上将调遣玄甲军的玄甲令给了少主，玄甲军都不服少主当他们的魔将。少主说了，玄甲军里的两千人不管是谁打败了他，他便会将玄甲令给了那人。”

又有人搭腔，啧啧称奇道：“他们都说少主失了一半的精气成了半废人了，可是在我看着，少主还是很厉害的嘛！”

“是啊……”一开始说话的人深以为然，他点点头，踮起脚尖看着高台的方向，目眩神迷地看着黎墨霖与一名魔人的打斗。

戈毅元看了一会，若有所思的收回目光，转身走了。

宽阔的校武场上此时异常的热闹，高台上黎墨霖与一个个接连飞上来的人打的精彩，底下的人叫好声一阵高过一阵，掀起了喧嚣的热潮。

经此一役，黎墨霖彻底将“半废人”的名号舍弃，重又变成了当初的那个被魔族人称为天纵之才的少年。

但是，谁又能看到一个个魔人接连被他打败的时候，他那隐在衣袖中微微颤抖的双手指尖？谁又能知道他是怎样竭尽全力地，去安抚住体内那肆虐到几乎控制不住的魔力的呢？那胸口的窒闷，身体的无力，头脑的眩晕，眼前的恍惚……这种种不适，又有谁能够感同身受？

经过了长时间的战斗，黎墨霖那因为精气丧失而极度脆弱的身体早已超负荷，但是好在这二十年来他已然适应了这样的感觉，仍旧能够咬牙坚持着。

黎墨霖是个自小要强的人，这二十年来，他一面忍受着众多魔人的非议与轻视，一面从未放弃过对于脆弱身体的打磨和训练。他整日整日的闷在殿里，与木头人打，与玉柯和姬爵他们打。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然大不如前，便着重练习着提升自己的灵活度和速度。就这样一连过了二十年，终于有了现如今的成效。

黎乾斜倚在座椅的靠背上，单手托着额头，半垂的眼眸盯着黎墨霖看，目光中隐隐含了一丝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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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客来客栈。

戈毅元在离开之后的第二日黄昏回来了，彼时虞歆和姬爵他们因为觉得太过无聊，出去闲逛还未回来，戈毅元在仙客来的前楼大厅里没有见到他们，便径直去了后院。

不出戈毅元所料，他敲了敲琉璃的房门，里面立时传来琉璃的声音，懒懒问道：“谁？”

“是我，戈毅元。”他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

“进来吧。”里面琉璃淡淡说道。

戈毅元推开房门来到房中，只见琉璃斜斜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正仰头看着窗外的大树“簌簌”落下了众多枯叶。

戈毅元看着琉璃的侧脸，只见她小脸上的神色平淡，双唇轻抿，颜色浅淡，眼中神色惘然。

戈毅元从未见过琉璃的这个模样，也不知这个时候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只是突然有些心疼起来，心疼背负着如此沉重仇恨的她，活的太累。

他不经意间想起姬爵说过的话，姬爵曾满脸缅怀地说起当初的琉璃，他说以前的琉璃虽然调皮了一些、任性了一些，但是性子开朗活泼，纯真善良，是一个很美好的姑娘。

戈毅元在心里轻叹一声，想着，也不知那样的琉璃姑娘是什么模样的，但是一定比眼前的这个琉璃要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