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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从未停止的车轮

蜜勒思还在思索着，薛帕德已经继续道：“那边的事情，就交给诺克汉和巴巴罗萨了，我会让教会满足他们的要求，不过护教骑士团和花冠骑士团现在人手都不足，只能在其他方面弥补了，亚哈古尔和教会城会抽调四个纵队去支援他们，必要的时候，我会将力量赐予巴巴罗萨。”
蜜勒思惊讶道：“这样的话，岂不是会……”

“会让他的牧师等级超过我定下的限制，我知道。”薛帕德微微点头，又道：“不过没关系，最多也就是中级牧师而已，我很快就会踏入中等神力，以他的虔诚，提早一些进入这个阶段，不会有什么事情，毕竟我所关注的，还是那个操纵着鹰身女妖们搞事的存在。”

蜜勒思听出薛帕德的自信，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薛帕德看着后殿的天花板，突然想起一事：“哦，那些白羽女巫们的血脉十分独特，和血脉不如她们的种族结合，只会生下她们一族。”

蜜勒思闻言微愣，立刻就反应过来：“那岂不是说，和她们结合的人类，只会生下异族的后裔？”

她毕竟是人类神，对于这样的事情，下意识就觉得惊讶和无法接受。

薛帕德倒是十分平静：“不错，但若是阻止她们和人类结合，又如何将她们纳入王国和教会之中，好在我原本就有着对于这种情况的预防，王国和教会的婚姻法典中，‘平妻’的身份就是为了防备这种情况。”

蜜勒思偏头看着薛帕德，看他继续道：“白羽女巫的总数不会太多，除了这一批之外，再要遇到走投无路快要灭族的女巫部族可不容易，无谓的杀戮和暴政也会让我的力量和本质产生着偏移，所以我还是会让教会利用感化和交易的方式，吸引她们的族人，或者获得奴隶，因她们内部也还是有着奴隶的身份。”

他边思索边道：“将这些女巫作为立下大功之人的奖励，在身份上就视为‘平妻’，必须也要在我等的神殿或圣所中举行仪式，以此视为我们许可教会赐予的恩典，也保证了她们不会被轻视和侮辱，亦是符合着，教会对于神圣婚姻的重视与维持。”

“这样很好。”蜜勒思身为女神，对于美丽的女巫们见面就有好感，听到这样的安排，就觉得还能接受。

两人在这后殿中又聊了一会，就各自离去，一个还要处理王国每日的事务，另一个则要去自己在教会城的神殿中。

……

长河南岸，哨塔交易点。

原本简陋的贸易点以哨塔为中心扩大了十几倍，只能阻挡小型野兽的篱笆墙和栅栏围出了一块地方，附近两日路程内的一些小的蜥蜴人部落和野人部落都被吸引过来，自愿归附于教会的管理，并在一批见习牧师的指导下学习着通用语和通用文字。

一座光明神系的三神殿也拔地而起，虽然体积不大且建造有些简陋，但其中还分出了主殿和侧殿，摆放着神系三位真神的圣像，四周建起围墙，将三座神殿和附属的其他建筑包围在其中。

此时在这片神殿群中央的平坦广场上，数十名见习牧师和正式牧师忙碌的身影来回穿梭，而在大殿里的光明神圣像前，巴巴罗萨虔诚而恭敬的停下祈祷，从教会的使者手中接过了主教的衣服和指环。

“巴巴罗萨主教，你务必要铭记我主的教诲，跟随我主的路，直至你的灵魂到达我主的身边。”教会的使者最后嘱咐了一句，才祝福一声转身离开。

“光明将庇护你我。”巴巴罗萨回应了一声，看着使者带着护卫离开，等他们走的远了，才叫来侍从为自己更换衣服。

等他换下牧师袍穿上了主教袍，旁边立刻就有知机的牧师过来凑趣：“恭喜你，主教阁下，这是您的虔诚获得了认可。”

“我的虔诚无需认可，因它始终坚定，永不改变。”巴巴罗萨淡淡回了一句，奉承的手下干笑两声不知道该说什么。

巴巴罗萨看他一眼，又开口道：“我们身为我主在地上的使者，就要记住我们的价值便在虔诚信奉着我主，只要你虔诚且立下功劳，自然也能获得陛下的封赏。”

手下有些羡慕和无奈道：“阁下不必安慰我了，枢机主教令已经发下新的通告，今后主教都必须全家都为正信徒，且自身信奉我主超过十年，还必须在神学考试上获得名次，如此才能列入教会考察名单，对于我主的虔诚我当然没问题，我家人也都是虔诚的信徒，但要是考试的话，就实在不是我的特长了。”

巴巴罗萨轻摇头，他也知道这名手下老实能干，但神学考试要求不少，他要排入靠前的名字的确很难，所以也就不便再说什么。

等巴巴罗萨回到自己的房间，才从口袋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巧卷轴，却是那位教会使者私底下交给他。

“唯我主神威光明永存。”他轻诵了句祷词，右手拇指按住食指指腹，握拳贴在胸口，左手放在卷轴上，随着声音落下，神圣力量随之而动，在这卷轴上一个微型的神术阵亮起后突然散去，原本紧密封闭着的卷轴才打开了一侧的封口。

这以神术阵封存的卷轴必须要主教以上才能打开，巴巴罗萨将其中卷起来的纸卷拿出来，上面所写的正是教皇手书的密令。

巴巴罗萨面色肃然的将上面简短的几行命令读完，顺手将纸条放到旁边点燃的火盆中烧成了灰，拍拍手大步迈了出去，高声道：“来人，召集所有蜥蜴人和野人的头目。”

旁边立刻是有侍从领命，恭敬请示道：“是，主教大人。”

等着组成附近聚集地的十几个蜥蜴人和人类头目到齐，巴巴罗萨已经在一处讲经台旁等待着，眼见着众人站了过来，他才俯视着下方，手持着属于自己的《圣典》，朗声道：“秉承神明的旨意，教皇陛下的意志已经降下，王国和教会将张开怀抱接纳你们这些无知的迷途者，从今日开始，我们将在这湍急河流旁开垦我们的土地，命名为【激流】。”

一群蜥蜴人和野人们茫然的站在台下看着巴巴罗萨，他们还无法理解太过复杂的通用语表达，只知道顺从的低下了头，巴巴罗萨见状也只好叹了口气，不再去管这些已基本被驯服的土著们，转而将自己的副手叫了过来：“材料都准备好了吗？”

这副手急忙点头：“阁下，建好的五个仓库都已经堆满了运来的材料，这些部落的蜥蜴人和野人也都训练的能够听懂一些简单的命令。”

巴巴罗萨挥手道：“既然这样，你叫人带着这些人退去吧，还要叫牧师们继续教导他们文字和语言，并且召集他们的所有族人，从明天开始按照原定的计划扩建贸易点。”

“是。”副手立刻应下，将蜥蜴人和人类们都带走，巴巴罗萨在后看着，蜥蜴人都满身鳞甲，天生就相当于有着一身皮甲的防御力，更是水陆两栖；而野人们身材强壮，随便一个勇士都和王国最高大的勇士们身高仿佛，并且蛮力十足，除了人数太少，简直就是完美的战士。

“蜥蜴人数量已经不多，这些野人还不到蜥蜴人的四分之一，教会传达的文件中将这些野人称为【野蛮人】，倒真是贴切的称呼。”

巴巴罗萨看着逐渐热闹起来的贸易点，思绪却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

……

马克雷王国境内。

自从马克雷人大败，势力收缩，除了马克雷城外的大小城镇纷纷叛乱，一时间都成了割据内乱的情况，马克雷人又要防备北方随时可能南下的远征军，又不敢轻易唤醒沉睡在火山中的熔岩之蛇，只能任由势态不断恶化。

而自从教会派出车队资源物资给坎泰科城的起义军后，又指点他们不去冲击北方和直面马克雷人，而是不断收拢蚕食附近的势力，扩大自身的力量。

坎泰科城南方，名为【银木镇】的地方如今成为了西部特遣队的驻地，此地盛产的银木笔直坚硬，切开后内部有如同纯银一样的细密花纹，非常美丽神奇，马克雷人不重物资享受，便任由大片银木在野外生长。

特遣队驻扎这里后，召集农奴们砍伐银木运回王国，一部分用作主神殿的扩建材料，另一部分销往托勒密王国，虽然银木坚硬产量很少，却成为了喜爱奢华的托勒密人中极为畅销的昂贵商品。

此时城外的伐木场中，一些农奴砍伐着成熟的银木，另一些则将树种摘下，银木生长缓慢，这片银木林虽然面积不小，但总有砍伐完的一天，教会禁制无节制的任何行为，包括对于自然资源的开采。

几名牧师和见习牧师则在不远处的一片平整土地上，为面前老实坐着的农奴们教导文字语言和信仰，只要他们能在劳作一段时间后通过测试，就能允许脱离农奴身份，这是王国对于荒野难民和远征军俘虏的同化方法，也被特遣队用在了这些原本属于马克雷人的奴隶和附庸身上。

一群骑士驱马靠近了这片伐木场，领头的骑士身穿半身铠，胸口镶嵌着太阳的印记，正是自创【太阳骑士】职业的弗瑞曼，而他身后的诸多骑士也与他装扮相似，最弱的也在中级职介，领头的弗瑞曼赫然已经有了高级职业者的实力。

“弗瑞曼队长，最后一支逃跑的叛乱部族已经被消灭了。”有传信的骑兵从远处跑来，弗瑞曼身后一名骑士过去问了情况，拿着一封信回来，将信递给了弗瑞曼汇报道。

弗瑞曼接过情报看了一遍，冷声道：“这些可悲且愚蠢的无知者，不仅信仰那不过是魔物的凶残巨蛇，还联合马克雷人想要刺杀陛下，幸好有我主力量的庇护，否则我就算战死在战场上，灵魂也羞于抵达我主的国度。”

他头偏了偏，继续道：“传令，将那两个附庸种族所有的俘虏都贬去服永恒苦役，不允许他们获得救赎和释放。”

“是。”那骑士闷声应下，打发骑兵将命令带回，而一行人也没有停下，骑着马远离了伐木场往西走去，直到进入一片喧哗热闹的军营中。

这片军营有三大块组成，叮当作响的打铁声和喧哗的人声混合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味道，放眼看过去在三块军营外执勤的除了人类，赫然还有牛头人和虎人。

但人类的军营面积最大，一个就有牛头人和虎人加起来还多，骑士们靠近了军营，立刻就有人先去通知，等到通知的骑士回来，就向着弗瑞曼行礼：“弗瑞曼队长，三联军的指挥官们都已经在等着了。”

弗瑞曼点点头，领着骑士们走进军营，直到在主帐前停下来，下马带着两人走了进去，一进入帐篷，就看到托姆那高大的身影，不由得笑道：“托姆，这次是你来带队？”

牛头人鼻子抽动了两下，金色的鼻环闪耀火光，闷声道：“酋长让我带着族人们来汇合。”

弗瑞曼扭头看过去，托姆背后还跟着一名强壮的牛头人战士，却不是他作为使者时候的同伴克鲁恩，虽然鼻子上只有银环，但身后粗大的图腾说明这位竟也是牛头人部落的特殊职业【逐日者】。

偏头看向一旁，几名虎人身穿宽松长袍站在阴影中，这些人行踪隐秘不爱交流，让喜爱阳光生性热情乐观的弗瑞曼没什么好感，他毕竟年龄还不大，虽然天赋极高，又有着神恩赐福，城府却还没练出来。

所以他径直走向主帐中的长桌，围在桌旁的十几位人类正低头看着桌子上的地图，直到弗瑞曼的脚步声惊动了他们，才有人抬起头来，有几个人的脸上面露惊讶之色，而后就有人平静下来问道：“弗瑞曼骑士，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