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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 懒人一个

她走了，走的很决绝，只是那时候已经是挺着大肚子的她，为了不引人注目，带不走她的儿子，这也成为了她永远的遗憾，在夜深人静之时，痛苦的源头。
想要得到什么，就得失去什么。

人生事事皆如此，没有谁能幸免。

归姨虽然得到了自由，但是她失去了儿子。归姨的痛苦，在她得到自由的那二十年里，日日夜夜应该都会反复折磨她，让她彻夜难眠。

“归姨，你后悔吗？”虽然知道这可能会伤害到归姨，但是裴雪兮还是问了，她想知道，很想很想。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只是后悔当初把简儿留下。如果回到过去的话，我应该还会走，但是我会带走简儿，不会留下他一人。”归姨眼中含泪，这个问题戳到了她的内心深处。

裴雪兮伸出手握住了归姨，她只字不提她曾经的爱人，只是那么隐忍，如果不是因为爱，怎么可能做得到呢，他们曾近一定很相爱吧，即使不想爱，归姨也一定爱的很深，陷得很深。

只是现在的他，妻妾成群，儿女成堆。不知道他夜深人静的时候，有没有想起曾经那么爱他的女人。

为爱隐忍，自己做得到吗？裴雪兮不禁问自己，最后他们是不是也会选择同样的一跳捷径。

“二十年不能为他做些什么，我一直很内疚，希望他能有个好的妻子，有几个可爱的孩子，所以之前才会……”归姨努力挤出笑容说道，“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很满意你这个孩子。凤羽也早就说过，简儿很喜欢你，你对简儿也有意，只是没想到，最终你还是要走上我的老路，但是我祝福你，希望你今后的日子，能够顺顺当当。”

离别的话都说出来，似乎真的预兆着裴雪兮的离开。

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自己应当愉快不是吗？但是裴雪兮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似乎说服不了自己。

大夫早就在门外等待了，只是左玲没让大夫进门，而是在归姨离开之后，才放行，简单的开了点药，嘱咐了些话，大夫就离开了。

左玲带着大夫离开了，顺带去抓药煎药。

送走了他们，房间又空空落落的剩裴雪兮一人，一个人正看着床顶发呆，开始数它的花纹。

凤枭离开了河川，空空荡荡的马车，只有他一人，一样的寂寞，少了那个和自己拌嘴的人，还真是不习惯。

凤枭的离开，不单单是和裴雪兮赌气，他是在约束自己，既然下定决心，要让裴雪兮走，那么要真的放手吧。

他怕多待下去，自己就会改变主意。

秦琉璃姗姗来迟，在裴雪兮喝完药之后才来了。

“走了？”

“走了！”

“甘心？”

“有什么不甘心的，又不是他甩我，是我！是我甩的他，就是他跑的比较快而已。”裴雪兮虽然喝完药，整个人更加的软绵绵，甚至睡意都增了几分，但是秦琉璃谈起凤枭，她还是有力气的很，大声的喊着，以证实自己说的话没错。

秦琉璃看裴雪兮如此逞强的样子，抿嘴一笑。喜欢上了却不承认，明明在乎，却一副你爱怎样怎样的模样。

“笑个屁啊，我都这样了。”裴雪兮没好气的说道，被别人看穿了自己，也只能如此掩饰一下了。

“王妃娘娘在理，我不笑！”秦琉璃边说边往后退，她生怕裴雪兮气急打她。

果不其然，裴雪兮顺起枕头就砸她，秦琉璃轻巧的躲过。

门外的左玲，可比里面的两位小祖宗急多了。

黑影一闪而过，终于盼来了。

“怎么样！王爷来了吗？”左玲急切的上来问道。

对方摇了摇头，相比于左玲，倒是镇定的多。“王爷说好好照顾裴小姐，如若出事了，为你是问！”

“……”左玲没料到是这个结果，她觉得胜算怎么也有九成。不仅女人的难猜，男人的心思，也是海底的针啊。裴小姐都叫上了，这肯定王爷的原话。

左玲挥了挥手，让对方隐去了。

一天过去了，裴雪兮越发的颓废了，在心里，她是希望凤枭回来的。

大概是因为药效，她睡了一天，也不知道是真睡还是假睡。反反复复的做一些梦，又像是些小片段。

她觉得凤枭好像回来了，就坐在床头看着她。但是猛的醒来，四处张望，却是静悄悄的，空无一人，那种感觉真的好难受，像是被人抛弃一般。

所谓有所思，就有所梦，大概即使如此吧。

她希望凤枭突然出现在她眼前，只是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起来，都未实现。

裴雪兮穿着白色的里衣，看着四周，喃喃自语，“也许真的一去不回头了吧！”

过了一会儿，裴雪兮继续说道，“只是怪的了谁，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生活还要继续，不是吗？”

以往的裴雪兮一定会穿着里衣，就在房间里走动，今天的她，穿好了衣服，开始打包东西。

今天没有人会嘱咐她，即使天气不太冷，也要注意保暖，小心生病。

左玲进来就看见，裴雪兮披着好几件衣服，正在打包东西。

“王妃，您这是干嘛呢？”左玲明知顾问道，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开场白。

“收拾东西看不出来，你来的正好，帮我梳洗一下。”裴雪兮停下手里忙着的东西，走到左玲的跟前。

左玲把裴雪兮身上的几件衣服脱下来，重新搭配过。穿好了衣服，再为裴雪兮整理头发。

裴雪兮一再的发问，让左玲也确定，这两人不是一般的闹别扭了。

裴雪兮问的都是衣服怎么穿，这个头发要怎么扎，甚至把衣服全都脱了，再重新穿一遍，把头发全都解了，然后自己做梳好。

“我的手艺怎么样，有没有你的九分！”裴雪兮一边照着镜子继续整理，一边问身后的左玲。

左玲尴尬的一笑，看着镜子里的裴雪兮，努力的点点头，不仅是为了说服裴雪兮，更是为了说服自己。“真的不错！”

“虚伪！”裴雪兮再次把头发都解了，继续梳理过。

“……”左玲刚想感叹，以后裴雪兮要是没人照顾，是不是连穿衣梳妆都不会。

是的，这么久以来，凭借着一个“懒”字，走遍江湖的裴雪兮，还是没有学会穿衣梳妆，她真心不是很想学，心里也想反正现在有人帮自己，以后再说，现在正是以前说的以后。

折腾了许久，终于有点样子了，把左玲打发走了，裴雪兮继续收拾，但是发现也没什么东西可以收拾的。

无非就是些许衣服，还有那把折扇。这么久了，却什么也没有，也是有点凄凉。

看着满床折好的衣服，裴雪兮挑选些自己比较喜欢的，去哪儿都不知道，何必带上这么多衣服，岂不得累死自己。

一个小包裹好了，剩下来的就是告别了。

午饭马上就要好了，裴雪兮要抓紧时间和秦琉璃谈谈了，她想趁着午饭时间，和大家简单的说下就走，拖泥带水，麻烦的是自己。

“我下午就走，你呢？”裴雪兮直接说明来意，秦琉璃是她纠结的地方。

她想和秦琉璃远走，但是她和凤羽怎么办？如果她和凤羽在一起，到时候归姨免不了要和秦家人坐在一起。一切的一切，想起来都有些头疼，虽说秦琉璃和凤羽八字还没一撇，但是也不能一拖再拖啊。

“我……不知道！”秦琉璃思考了很久，但只是说出了那最无用的三个字。

换来的是这几个字，裴雪兮早就想到了，但是她不怪她，因为她也是如此，每个人都有纠结的时候。

饭桌上，裴雪兮只是说了自己要离开河川了，其他的什么也没说，虽说苏家人应该很靠谱，但怎么说也还是外人，何况她不想连累她们。

他们也没说什么，想来应该是有些明了的。

这样也好，也算是心照不宣了。

拒绝了他们的从别，从后门走出苏家的那一刻，裴雪兮陷入了迷茫。

自己一直想要的，得到了，但是该何去何从。

哪儿才是自己应该去的地方呢？

一直在大街上走着，街上的叫卖声不断，在没魂的裴雪兮眼里，却像是一片静默。

这个世界好陌生，陌生到无处可去。

天大地大，可是何处才是我家？

漫无目的一直在河川打转，走的累了，进了一家小店休息。

直到傍晚，裴雪兮还是在打转。

暗处的左玲都开始着急，这王妃在干嘛呢，不停地打转。

“左玲，你是不是觉得我神经病，一直在绕来绕去！”

左玲因为裴雪兮的无聊，也就放松了，正在喝茶，却没想到被发现了。她还以为凭裴雪兮，应该发现不了她，没想到啊。

“王妃我……”

裴雪兮在左玲的那桌索性坐下，深叹了一口气。

左玲看裴雪兮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也是不好受。

“我发现自己无处可去，我一直觉得天大地大，哪儿没我的容身之地呢？想来想去，我对这里的地理知识了解太少，你容我想想！不急！”裴雪兮再次叹了一口气，拿起桌上的糕点吃。因为身上的钱不多，她连点心没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