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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是个万物复苏的好时节,正宜——交配。
被放养在梧桐林里的白兔们,一个眼错不见,又生了好几窝的小白兔。
林子里高大的梧桐木砍伐了不少,地方虽然宽敞明亮了起来,也让沈风斓有些感慨。
她还记得,初入晋王府,印象最深的就是那片梧桐林。
静清院就在林边,按照她的意思,林边还架了一座秋千。
她每日在那座秋千上摇摇晃晃,满眼梧桐翠绿,晃得人眼花缭乱……
轩辕玦牵着她的手,两人一道走入,只剩原来三分之一面积的树林。
沈风斓未免有些许可惜。
脚下踏着松软的泥土,春雨后的气息,格外甜美。
并肩携手,岁月静好。
“心疼了?你若喜欢梧桐树,府里各处再多种些。”
晋王府现在是沈风斓当家,她喜欢什么要做什么,轩辕玦不会说半个不字。
沈风斓摇头轻笑,“只是觉得,这里有很多回忆。”
有她独自被冷落在静清院,小心安胎的回忆。
那个时候,云旗和龙婉还在她的腹中,尚未出世。
还有火烧梧桐林的回忆,那一场有惊无险的的故事,还被编成了说书在街头巷尾流传……
若再往下想,便有些不算美好的东西了。
她适时打住了回忆,冷不防,被他压在了一棵高大的梧桐木上。
他一手扶在她脑后,一手揽着她纤细的腰肢,而后在她面前放大了面容。
那双柔软的唇,缓缓印下。
蜻蜓点水,浅尝辄止。
他轻声呢喃,“这样的话,是不是会多一份回忆?”
复又欺上,将她牢牢压在树上。
鼻翼嗅到清新的梧桐木香气,她一瞬间有些恍然。
那梧桐木底下,生着些许矮矮的杂草,差点将她滑了一跤。
他的手捞住她的纤腰,语气暧昧。
“楚腰纤细掌中轻,扶着你竟丝毫不觉沉重,就是扶上一辈子也愿意。”
沈风斓微微垂眸,面色轻红,似胭脂新染。
“殿下当真要如此,一辈子扶着么?”
这话仿佛是一句邀请,惹得他心旌荡漾。
一辈子扶着,不做点什么吗?
她明眸抬起,眼泛秋水,叫人迷醉。
“唔。”
还没来得及说出什么,已经被他堵住了唇……
“外面……有人……”
她喘吁吁地偷空说着,声音含糊成一团棉絮。
“哪里有人……”
他和沈风斓在一处,是哪个没眼色的会跑来?
正吻得酥麻之时,忽听得一个响亮的童声。
“爹爹,娘亲,你们在干嘛?”
两人回身一看,只见云旗抱着一只小白兔,歪着脑袋在后头看他们。
沈风斓一怔,面色瞬间红了起来,还要强装镇定。
轩辕玦倒是很坦然。
“下过雨的天,你怎么一个人跑到树林来了,奶娘哪里去了?”
转移话题这一招,永远都好用。
云旗担心自己的奶娘受罚,早把方才的好奇忘得一干二净了,只顾着解释。
“奶娘在外头呢,妹妹也在外头。是孩儿趁她们不注意,偷偷在林子里跑……”
他说着说着,小脑袋就耷拉下来了。
好像,是不是做错事了?
轩辕玦不落痕迹地放开她,两人走上前去,把云旗抱了起来。
“地上滑,爹爹抱你出去。”
他声音柔和,丝毫怪罪的语气也没有。
一手把云旗抱在怀中,一手伸出来,递给沈风斓。
又照着和云旗说话的口吻,同她说了一遍。
“地上滑,为夫牵你出去。”
沈风斓顺从地把手递给他,三人慢慢地出了林子……
林中空出来的地方,按照沈风斓的意思种了果树。
像是什么桃树、李树、杏树,都是开花结果热热闹闹的树。
若不是轩辕玦拦着,她还想种个西瓜秧子什么的。
结果新种下去的小树苗,被白兔们啃得乱七八糟。
云旗和龙婉正睁着眼睛,期待着小树苗长高,对兔子们的行为十分不满。
“不能再咬小树苗了,听见没有?”
云旗蹲在地上,握着一把鲜嫩的青草,喂小白兔吃着。
“再咬小树苗,想吃兔肉的人,就要咬你们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抚摸着兔子的小脑袋。
而他手下的兔子,只知道咔嚓咔嚓地嚼青草,也不知道是否听懂了他的话。
龙婉就凶悍多了,对着兔子指着七零八落的小树苗。
“是不是你啃的?不说话就当默认了哦!下次要是再啃小树苗,就把你送给厨房的宋妈妈……”
打蛇打七寸,对于兔子这种萌物,被吃掉就是最可怕的事了。
他们的确找准了兔子的七寸,问题是……
它们是兔子啊,哪里听得懂人话?
“听不懂吗?”
云旗歪着脑袋挠着头,小手指不经意地挂在面上,印出一个小小的梨涡。
沈风斓老实地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
“娘亲不是兔子,娘亲也不知道。我们看看明天,兔子还咬不咬小树苗,就知道啦!”
她不想武断地给孩子下定义。
有些事情,应该他们自己去发现。
尽管如此,晋王府白兔成灾的事情,还是需要处理一下。
沈风斓想起梧桐木的事,决定故技重施。
这种软萌的小生物,送给亲朋好友家里的孩子,大家一定都喜欢。
得知要把小白兔送人,云旗和龙婉亲自动起手来,给每只要被送走的小白兔打上蝴蝶结。
“大哥哥喜欢红色,给他挑一只最胖的小兔子,打一个红色的蝴蝶结。”
龙婉一边抓着兔子的耳朵,一边嘴里嘟囔。
沈风斓听了不禁好笑。
“因为大哥哥年纪最大,所以给他的小兔子,是最胖的一只吗?”
兔子越胖越萌,这应该能说明,龙婉对福昀还是颇有好感的吧?
毕竟福王待她那么好。
龙婉摇了摇小脑袋,一本正经。
“才不是,因为大哥哥最胖,所以他的兔子,也最胖。”
沈风斓哑然失笑。
平心而论,福昀还真不算胖,属于这个年纪的孩子中,比较结实的那种体态。
龙婉动不动就说他胖,真是个可恶的坏孩子。
“大哥哥不胖,那是长大了,懂不懂?长大了就不像你们这么小只了,就会有肉了。”
沈风斓耐心教导女儿,龙婉看着她一脸怀疑。
人长大了会变成胖子吗?
“肉?什么肉?”
云旗听见她的话,连忙转过头来,双眼放光。
他最爱吃的,是酥炸小排骨,肉烂烂的,表皮又极为酥脆的那一种。
沈风斓无奈地扶额。
为什么她和轩辕玦两个清高的人,会生出一个吃货儿子?
爱吃肉的云旗,身边竟然养着白兔、小鹿、刺猬……
这些小兽的肉没被惦记上,真是万幸。
龙婉挪了挪屁股,挤到云旗身边,捏了捏他的脸颊。
“是这个肉,这个肉啦!”
她刚刚抓兔耳朵的手,现在抓在云旗面上,留下了几缕微黄的兔毛。
映着云旗白里透红的面颊,慢慢地飘散开来。
春日的微风无处不在,将兔毛轻飘飘地浮了起来。
云旗努着小嘴,用力吹着兔毛。
细细的白绒在空中飘散,龙婉也凑了过去,两个孩子争先恐后地吹着。
可惜那一缕兔毛太少了,没一会儿,就吹得无影无踪了。
沈风斓看见孩子丧气的脸,忽然心生一计。
“娘亲想到了一个比吹兔毛好玩的东西,你们想试试吗?”
……
沈风斓让浣纱她们,找来洗衣裳的皂角,切碎放入一个小罐之中。
又朝那小罐里加上些许热水和白糖,用一个木头小杵慢慢地捣着。
云旗和龙婉趴在榻上,双手撑着脸看她捣皂角,小脚丫子翘在半空一晃一晃的。
“娘亲,这个真的可以飞起来吗?”
他们盯着沈风斓手中的小罐看,万分期待。
“能……能吧?”
沈风斓也不是很确定。
她小时候特别喜欢玩这个,小小的一罐肥皂水,可以吹上一整天。
方才看到云旗和龙婉吹兔毛,忽然就想了起来。
仔细回忆泡泡里头的成分,能找到的,也就是皂角而已。
被切成碎块的皂角,被她捣烂混到了热水中,成为了液体。
用手提起小罐摇晃一番,果然有大大小小的泡泡冒了出来。
沈风斓停下了手,用一个刚让底下人做好的小圈,伸进罐子蘸了蘸。
那小圈是用竹丝做的,前方凹成拇指大的一个圆,后头细长的柄用来抓握。
她提着小圈凑到嘴边,轻轻吹了一口气。
一瞬间,五彩斑斓的泡泡,从那个小小的圈里爆满了出来。
“哇!”
云旗和龙婉目瞪口呆,连滚带爬从榻上起来,挥手去碰那些小泡泡。
浣纱站在一旁伺候着,同样惊呆了,睁大眼睛看着泡泡飞出窗外。
“娘娘,这是怎么做出来的?”
云旗和龙婉跑向窗边,眼睁睁看着那些泡泡飞出了窗子,抓也抓不着。
一着急,又发出了童稚的咿呀声。
忽然,一个人影从屋顶飞快,掌风猎猎,将泡泡全都挥了下来。
原来是陈墨听见了动静,正赶上泡泡还没飞远。
那群泡泡朝着云旗和龙婉的方向涌来,两人措手不及,被扑了个满面。
这一扑上去,只听得极有弹性的一声轻响。
啵的一声,圆鼓鼓的泡泡,在孩子柔软的面上炸裂。
两人皆是一惊,而后很快反应过来,拍着小手蹦蹦跳跳。
“娘亲,我也要吹,我也要吹!”
沈风斓把东西都给了他们,有了这个成功的经验,又让底下再做几份出来。
没有哪个孩子,会不喜欢这种东西的。
别说是孩子了,她一个大人看着,都觉得美好如回到了童年。
云旗和龙婉抱着小罐子,蹬蹬蹬地下了楼。
奶娘们跟在他们身后,唯恐他们兴冲冲地摔倒了。
在天斓居底下的院子里吹,就不用怕泡泡飞得太高,抓也抓不住了。
一时之间,满院子里都是五彩的泡泡,映着阳光分外好看。
院中的丫鬟们也都不干活了,挤在一旁看他们吹泡泡,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接。
一个泡泡才接到掌心,立刻就啵的一声炸开了。
溅起小小的水汽,落在人的掌心微凉。
云旗和龙婉咯咯的笑声,随着那五彩的泡泡,飞出墙外……
沈风斓在后头跟了下来,见众人兴致都好,便吩咐下去多制一些,让大家都能玩玩。
吹泡泡这种玩意儿,就是人越多越有趣。
她坐在秋千上头,怡然地看着满天缤纷色彩。
“娘亲,可不可以请大哥哥也来玩?还有小霸王他们。”
沈风斓一听,秋千架子蓦地停住了。
要把宫里那一群熊孩子,全都弄到晋王府来吗?
这可是不小的工程。
沈风斓不喜欢与人厮近,很少请什么人来府上,对于旁人的求见也是能避则避。
只有太师府和定国公府那边,并福王府、恒王府这几家走得近。
龙婉提出了这样的愿望,她不得不为云旗和龙婉的成长考虑。
孩子都是需要朋友的,何况他们两个,俨然是一众宗亲中的孩子王了。
“可以是可以,但是要先给人家下帖子,明日再请人入府。仓促请别人来做客,是不礼貌的。”
龙婉点了点头。
虽然她觉得,那些族中的兄弟姊妹们,要是听说泡泡这么好玩,一定会飞奔过来。
根本不会觉得不礼貌。
但是沈风斓说的有道理,她愿意听。
云旗也凑了上来,认真地点头。
“莫管事说了,不递帖子的人,娘亲一般都不见,除了外祖父家和舅爷爷家。”
龙婉倒是没注意这个,好奇地扭头看他。
“那递了帖子的呢?”
“递了帖子的,也不见!”
沈风斓:“……”
泡泡飞散在京城之中,某个角落里,有名护卫站在一个包子店前。
正耐心地等候肉包子出炉。
这家包子铺连个名字都没有,小铺子的模样也甚是普通。
要说哪里好,那便是地段好,就在宁王府左拐第三条大街上。
每日清晨与黄昏,这家包子铺都要出炉最新鲜的肉包子,香气可以飘过三条大街。
于是三条大街外的宁王府里,兰公主便嗅到了这香气。
“本公主是有功之臣,把平西侯都气到吐血了,你不应该为本公主做点什么吗?”
逮不到宁王,兰公主便拿元魁做起了文章。
元魁想到她身上那股香气,不敢靠得太近,只是拘谨地站在不远处。
“兰公主,我们殿下说了,不把您赶出宁王府,便是犒赏您这个有功之臣了。”
兰公主在心中骂了宁王一通,而后心生一计。
她交叉着步子,一脸妖娆地朝着元魁,慢慢地走去。
元魁果然惊恐,不自觉朝后退了两步。
“你身手那么好,替本公主做些愉快的事情,很容易的……”
她慢慢靠近,元魁面色爆红。
什么……愉快的事情?
她到底要让自己做什么啊!
“公主,你别,别……这样,这样不好……”
兰公主翻了一个白眼。
“让你去买个肉包子,有这么为难你嘛?”
肉包子?
元魁嗖的一声飞了出去。
别说买肉包子,就算让他吃一百个肉包子,他也不想在兰公主跟前待着。
自家殿下一向待自己亲厚,没想到大难临头各自飞。
他自己躲清静去了,把元魁留给兰公主欺负……
“客官,要几个包子?”
那卖包子的小二笑眯眯地,看着抱着一把剑的元魁。
“全部。”
元魁从袖中摸出一块银角子,递给那卖包子的小二。
小二笑眯眯的,身后排队等包子的人,一片哀嚎。
他们低声切切察察,商量着要不要让元魁,匀出几个包子给他们。
还没上前,看到元魁手中的长剑,便缩了回去。
算了算了,小命要紧。
那小二觉得遇到了大主顾,一面往纸袋里装包子,一面笑着同他搭讪。
“客官买这么多包子,是家里人口多吗?”
元魁想到兰公主妖娆的脸,恶作剧似的回了一句。
“是家中有个胖大汉子,一顿三斤不够吃。”
“三斤?!”
那小二惊恐地看着元魁,似乎觉得自己太过失态,连忙合上了嘴巴。
“能吃好啊,好啊……”
元魁嘴角掠过笑意,接过那满满一纸袋的包子,飞奔回宁王府去。
人在半空几个起落,包子在他怀里稳稳当当。
到宁王府兰公主面前时,香气四溢,令人忍不住咽口水。
宁王从书房里出来,便看到一盘堆成小山一样白胖的肉包子,和后头咀嚼吞咽的声响。
他驻足在门前,眉心微蹙。
忽然,一只带着血红指甲的手,伸到包子山上,取走了山尖。
咀嚼之声伴着香气,四处飘散……
很快那手又伸了出来,包子山的山顶彻底被夷平。
埋首在山后的女子,总算露出了脸来。
那脸不露出来,宁王也知道是兰公主。
“表哥!”
兰公主一手一个肉包子,嘴里塞得鼓鼓的,含糊地喊了他一句。
她的神情就像是饿了许久的人一样,对着两个包子大快朵颐,很快就把一手的包子吃掉了。
由于吃得太过香甜,连一小块包子皮沾在唇角,她都没有注意到。
这样的兰公主,与她平素的妖娆妩媚,真是天差地别。
宁王的眉头蹙得更深了。
“宁王府饿着公主了吗?”
她是有多饿,吃相才会这么难看?
兰公主从包子里头抬起脸来。
“这个肉包子实在太好吃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兰公主的语气叫人怀疑,她吃的不是包子,而是仙浆玉露。
宁王狐疑地踏进厅中,兰公主伸手递了一个包子给他。
“你尝尝,真的特别特别好吃!”
宁王府的食谱里头,没有包子。
若不是她偶然经过附近的街巷,闻到这股异香,不知道何时才能吃到这等美味。
她的手上还染着油渍,宁王扫了一眼,没有接。
他从包子山里拿了一个。
包子皮是雪白的,一口咬进去,皮薄馅大。
油光水滑的肉馅,叫人唇齿留香,后味十足。
他却只尝了一口,便放下了。
“本王还当是什么美味,原来就是包子。”
和大周京城的大街上,其他的包子铺做的,并没有什么两样。
见他一脸寻常的模样,兰公主难以相信。
“这么好吃的包子,你竟然说得这么寻常?”
她翻了个白眼。
“得,我自己吃。”
说着又抓起一个包子,大快朵颐。
宁王道:“按这包子堆放的形状来看,你至少已经吃了五个了。楼兰公主撑死在宁王府,你让本王如何交代?”
兰公主头也没抬。
“你命人悄悄把我抬回驿馆,顺便把这些包子也抬回去。说不定我回光返照,还能再吃两口!”
宁王把那堆包子朝她推了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你慢慢吃。”
宁王府供不起这尊大佛,看在血缘之亲的份上,包子还是能让她吃饱的。
他正要起身回房,兰公主的侍女热亚,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
“公主,不好了!鸿胪寺的大人去了驿馆,说是前几日递交的文书有误,要请公主再核对一番!”
兰公主道:“不可能,文书绝不可能有误,在上大殿前,鸿胪寺卿就已经核对过了。”
“奴婢看他们不像来核对文书的,倒像是故意来寻衅的。人都堵到公主房门外头了,这下怎么办才好?”
兰公主的仪杖都在驿馆,随身也只带了热亚一个人,对外宣称她一直在房中。
若是那些人闯进去,发现她不在房中,该如何解释?
一个敌国和亲公主,出门不带仪杖,谎称在驿馆,实际上是悄悄地去了哪里……
这件事很难说清。
宁王敏锐地抓住了她的话,“他们?除了鸿胪寺卿,还有谁?”
“来通报的人说,还有个什么武威将军,气势汹汹的。”
兰公主放下了包子,走上前来。
“这个什么武威将军是谁?我怎么从来也没听过?”
宁王嗤笑一声。
“不是什么人物,只是平西侯手下的一条狗罢了。身为武职将军,其实并没有上过战场,更没有军功。”
简而言之,一个躺着吃官粮的人。
一听平西侯三个字,兰公主瞬间就想明白了。
“这是绝后的那个老头不服气,来找本公主的麻烦来了。快,我们现在就赶回驿馆!”
说着就要带着热亚回去。
宁王伸手拉住了她。
“你现在回去,要如何解释你去了哪里?”
兰公主对此有些羞愧,是她执意要逗留在宁王府,想不到成了旁人拿捏的把柄。
平西侯虽然绝了后,他的侯爵之位,却是实打实的。
真要盯着他们的行踪,是很容易抓到把柄的。
兰公主道:“那该怎么办?他们分明就是故意来抓我辫子的,我再不回去,连你都连累了!”
她毕竟是楼兰的公主,是来和亲的,圣上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宁王就不同了。
这本来就是圣上不爱的一个儿子。
“跟我走。”
他当即转身,不朝府外去,反而引着她朝府里走。
兰公主是第一次进宁王的卧室,与宁王府外头的锦绣不同,卧室显得朴实又冷寂。
她饶有兴趣,四处打量。
“都说人到了寂静无人的夜里,总要卸下假面恢复真实的自己。这间卧室就是真实的你吗?这么朴实无华。”
最后那四个字,她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来。
宁王自然不认为,她这是在夸赞自己。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管本王的卧室?”
宁王斜睨她一眼,走到屏风后头的墙边,轻轻叩了两声。
墙壁霍霍地从中间分开,移到了两边,看得兰公主眉梢飞扬。
她弯身钻了进去,里头地方狭隘,略显昏暗。
宁王手里捧着火折上来,身后的门不知何时已经关闭。
“这条密道通往驿馆你的院子里,赶快走吧。”
原来他花了那么多心思布置驿馆的院子,其实最花心思的,还是这条密道……
兰公主对他的高瞻远瞩,很是敬佩,忽然又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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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繁忙,只能分开上传,晚上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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