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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谁该勾引谁?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想不到沈风斓这样看似温柔的大家闺秀,竟然会主动出手打人。
那可是小郡主啊!

京城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小郡主,只有她打别人的份,怎么会有人敢打她?

趁着卫玉陵尚未反应过来,沈风斓高声道:“来人!将小郡主请到厢房去,没有我的吩咐,不许放她出来!”

卫玉陵捂着自己红肿的面颊,高声尖叫,“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关我?”

“她不敢,本王敢。”

轩辕玦一挥手,便有侍卫上前将卫玉陵双手反剪在后,让她不得动弹。

眼见他发话了,卫玉陵这才知道害怕,她求救的目光投向马氏,才发现马氏低着头,根本不看她。

她又将目光投向太子,“太子哥哥,救救我!”

太子干咳了一声,他知道自己是说不动轩辕玦的,不但说不动,可能还会造成反效果。

只得对着沈风斓道:“沈侧妃,你可要想清楚了,你今日关了小郡主,就不怕父皇和长公主寻你的不是?”

柿子专挑软的捏,太子挑来挑去挑到沈风斓头上了。

沈风斓讥诮地一笑,她要让太子知道,她才是最不好捏的那颗柿子。

“小郡主害我早产在先,我敬卫大将军为国捐躯的豪情,才放她一马。如今她乔装潜入晋王府,欲害晋王长子、长女在后,那就怪不得我了。”

太子急道:“早产那事不假,可今日她只是来看看两个孩子,怎么就成了要害他们了?”

“太子殿下是想和我一起到圣上面前,论一论小郡主是否想害云旗和龙婉吗?”

太子被她一言噎得说不出话来。

卫玉陵害沈风斓早产这件事,圣上一直未处置,已经是宽宏大量了。

再加上今日之事,以圣上对这一对龙凤胎的迷信,只能是卫玉陵吃亏。

这事只能私了,不能闹到御前去。

一旁的马氏终于抬起了头,“沈侧妃,做姐姐的求你了,今日这事要闹大了,长公主那边……”

谁不知道长公主和卫大将军伉俪情深?

谁不知道卫大将军死后,长公主的一颗心就全放在这个小郡主身上了?

今日是她马氏带着小郡主到晋王府的,长公主要追究下来,她在府里兢兢业业多年的经营,就算是完蛋了。

“太子和卫大奶奶,是要以圣上和长公主来威胁舍妹吗?”

沈风楼整了整衣裳,笑着走到众人跟前来。

“不说小郡主今日是否有意,要伤害云旗和龙婉。便说她方才辱骂云旗和舍妹的话,诸位都听在耳中了。”

他笑意不变,朝着众人拱手道:“难道在二位眼中,小郡主高贵无双,我太师府的嫡长女就命如草芥、由得人践踏不成?”

分明语气温和,面色不改,听在太子和马氏耳中,字字句句都是威胁。

他把沈太师搬了出来,便是太子也不敢随意开口反驳。

卫大将军战死沙场,已经十多年了过去。

圣上给长公主府的荣宠,也已经足够多了。

斯人已逝,哪里比得上一个活生生的沈太师,在圣上心中的分量重?

人群中传出大笑之声。

众人看去,竟是陈徐行。

“风楼说得好,我只当你爹没来,有人就看轻斓姐儿了。我定国公的招牌一日还没倒下,谁敢这样作践斓姐儿?”

众人皆惊。

有沈风楼这么个嫡亲的兄长替她说话也就罢了,定国公竟然也要替她撑腰。

一个温声细语绵里藏针,一个慷慨激昂掷地有声,话里话外无非一个意思——

他们今天帮定沈风斓了!

太子的目光投在沈风楼身上,看了看,又投向陈徐行。

一个是沈太师的嫡长子,圣上格外器重,将来是要继承沈太师衣钵的。

一个是和皇上平辈的国公,往客气了说,太子还得尊称一声叔叔。

他在朝中的声势已经不如从前了,这两人中哪一个,他都得罪不得。

轩辕玦轻轻一笑,朝着定国公拱手一礼,“还要劳烦国公替本王的妻儿讨回公道,那本王岂不是太过无用了?”

他朝太子道:“今日要关卫玉陵的,是本王,与沈风斓无关。来人——”

“带下去!”

卫玉陵大喊大叫使劲挣脱,侍卫索性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拖了下去。

她狼狈挣扎的同时,只看到轩辕玦走到沈风斓的身边,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揉了揉。

“可打疼了不曾?”

宁王的目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眼底变幻出莫测的光芒。

众人都在场,沈风斓只当他是演戏,便配合他柔声道:“不疼。”

这番夫妻情深的景象,看得陶氏和小陈氏等人十分欣慰。

眼看着太子说话都不好使,太子妃这才讪讪地开口,“玉陵是有些任性了,晋王和沈侧妃也别跟她计较。既然关了那就关吧,不过……关到什么时候呢?”

沈风斓看向马氏。

“请大奶奶回去转告长公主,让她亲自来见我。否则我就算带着云旗和龙婉,到圣上面前告御状,也非要她给我一个说法!”

什么是一战成名?

这京城十来年里,除了卫大将军守玉陵城那一战,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之外——

大概就是沈风斓给了卫玉陵一巴掌了。

纵横京城多年的刁蛮第一小郡主,给了别人多少巴掌?

这还是头一遭收回去一个!

有人幸灾乐祸,这样刁蛮的女子,早该有人收拾她了!

有人好事猜测,敢打刁蛮第一小郡主,这沈侧妃又有多厉害?

也有人津津乐道,在街头巷尾传陈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是沈风斓自“改嫁”晋王、“晋王府灭门案”之后,第三次成为京城的娱乐头条。

有人说这沈侧妃是大家闺秀,自幼读书习字,才华不输男子;

有人说她是天妒红颜,因为生得绝色之姿,所以总是招来祸事;

也有人说她绝非善类,明明许了宁王又成了晋王侧妃,还敢对小郡主动手……

丝毫不知自己被人如何议论的沈风斓,正端坐在天斓居的正堂,对着一脸愠色的长公主笑意盈盈。

“长公主,请喝茶,这是您最喜欢的君山毛尖。”

长公主愣了愣。

她揭开那茶盏,里头茶叶白毫显露,条索坚固,色泽油润,一朵朵犹如盛开的菊花。

果然是她向来爱喝的,君山毛尖。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沈风斓待她礼仪周到,还特意为她准备了喜欢的茶。

她便是有一肚子的气,这个时候也撒不得。

“斓姐儿,本宫知道,玉陵的事情委屈你了。云旗和龙婉可有受伤吗?”

长公主以长辈的口吻亲切地问她,沈风斓心知肚明,这并不是真的关心。

她想知道云旗和龙婉无碍,不过是为了替卫玉陵减轻罪名。

“长公主放心,云旗和龙婉无事。小郡主也好端端的在厢房中,您不必挂心。”

到底是身居高位一辈子的长公主,被沈风斓戳破了心事,半点尴尬的神情也没有。

“玉陵那丫头对晋王……你也是知道的,小姑娘家家,总有些美人爱英雄的心思。本宫会好好管教她的,不会让她再给你们添麻烦。圣上那边……就不必惊动了吧?”

美人爱英雄?

她不禁腹诽,晋王殿下是举世无双的美人,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卫玉陵,才是“英雄”吧?

沈风斓笑着端起茶盏,揭开了茶盖凑到长公主跟前。

“长公主瞧瞧,我杯子里这是明前龙井。”

长公主不解其意,身子稍稍前倾瞧了瞧,但见芽芽直立,汤色清洌,幽香四溢。

“这明前龙井,尤以一芽一叶为极品。冲泡出来,便是一叶叶挤挤挨挨的。不像君山毛尖,一泡就散开成花朵儿似的。”

她眉梢一挑,眼波流转,“长公主有法子,叫君山毛尖像明前龙井似的,不散开叶芽吗?”

长公主神情一滞,听出了她话中的机锋。

沈风斓的意思,便是不信她能约束好卫玉陵。

要是能约束,过去这十几年,她也不会纵容卫玉陵长成这样的刁蛮性子。

长公主吸了一口气,眸子直盯着她,“斓姐儿,想要怎么办,你直说吧。”

沈风斓收回了茶盏,轻轻叩上。

茶盖和杯身碰在一起,轻轻叮了一声。

“长公主放心,昔日我在贵府中落水之事,算我欠小郡主一个人情。今日我放她一马,就算是还了这个人情。日后再犯,我一定睚眦必报。”

长公主微微讶异,抬眸看她一眼,似乎不相信此事会这样轻易地解决。

只要沈风斓愿意,她真把此事闹到御前,吃亏的必定是卫玉陵。

可她没有。

沈风斓道:“风斓请长公主过府一叙,只是想问长公主一句话。”

“什么话?”

“长公主府真的要与太子结党,在朝中谋夺私利了吗?”

长公主瞬间变了脸色。

“放肆!这等大逆不道之言,岂可随意胡说!”

沈风斓微微一笑,长公主刹时反应过来,端起茶盏掩饰自己的失态。

人只有在被旁人戳中真相的时候,才会着急跳脚。

长公主下意识的反应,反倒叫人抓住了把柄。

沈风斓道:“风斓虽是小辈,自小也听了不少卫大将军的故事。传闻卫大将军年纪轻轻,便能率领大军独当一面,击退了匈奴铁骑。”

“传闻玉陵一战血流成河,是卫大将军力挽狂澜,边境防线才没有被攻破。而老将军自己身先士卒,捐躯阵前。”

“更有传闻说,卫大将军在世之时,与长公主伉俪情深,在京中传为一时佳话……”

长公主有些不自在,“你到底想说什么?”

“风斓只是想说,如果卫大将军还在世,他真的希望长公主替太子结党营私吗?”

长公主眸子微眯,看向沈风斓的目光变得充满敌意。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沈风斓唇角勾起明艳的笑容,“那个御史丞管布,从前受过长公主的恩惠。若非知道长公主为太子效力,他又怎会自作聪明弹劾龙骑营首将龙骏,落得个毁容的下场呢?”

管布面上留下了骇人的烫伤疤痕,圣上出于打了言官御史的愧疚之心,并没有将他罢黜出朝堂。

也不知道是不是留着他,在朝中警醒那些结党营私之人,免得人人都敢轻易朝着皇子们伸爪子。

长公主一惊,没想到沈风斓知道得如此详细。

既然如此,她也不需要藏着掖着了。

“皇后是大将军的亲妹妹,太子又是皇后嫡出的儿子,于情于理,你说本宫该不该帮着太子?”

“那卫大将军在时,可曾帮着太子结党营私、陷害其他的皇子?”

沈风斓的反问一针见血,戳中了长公主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卫大将军在,他会这样做吗?

他是这世间最为疏阔爽朗的英雄,宽广的心胸装得下家国天下,装得下江山社稷,装得下天下万民……

独独装不下权谋争斗。

他当然不会这样做。

长公主走的时候,带走了被关在厢房里的卫玉陵。

轩辕玦原先还怕她搞不定,听闻长公主走的时候神色不太好,对沈风斓又另眼相看。

她今日动手给了卫玉陵一巴掌,真是一掌惊四座。

他震惊之余,又喜欢她这种姿态。

明知她是为了维护她自己和云旗才动的手,还是有一丝欢喜,希望她有一点点,是因为吃醋。

哪怕一点点也好。

晚膳的时候,轩辕玦又借着看云旗兄妹的名义,到天斓居蹭饭。

说来也怪,沈侧妃出月已有两个月了,殿下总是来这用膳,夜间却并不留宿。

这不得不叫人疑心。

沈风斓自顾自地用膳,两个人虽坐在一处,几乎没有眼神交流。

轩辕玦轻咳了一声,“你今日和长公主……”

“食不言,寝不语。”

沈风斓头也不抬,继续吃饭。

轩辕玦:“……”

这还是头一遭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

沈风斓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他只好把话咽了回去,看着沈风斓慢条斯理地用膳,只觉得味同嚼蜡。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用好了,将衣襟上的帕子取下来,抹了抹嘴角。

“殿下方才想说什么?”

轩辕玦一愣,“你今日和长公主都说了些什么?”

她大费周章把卫玉陵押在府中,总不会只是找长公主来唠唠嗑闲话家常。

沈风斓神秘一笑,“替殿下去了太子的一大助力。”

他不解其意,细细问了一番,才明白沈风斓的意思。

不禁笑道:“你莫不是以为,凭你这几句话,长公主就会放弃对太子的支持?”

“她自然不会。”

浣纱递过茶盏,她啜了一口漱了漱,用帕子掩着吐进漱盂。

“卫家是太子的母家,虽然卫大将军不在了,长公主还在。长公主对卫大将军一往情深,所以不顾圣上的意愿,心甘情愿为太子出力。”

“我就是要让她知道,她出于对卫大将军的情谊做出的这些事,根本不是卫大将军所愿。她的一往情深,根本就是自以为是。”

轩辕玦点头道:“这是诛心了,便是她一下子扭转不过来,起码心里有了一根刺。日后再面对太子的事情,她有十分力也只会出到五分。”

这就足够了。

皇权之战,毫厘必争,分秒必夺。

卫家是太子最大的助力,唯一还能撑起卫家的长公主都不肯尽心,那太子就会陷入岌岌可危之境。

“不过我最高兴的还是,还了欠小郡主的一个情。”

轩辕玦一口茶水几乎没喷出来,“你给她一巴掌,还说是为了还她一个人情?”

沈风斓白他一眼。

“我说的还她人情,是就这样轻轻松松地放她离开晋王府。那一巴掌不过是警醒她,她想做你的正妃大可勾引你去,三番两次找我麻烦算什么?”

轩辕玦眸子微眯,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春意盎然。

他凑近了沈风斓,低声道:“我想让你做我的正妃,你为什么不勾引我?”

他声线本就低柔,这样刻意压低嗓音说出来,显得有些沙哑而充满磁性。

沈风斓叫他那双桃花眼一看,只觉得心跳加速,一股酥麻的电流从她四肢流过,让她手脚不受控制……

是这样任由轩辕玦撩拨她,而她不战而退?

还是奋起反抗,撩回去?

在被动和主动之间,沈风斓一向喜欢后者。

她笑眯眯地凑近轩辕玦,两人的脸近到目光已经看不见其他东西。

只剩下彼此。

沈风斓一手托腮,一双纯澈的眸子眨巴了两下。

“既然殿下想让我做你的正妃,难道不该殿下来勾引我吗?”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

他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本王今夜就在天斓居下榻了。”

真是给他三分颜色,他就开起染坊来了。

沈风斓待要拒绝,只见他一脸无辜,“怎么?难道沈侧妃担心自己被勾引,不敢让本王留宿?”

明知是激将法,沈风斓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会被他引诱。

她仍是笑眯眯地模样,回道:“殿下自然可以留宿,不过不是担心我自己。反倒是我担心殿下,从前身边就两个通房还都是完璧之身,叫外人以为殿下有什么隐疾就不好了。”

他眉头一皱,心知是红妆这个大大咧咧的,把老底都交代给沈风斓了。

早知道这个红妆这么没心计,他宁可找绿翘那样吃里扒外的来当他屋里的“摆设”。

省得叫沈风斓拿这个呛他。

“本王有没有隐疾,沈侧妃是最清楚的,不然云旗和龙婉是哪来的?”

沈风斓装疯卖傻,“哎呀,我喝多了记不得了。”

她施施然站了起来,径自朝书架上寻了一本书,歪在临窗的贵妃榻看了起来。

轩辕玦心情大好。

原以为沈风斓会把他赶出去,没想到她到底还是同意了。

这至少说明,她并不是对自己全无好感。

生得比女子还要美貌的晋王殿下,这是生平头一回为自己可能得到一个女子的好感,而沾沾自喜。

“来人,本王今夜要在天斓居留宿。”

跟在外头的正房丫鬟一听,各自面上神情不一。

沈风斓尚未生产时,玉凤原以为,晋王殿下身边少了绿翘和红妆,总要再补上通房丫鬟的人选的。

她是正房里的大丫鬟,论资排辈,也该轮上她了。

没想到绿翘死了红妆走了,晋王殿下连提都不提通房丫鬟这事。

她渐渐灰了心,没想到沈风斓出月以后,殿下仍是一个人独宿,从未留宿在天斓居。

这又让玉凤等心存观望之人,燃起来希望的火苗。

这簇小小的希望火苗,随着轩辕玦一句今夜在天斓居留宿,彻底被浇灭了。

连绿翘那样的美人儿,在沈风斓面前都相形见绌。

她们这些丫鬟又能比得上她哪个脚趾头呢……

玉丹欢喜地应道:“是,殿下。”

她再抬起头来,只见玉凤冷冷地看着她,面色不豫。

——

沈风斓若是早知道,晋王殿下的留宿竟然能让她一夜不得安睡,她豁出去面子不要也不能把这个祸害留下。

一开始,晋王殿下还老老实实地坐在榻上,安安静静地看书。

没过多久,他就开始作妖了。

“来人,本王要沐浴。”

沈风斓从贵妃榻上直起身子,想了想,道:“殿下要在哪里沐浴?”

“当然是屏风后头。”

“哦。”

沈风斓转过身去看书,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意识到不对。

屏风后头只有一个浴桶,那是她平日里用的!

“殿下!”

她忙转过身去,想告诉他要在这里沐浴可以,得让人另抬一只浴桶来。

没想到这一转身,就看到了不得了的画面。

他背对着沈风斓,正在慢条斯理地解衣裳。

也不知道丫鬟们都去了哪里,他自顾自脱下了外衫,露出里头素白色的中衣。

沈风斓不由心想,他不会站在这里,继续脱吧?

果然。

素白的中衣从他两侧肩膀剥开,露出宽肩窄腰,沟壑分明。

他双臂的线条微微起伏,肌肤呈现淡淡的蜜色,肌肉恰到好处。

多一分则粗犷,少一分则纤弱。

便是这样,刚刚好。

他顺手将中衣挂在了屏风上头,底下只剩一件宽松的亵裤。

但见他将手伸到裤腰的位置,一手解开了腰上的系带。

沈风斓不禁咽了一口唾沫。

他的手却忽然停了下来。

“如果你想看,本王也不介意在这里脱。”

他像是后背长了眼睛似的,话语声中充满了戏谑。

沈风斓迅速扭过了头,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轩辕玦未等到她的回应,轻声一笑,转到了屏风后头去。

水声哗哗响起。

起初是以手捧水浇在身上的声音,叫人不禁想象,水流划过他的肌肤是何等景致。

而后慢慢的,那水声变得断断续续,声音也变得清冽。

像是用手轻轻撩起,而后一点一滴,缓缓浇落在水面上。

让人浮想联翩。

沈风斓霍然将书拍在贵妃榻上。

这动静还让不让她好好看书了?

妖孽,晋王殿下真是个妖孽!

良久,里头传出一道慵懒的男声。

“把本王的衣裳拿来。”

沈风斓哼了一声,“丫鬟都被殿下遣出去了,叫谁给殿下拿衣裳?”

谁爱拿谁拿去,她反正是不拿。

“哦。那本王只好自己出去拿了。”

里头的男声不仅不失落,反而有一丝狡黠的喜悦。

“慢着!”

他要是不穿衣裳就走出来,沈风斓不敢保证,她还能保持淡定的面色。

与其如此,倒不如她老老实实给他送衣裳进去。

屏风之外伸进来一只手,女子纤细修长的手臂抓着一叠衣裳,上下挥动了一番。

“接着。”

轩辕玦一笑,伸出手在衣裳上面划过。

“哎呀,太远了,够不着。”

沈风斓没好气地往里挪了挪。

“还是够不着。”

他的声音懒洋洋的,像是同身体一起泡在温水之中。

沈风斓若是再察觉不出他的用意,也算是枉为人两世了。

她索性把手抽回,将衣裳挂在了屏风上头。

“殿下自己取吧。”

说罢慢悠悠地转身回去,继续看书。

那是一本孙子兵法,她正看到了不战而屈人之兵这一页。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紧接着脚步声渐渐靠近。

那是一种极为闲适的脚步,她不曾回头便能猜到,轩辕玦此刻定是趿着鞋的。

他走到沈风斓跟前,高大颀长的身影,在她泛黄的书页上投下一片阴影。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

你不回头,我自在你眼前出现。

沈风斓不禁抬头看他。

他只穿着一身白色的棉绸中衣,衣裳的领子大大地敞开,露出结实的胸膛上大片肌肤。

一头乌发湿淋淋地披在脑后,嘴唇微启,是绝色而充满诱惑的气息。

沈风斓淡定道:“让一让,挡着我的光了。”

“哦。”

晋王殿下脑中的无限遐想,被她冷淡的声音打断。

月上中天,沈风斓放下了书,伸了一个懒腰。

只见他歪坐在对面的坐榻上,灯下捧卷,时不时喃喃自语。

烛火映在他无暇的肌肤上,格外温柔。

她轻轻地打了一个呵欠,懒懒地起身,“殿下该歇了吧?我去让浣纱进来铺床。”

轩辕玦从书卷中抬头,“本王方才看到,已经铺好了。”

已经铺好了?

沈风斓眉尖轻蹙,“我是让她给殿下铺床,今夜殿下就睡这榻上。”

“凭什么?”

“就凭洞房之夜,我也是睡在榻上。”

那夜她先行入睡,以为他不会来了。

没想到待她睡后,他自己进了静清院,还把在床上睡得好好的她丢到了榻上。

导致第二日一早醒来,她的腰都被硬榻硌疼了。

如今风水轮流转,她睡床他睡榻,公平得很。

轩辕玦笑道:“本王原以为,今夜该是同床共枕才是。”

贵妃榻上一只引枕朝他面上飞来。

“想得美!”

轻软的红绡帐中,美人青丝三千披在枕上,微微合目;

外头的坐榻上,晋王殿下侧身躺着,目光灼灼,炙热而滚烫地落在她帐中。

烛火轻轻摇曳,帐中人锦被覆身,形成波浪状的连绵起伏,叫人浮想联翩。

想到那凸起的应该是什么,那凹陷的又是什么……

沈风斓翻了一个身,打乱了他的浮想。

两人虽不再似从前那般互相讨厌,夜深人静共处一室,她还是有些不自在。

总觉得有什么炙热而滚烫,落在她的身上,叫她难以入眠。

她是不是也睡不着?

轩辕玦唇角勾起,待要开口,只听帐子里她的声音传出。

“来人,把大公子和大小姐抱来!”

浣纱听到里面的动静,忙到外头去传话。

古妈妈亲自去抱云旗和龙婉,两个小包子眼睛睁得大大的,竟然也没睡着。

她不禁感叹。

难得小夫妻俩聚在一处,又把他们抱进去做什么?

看来指望沈风斓和晋王真正洞房,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晋王府百日宴发生的事,很快就传到了宫中。

太子添油加醋,卫皇后大发雷霆。

“她沈风斓是个什么东西?区区一个侧妃,竟敢动手打本宫的侄女?”

她就知道沈风斓不是个好相与的,看起来柔弱温顺,那双大眼睛一睁,里头写满了主意。

太子双手交握在身前,“小郡主是母后的侄女也不管用啊,当时儿臣就在那里,还警告沈风斓了。不但沈风斓不听,就连定国公和沈风楼,都出来替她说话。”

提到这两个人,卫皇后的头脑冷静了些,怒火稍稍平息。

宫女侍立一旁,见状上前替她揉着额角。

“城儿,你千万不能得罪这两个人。定国公早年走南闯北,身上领着世家公爵,还一度成为封疆大吏。你见过哪个领着爵位的能掌管边境政务呢?”

她半闭着眼,眼底浑浊的血丝隐隐约约,叫人看不真切。

有关于定国公陈徐行,这一点太子也有所耳闻。

他自晋王府的百日宴回来之后,眼馋陈徐行送给云旗兄妹的昆仑冰,便命底下人四处搜寻。

没想到东宫那么多幕僚、属官,愣是没有人知道如何寻到此物。

倒是程公公年老经事,问他从哪里见到这昆仑冰的,得知内情以后,释然一笑。

“原来殿下是从定国公老大人那里见到的。殿下不知,定国公老大人早年在昆仑山一带任过节度使,那么些年下来也才得了一块昆仑冰。”

“殿下要是喜欢可以命人慢慢寻访,不可操之过急。”

当时太子就惊讶了一下,没想到陈徐行看着像个斯文书生,竟然还曾是个武将。

不仅如此,风闻他还在岭南掌过政务,足足好几年又调回了京中。

世家公爵,封疆大吏,边境武将……

这位定国公必定得是个文武全才,还是深得圣上的信任,才能有这般辉煌的历史。

他气得一巴掌拍在腿上,“这位定国公儿臣自然得罪不起,连那个年纪轻轻的沈风楼,儿臣都得罪不起!实在是太窝囊了!”

卫皇后反过来劝他,“城儿,你千万不能这样想!沈风楼是沈太师唯一的儿子,你看看他才入京不到一年,朝中大臣对他的赞赏是绵绵不绝。”

“你是君,他们是臣,和他们争一时意气做什么?对于这样的臣子,你应该费尽心思拉拢他们,就算拉拢不到,也万万不能开罪。”

太子缓了缓,又抬头问道:“那小郡主这件事,母后不打算追究了吗?”

卫皇后干巴巴地笑了一声,眼角的纹路清晰显现出来。

“本宫要是不管,你姑母岂不寒心?都替她惯着小郡主惯了十多年了,哪能现在半途而废。”

卫玉陵是长公主的心肝宝贝,惯着她就是讨好长公主。

自打卫大将军战死沙场后,饶是圣宠再隆,也掩盖不住卫氏一族已经衰落的事实。

她现在能依靠的母家,只能由长公主来支撑了。

“母后,现在晋王重获圣宠,儿臣瞧他对沈风斓还挺上心的模样,恐怕咱们很难对沈风斓下手。”

卫皇后冷哼一声,“晋王对沈风斓上心?还真是难得。上心才好呢,这样沈风斓有个好歹,他才会更伤心。”

“母后想怎么做?”

“这大好春光,后宫嫔妃不同行赏玩赏玩,岂不辜负?本宫即日就下帖子,请嫔妃和皇室女眷同赏春宴。”

——

“卫皇后要办春宴?”

沈风斓不由吃惊,“我可以不去吗?”

太子与晋王不合,卫皇后与萧贵妃在宫中亦不合。

当初卫皇后还让她罚跪在兴庆宫外,害得她差点小产,现在还来请她?

沈风斓想了想,觉得这应该和晋王府百日宴邀请太子一样,都是做做表面工夫,不去也使得。

何况京中的女眷春天要办不少宴会,什么花宴诗宴乐宴,什么迎春宴送春宴,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旁人都可以不去,唯独你不能不去,卫皇后特意点了你的名。”

轩辕玦一手托腮,笑道:“放心,到时候母妃也会在场,她会庇护你的。”

“卫皇后还请了贵妃娘娘?”

“不仅是母妃,宫中所有的妃嫔并多半的皇室女眷都会出席。”

沈风斓有些头疼。

嫁进晋王府最可怕的事,就是要不断和这些本朝身份最高的女眷周旋。

卫皇后,萧贵妃……

她忽然想到那个尚未谋面的贤妃,不知道宁王口中冷心冷情的妇人,究竟是何等面目。

“殿下对贤妃可有了解么?”

轩辕玦有些狐疑地看她,“好端端的,怎么提起她来?”

“后宫之中除了皇后,便是殿下的母妃一枝独秀。除她二人外,贤妃屹立不倒多年,自然也有她过人之处。此番进宫怕是要遇见她,还是问问殿下为好。”

他点了点头,“你最好离她远一点,贤妃在后宫的手段之高,只怕连卫皇后和母妃都不是她的对手。”

能得到晋王殿下如此高度评价,想来贤妃绝非等闲之辈。

“殿下此言何意?”

“你大概不知道,贤妃姿色平庸,出身平凡,又没有子嗣。这样的女子能在宫中二十年屹立不倒,难道不可怕吗?”

卫皇后出身显赫,背靠大树好乘凉,更育有嫡长子。

萧贵妃风华绝代,深得圣宠,更兼有晋王这个杰出的儿子。

而贤妃……一无所有。

唯一能说道的一个儿子宁王,也不是她亲生的。

沈风斓倒是从未听过关于贤妃的出身,不禁好奇道:“贤妃的母家是?”

“平西侯府,汪家。”

一提到平西侯府,沈风斓脑中不由浮现出一张脸,那是女子的骄傲面容。

她盛装华服,她下颌抬起,鼻梁带着鹰钩显得城府极深。

那是汪若霏的面容。

贤妃竟然和汪若霏扯得上关系,这让她不禁蹙眉。

不知道为什么,汪若霏和与她有关的一切,都让她感到不舒服。

“出身平西侯府,怎么能说平凡呢?莫非她是个妾生女?”

“比妾生女更平凡,她是与汪家偶然连过宗的仕宦人家之女。后来那家败落了,只剩下贤妃一个孤女流落到了平西侯府,府中下人便尊称一句,表小姐。”

沈风斓讶然失笑。

这平西侯府的表小姐,真是代代流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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