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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本王不怕死，本王只怕……

“琼华，我为你入了魔，如我还有来生，就罚你用尽一生修为来渡我，可好？”
耳边骤然响起决绝的声音，他抬起头，入眼的又是那红衣女子。

不等人回答她，那女子便带着诀别的笑容，在他的面前纵身跳跃了高台，再也没有回头。

“沧歌——”

那一刻，公子长琴心痛如麻，嘴中却情不自禁的大喊出他从来没有听过的名字。

“琼华，如你所愿，我再也不缠着你了。”

那看不见底的长长隧道，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着血红色的花朵，他伸出手那花朵像是有了意识，主动攀上了他的手，在他手掌心中绽放。

他看着那花的形状，脑子不由自主的浮现了四个字。

曼陀沙华。

公子长琴只觉头疼，脑海中隐隐约约有很多白光或者模糊不清的画面。

他好像看见一个男人长年坐在一片寒冰上轻抚一把琴，与琴的左边坐着一个身子单薄的女子。

女子转头在说着什么，他屏住呼吸用尽了全力，总算零散听到了些许对话。

“我因你的琴声而生，那么从今以后，我便是你的人了，君上大人可要好好疼我哦。”

少女软糯的声音，即使语气有些霸道，可却并不惹人讨厌。

“你因本君琴声而生，那本君理当赐你名字。”

男人一身白衣纤尘不染，三千青丝安静顺畅的贴在他脑后，在他转头注视左边女子时，公子长琴看清楚那人的侧脸。

那分明，就是他自己！

“沧笙踏歌，日后，你便叫沧歌。”

……

沧歌？

公子长琴轻轻呢喃，这，不就是方才在跳下去女子的姓名吗？

这个男人是谁？女子口中的琼华吗？

那曼陀罗华与曼陀沙华又是谁？

“唔——”

头痛欲裂，越想越心痛。

“王爷？王爷？”

李太医尝试性的喊着公子长琴，可是他却依然不见清醒。没有办法，李太医只好命人去上流云苑找了颜朝歌。

当颜朝歌进入凌阑殿的时候，公子长琴已经坐了起来。

“王妃。”

李太医一见到颜朝歌就连忙上前行礼，谁能够想四个月前还是一无所有处处被人利用的棋子，此时却成为晋国最尊贵的女子！

“没有外人在时，不用做这些事情。”

颜朝歌伸手示意李太医停下，后走到公子长琴身边目光与他对视。

“躺下。”

公子长琴十分听话的躺下，同时不忘记给李太医一个眼神，李太医立即明了，忙带着人走了出去。

“这一段时日是不是感觉很疲倦？”

她就像是在面对一般病人一样，对他嘘寒问暖。可公子长琴知道，他要的并不是这种关心。他要的，是她看着他眼神里的缠绵和柔情！

他掩下自己内心的苦涩，他并不能怪罪颜朝歌。毕竟今天的局面，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嗯。”

他点头。

“七日红尘就是这样，发作时你不找女子欢好就会欲。火。焚身而亡，反之你做一次你体内的功力就会降低一层，所以，我已经在你昏迷时期，命令陈墨带人去赵国的玉辕山碰碰运气，能不能找到书上记载的清泉圣水和神农草，治好你体内的毒。”

“朝歌。”他扯着干涩的嗓子，星光般的眸子与她四目相对，眼神有着无数的柔情与缠绵：“就算这世上没有七日红尘解药又怎样？本王拥有过你，就已经足够。”

“你会死的。”

她眼神闪躲，不想看公子长琴眼神中的柔情，更不想看他目光中带着一丝交代后事的眼神。

“本王不怕死，本王只怕在死前都不曾获得你的原谅。”

她别过头：“我又没有生你的气，又从什么地方说让我原谅？”

公子长琴抓着她的手慢慢变松，他突然想到，就依照他现在的情况，他能不能活下去？

倘若，他说了情话她再次动心，他死了她怎么办？难道，要让她和九皇叔一样一直一个人吗？

他，不能那么自私。

“终究还是本王想差了。”但是为什么想差，他却是没说。

颜朝歌本是想转身就走，可是想了想，最终还是停住了脚步。

公子长琴见她去而又返，有些诧异的抬头。但是内心那逐渐染上的喜悦，却是隐藏不住在他那薄唇蔓延。

“陈墨走了，所以在陈墨回来之前，我先住在你的隔壁，倘若你身体哪里不适，也可以到隔壁找我。”

颜朝歌抿了抿唇，终究还是将这个决定说了出来。

“好！”

他笑，即使面色苍白却也依然让她有着刹那间的失神。

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公子长琴伸出手尝试想要从她背后拥抱住她，可最终，却什么也都没有抓到。

……

“王爷，如果你要是喜欢一个女人，那你下手的速度就要快很准，同时，你要忘记你的尊严抛弃你的脸皮，只要能博得美人一笑，就算脱光了跳舞也都是可以的。”

一清的声音回响在凌阑殿，可公子长琴的思绪，却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倘若这个男人快要没了生命，那他还要和女人表白吗？”

空气有那么一瞬间停顿，一清望着公子长琴，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算了……”公子长琴苦笑一声，他自己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以后，你就不要再来了。这是银两，你走吧。”

一清看着眼神流露着苦涩的公子长琴，内心倒是动了恻隐之心。

“王爷，有时候，爱情会让人变得面目可憎让人选择后退或者死亡，可有的时候爱情也会让人获得新生，变得幸福快乐。”

她攥了攥手，开导了公子长琴这几天的时间，一清也发现公子长琴其实是一个不错的男人。

“事情还没有到最后，你永远不会知道是明天的太阳和死亡谁先来临。不试，以后的日日夜夜你便活在痛苦与悔恨中。试了，即使死了也不枉此生走过一场。”

公子长琴的心在那刻之间有了触动。

“谢谢，但愿你我日后再也不要见了。”

他不想让一清将他所有的一切，都告诉颜朝歌。

一清却留了一个很神秘的笑容。

“王爷，世事难料，谁也料不准我们下一次再见，彼此会以一种什么样的身份会面。”

公子长琴抬头，觉得一清话里有话。可当他想要开口时，一清也已经走远。

余暇宫，书房内。

九皇叔负手而立与书案前，而他的身后，是柳太傅以及数名暗卫。

“容妃体内的蛊毒与元武三十二年四月生辰那天开始中的。”

“六王爷六岁的时候。”柳太傅摸着自己的胡须，仔细推敲着时间：“同年七月六王妃出生。”

关于他为什么会记得颜朝歌出生的年月，不过是因为颜朝歌曾经就因为元武三十二年七月十七日的生辰得了淑妃的青眼，认了义女，帮助三皇子躲过了血灾。

“下毒的人是当时七岁的四皇子，如果属下猜的没有错的话，那蛊毒当时应该是放在了容妃的酒杯里面。”

九皇叔点头，示意那下属继续陈诉。

“皇上和先皇应该是不知情的，或许当时那制作蛊毒之人医术不精，所以容妃没有多久就察觉自己身子不适，奈何太后娘娘勒令了所有的太医，不允许为容妃娘娘治病，就算有太医碍于先皇的面子为容妃娘娘诊治，可太医们却都推说容妃只是在装病。”

容妃屡次说病太医却又查不出任何病因，久而久之先皇便对容妃有了一丝的不喜。觉得容妃有一点胡闹，故而日后每当容妃的人在说容妃生病时，先皇都不在过问。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四年后也就是元武三十六年的除夕夜那天，容妃因为蛊毒发作，六王爷又被皇后命令前往容妃宫殿。

不过十岁年纪的孩子，看着自己的亲生母亲躺在床上蜷缩着，即使平日里再怎么聪明，这个时候也会受到巨大的打击，更何况还有人诬陷他亲自杀了他的亲生母亲？

“如此说来，倒也说明了为什么六王爷会短时间内从一个温柔谦和的少年变得冷漠。”柳太傅点了点头，听着暗卫的那些话，解开了他心中多年的疑惑。

“六王爷身上的蛊毒也是那一天中的，这一次的蛊毒比容妃身上的要霸道许多，平日里没有什么反应，却只有在每年除夕夜发作，而且人一旦发作起来就会让人发狂，忍不住想要杀人。”

九皇叔眉头微微皱着，心里的疑云也在渐渐解开。

怪不得自从容妃去世后公子长琴便不在出现，他只当公子长琴除夕夜不出现是为了缅怀容妃，没想到竟然是蛊毒发作时间。同时他也算是明白为什么今年除夕夜，淑妃的宫殿为什么会派那么多重兵一直守在公子长琴暂时休息的房间了。

“属下最近听说六王爷身上的蛊毒进阶成为了七日红尘。”

“七日红尘？”

九皇叔与柳太傅二人彼此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疑惑。那暗卫解释了几句，当听到七日红尘的作用之后，柳太傅的脸上立即变得凝重。

“这下毒之人十分狠毒！他想要六王爷没有生的余地。”

九皇叔冷笑一声：“是啊。”

当时先皇和太后中意他做皇帝的同时，先皇也对容妃所生的公子长琴十分宠爱。他这个好皇兄，除了忌惮他，也特别忌惮聪明才智的公子长琴。

所以，他在听到暗卫说是四皇子下毒的时候，他便已经猜到这背后定然会有程林帝的手笔。

“这可不行，九王爷。”柳太傅一脸正色：“眼下朝堂之上的波涛汹涌你没有发现，七皇子与五皇子之间成为一派，襄郡王人虽然走了，可是他的人却是和那些使臣暧昧不清。最重要的是，太后有意要将梁国五公主指婚给六王爷，且梁国大有一种六王爷不同意，便会开战的态度。”

“这还是在六王爷好好活着的情况，倘若六王爷的身子出现任何一点意外，一直左右逢源的陈国包括赵国和卫国说不定也会动了想要吞并晋国的心！”

柳太傅的话九皇叔又如何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