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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体察民情

莫云熙从掌柜的那里听到的话，楚王也听到了，因为他是时刻都不离开莫云熙，既然莫云熙没有去房间，他自然也不可能去，于是他也听到了正发生在鸢城的这个沉重的事实。
既然这里已经经历了两年多的大旱，自然也是没有什么可吃的，就连水在这里也是奢侈物，虽然他们住进了客栈，但是客栈能够提供给他们的也就只是一个可以睡觉的房间罢了，饮食和洗漱用水基本就只能靠自己了。

莫云熙很快认识到这个现实，于是也没有再跟掌柜的提什么需要。回到房间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玉琴和玉箫后，便让她们在晚饭的时候把他们带来的食物拿出来，并邀请掌柜的跟他们一起用餐。

掌柜的虽然想要拒绝，但是最后在他们的盛情邀请下，还是加入了他们。

吃着桌上的东西，掌柜的感动流涕，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样的食物了。他还留在这里，不过是因为对这片土地的执念，原本也就是打算在这里等死，他的儿子儿媳早就已经逃到不知道哪个城镇去了。

晚上，莫云熙将楚王哄着睡着了，之后便轻轻将楚王揽着自己的手拿开，然后从床上起来，穿戴好衣物，在不惊动楚王的情况下走了出去。

在莫云熙关上房门的时候，楚云轻便睁开了眼，虽然不知道莫云熙到底想做什么，但是他却早已猜到莫云熙今晚定不会乖乖地睡觉，一定会出去做点什么。但是现在的鸢城毕竟不是一个安生的地方，楚云轻不可能放任莫云熙独自外出，于是在莫云熙离开之后也立刻穿好衣服跟了出去，然后躲在莫云熙身后保护着她。

莫云熙拿了一个灯笼便出了客栈，然后就朝鸢城中心的一座山走去。

白天在找寻客栈的途中，莫云熙仔细观察过鸢城，这座城市以一座山为中心，人们围绕着山脚建立了一座城市，而相比山下的萧条，山上虽然较之一般的山也荒芜许多，但是却还有一些耐旱的植物存活着。

不管怎么说，就算是耐旱的植物，但只要还有植物存活着，就证明很可能有水源存在，去山上找找，说不定能为鸢城找到救命的水源也说不定。

两年多不下雨本就不是正常的自然现象，虽然气候恶化也很可能会带来这样的后果，但是如果没有人为的破坏，环境是不可能突然出现这样的恶化的。

莫云熙觉得，自己想要的答案就在这座山中。

但是莫云熙半夜出来便不要是为了得出答案，她先来观察地形，判断这座山的具体状况，是不是真的有隐藏的水源存在，如果有水源存在，那么之后便可以带着城里的人来寻找，但是如果经过观察断定这里不可能有水源存在，或者水源存在，但是要取得水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那么莫云熙想要救这座城镇，就只能靠别的方法了。

楚云轻一路跟着莫云熙，看着莫云熙沿着山路一直往上，并不时停下来，用手触摸地上的土，顺便查看着周围的植物。

在半山腰的地方，莫云熙突然偏离了平坦的已经被人走出痕迹的山路，踩着一些早已枯死的植物慢慢地前进着，最后绕过一片岩石，不知去了哪里。这些枯死的草木，一旦踩上去便会发出声音，楚云轻如果贸然跟上去一定会被莫云熙发现，但是等她走远了再跟过去就根本不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所以他决定原地待命，等着莫云熙回来。而且这里是一条单行道，只要他守在这里，外面的人进不去，便不可能伤害到莫云熙，而且他也没有感觉到周围有除了他们俩之外的第三个人存在，所以莫云熙应该是安全的。

楚云轻等了快半个时辰，才看见微弱的光芒朝着他靠近，他知道那是莫云熙手中提着的灯笼，便立刻躲了起来，莫云熙没有继续往山上走，而是往山下走，步子比起来之前轻快了许多，想来是发现了什么好东西，看着莫云熙这一路的举动，楚云轻基本猜到了莫云熙在做什么，只是莫云熙竟然能这么快就找到水源，还是在视线如此不清楚的晚上，让他着实又震撼了一番。

回程的路欢快了许多，所以很快便快到客栈了，这样的距离莫云熙也不可能再遇到什么危险了，楚云轻便先莫云熙一步，飞回了客栈，然后回房间躺好装睡。

莫云熙回到房间，看见楚王还睡得好好的，而她出去走了很久，再过不久恐怕天就要亮了。虽然剩下的时间不多，莫云熙还是决定先休息一会儿，于是也躺倒了床上，没多久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玉琴来叫自己起床的时候莫云熙才醒过来，也没多做耽误，便起了床，顺便也将还在睡梦中的楚王叫了起来。

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毕竟他们带着的水也不多，需要省着用。之后大家又一起吃了早餐，同样邀请了掌柜一起用餐，之后掌柜的又一次劝莫云熙他们快点离开这里，但是莫云熙却拒绝了，说是既然来都来的，也得将这个地方到处都看一遍才不算是白来。

掌柜跟她好说歹说，莫云熙就是不听，最后甚至直接带着玉琴他们出门了，让掌柜的有一种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感受。

莫云熙一行人在莫云熙的带领下，大街小巷地逛着。莫云熙让玉琴她们带着些食物，这座城里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所以一会儿如果遇上这里的百姓，这些食物也该勉强够他们分了，之后便是解决那些为了生计走上盗贼这条路的人了。莫云熙相信他们本性并不坏，只是被这残酷的现实左右，别无选择罢了。

将城里的大街小巷都转了个遍，莫云熙一个人影都没见到。

“娘子，我们到底是在做什么啊？”跟着莫云熙走了快一个上午了，却什么都没做，楚王有点不明白。

“体察民情啊你啊，好歹也是一个王爷，关心百姓的生活难道不是应该的。”

“可是我们走了快一上午了，明明就一个人都没有见到啊，这算什么体察民情啊？”楚王辩驳道。

“这么说还真是，让我先想想，据掌柜的说，这里应该还有些住民才对，不可能我们一个人都见不到啊。”莫云熙自言自语道，然后突然想到，这些居民没有粮食，靠着野草树根过活，那么为了找到能吃的东西，他们白天一定会去山上寻找才对。

“我知道我们该去哪里了，跟我来。”莫云熙想通了之后便说道，然后带着大家一起朝着山上走去。

来到山脚，果不其然发现了人影，像是正想往山上去的两个老人，两个人手里都提着一个篮子，因为年纪大，又饱受饥饿折磨，瘦骨嶙峋，走得很慢，而且走走停停，所以莫云熙他们很轻易地便赶上了他们。

“老人家等一等。”

看着朝山上慢慢地走着的两个老人，莫云熙叫住了他们。然后跟玉琴和玉箫拿了两个馒头，递给他们。

两个老人感激地看着莫云熙，伸出手，颤抖地接过了这两个馒头，然后啃了起来，连一句感谢都没来得及说，但是没有人去在意这一点。

看着老人狼吞虎咽的样子，玉箫连忙拿出了水袋，递给两个老人，然后道：“老人家慢点吃，当心噎着，来，喝点水。”

老人家接过玉箫的水，喝了几口之后，然后将水袋还给玉箫，“谢谢姑娘，你们真是活菩萨啊。”

“老人家，你们也别到山上找吃的了，鸢城的状况我们也知道了，我保证，一定会还你们一个美丽如初的鸢城。”莫云熙做出了承诺，然后吩咐玉琴和玉箫送两个老人家回家，让车夫保护他们，她便和楚王带着剩下的食物继续朝山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