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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剖腹之术

凌笙歌知道不提沐长欢右狩不会听她的，“铃铛现在需要上药，你家主子说了让你把她放下。”
右狩眉头蹙起，看到铃铛脖子上的掐痕后把她放到了马车上。

“铃铛，姐姐！”凌笙歌看到铃铛昏迷不醒脖子上一片紫色，她拿出化瘀的药涂在铃铛的脖子上轻轻揉搓让药吸收。

药的清凉刺激到铃铛，她慢慢睁开双眼看到眼前的人时紧紧的抓住。

凌笙歌眼圈一红，铃铛眼中还有红血丝，此时虚弱的连话都说不出。

“别说话，没事了。”凌笙歌抱住铃铛的肩膀让她躺在她的大腿上，轻轻摸了摸铃铛的头发。

铃铛觉得眼皮很沉，刚刚因为缺氧脑子现在还晕着，听到凌笙歌的话她安心的闭上眼睛然后又昏睡了过去。

左宫看到右狩阴沉着一张脸骑着马跟在马车后面，他骑马到了右狩身旁踹了他小腿一脚。

“你要真想弄死她下次就使点力，连个女人都掐不死真是越来越废物了。”

右狩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滚远点，小心老子弄死你。”

左宫嘴角勾起一个蔑视的弧度，“谁怕你？”

他们两个互瞪的时候马车里传来沐长欢的声音，“再废话都滚回晋国。”

……

主子这是真发火了，两个人骑马到了马车两侧，谁也不看对方一眼。

在封城只待了一夜就离开了，直到出了封城凌笙歌还在想要是太守府小姐看不到右狩会不会一路追来？右狩要是留在封城给封城太守当上门女婿就好了，路上没有他在的话大家都会好受些。

还有王成天，她从那个大宅子里跑出来王成天知不知道？沐长欢就没想过让身边那两个黑白无常把王成天干掉以绝后患吗？

马车在路上行驶了一天，天色渐晚的时候也没看到前方有能让他们落脚的村镇。

气温下降凌笙歌看到铃铛还在昏睡不禁有些着急，“公子，外面太冷了，你让我们进去行吗？”

沐长欢不出声凌笙歌就不敢进去，“公子，你一个人在里面也怪无聊的，我陪你下棋啊？要不然我给你讲笑话怎么样？”

“进来。”沐长欢的声音终于淡淡的飘出，凌笙歌眼前一亮推开车门就把铃铛给拉进来了。

沐长欢的目光在铃铛的脖子上扫了一下，“右狩没想杀她。”

凌笙歌诧异的看着沐长欢，他这是在替右狩解释？

呵呵，她知道右狩没想杀铃铛，要不然以他那种杀人如麻的的性子怎么可能掐了那么半天铃铛都还留着小命，他就是要吓唬铃铛让铃铛服软。

不过，就因为铃铛没死所以她们还要对右狩感恩戴德吗？

在他欺辱铃铛把铃铛当成玩物的时候就已经罪无可恕了，如今还变本加厉的对铃铛用暴力，他身体强壮武功高就能把女人当成蝼蚁般践踏吗？他的命是命，别人的命难道就是草芥？

别说铃铛没办法原谅，就算她也接受不了。

“公子，我们下一站是哪里？”凌笙歌不想和沐长欢因为右狩撕破脸，她现在抱大腿还抱不过来怎么可能得罪他。

“不是和你说过，圣鹰教。”

“圣鹰教在什么地方？”凌笙歌拿着毯子帮铃铛盖在身上然后又给沐长欢倒了一杯茶。

沐长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再有五天差不多就到了。”

“公子，去圣鹰教做什么啊？圣鹰教是正派还是邪派？我们会不会有危险？”

凌笙歌心里忐忑，离晋国越来越远了，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回去。

沐长欢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求药。”

求药？求什么药？给谁求药？

凌笙歌犹豫了半天没问出口，如果他不想说就算她问也没有用，只是徒增他的反感。

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到了一个小村庄，马车进了村后左宫骑马找了一户人家。

村里人休息的都早，吃完晚饭没什么事儿就都上炕了，老孙头听到敲门声和老伴儿穿好了衣服出了屋子。

“谁呀？”

“我们是路过的，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们在这里休息一晚，银钱不会少给你们的。”左宫阴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老孙头和老伴儿对视了一眼，他们的儿媳妇儿这几天就要生孩子了，因为肚子太大村里人都说不好生，家里人一直担心生产的时候出现意外。

听到有人要借宿，老孙头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做点好事儿也许能给未出生的孙子积德好让孙子安全的出生，和老伴儿商量了一下就跑去开门了。

老孙头的独子大壮和大壮媳妇儿也都还没睡，大壮媳妇儿这几天被肚子里的孩子折腾的不舒服，一宿宿的难以入睡，听到来人了让大壮也出去瞧瞧。

孙家的院子很大，马车赶到院子里沐长欢下了马车，脚上踩到了地上的湿土沐长欢眉头蹙了蹙。

左宫走到老孙头的面前掏出个十两重的银锭子，“我们就住一晚，还请老丈准备个干净的房间给我们公子。”

这房子算是村里最好的了，要不然左宫也不会选这里，他家主子有洁癖看刚刚下车的表情似乎不是很满意。

老孙头被那十两的银锭子吓到了，“不用不用，几位住一晚而已不用拿钱，我们家屋子够多几位不嫌弃尽管住。”

乡下人淳朴，虽然眼前这几位一看就是土豪的代名词不过老孙头真没觊觎他们的银子。

左宫本来是不屑和个乡下老汉接触的，不过看到老孙头摆手不接那银子的样子倒是生出一些好感。

“收下吧，我们不会欠你人情。”

老孙头没办法接过了银子，“大壮，你去把前院那几间房收拾收拾再给这几位公子拿几张新被子。”

大壮十八/九岁的样子皮肤黝黑体格健壮，听到他爹的话他立刻跑去收拾屋子，老孙头的老伴儿孙田氏也帮着一起收拾。

铃铛一进村就醒了，听到马车外的声音时抓住凌笙歌的手。

“妹妹，这是什么地方？”

听到铃铛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凌笙歌抱住她，“到了一个村子，等下就能去休息了，我先帮你倒点水喝。”

铃铛喝了水嗓子好受了许多，“笙歌妹妹，如果哪天我真的死了，你也要好好活着，知道吗？”

凌笙歌知道铃铛这是被右狩给吓怕了，“你不会死的，我也不会死，我还要带你去凌安城，让你见见我娘和我的好姐妹小玥。”

铃铛泪眼婆娑的看着凌笙歌，“嗯。”

左宫在外面打开车门，“去屋子里休息吧。”

凌笙歌扶着铃铛下了马车，跟着左宫走进一个屋子。

因为炉火烧的旺盛炕上热乎乎的，凌笙歌和铃铛躺在炕上觉得全身都舒坦了。

沐长欢坐在火炕上有些不适应，从炕头串到了炕梢脸色才算好些。

“主子，先凑合一晚吧，明天就能到县里了。”左宫一身白衣最不禁脏，看到衣服上蹭了灰他心里有些恼意。

“她们两个呢？”

“应该是睡了。”左宫知道沐长欢指的是谁。

“你们也休息吧，今晚不用守了。”

“是，属下出去了。”左宫离开后往外看了一眼，右狩傻/逼一样戳在门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凌笙歌和铃铛在马车上待了一天疲乏得要命，尤其铃铛白天差点被掐死一直都没缓过来，脑子里总是沉沉的。两个人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躺下不动了，说了一会儿话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右狩站在门前想了许久，白天的事情他不觉得自己错了，可是一想到铃铛差点被他掐死他又觉得心肝脾胃都不舒服。

就在右狩想要敲门找铃铛解释一下的时候一声惨叫传来吓得他手抖了一下。

左宫第一时间从屋子里出来，“怎么回事？”

右狩摇了摇头，他怎么知道？

凌笙歌和铃铛被那一声惨叫吓醒，慌张的抓起衣服穿上。

发生什么事情了？

老孙家此时灯火通亮，老孙头和孙田氏全都跑到东厢房那边。

左宫看到老孙头和大壮在门外徘徊，“怎么了？”

老孙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左宫，“真是对不住几位打搅你们睡觉了，我家大壮媳妇儿要生了。”

“要生了？”左宫愣了一下，是要生孩子吗？

大壮听到他媳妇儿惨叫的时候脸都吓白了，“爹，怎么办？”

孙田氏从房里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大壮，你快去找李婆子就说你媳妇儿要生了。”

大壮听到后着急忙慌的跑去找村里唯一的稳婆，很快就带来了一个面色黝黑的婆子。

大壮媳妇儿的惨叫一声比一声大，这要是能睡着那就成神了。

凌笙歌和铃铛穿好衣服跑了过来，左宫看到她们过来的时候蹙起眉头。

“你们来做什么？”

右狩看到铃铛脸上还是没什么血色，“回去。”

铃铛躲到凌笙歌的另一侧不去看他，“妹妹。”

凌笙歌护住铃铛瞪了右狩一眼，“你再敢欺负铃铛试试？”

房里的叫声突然变小了，孙田氏脸色惨白的跑了出来，“大壮，去找大夫，你媳妇儿难产快不行了。”

老孙头和大壮一听全都傻了，难产？

在乡下难产就是一脚踢进了鬼门关，到时候别说孩子就算大人恐怕都要不保。

大壮趔趄的跑出院子，脑子里就一个念头，找大夫。

老孙头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大腿，“找大夫要去镇上，这个时辰就算赶到镇上也来不及了，大壮，大壮。”

从村里到镇上赶车的话也要两个时辰，来回就是四个时辰，如果真的难产的话根本来不及请大夫回来救命。

凌笙歌眉头蹙起，“老伯，村里没有大夫吗？”

老孙头看到凌笙歌的时候愣了一下不过现在性命攸关他也没时间去感慨仙女什么的，“村里没有大夫，最近的小镇也要两个时辰才能到。”

凌笙歌看了左宫一眼，“左兄，能麻烦你骑马走一趟吗？踏炎乌骓日行千里，时间会缩短很多。”

左宫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你去问主子。”

凌笙歌眉头拧成了麻花，“这个时候他不会不同意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老孙头一家三口噗通一声都给左宫跪下了，“公子，求求你救救命吧！”

左宫脸颊一抽恶狠狠的瞪了凌笙歌一眼，“我去和主子说一声。”

等左宫骑马离开后屋子里的大壮媳妇儿又开始惨叫，那撕心裂肺的喊声让凌笙歌和铃铛都头皮发麻。

凌笙歌忍不住了，“我会些医术，让我去瞧瞧。”

孙田氏看到眼前这两个姑娘一个比一个漂亮都和仙女下凡似的真不敢麻烦她们。尤其看这两个姑娘都是少女的打扮肯定还没成婚，如果看到女人生孩子的画面不知道会不会留下阴影。

就在孙田氏想婉拒凌笙歌的时候房里的李婆子喊人来帮忙，她没办法把凌笙歌和铃铛都带了进去。

“大壮媳妇儿胎位不正，孩子脚先出来的，这样下去肯定一尸两命。”李婆子这话一说完孙田氏差点晕过去。

凌笙歌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姑娘，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子血腥味儿，等她瞧见大壮媳妇儿身下那一片血色的时候心一咯噔。

“大娘，孩子的脚已经出来了，现在得让孩子先回去然后再生。”凌笙歌的确被那血腥的生孩子场面吓到了，不过相比孙田氏她这个外人还是有些理智的。

“现在回不去了。”李婆子一脑袋的冷汗。

凌笙歌掏出谷医送她的针，“如果你们放心的话，不如让我来试试。”

李婆子看了孙田氏一眼，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再耽搁一会儿大人孩子都要没命了。

凌笙歌走到炕边拿出一支最细的针在露出的小脚上扎了一下，那小脚猛的一下缩了回去。

她在悠然谷和谷医学过针灸，最多就是用自己来试针，现在她提起一万分的精神来面对眼前发生的事情。

大壮媳妇儿没力气生了，凌笙歌在她肚子上施针想让孩子在娘胎里转过来，同时让铃铛给她拿锋利的刀子还有剪刀用火烤用酒泡。

“姑娘，你想干什么？”孙田氏看到凌笙歌拿着锋利的刀子在大壮媳妇儿肚子上比划，吓得过来阻止。

凌笙歌看了她一眼，“孩子胎位不正此时已经转不过来了，而且孩子的确有些大，再不想办法怕是要憋死在母亲的肚子里，现在有一条路能走那就是剖腹，你们要是同意的话我就动手。”

大壮媳妇儿声音越来越小快要昏厥过去，“剖吧！”

孙田氏是个妇人根本不敢决定，跑出去和老孙头还有大壮商量。

右狩站在门外听到他们说什么剖腹的时候眼眸眯起，竟然想到剖腹取子，那丫头就不怕一个闪失害那孕妇一尸两命？

凌笙歌看到孙田氏回来询问剖腹会不会死人的时候就知道孙家人已经决定好了。

“有危险，不过我尽量不发生失误，如果伤口缝合后恢复的好，死不了人。”

凌笙歌让铃铛在一旁帮忙，她回忆谷医教给她的人体结构然后用麻醉针在大壮媳妇儿身上施针麻醉。

等了一会儿轻碰了一下大壮媳妇儿的腰部以下发现已经没了知觉，她抬手动了第一刀。

铃铛眼睛一闭睫毛颤抖，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

李婆子和孙田氏在一旁差点就被吓死，孙田氏拿了毛巾塞进了大壮媳妇儿口中然后抓着大壮媳妇儿的手。

凌笙歌紧张的额头都是冷汗，不管神经绷的有多紧她不容许自己的手颤抖，找到孩子后她让李婆子帮忙剪断脐带然后交给了孙田氏。

八斤多的男孩从母亲被剖开肚子取出到送到孙田氏的手中不过两柱香的功夫，铃铛听到了孩子的哭声从怀里掏出帕子给凌笙歌擦了擦汗水。

“妹妹，别着急，孩子平安了。”

凌笙歌点了点头让李婆子帮大壮媳妇儿收拾一番后开始缝合。

麻药她有，针线也有，为了让伤口愈合的好她缝合的时间稍微长了一些。等她缝合完的时候左宫已经从镇上带回了大夫。

铃铛扶着凌笙歌出了产房，外面冷风一吹凌笙歌和铃铛都精神了许多。

“恩人，谢谢你救了我家儿媳和孙儿。”老孙头带着大壮给凌笙歌跪下。

他们没看到产房里发生的事情不过听到孙田氏一说他们就知道如果没有这位仙女一般的姑娘家里就要办丧事了。

“你们快起来，以后好好照顾孩子的母亲，她遭了不少罪。！”凌笙歌此时觉得特别的累，两条手臂都抬不起来。

铃铛扶着她，“我扶你回去休息。”

凌笙歌点了点头和铃铛回房休息，大壮媳妇儿和孩子都安全了，如果恢复的好大壮媳妇儿以后想要再生孩子也是可以的。

左宫听到右狩讲凌笙歌帮了房里的产妇剖腹取子的时候眼眸动了一下，“她还有这本事？”

如果真是这样她除了那张脸外倒也不是没有别的长处。

回到房间凌笙歌倒在炕上全身无力，在动刀子的时候她神经绷得太紧现在一放松下来就扛不住了。

铃铛打了热水，“洗洗脸吧！”

凌笙歌点了点头，刚洗了一把脸就听到左宫在外面喊她。

“主子让你过去。”

凌笙歌翻了个白眼，简直不能再烦。

“我过去一趟，姐姐你先睡。”

开门出去走进隔壁的屋子，看到沐长欢坐在炕上的时候凌笙歌突然想笑。

这么一个不染凡尘的妖孽和火炕完全不搭，违和感杠杠地。

“公子你找我？”凌笙歌走到炕边坐下。

沐长欢看了她一眼，刚刚洗完脸她额前的头发还湿漉漉的，“听说你给孙家的媳妇儿剖腹取子？”

凌笙歌羞赧的笑了一下，“这么快就传到你耳朵里了啊？”

看到凌笙歌这含羞带怯的表情沐长欢嘴角微不可见的抽了抽。

“剖腹取子也是你在悠然谷学来的？”沐长欢声音微微扬起。

凌笙歌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目光幽深，她心里一抖。

难道被他看出什么来了？

这个时代会不会还没有剖腹接生的先例？她这算是太招摇了吗？

“公子，不瞒你说谷医从来没教过我这个，我也是一时情急然后死马当活马医，如果不动刀子孙家媳妇儿和肚子里的孩子都会死。”

凌笙歌一脸真诚一副她真是狗急跳墙才想出办法的模样。

沐长欢冷冷的看着她，“莫要骗我，你这剖腹之术到底是从何处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