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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7章 漫天芜像谁

“如妃那样聪慧的女子，怎么可能做出与人私通之事。”漫天涯说得坚定不移。
“那你父皇可真够悲哀的。”她冷笑。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护不住，这样的爹不要也罢。

“当初皇后在入宫前，喜欢上了一个叫郑炎的男子，而郑炎却对如妃一见钟情。那次，皇后派人找到郑炎，说如妃病重，想在宫中见他一面，郑炎答应后就被人带到如妃寝宫。”

“仅凭皇后一人之词，就断定阿惜不是皇室血脉？”月微凉听得好心惊。

“皇后早就把这一切都设计了进去，她找来当年如家的下人，出面证实如妃与郑炎早有私情。”

“你一早就知道这些？”月微凉奇怪，他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皇后还好好的活在宫里。

漫天涯神色一冷，“我要是早知道，那个恶毒之人还能活到现在？”不过这样也好，当年他强加到如妃身上的一切，就要在她身上重演了。

月微凉从空间里拿出一些调理身子的丹药，递给他，“这些，你可以让阿惜吃。”

“谢谢你，小微凉。”漫天涯拿着丹药急急的走了。

他才刚把丹药给阿惜送去，宫里的太监就到了，说皇上在御书房等他。

月微凉洗了澡，便舒舒服服的在床上睡了一觉。醒了之后，风止跟他汇报说，毒宗传来消息，毒战正在往寒王府赶来。

自从她中了蛊毒之后，已经吩咐整个毒宗的人寻找毒战，希望能从他身上找到解蛊的方法。

晚饭时，周羽将风灵送来。

几年没见，风灵又长了一大截，因为整日的运动锻炼，一张脸晒得有点黑，看上去却很结实。

“小姐，上次奴婢听说你失踪了。”一见到她，风灵就抱着她大哭。

“风灵，你都是大姑娘了还哭，也不嫌丢人。”月微凉刮了下她鼻尖。

“小姐，你还笑话我，我已经想好了，以后小姐在哪，风灵就在哪。”风灵一脸坚定。

月微凉向外看了一眼，周羽已经走了。

“风灵，你也不小了，总跟着我像什么样子，我有一天是要离开紫辰大陆的。”她信得过风灵，所以不想瞒她。

风灵愣住，好半天也没明白她在说什么。

不过她很快又道，“不管小姐去哪，风灵都要跟着。”然后她神色一黯，“除非小姐嫌弃风灵。”

月微凉又怎么会看不见她这几年的努力，她伸手探向风灵的脉搏，然后拿出一瓶调理筋脉的丹药给她，嘱咐她按时服用。

既然风灵如此努力，她这个当小姐的又怎能不助她一臂之力。

“风灵，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刚才这一刻，她已经想通，如果周羽心里有风灵，不管多远，他都会去找她，而她将风灵一直丢给周羽，容易得到的，他未必会珍惜。

前面周羽送风灵进来时，他从周羽的目光中看不出一点的爱慕。

其实他是冤枉周羽了，周羽身为寒王府暗卫，从小接受的训练就是不准有儿女私情。再说风灵的身份是她的婢女，周羽得多大的胆子敢对风灵有想法啊！

皇宫御书房。

“涯儿，刚才你母后过来找我，提到你和思儿的亲事。”千塔国主试探着对漫天涯开口。

“父皇，儿臣不会娶纳兰悠思的，请父皇为她另赐一门亲事。”漫天涯愤怒，原来纳兰悠思打的是这个主意。

“涯儿，可你母妃一直有意撮合你和思儿。再说将来你也不会只有一个女人，思儿只是任性了一点，也没什么不好。”国主怕梨妃生气，想要劝劝自己儿子。

“父皇，除了月微凉，儿臣谁都不娶。”

“如果朕下旨赐婚呢？”

“那儿臣就把寒王府倒给纳兰悠思，让她守着寒王妃的身份守一辈子的活寡。”漫天涯目光锋利如刀。

心里已经打定主意，顶多到时候他抛去寒王的身份，反正这个身份，本来也不属于他。

“你……”千塔国主气得脸色铁青，指着他半天没说出话来。

“父皇，儿臣想去看看母妃。”漫天涯的话正合国主心意，自己劝不了，你母妃总可以吧！

摆手道，“去吧去吧！”

思儿可是你母妃的娘家侄女，她怎么可能不偏心思儿，我看你如何应付你母妃。

漫天涯只是给自己找了个离宫的借口，出了御书房之后，他直接就回了寒王府。等到千塔国主听说他根本没去玉露宫，气得直拍桌子，连晚饭也没吃。

“风止，我们吃饭吧！”见漫天涯一直不回来，月微凉有些饿了。

“小微凉，我回来了。”漫天涯从外面进来。

“那坐下吃饭。”月微凉将自己面前的碗推给她，风灵赶紧又给小姐盛了一碗。

风止看了看两人，和风灵对视一眼，两人端着碗去外面吃了。

月微凉拿起筷子刚吃了一口菜，就听有人道，“哥哥，我想和你们一起吃。”漫天涯一愣，就见阿惜从门外走进来。

丫环赶紧给加了副碗筷，阿惜对着月微凉腼腆的笑笑，灵动的凤眸里带着一丝羞赧，轻轻坐在漫天涯身旁。

看着这样的阿惜，月微凉心里有些心疼，不知道在经历那么多的摧残之后，阿惜是如何保持这份纯真的。

这样的阿惜，谁见了都会生出怜惜之意。

阿惜吃得很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只吃了半碗饭就放下筷子，盯着桌子怔怔的出神。直到丫环动手收拾桌子，他才惊觉漫天涯和月微凉已经吃完了。

丫环上了茶点，漫天涯推到他面前，“阿惜，要是饭菜不合胃口，你就吃点糕点。”

阿惜坐在那，忽然痛苦的抱住头，“哥哥，我都记起来了，我要帮母妃报仇，哥哥，你帮帮我。”

漫天涯震惊的看着阿惜，“谁告诉你的？”

“哥哥，”阿惜绝望的看着他，“你是不想帮我？”

“你哥哥如果不想帮你，他又何必救你回来？”月微凉开口，“阿惜，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难道不吃不喝就能报仇？”

“当年的事对我打击太大，如今我早已忘记母妃的样子，却还记得那张将我和母妃推进地狱的脸，这么多年，我都忘不了。”

漫天涯过去，将阿惜抱住，“你再给哥哥几天时间，我保证将害死如妃的凶手抓到你面前，任你处置。”

他要的不仅是让皇后死，他还要她身败名裂，永无翻身之日。

阿惜忽然看向月微凉，“王嫂，你好漂亮，我能在你这边住下吗？”

“这边有很多房子，阿惜喜欢住哪一间都行。”月微凉能感觉得到阿惜的孤独，就算呆在寒王府，他一样害怕。

第二天，漫天涯就去了玉露宫找梨妃。

纳兰悠思一见到他，顿时满脸笑容的迎上来，“涯哥哥，思儿都想你了。”

漫天涯扫了她一眼，冷冷的道，“思儿出去玩，我有事找母妃。”

纳兰悠思的笑容僵在脸上，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呜咽着道，“涯哥哥，你就那么讨厌思儿吗？”

也不知道漫天涯听没听见，反正他脚步没停，直接进了梨妃寝宫，进去的瞬间，房门将纳兰悠思的视线挡在外面。

她拼命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站在那里，越想越委屈，也跟着进了梨妃的屋子。

“儿臣见过母妃。”

“涯儿来了，母妃听说你把微凉那丫头也带了回来，还以为你有美人相陪，忘了母妃了呢！”梨妃取笑自己的儿子。

漫天涯脸一红，还没等说话，身后就传来哭声。他冷冷的站在那，不用回头也知道哭的人是谁。

梨妃见他们二人脚前脚后的进来，温柔的看了一眼思儿，才嗔怪地道，“涯儿，你又惹思儿。”

“母妃可以问问她，我惹她了吗？”漫天涯觉得自己应该想个法子，早点把纳兰悠思嫁出去，免得她一天到晚的烦自己。

梨妃对着思儿招手，她委屈的上前，扑到姑母怀里轻轻啜泣。

“涯儿，思儿年纪也不小了，母妃已经和你父皇商量过了，选个好日子把思儿嫁给你做寒王妃。”

“儿臣不同意。”漫天涯因为生气，语气有些冲。

梨妃愣愣的看着他，似想到了什么，又笑着道，“你放心，母妃知道你放不下丫头，我可以为她破例，让她在宫中出嫁，和思儿同一天嫁进寒王府。至于正妃之位，怕是要给思儿了。”

漫天涯冷冷的看着梨妃怀中的纳兰悠思，直到盯得她打了个激灵，才开口，“不管母妃说什么，儿臣都不会娶纳兰悠思。如果她急着出嫁，儿臣会找父皇商议，尽快为她赐一门亲事。”

梨妃没想到他会反对得这么激烈，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见漫天涯已经砰一声跪到地上，“恕儿臣不孝。”

纳兰悠思已经忘了哭，傻傻的坐在那里，好像已经没了魂魄。

“紫苏，把思儿带下去。”梨妃满脸愤怒。

纳兰悠思一走，梨妃立刻厉声道，“如果母妃一定要你娶了思儿，你又当如何？”

漫天涯抬头，见梨妃平时和颜悦色的脸上满是怒火，知道她是铁了心要把自己娘家侄女嫁进皇家了。

他清声道，“母妃要的不过是让母家的势力不倒，何必要为难孩儿？”

梨妃冷笑，“明眼人都知道，你才是国主选定的继承人。思儿嫁你，又有何错？你为了一个丫头，还想为她守身如玉？”

漫天涯吸了口气，“母妃，儿臣这次来找你，是想要你收个义子。”

梨妃一愣，不懂他在说什么。

“母妃，儿臣想让你收当年如妃的儿子为义子，望母妃成全。”漫天涯的话让梨妃大惊失色。

当年如妃的事，闹得特别大，这么多年宫中都没人敢在皇上面前提起。再说如妃的儿子是和宫外之人私通所出，不是早就死了吗？

“涯儿，母妃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压下心中的惊骇，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母妃，如妃的儿子是父皇的亲骨肉，而他此时正在儿臣府上。”漫天涯继续道。

梨妃无力的倚在靠背上，如妃当年与她走得很近，那件事发生之后，她经常梦到如妃。

“涯儿，就算那孩子是皇上的，可如妃私通的大罪，已经惹恼了皇上，皇上已经下旨赐死的人，如何能再出现在宫中？”

“母妃，如果你肯收阿惜为义子，儿臣就有办法让父皇认下他。”

“你说那孩子叫阿惜？”梨妃神色有些恍惚。

当年那个水灵灵的孩子好像是叫这个名字，他特别喜欢涯儿，每天都要见到涯儿，才肯跟着他母妃回去睡觉。

“母妃可愿意？”

梨妃摇头，她过来扶起漫天涯，“母妃不想冒这个险，如妃的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那孩子既在你府上，你好好安顿好他，也算对得起他喊你哥哥一场。”

“母妃真的不愿意？”

“是”

“母妃莫不是忘了，儿臣根本不是母妃所出？”漫天涯本不愿提及此事，可为了阿惜，他不得不提。

梨妃的脸瞬间血色尽失，踉踉跄跄的回到贵妃榻上，指着漫天涯厉声道，“你不可能知道，当时你明明还那么小。”

漫天涯一脸嘲笑，“是，儿臣是小，可将儿臣送来的人不小。”

梨妃全身的力气，都在他这一句话间流失殆尽，泪无声无息的落下。

忽然，她怒睁着双眼，声嘶力竭的道，“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你现在反过来要用它来威胁我？”

“母妃，你误会儿臣了。”漫天涯走过去，跪到如妃面前，伸手替她擦着脸上的泪水。

“母妃的养育之恩，比天大比海深，儿臣感激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要用它来威胁自己的娘亲。”

如妃伸手抱住漫天涯，呜呜的大哭。当年她的儿子才刚满一周岁，却无故落水身亡。她伤心欲绝，独自抱着冰冷的尸体呆在玉露宫。

她像个疯子一样，命人关了玉露宫，不准任何人进出，若有人走漏了消息，立即杖毙。在她绝望之际，一个蒙面人突然抱着一个男孩出现。

“只要你同意抚养这个孩子，他以后就是你的儿子。”蒙面人将孩子放到她面前，转身消失。

她呆坐在那里，直到面前的孩子饿得大哭，她才猛然惊醒，她凑过去一看，竟发现这个孩子和自己死去的儿子那么像。

她如珠如宝的抱起男孩，嚎啕大哭了一场，将知情的下人全部处死。

这才有了今日的寒王殿下。

“母妃，我总有一天要离开你，只要你认了阿惜，将来他就能代替儿臣在母妃身前尽孝。”漫天涯眼中有大滴的泪滚落。

这个女人给了他亲情，给了他温暖，就算有一天，他不得不离开她，也会替她安顿好一切。

“涯儿，你要走？”梨妃哭得梨花带雨，心痛不已。

“母妃，儿臣有不得不走的理由。但儿臣答应你，不管你想要什么，儿臣都能替你办到。只要你认了阿惜，儿臣就将他推上皇位。还有思儿，你想让儿臣娶她，要的不过是想让你的母家强大。只要你愿意，她就是阿惜的妃子。”

“母妃，儿臣可能一时半会走不了，可儿臣想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漫天涯抱着梨妃不停的说着。

梨妃握住他的手，“涯儿，母妃答应你。”

“难为母妃了。”本来他不想这么早让母妃知道自己要走的，因为他知道她会伤心，会难过，会不舍，会哭泣。

“有时间带那孩子过来让母妃看看。”梨妃推了他一下，“你回去忙吧！母妃没事。”

漫天涯一回来，月微凉就看到他哭红的双眼，诧异着问，“你哭了？”

“母妃答应要认阿惜为义子了。”漫天涯所问非所答。

十天之后，在梨妃的提议下，宫中举行了一次家宴。

国主和皇后坐在正位上，两边是按着封号落座的嫔妃，各宫所出的子女按男女分开坐着。

如妃死后没两年，皇后又诞下一子，取名漫天芜。

“芜儿，今日是家宴，你替母后敬你父皇一杯。”皇后想让自己儿子能得到皇上重视。

“是，母后。”漫天芜马上过来，给国主斟了一杯酒，恭敬的递过去，“儿臣敬父皇一杯，祝父皇福寿安康，千秋万代。”

“好好。”国主高兴的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将杯子放下，又道，“芜儿真是越来越懂事了，都是皇后教导得好。”

“臣妾受之有愧，这都是万岁给芜儿做的好榜样。”

梨妃看了一眼漫天涯，叹了口气，知道该自己出手了。

酝酿了半天，才笑着道，“芜儿真是越来越有陛下的风采了，唯一的缺点就是长得不太像陛下。”

国主一愣，盯着漫天芜看了半天，发现这个儿子长得好像真和自己没有一点相似之处，顿时有些不悦。

向着梨妃道，“那依梨妃看，芜儿长得像皇后吗？”

妃子们一听，也都盯着皇后猛看，这一看，竟然发现漫天芜既不像皇上，又不想皇后。大惊之后，纷纷闭紧嘴巴，生怕祸从口出。

梨妃轻轻跪下，“皇上，恕臣妾喝花眼了，竟未看出芜儿和皇后有相似之处。”

国主怒哼一声，挥手将面前的碗碟划拉到地上，怒气冲冲的走了。他一走，众人也就都散了。

皇后铁青着脸，来到梨妃面前，挥手就打了下去，“梨妃，芜儿是我的儿子，不像我还能像你不成？”

漫天涯抢上一步，将皇后推开，回身将母妃扶起来。冷声道，“皇后娘娘，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母妃，让你受委屈了。”

将梨妃送回玉露宫，漫天涯愧疚的从怀里拿出两瓶丹药，这是来之前小微凉给自己的养颜丹，给母妃服用正合适。

出了玉露宫，正好碰上皇上身前的小太监，说父皇要见他。

“涯儿，你说芜儿和朕长得像不像？”国主一见到他，就问。

“父皇，母妃今日饮了太多酒，才会胡言乱语，父皇不可当真。”

“你母妃的酒量，朕还是很清楚的，再说今天，她就根本没喝。”国主有些暴躁。

这事必须查清楚，要不然他会寝食难安。“你回去吧！”他挥手将漫天涯打发走。

漫天涯回来寒王府，和月微凉商量了半天，决定尽快揭发皇后娘娘，免得夜长梦多。

第二日，早朝之后，漫天涯去见父皇。

“涯儿，你有事？”

“父皇，儿臣听说塔城外的一府小寺庙里，每个月的初一，都有仙人去散发仙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千塔国主放下手中的折子，取笑道，“涯儿怎么也信这些道听途说的谣言？”

漫天涯脸一红，“儿臣只是见父皇太辛劳，想带父皇出城散散心。”

“难得涯儿如此孝顺，哪天是初一？”国主有些心动。

“父皇，明日就是初一。”

“那我们父子明日就偷偷骑马去。”国主乐哈哈的定下来。

皇后寝宫。

有黑衣人上前禀报，“娘娘，郑炎明日就出关了，娘娘可有什么提示？”

“寻个落单的机会，杀了他，要做得干净利落。”

“是。”

十月初一，晴空万里。

千塔城外一座不起眼的小寺庙里，早早的就跑过来两匹快马，马上的两人正是漫天涯和他的父皇。

两人敲了半天山门，却没人来开，漫天涯只好带着国主用轻功飞了进去。走了一段台阶后，看到地上摆放着半人高的大理石香炉。

“父皇，听说只要守在这里，就能看到仙人。”他拉着国主隐到一旁的树后。

“涯儿，你也信这些？”国主虽然这么说，还是顺从的跟了过去。

“父皇，心诚则灵，万一真有仙人呢？”

两人站了没一会，就见空中突然出现一名模样俊俏的童子。

只见童子缓缓落到地上，绕着香炉走了一圈，四外看了看之后，突然将手向前伸出。就见童子手上突然多了一颗牛眼大的丹药。

她盯着丹药看了一眼，将它放到香炉边上。人又慢慢的向上升去，和来时一样，突然消失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