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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凌飞晚不愧是曾经名动京城的角色人物，五官俊美，皮肤白皙，一双大眼看向你的时候说不出的楚楚动人，言灵儿明显感觉到凌飞晚出现后，门口经过的无论是丫鬟贵族小姐都忍不住红着脸多看他几眼。
然而，言灵儿望着他还是忍不住抽出嘴角，大齐治国方略是外儒内法，读书人深受儒家思想的熏陶，自幼年启蒙开始，便对男女装扮的差别有十分明确的认知。像凌飞晚这样能往脸上敷粉，画眉，还给眼皮上叠加红胭脂的读书人，在大齐恐怕找不出第二个了。

凌飞晚向言灵儿请完安，便站在凌夫人身后，安静地听着凌夫人跟赵梦雅聊天。言灵儿忍不住又多看了他一眼，他似乎是察觉到了言灵儿的目光，微微侧过头朝言灵儿微笑，眼神说不出的温柔。

言灵儿忍不住心跳漏了一拍，脑海中闪过三个大字：真绝色！

“皇子妃娘娘是一个人来的？怎么不见五皇子一起来？”凌夫人跟赵梦雅寒暄了几句，又看向言灵儿，“这天儿好不容易暖和起来了，你得劝他多出来走动走动，这样对身体好。”

凌夫人完全拿出一副长辈劝解小辈的派头，说出来的话也像是在劝自家亲戚，言灵儿一时间招架不住，嘴角抽搐了几下，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五殿下身子骨这几日稍微了一些，但太医说要尽量卧床休息，不能见风，我见娘娘一直在床边伺候着，便提议带她出来走走。”赵梦雅见状连忙帮言灵儿回话。

凌夫人原本也就是随便聊聊天，没打算深究，便点点头，煞有其事道：“确实该好好休息休息，这天气渐渐热起来了，以后出来玩的日子还多着呢。”

言灵儿感激地看了赵梦雅一眼，刚准备回话，身后便传来了有些熟悉的声音。

“五弟就是身子骨太弱了，但凡向我们其他兄弟一样，这会儿也就能看到咱荣昌侯府的花海了。”

众人循声望去，太子高海穿着一身青蓝色的丝绸长袍跨过门槛，朝他们走过来。众人纷纷朝高海行礼，言灵儿想到叶雨竹也在，心里有些急，朝身后看去，之间叶雨竹和铃铛与其他奴仆一样低着头跪在地上，微微松了口气。

“见过太子殿下。”言灵儿镇定下来，朝高海请安。

“五皇子妃。”高鸿眼神暧昧的看着言灵儿，“上次咱们相见还是在江南吧。”

“……”言灵儿低着头没接话，其他几个夫人察觉到高海言语中的轻佻，忍不住多看了言灵儿两眼，言灵儿还是没什么反应，像是没有注意到这些视线似的。

“老五也太不小心了，怎么又病了？”没有得到言灵儿的回答，高海丝毫不在意，仍然继续开口道。

“冬雪消得晚，殿下身子骨弱，冻着了。”言灵儿随后敷衍着，心里嘀咕着，太子都到了，怎么还未看到静嫔的身影。

“真是不顶用。”高海闻言嘲讽起来。

言灵儿像是没有听见似的，一点儿多余的表情和动作都没有，高海见言灵儿好不反应，突然觉得逗她很没有意思，随口又跟凌夫人打了声招呼，便转身离开了。

高海一行人走远，众人皆松了口气，凌夫人拉着赵梦雅朝宴席的地方边走边聊天，言巧儿和凌飞晚跟在她们身后，言灵儿则带着两个丫鬟跟在最后面。

言灵儿故意与一行人错处两个人身，扭头低声问叶雨竹：“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叶雨竹面容冷静，可藏在袖子里的手却悄悄将匕首滑到衣服更深的地方。在听到高海声音的那一刻，叶雨竹脑海中就只剩下一个念头了，杀了他！要不是铃铛悄悄握住她的手，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拔出匕首，直接捅进高海的心窝。

她是个神医的女儿，是个大夫，她知道什么力度什么位置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要了高海的命。

但她不能，今日她是以言灵儿婢女的身份混进荣昌侯府的，言灵儿带她入亲人，又一心想要为她报仇，她不能害了言灵儿。

一行人行至大厅门口，有书童前来，领着凌飞晚往男宾席走去，凌夫人等人被丫鬟们带着从另一侧拐进偏厅。

言灵儿跟在她们身后，只觉得怪过了一侧绣着仙鹤的屏风后，便来到一处宽敞明亮的大厅里，大厅中央摆着长桌，言灵儿他们走进去的时候已经有夫人小姐坐在一起闲聊几句，不时偷偷的朝对面的正厅看去。

偏厅和正厅中间由一小片荷花池隔开，正厅正对着偏厅这一边的竹帘子也都落了下来，言灵儿看向对面，发现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那边有人影在走动，至于是谁长什么样，确实一点儿都看不出来。此刻那边一群人聚在一起，嘴里谈论着诗词歌赋以及各种新奇的玩乐方式，男宾们似乎是为了想通过自己的言谈引起对面女宾们的注意，声音并未可以放小，反而更加洪亮了，其中尤其以高海的声音最为高昂。

言灵儿对对面的男人们谈论的东西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反而是隔绝两个大厅的荷花很快引起了她浓厚的兴趣，也不知道荣昌侯府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在这个季节让一池的荷花都开了花骨朵，荷花池中央还立着一座矮小的假山，假山山顶上立着一个雕刻精美的小亭子，亭子里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小人相依靠在里面。荷花池里，一叶扁舟随风微微浮动，舟上坐着一个蓑笠翁垂着鱼竿，一派悠然自得。

真是精美！言灵儿不由自主的再次对古人对生活的热爱和创造力，小小的一方庭院因为有了这个荷花池的点缀，平白增添了不少趣味和观赏性。

啊，等我有钱了，我也要在院子里建这么一个荷花池！言灵儿想到皇子府后花园里那一院枯黄的草和至今还未修缮好的几间院落，默默发誓。

“荣昌侯府真的好漂亮。”言巧儿不知道何时走到言灵儿身边，跟着赞叹道。

“是啊。”言灵儿跟着点头，“看来荣昌侯是个很会享受的人。”

“那是自然，这京城里除了皇家，就属荣昌侯府最富贵了。”言巧儿笑得没心没肺，言灵儿却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你觉得，刚才见过的凌公子怎么样？”言灵儿试探道。

“挺好的啊。”言巧儿随口答道，她漫步尽心的样子就像是言灵儿在问她“你刚才吃了什么。”

“你就没别的看法？”

“什么看法，我想想啊。”言巧儿沉思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地开口，“他脸上好像擦粉了，我就记得有些太监喜欢擦粉，不知道为啥他也喜欢。”

说到这里，言巧儿有些好奇地看向言灵儿：“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凌公子？”

“没，没什么，哈哈哈，就觉得他应该挺受欢迎的，随便问问。”言灵儿讪笑着想要岔开话题。

“是我娘让你问的吧。”言巧儿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表情说不出的怅然。

“……母亲也是关心你。”言灵儿叹了口气，算是默认了。

“灵儿，这话也就咱们姐妹之间说说。”言巧儿突然拉住言灵儿的手，“我不想嫁人。”

“静嫔娘娘，临嫔娘娘，宁嫔娘娘，荣昌侯夫人到！”

俩人正在说话间，偏厅外突然传来太监高唱的声音，紧接着偏厅所有女眷全都起身准备行礼。

言灵儿看了言巧儿一眼，言巧儿冲她微微一笑：“算了，有些事儿，以后再跟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