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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人人皆知

肖光伟一看罗天明也吓得脸色大变，就又责怪他说让他坐稳，好好商量一下该怎么办？两个人愁眉相对，商量了好久，终于有了一个对策，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即便是保不住李明春毫发无伤，但最起码可以保全他不受囹圄之灾！
商议完毕，罗天明一刻也不敢耽误，万一调查组赶在他的前面限制了李明春的自由，那就什么信都透不出去了！于是他赶紧上车，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回市里！一路上把司机催的急急如律令，在高速上不停地听到监控超速的摄像头刷刷的响，也不知道被拍到了多少次超速！

到了市里，他没有打电话，直接到了李明春的办公室，天可怜见，李明春竟然在！罗天明强忍下自己内心的恐慌，沉着的和秘书们打着招呼进了屋。关好门，看到李明春，他嘴里说着工作上的事情，害怕李的办公室里有监听设备，重要的话全不敢说。

寒暄过后罗天明就趴在李明春的桌子上，在一张稿纸上写了起来，他写着，李明春看着，没一会儿，就看的脸如死灰，双手也抖了起来！罗天明捏了捏他的胳膊，示意他镇静，然后写完一张撕一张，写完一张撕一张，李明春也一起写了起来，两个人笔谈多时，罗天明停笔之后，李明春又匆忙的写下了几封信，封好后交给了罗天明，罗天明装好信，又把碎纸统统装进自己的口袋，这才告辞出门。

下了楼，出门找了一家公厕，把这些纸屑统统倒进马桶，眼看着它们随着水流消失不见了，罗天明才放心的撒起尿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憋了半天了！

出了厕所，罗天明又上车催着司机，二次进省，到了省里天已经黑了，他说自己有事，让司机和秘书先去吃饭，然后安排好住处再给自己打电话。

他自己也顾不得又累又饿，打着车连夜把李明春写的信交给了要交的人，至于随着信还送了些什么，那就只有李明春与罗天明才知道的了！

也多亏罗天明动作快！他走了没有多时，省里的调查组就来到了李明春的办公室，他们只说了徐丽娜伙同朱姓商人，贿赂有关干部，套购国家资产的案件，并没有一个字涉及到李明春。只是客气的请李明春到某某宾馆清情假静静的协助调查。

李明春心知肚明，在罗天明走后，他就忙活了半天，把自己的办公室里有关的东西收拾干净，不该保存的东西统统撕的碎碎的冲进了马桶！心里也做好了准备，也就坦然的跟他们上了车，到了指定的宾馆，调查组才告诉李明春，已经给他准备好了日常用品，让他在规定地点，规定时间内说明自己的问题，（这就是俗语说的双规吧！）不言声的就限制了他的自由！

虽然调查组的人十分客气，但是，他们只让李明春睡了一晚上的安稳觉，（相对而言，只是说他们没有打扰他，但他能不能睡的安稳，可就难说了！）第二天一早，吃过饭，就开始搬进来几把凳子，团团围着李明春坐了，开始一板一眼的问他问题，这就颇有些审讯的意思了！

李明春得到肖光伟的指点，自己也深知哪些该说，那些不该说，倒也没有避讳自己与徐丽娜的关系，只是说和她有肉体上的关系，徐也曾打着自己的旗号干过些过格的事情，自己已经训斥过她，且已经和她久已断绝了来往，也严令她关闭公司离开本市，某某人可以作证。

李明春知道，和徐丽娜的事情在市里不说是人人皆知了，圈内的人知道这是很多的，如果自己否认和徐丽娜的关系，那就太容易露馅了，此事自己爽爽快快的认了，大不了办自己一个私生活不严谨，受处理时肯定的了，但最起码不至于伤筋动骨的！

至于徐伙同朱姓商人套购国家企业的事情，自己的确是一无所闻，不曾参与，也有某某某可以作证。

审案人员看他把自己的不雅私事都供了出来，倒觉得他十分实在，也就没有用非常手段来逼问他，只是让他自己再想一想还犯了那些罪过，并说他们已经掌握了好多的证据，劝李明春还是自己说出来比较好，他们还能算他自首的！

李明春心知肚明他们是在诈他，但这也多亏肖光伟事先告知，要不然自己不明所以，突然被执，方寸大乱之间，不定会胡说出什么事情来，到那时可就悔之晚矣了！

办案人员见问不出什么了，来的时候肖书记再三叮嘱过，李明春案情未明，他毕竟是市委书记，多年来口碑很好的，也许是被冤枉的呢，要他们一定要尊重他，不能因为一件未明的案件使他受到打击。

所以他们就暂且放过了李明春，打算从外围突击，看能不能有收获，于是他们就到了市机关，找有关的领导干部了解情况，找过一个两个，虽然都是在保密状态下进行的，可现在的怪事就是————越是机密的事情越是传扬得快！

于是，李书记出了事情，已经被捕，（大抵谣言都会添油加醋一二的，其实‘双规’和‘被捕’是截然不同的二个概念，但人们对于落马的官员，总是心怀幸灾乐祸之心，巴不得严重呢！）现在正在追查有关涉案的人呢，这件事立马就被传播的沸沸扬扬，满城皆知了！

这一下可恰便似滚油锅里加水，炸了锅了！一时间惶恐不安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有之，事不关己者有之，添油加醋者有之，各色人等，不一而足，均粉墨登场，一霎时，搅乱了一池春水，p市的官场，就成了一锅翻花乱滚的粥！

李明春出了事，最最开心的当属市长方德明了！方德明其人其实也不算是大奸大恶，只是久在宦海沉浮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一点自私，他是和李明春一年来的p市，本来在别的地市就是正职的市长了，来p市的时候也是冲着书记的位置来的，基本上都差不多了，谁料到却半路上杀出来个程咬金---被李明春拔了头筹，自己只是平调到这里，依旧还是个市长！

这些年方德明为人低调，韬光隐晦，暗暗地站稳脚跟，现在他在这个市里，已经打好了足够的人事基础，就只等着李明春或走或落，自己才能取而代之了！

所以，方德明依然在表面上对李明春言听计从，市委与政府之间有了什么争执，他一切以李明春的意见为准，从来不自作主张，很聪明的把自己定位为“二把手”，这一点很得李明春的欣赏，反而在很多事情上给他让步的，正所谓“争是不争，不争是争”，这位方市长在这一方面的确是做的炉火纯青！

但私下里，我们这位方市长可没有闲着，他在不动声色之间，已经笼络了一大批的正处级干部，他们在他的许诺之下，唯他的马首是瞻，只是机会未到，还没有露出端倪。

上一次因为徐丽娜的事情，方市长就曾经授意一位下属局长，让他以知情人的身份匿名状告李明春“纵容情妇，胡作非为”，但信件寄出之后，却如泥牛入海，毫无音信！那位下属问他是否再次寄信，被他制止了！

因为他知道，以李明春根深蒂固的关系与后台，这种小事只能是恶心恶心他，想要以此扳倒他是绝不可能的！现在的社会已经不比前几年了，男女关系这种事情已经司空见惯，已经在无形之中被大家接受乃至认可了！它甚至成了一种能力的象征，成了一种荣耀的花絮，再也不可能成为置人于死地的法宝了！

这种检举信可一而不可再，一击不成就说明，李明春在省里必定有很硬的保护人，如果再次检举，必定引起李明春的警觉，到那时如果他怀疑到自己的头上，对自己有所戒备，甚至以牙还牙，对付自己，那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方市长偃旗息鼓了这一段时间，直到如今上访事件发生，那天其实在省里接访的同志是把电话打给了李明春的，可李明春正好在忙别的事情，也是合该出事，就不耐烦的说给方市长汇报吧，就挂了电话！

工作人员无奈，就又汇报给了方德明，，方德明一听，马上就意识到这是一个大事，要马上处理的，于是就叫来那个拍板的干部过来询问，谁知一问之下才知道事关徐丽娜！

这一下方市长马上意识到，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机会！于是，他先是危言耸听的吓唬了那个干部一番，然后才貌似不经意的说，这个女人好像是李书记的情人，要是李书记能承担些责任的话，那你的罪名可就轻很多了！这个人眼睛一亮，于是……

那天李明春事发，省纪委开始公开调查，等李明春一被双规，省委来了通知要他暂时主持工作。方市长这才意识到，这一次才真真正正是天降祥瑞了！但官场上的事情，波谲云诡，瞬息万变，也不排除李明春再次逃脱厄运，卷土重来的可能，要想掌握先机，占据主动，自己也应该依势而变，开始行动了！

于是，他秘密的打了几个电话，走马灯似的约见了几个下属领导，面授机宜。现在的人多么现实，特别是行政干部，一看到李书记出事，马上就感觉以后这位方市长就要主宰乾坤了，那一个不是趋之若鹜的，生怕自己答应的迟了，会被方市长认为是李书记的人！官场上最为忌讳的就是跟错主子站错队伍！如此一来，李明春的灾难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