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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寺外偶遇

普罗尼的“声誉”目前是最大的问题，免不得要杀几个知道内情的人，当然这些事情都是要瞒着普罗尼进行的，掌控了舆论，一切都好办了。
端木思看着京城已经慢慢的恢复正轨也就松了一口气，剩下的就是莫宸的工作了。

莫宸直接召集了暗叹，除了京城以外的寺庙多多少少的都要受到抑制，这事情虽然不能放在明面办，但是暗中却不能让佛·门教徒再肆无忌惮的增长了。

普罗尼重回护国寺以后，焚香沐浴，四十九天以后算是重回“圣洁”，虽然这些东西只是为了求个心里安慰而已。

端木思在京城的日子又安定起来，而她所有的心思就放在寻找念儿的身上，其实这么多年她也没有放弃寻找孩子，只是一点痕迹都没有，这次诸葛流云竟然会带着念儿出现在扬州，到底是巧合遇到还是故意为之就不好猜测了。

白·莲教那里的消息也在一直往京城送，朔月直接在扬州落脚，也是为了能找出诸葛流云。

“我还是想去一趟扬州。”端木思，莫宸犹豫了一下，还是劝说：“还是等着白·莲教的消息吧，现在扬州的情况还不明了，万一那里的佛门教徒还没有控制住，你现在去，也是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虽然现在他已经拍出眼线和暗探在全国各地控制佛门，但是时间还很短，形势也不明了，还是不能让端木思去冒险。

端木思想了想，也只能留在京城不轻举妄动，毕竟她一出门，莫宸那里也是不安生，总会被她卷入什么奇怪的事件里。

因为西夷地区还是刚刚安定的，程束作为现在大梁里的军权代表直接被派去了镇守西夷的马场和草场，出发当天程灵翊也去送行，端木景作为程家女婿自然要被岳丈进行思想教育，送走了程束的队伍，端木景直接入了宫。

“南面经常不安定，这次是希望你随军跟着一起去剿匪的！”莫宸对端木景说。

端木景这么多年一直都跟在他的身边当差，他也算了解，虽然现在端木景还是阅历尚浅，但是不是愚笨之人，也能够承受大任，再加上端木景多了多年的中书舍人，就算要提拔也要有些实打实的功劳的。

说是去南境剿匪，其实并不容易，南境的匪徒大多数都是当年跟着玉阳王要在南楚造反的人，后来因为玉阳王被拐才直接带着人马落草为寇，和一半的山贼匪类比，不知正规多少倍。

端木景一听，眉头一挑，显然是对莫宸的这一任命表示意外，但是还是直接领旨。

莫宸看了看端木景，心中却是感慨端木思没有看错人，也许过不了几年，端木家的声威就会在京城重振。

端木景被派出去了，端木洋也被莫宸派去和端木景一起去了，整个端木家也只剩下二老爷和三老爷两位说得上话的男人，如今儿女也都老大不小了，两位老爷也考虑等到府里的小辈人再稳定稳定就直接退了，现在两个小辈竟是比他们这两个老的混的要好得多。

端木紫当年直接和袁家的少爷和离，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再嫁，而且经常往慈仁寺跑，俨然是想和端木灵作伴的节奏，端木思想了想，抽了一天，直接去了慈仁寺。

因为护国寺的兴起，很多名门望族想要烧香拜佛也都去了护国寺，慈仁寺竟然变得萧条了，端木思的到来倒是成为了大事儿，寺庙的主持也都出来迎接。

端木思也不让众人多礼，直接让主持带着去看一看端木灵。

十几年了，她这么时间没有见过端木灵了，再见之时，端木灵竟然是沧桑了很多，不过任谁遇到那样的经历，估计想不沧桑也不行。

屏退了周围的人，端木思开口：“许久没见了，你在这寺庙也呆了这么多年了，其实早就可以离开的。”莫云如今还在天牢苟延残喘，也没有人会再拿端木灵原来的身份的事儿来嚼舌根，端木灵也不用再在这寺庙了。

当年老太爷想靠着端木灵西夷前王族的身份，和西夷联系，再让齐王造反，又再计划失败之后，毫不留情的抛弃了端木灵，怕被齐王府连累，直接和端木灵断绝关系，送到寺庙让她自生自灭，当然，其中也有端木思的关系。

“这里很好，什么都不用想，每天只需要念经就好了！”端木灵说，眼睛里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光彩，她曾经为了自己最爱的男人怀了孩子又失了孩子，被疼爱在手心又被狠狠的摔到泥沼里，如今她只有好好的念经才能忘了那些曾经的种种，不然只要一想起那些事儿，整个内心都是煎熬，恨不得杀人才能解恨。

端木思看着端木灵的样子，想着如果不是当时自己脱离了和莫云的关系，答应和莫云接触婚约，是不是她如今也是这个样子呢？一个男人，可以把一个女人捧上天，也能让女人下地狱，而她，只是比较幸运而已，遇到一个一心一意对待她的人。

从端木灵那里出来，端木思路上却是遇到了郑珝，郑珝正扶着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她知道，这女人不是别人，是郑珝的妻子。

郑珝抬头看向端木思，他旁边的女人察觉到他的目光，也看向端木思，然后有点疑惑。

“相公，是你熟人？”那人说。

端木思也没见过郑珝的妻子，只听说是某个长史的妹妹，叫冯欣茹，这位长史当年和郑珝也有过同窗之谊。

“参见皇后娘娘！”郑珝刚要下跪，端木思直接拦住他，现在也不是在朝堂上要遵守规则，郊外老林而已，他们之间又何必这样呢？

“快不要多礼了！”端木思说，为了怕他那媳妇多想，只说：“凑巧遇见而已，你这是？”

郑珝的妻子冯欣茹一看郑珝已经行礼，才知道眼前之人是皇后娘娘，连忙也也下跪，端木思赶紧走上去几步扶起来。

“是还有身孕，就不要多礼了，不过怎么会来这里烧香拜佛？护国寺就在前头，可比这好走多了！”端木思说完就看向郑珝。

郑珝说：“她从小就跟着岳母大人来着，不愿意去护国寺。”

端木思把视线看向冯欣茹，直接说：“少夫人是个长情之人啊！”

其实郑珝能够娶妻，她也放下心来，郑家曾经也来说让她劝劝郑珝的，只是一见面就不知道说什么，再加上有莫宸在场，基本上说不上什么话，如今郑珝的妻子也有了身孕，郑家应该很高兴吧。

冯欣茹听了脸红了一红，然后就想说一些谢恩的话，但是还没开口，端木思就察觉冯欣茹的脸色骤然一变。

“啊！”冯欣茹呼吸不顺，叫了一声，端木思也吓了一跳，再一看地面，已经有了血迹，连忙回头问郑珝：“少夫人的身孕有多久了？”看肚子的大小不像是已经足月了的！

郑珝也吓了一跳，听了端木思的问话，连忙说：“九个月不到！”

端木思一听，有些放心了，都说是十月怀胎，但是科学的日子也就是九个月而已，不到九个月就生的例子也是很多的，再一看这冯欣茹的肚子个头也比较小，应该是怀孕的时候摄入营养不太多或者营养吸收不好，现在生也算正常，不算是早产里的危险情况。

“她要生了！”端木思说，郑珝也有点慌了，他也以为是十月怀胎的，所以冯欣茹提出再来慈仁寺烧香一次的时候，他虽然不放心，但是又自己陪在身边也能安全一点，怎么偏偏在这就要生了呢？

“马车在前面！”郑珝说，然后抱起冯欣茹就往马车奔去，端木思直接也跟着跑过去，身后的一票宫女看着这情况也只能跟着一起去了。

“把帘子都放下，现在不能有凉风！”端木思说。

郑珝知道端木思有医术的，接生这种事情应该也能应付的，直接下了马车。身后的宫女连忙帮着忙活。

现在的情况没有热水，很容易感染，她直接让郑珝上马车，她准备边走边接生，争取一点时间，现在羊水已经破了，孩子要是不快点出来，很容易缺氧窒息的。

郑珝直接让车夫下车，自己上了马车，后面也只有端木思冯欣茹和另外一个宫女，其他的人为了减重都没有带上。

“快！”端木思催促着郑珝，这边直接给冯欣茹嘴里扔了两颗补元气的药，冯欣茹现在的阵痛还在，很容易脱力，现在要是没点措施，就冯欣茹这小身子骨，可能一会儿都没有力气生产的。

郑珝是死命的抽着马匹，很快就进了城，城门官一看是相府的马车也没有阻拦直接进了城。

“再快点！”端木思催促，京城里不让架车太快的，但是现在人命关天，不得不着急！

郑珝直接驱车到了相府，然后抱着冯欣茹就进了府，端木思直接跟上，然后让另外一个宫女去宫里取自己的药箱。

“烧热水！”端木思直接抓了一个家丁就让去烧热水，那家丁也算是有颜色的，一看冯欣茹要生了，赶紧去办，整个相府的人一下子都沸腾起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郑夫人听到消息，一脸急色的跑过来，郑珝也顾不上说话，直接把冯欣茹抱进了卧房。

“少夫人要生了！赶紧准备！”端木思突然出声，这时候郑夫人才看到端木思，也是吓了一跳。

“皇后娘娘！”郑夫人本来被冯欣茹的样子吓了一跳，这会儿一看端木思竟然也在，更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了。

“夫人，时间不等人，赶紧准备吧！家里要是有备了产婆也快点叫过来！”端木思说，相府这样的大家大户肯定会提前把产婆奶娘都预备好的。

“好好！”郑夫人从最初的蒙圈也反应过来，连忙组织下人去办事。

好在府里连郎中都预备了，端木思二话不说，扯过郎中的药箱就翻动起来。郎中吓了一跳，但是看整个府里的人对端木思都是恭敬有加，也不敢造次，就随端木思去了。

端木思找到一包银针，直接沾了酒又烧了烧，就给已经快要昏过去的冯欣茹扎针，一针下去，冯欣茹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端木思面露喜色，连忙说：“快，用力！”

冯欣茹一下子精神了，听了端木思的话，也赶紧调整呼吸用力生产。相府的产婆也跑过来，但是一看情况，面露苦涩，弄的郑夫人也心里不踏实，连忙问：“怎么了？”

“孩子的脐带缠了脖子了！”产婆说。

郑夫人一听，也是吓得不轻，差点没有晕过去，在这个时代，脐带缠脖子那就是离死不远了，弄不好还得一尸两命啊！

“傻愣着干什么！给我照着点光！”端木思回头对那产婆说，那产婆已经吓得跟筛糠一样，听了端木思的话，只能举着烛火给端木思照明。

端木思倒是不担心，虽然棘手，但不是绝路，一个脐带缠脖子还是可以解决的，虽然手段粗暴了一点。

产婆看着端木思直接把手伸进去，把孩子的脐带调整了一下，实在转不过来的地方，直接用剪刀先剪短，把孩子的头先弄出来，然后一鼓作气把孩子从母体拖出来的过程，直接吓傻了。

端木思照着孩子的屁股拍了两下，然后就听孩子“呱呱”哭了两声。

听了孩子的哭声，本来已经快撑不住的郑夫人也缓过来，连忙凑上前去一看，孩子没事！

“过来撑着点！”端木思对那产婆说，然后把后续的步骤都做了，不然冯欣茹有得遭罪了。

忙活了好半天，总算是有惊无险，孩子平安出声，冯欣茹已经脱力，直接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端木思给把把脉，表示只是累的，郑夫人才算放心，两忙把小孙子抱过来看看。

“是个小公子啊！”产婆说。

端木思看了看那孩子，和郑珝的很像，鼻子嘴像冯欣茹一些，虽然现在抽抽巴巴的，但是以后张开了绝对是个漂亮的小孩。

端木思一看没什么事了，赶紧找了地方坐下歇一会儿，然后喝了口水，出了门。

门外的郑珝已经等的脸红脖子粗，郑衡也在，也是一脸的焦急之色。

端木思赶紧说：“是个小公子，很健康，少夫人有些累了，还没醒，给她准备些吃的吧，醒了肯定要吃的。”

一听母子没事，整个相府也是高兴，府里多年终于添丁了，老爷和夫人一高兴肯定也是有赏钱的。

“多谢你思……”郑珝一激动，差点叫出端木思的闺名，意识到的时候，连忙打住。

端木思笑了笑，也不想把事情弄的尴尬，直接说：“咱们的交情，还用说谢吗？快进去看看吧，少夫人可是立了大功的！”

郑家不止三代单传，冯欣茹这个儿子一生也算是对得起他们郑家了。

郑珝点点头，直接进去了，郑衡想了想，也进去了，不过却被郑夫人轰出来，她一个未嫁的姑娘，不能进产房的。

“阿衡如今也不小了，转眼已经是大姑娘了！”端木思说，一看郑衡腰间还带着端木思送她的玉佩笑了笑。

“娘娘也累了，过来坐一会儿吧，阿衡给你泡茶！”郑衡说。

端木思点点头，直接跟着郑衡进了一个房间。

郑衡说是泡茶，其实也不算是什么眼花缭乱的茶道，端木思喝了两口茶，门外就有人说回宫里取药箱的宫女回来了。

端木思直接让人进来，然后拿了几瓶要出来，又要了笔墨，写了一张药方，算作是给冯欣茹滋补用的。

“娘娘这次又对咱们有恩了！”郑衡说，她还挺小的时候，就知道端木思救了她各个，如今端木思又救了她嫂子，端木思对郑家的恩情可算是不少。

“也是有缘分，我去慈仁寺看望家人，正好遇到你嫂子也去烧香拜佛！”端木思说。

郑衡听了，眉梢挑了挑，然后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但是端木思却觉得郑衡应该是知道些什么。

难道这偶遇不是真的偶遇？也对，她这次出宫也不是微服私访，直接摆着皇后的仪仗出来的，有人算准来时间去的也很有可能。

看着这个冯欣茹应该是没那么多心眼的人啊，难道这些天然呆萌的人切开了以后都是黑的？

端木思没有多说什么，这些也都是自己的猜测，不过郑衡却说：“娘娘，您可不可以……教教我医术啊？”

端木思一愣，看向郑衡一脸期待的小表情，问：“怎么想要学医术？”虽然她会医术，但是在这个时代，“郎中”这个职业也不算是很高尚，除非像药王谷那样能够达到“传奇”的地步，否则也并不吃香。

郑衡神秘兮兮的掏出一本话本，给端木思看，端木思一看这书的书名，差点没把茶喷了。

“霸道王爷俏医女……，这还真是，怎么说呢，有点意思啊！”端木思苦笑不得，想着郑衡今年也有十七八了，的确是到了脑洞大开的年纪，连忙说：“可别太相信这故事啊，坑人啊！”这话本子写的都不太现实，很容易误导无知少女啊！

郑衡笑了笑说：“其实也只是一部分啦，主要看着家人总是受伤，我帮不上忙，也很无助。”

端木思看向郑衡，她也有许久没有见到郑衡了，小时候的郑衡有礼稳重，只是有些不太活泼，如今受话本子“荼毒”，倒也开朗了不少。

“那行，你这个徒弟我收了！”然后直接指着郑衡腰间的玉佩，以后每天辰时巳时入宫，把这玉佩给宫门的守卫看就好了。

郑衡见端木思肯收她为徒，开心的笑了，直接端起茶杯给端木思跪下行了个拜师礼，端木思被郑衡逗得咯咯直笑。

郑府一片皆大欢喜，直接挂出了红灯笼，端木思一看时辰也不早了，想要先回宫。

已经退休的郑相却是直接跑过来，当他知道刚刚端木思给他家儿媳妇接生的时候，脑子差点没炸了。

堂堂的皇后娘娘来接生，他们郑家不知道明天还要被朝堂上的人如何议论呢！

郑相过来一看，端木思身上的衣服还有血迹脏污，更是哭笑不得。

“皇后娘娘！真是失礼了啊！”郑相说，一脸的纠结弄的端木思也想笑，端木思连忙说：“恭喜老大人抱孙子了啊！”郑相愁孙子都愁的脸都长了，如今也终于看到笑模样了。

“全仰仗娘娘的医术了，真是让我们这些老骨头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娘娘了！”郑相说。

端木思笑了笑说：“言重啦！”

郑夫人张罗着让下人赶紧开饭，想留端木思在这吃饭，但是天色不早了，端木思怕宫里的莫宸担心，直接起身回了宫，表示满月酒的时候少不得她那一杯的。

回了宫，莫宸已经在乾元宫等着，莫朗也过来了，看到端木思一身血污的回来，还吓了一跳。

“娘，你可是受伤了？”莫朗上来说，如今莫朗已经算是大孩子了，但是还是改不了叫法，不叫“母后”就叫娘。

莫宸之前听了宫女的禀报，说是郑珝的夫人生子，端木思去帮忙了，这血污肯定也不是端木思的，连忙吩咐宫女给端木思准备沐浴更衣。

等到一切都收拾妥当的时候，端木思也快累到虚脱，把头发就松散的披在背后，然后一家三口开饭。

“生了个儿子，长得还挺想郑珝的，估计郑相这次做梦都要笑醒了！”端木思说着，莫宸也跟着笑。

其实莫宸对郑珝其实也是心中有愧的，要不是当年自己直接在大殿上表示要娶端木思，可能端木思嫁的人就是郑珝了。郑家的家风良好，如果不是特殊情况，不准儿子纳妾，哪怕只有一个女儿找上门女婿也不会让妻子受委屈，要是端木思嫁过去，这后来很多的风波也不会被端木思赶上，她可能过的很安稳平和。

“明日直接让人去送一些礼品吧！”莫宸说，端木思点点头。

不过端木思忽然想到郑衡对待冯欣茹的态度，似乎并不是太亲近，再加上慈仁寺外不是那么单纯的偶遇，让她觉得心里有点不踏实，但是却也没有对莫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