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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宫宴风波

“你说什么？失败了？”荆如浅难得的动怒一次，若是平时的她，哪怕再生气再屈辱她也忍的了，如今计划失败，端木思绝对会恨死她。她不怕端木思，就算端木思手段再高，也伸不到宫里，但是若是太子不顾国公府丁忧非要把端木思接入东宫，朝夕相对之时绝对冤家路窄了！
“都是吴总管这个废物，我那么多人都拿不住一个小贱人！”玉珠跪在荆如浅面前，直接把责任都推给了吴总管。她早就知道光凭吴总管那几瓣烂蒜奈何不了端木思，而她的目的只是要端木思把视线放到了荆如浅的身上，之后的事态不用她再添油加醋也绝对是腥风血雨。

“吴总管？你这个蠢蛋，端木思都敢跟着太子去辽北军营，几个地痞流-氓能拿得住她？我真是疯了才会信了你的话！”荆如浅骂着，只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程度，她再骂也骂不出个所以然，头开始痛起来。

玉珠赶紧“将功补过”，跪着说：“娘娘，如今还有机会补救的！”

荆如浅一听还有补救，虽然不抱什么大希望，却还是死马当活马医：“说吧，看你能说出什么好办法。”言语中的口吻已经表明了她不抱什么大期待了。

“如今端木家的小贱人虽然可能会恨上娘娘，但是她无非就是仗着太子殿下的宠爱罢了，她那样的家事，对太子殿下根本没有什么助益的，就算太子再宠爱，也只是暂时的，娘娘才是对太子对有助益的女人！”

荆如浅听到这，感觉有点意思，看着玉珠还跪着，直接让她起来说：“你起来继续说！”

玉珠谢恩之后站起来，继续说：“端木家在朝中没有势力，而且听说这两年那贱人把自家的叔伯都插到了京中做官，但是貌似也不是什么大官，我们只要让老爷在朝中打压端木家的人就可以了。”外戚的力量不可小觑，就算知道外戚的势力过大很容易被架空权利，但是帝王一般也只会想办法制衡，却不会一棒-子打死，尤其像莫宸这样没有外戚母族支持的太子做得更是费力，自然会重视外戚的力量。

荆如浅一听，还真是这么个道理，满心里想的都是自己的地位如何能够稳固，却不想一想，玉珠这样一个后院的丫鬟怎么能够分析出这其中的个中利害关系。

“算你说的对了，就这么办了。”荆如浅说，玉珠应了一声就去办。

玉珠因为上次传递消息已经被身后的人训斥，她也不敢再张扬，所以只能一层一层的托人，从东宫的太监到宫门的太监都拖了一个遍，自然也花了不少银钱，最后才把消息传递出去。

荆大人看着来送信的一个乔装成平民的内务小太监，问：“这消息是如何传过来的？”他还是有些怀疑玉珠。自那次以后，府里开始查玉珠的底儿，玉珠的生母是叶婆子，后来说是得了恶疾被撵出府去，但是玉珠是家生子被留下来继续在荆府里干活，而这叶婆子是二十多年前逃荒过来，自愿卖身到荆府的，若是一般的逃难人荆府也未必会收，但是这叶婆子却是有一手好绣工，颇得已去世的荆家太夫人喜欢，之后就在太夫人院子里听使唤了。

那小太监看着荆大人一脸严肃的询问，觉得这差事不好干，收的那些银钱收少了。

“是太子妃娘娘打点的，我是从东宫的太监那里得的伙计，才敢这么干的。”那太监也怕荆大人黑着脸卖了他，原本只是想赚些小钱，若是被宫里问责，估计是要被拖进暴室挨打的！

荆大人一听好像过程挺曲折，貌似还打点不少，才慢慢的放下心，然后让一旁的小厮拿了钱又打-赏了小太监说：“我也只是问问，辛苦公公了。”这些阉人还是敬而远之的好，这些人的心性不好琢磨，不好沟通。

那小太监一看还有赏钱，也就松了一口气，接了钱就走了。

荆大人屏退了周围，拿出那纸条一看，字不多：除掉端木家的人。

玉珠没有直接写上“打压端木家朝中势力”一类的字样，而是直接改了消息，让荆家直接除掉端木家的人。

“怎么这么大戾气？”荆大人眉头一皱，他这一脉就荆如浅这么一个女儿，从小也是好好教导的，从未察觉出这个女儿竟然有这么狠的心性，但是一想宫中的女人关乎前朝，能狠一点总比被别人害了的强！

“来人！”荆大人直接叫人，端木家就算是个芝麻绿豆无关痛痒的人家，但是毕竟还是国公府，不着痕迹的除掉的话，还是要费一些功夫的。

国公府小院

端木思自从年夜放过烟花，接下来的几天都在放羊，眼看着就正月初六了，初八要去参加宫宴，她也得去给三房提个醒，准备一下。

“小姐，三夫人刚才差丫头来说，紫小姐这边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莲衣说，她之前去三房院子传话的时候，三夫人开心的都要哭了！

“知道了，你也准备一下吧，咱们家正在丁忧，装束都不要太张扬。”端木思说，但是莲衣却是一点都不在意，她家小姐就算不丁忧的时候穿的也足够素气了！

初八转眼就到，宫宴在傍晚，端木思中午才起床，收拾利索以后，直接去三房去看了看，只是一看，下巴差点掉了。

“思儿来的正好，看看我给紫儿打扮可还行？”三夫人兴奋的说。

端木思看着端木紫一身的大紫，有些眼晕，但是最让她无法吐槽的却是端木紫的妆容。

好个屁啊！就算有青年才俊也吓跑了好不好？那一脸的铅粉都快掉下渣了好吗！

“叔母，紫儿妹妹这妆容实在有点太惊为天人了，如今府里丁忧，还是不要太‘惊艳’得好，容易遭人话柄啊！”端木思换了一种委婉的方式说，但是还是能看出三夫人有些小小的失落。

“紫儿妹妹还有其余的衣衫吗？”端木思说，时间还够，还是赶紧改改装束比较好。

端木紫直接拉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了十来件衣服，端木思感觉自己所有的衣服加一块都不敌端木紫一个季度的衣服多……

“就这件淡紫色的吧，你换了衣裳再去把脸洗一洗。”端木思说，然后让身后的莲衣回小院去取自己的化妆匣，她因为害怕铅粉，护肤品都是自己用芦荟和药材鲜花做的，虽然不够细腻，但是比铅粉要强。

端木紫洗了脸，有些局促的坐下来，她第一次能去宫宴，心里紧张的不得了，端木思怎么摆弄怎么是，一点反抗都没有。

端木思挑了一些护肤品先给端木紫打了个底儿，然后又少抹了些香粉，最后用口脂吐了一下嘴，端木紫清丽娇俏的小脸就呈现出来，青春不乏稳重，端木思自己都觉得自己有当化妆师的天分了。

“大姐姐好厉害，完全不一样了啊！”端木紫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笑的开心，她身份不高，只能靠颜色吸引别人的目光了。

“还行吧！”端木思自我膨-胀了一下，然后在三夫人有些担忧忐忑的目光之下，出了门上了马车。

“进宫之后不要乱说话，举止要稳重，也不要和陌生人走，尤其是那些个宫女太监，有事来找我，万一是有不怀好意的，后悔莫及。”端木思嘱咐着，如今她自己就在风口浪尖，不排除有人拿端木紫开刀。

“宫里那么吓人吗？”端木紫忐忑的问。

“倒也没太可怕，万事小心点总归没错。”端木思没想到自己的嘱咐把端木紫吓到了。

端木紫点点头，但还是有些心中不安，端木思也有些头疼，她没想到自己的“手艺”这么好，经她之后打扮后的端木紫，还真是美人一个，只希望这宫宴不要出差错才好。

到了宫门口，端木思还得排队，之后递了名帖就进了宫。

端木思的位置还是一如既往的偏僻，只是今年身边多了一个端木紫，周围的一些命妇也都是熟面孔，向端木思这边看了几眼，就发现了端木思身边的端木紫。

端木紫冷不丁被众妇女盯着看有些局促，但是端木思拍了拍她的手让她镇定一点。

这些命妇都是见过大世面的，若是端木紫表现出“小家子气”肯定会不讨喜。

那些命妇原本看着端木紫模样俊俏，年龄不大，再加上被众人盯着也能淡然自若，心中还是有些好感的，但是一想，国公府正在丁忧，就算有好感也白扯，自家儿子虽然适龄，但也不能真的等三年再娶妻的。

“这些命妇里面很有可能以后就有你的婆母，好好表现吧！”端木思在端木紫耳边小声说，让端木紫脸一红。

其实端木思心中明白，就算这些命妇心里中意端木紫，但是国公府的势力实在不是一门好亲家，何况端木紫还只是国公府的非嫡亲小姐。

但是莫宸只要一登基，那么国公府的门楣也就高了，到时候端木紫的身份也就不算低了。

“皇上驾到！淑贵妃娘娘驾到！”吴公公通报了一声，端木思又和众人一样起身，跪了一流十三招才起来，看着上位之人枯木一般的脸色，觉得莫宸登基简直是分分钟了。

紧接着莫宸一来，通报太监尖利的声音响起：“太子殿下驾到，太子妃娘娘驾到！”

端木思一听荆如浅和莫宸一起来，而且自己还要跪，脸色直接绿了。

“不用多礼了，大家直接坐吧。”好在莫宸反应快，离得老远就看到端木思看着膝盖前面的一方地方纠结，估计是内心纠结着跪不下去吧。

端木思松了口气，然后看向莫宸笑了笑，然后再一瞥莫宸身旁的荆如浅，就看到荆如浅的脸有些不自然了。

荆如浅一见太子为了照顾端木思的心情竟然免了所有人的跪礼，虽然脸上笑得慈祥，但是嘴里的一口白牙都快咬碎了，再看端木思和太子殿下离得远远的“眉目传情”，脸上的肉都僵硬了。

“太子妃，坐吧。”莫宸在忠臣的面前还是要表现出和太子妃“琴瑟和鸣”，不然那些心思多的大臣肯定又要瞎编排了。

荆如浅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太子殿下只是作戏而已，心中虽然悲凉却也笑着坐下，看着莫宸一脸和煦温润的笑，荆如浅更加嫉妒端木思了。

坐在下面的端木思依旧和往年的宫宴一样，也不和其余的命妇交流，宫宴过后那些命妇都在御花园三两成群的聊家常进行“夫人外交”。端木思直接找了个清静的地方一坐，一旁的端木紫看着另一头有年龄相仿的名媛小姐就想找机会进入对方的圈子，但还是被端木思拦下了。

“别去了，她们不会理你的。”端木思说，那些名媛能在一起，完全是因为自家亲爹在朝中有上下级或者联合的关系，端木家在朝中什么势力都没有，那些势利眼的小姐们怎么会理会端木紫？

“这些命妇的丈夫都是朝中三元以上的大臣，三叔的官位还是低了，不过你也别着急，只要那边有你相中的人就算完成了今天的任务了。”端木思抬手一指，正是花园外面的一处凉亭，虽然是冬天不能纳凉，但是很多青年才俊聚在一起肯定就是免不了比比学问和拳脚功夫。

端木紫顺着端木思所指的方向望去，正好看到有几个青年公子比划着拳脚，宫中不得皇命不可以手持武器，所以这些人也只能比划拳脚。

“怎么？已经有中意的了？”端木思和端木紫正看着这些青年才俊比划，身后突然传来莫宸的声音，端木思一回头，果然是莫宸来了。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这是在宫里，多少双眼睛看着呢，端木思不能没有理解，直接拉着端木紫行礼。

“好了，看你看得正入神，可是有好人选了？”莫宸扶起端木思。

端木思回头看了看端木紫，看着端木紫还有些迷茫的眼神，摇摇头说：“刚开始看，还分不清谁是谁。”

三人站在一起又看了一会儿，发现端木紫忽然发出一声娇嗔，端木思一看，正好是一个青年差点被对方偷袭到后腰，但是那青年反应快，一个闪身又回敬了对方一脚，事情发生的突然，也难怪端木紫会叫了一声。

端木思看端木紫的眼神对劲儿了，直接回头问刚才反败为胜的青年是谁家的公子。

“那个？那个是虎贲将军袁世勋家的大公子袁绍讯，原本照着虎贲的官位是不够参加宫宴的，但是西夷一战，很多军功显著的将军都被父皇下了邀请帖算做皇恩。”莫宸看着袁绍讯想了想说：“若是你这堂妹真的看上了，也好办，那袁将军家是勋贵出身，国公府的门第倒也够了。”

端木思点点头，然后回头看了看正看着袁绍讯看着出神的端木紫，觉得若是郎有情妾有意倒也不错。

“太子殿下！”三人正看着那边的青年才俊，身后又传来一个声音，端木思一回头，顿时脑仁疼。

“太子妃娘娘。”端木思和端木紫附了下-身算是行礼了，莫宸脸上大写的尴尬。

“怎么过来了？天气凉，太子妃体弱还是不要在室外停留太长的时间。”莫宸这已经算是委婉的“逐客令”了。

端木思低着头也不看荆如浅，两人如今可谓是尴尬加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视线要是对上指不定勾出何种天雷地火了！

荆如浅貌似没听明白莫宸的话里有话，不但没有，还和端木思聊上了。

“广陵郡主最近过的如何，国公府如今正是丁忧，郡主也要好好保重身体，不可太过操劳啊！”荆如浅直接来了一招软的，饶是端木思也不能不理会。

“多谢娘娘牵挂了。”端木思直接来一招棉花垫，认识荆如浅的话也不能让端木思有所动容。

人家直接无视你了！

荆如浅牙痒痒，然后目光放到了一旁的端木紫身上，之前离得远看得不太清楚，如今离得近了，倒是也被端木紫俏丽的小脸给惊了。

“这也是端木府的小姐？”荆如浅问，然后看了看端木思。

端木思只能回话：“回娘娘，这是臣女堂妹，端木紫。”

端木紫也识大体，连忙行礼：“端木紫给太子妃娘娘请安，金安万福！”

荆如浅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端木思，忽然想起什么一样，对莫宸说：“没想到端木府的美人这么多，淑贵妃就是出自国公府，如今广陵郡主虽在丁忧，但是这位妹妹也是姿容出众，若是能一起入宫，倒是能成为一段佳话啊！”

荆如浅的话音一落，端木思的眼角就抽了抽，然后回头看了看一脸懵比的端木紫，不得不赞一下荆如浅好想法，这一句话，若是放在别人身上，肯定就是离间了端木思和端木紫了。但是端木紫刚刚才“芳心暗许”，这时候听到这个消息，脸色基本和她身上穿的衣服一样紫了。

莫宸这回是彻底被惹毛了，看着荆如浅在自己的眼前挑拨离间卖弄聪明，觉得这女人真是好胆量。

“到倒是没想到太子妃这么贤惠大度，可以随便就往自己的东宫塞女人了？”这话不可谓不重，吓得荆如浅也是脸色一变，她原本想是让端木思和端木紫关系破裂，却没想自己逾越了，太子才是东宫的主人，她虽然是太子妃，却是做不得太子的主的。

“臣妾惶恐，太子殿下息怒！”荆如浅直接跪下请罪，让周围正在闲聊的命妇和名媛都看过来，这一下荆如浅更是屈辱加身抬不起头来。

端木思就这么看着荆如浅跪着，然后转身对一旁的莫宸说：“太子殿下，天色已经不早，臣女该离宫了。”然后就领着端木紫大摇大摆的走了。

端木紫被这极速变换的情节实在有些接受不能，脑子还蒙着就被端木思拉着走了。

刚走到御花园门口的时候，他们两人却是被一个小丫头叫住了。

“郡主请留步。”小丫鬟直接拦着两人，拦得有些急促，要不是端木思手脚收的快，可能就撞上了，就这样一旁的端木紫还是轻轻的撞了一下那丫鬟。

端木紫看着这丫鬟的打扮，应该是哪个朝臣的下人，然后问：“什么事？”

“我家小姐想邀请郡主和这位小姐过去一叙。”那小丫头说完就指了指那头的那一堆名媛，只是那三五成群的也看不出到底是谁邀请的。

端木紫还以为没机会和这些名媛交流，如今对方来邀请，眼睛一下亮了。

“不必了，天色已晚，我们先告辞了，谢过你家小姐好意了。”端木思直接拒绝了，原因不是别的，而是那一堆三五人里面，有一位很眼熟，正是当初坑端木雪掉湖里的小姐，其余的人虽然不认识，但是能和这样人在一块的肯定也不是好鸟。

“为什么啊大姐姐？”一听端木思拒绝了，端木紫有些不相信。

端木思看了她一眼，还是拉着她出了宫，直到上了宫门口的马车，才说：“我之前不是告诉你，不要和陌生人走了么？”

“记得。”端木紫低头说，虽然新语气里还是有些失落，但是端木思的话她还是听的。

看着端木紫这个样子，端木思叹了一口气说：“那几个女人就专门坑一些没有身份不经常出门的小姐，当初端木雪非要和我去赴宴，就是被这几人坑的落了水，若不是我会泅水，周围的人可能会眼睁睁看着人直接淹死。”

听了端木思的话，端木紫才恍然大悟，一想起刚才那些名媛小姐的俏脸，有些后怕。

“咱们家朝中没有人，就算以后有了起色，也是走的纯臣的道路，不会和其余的大臣有瓜葛，那些名媛小姐结交不结交，屁用没有，而你要做的就是好好想想自己的婚事。”端木思说。

端木紫之后一路无话，知道回了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