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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7米 父女大决战——

六月的京都,天气晴好。
飞机缓缓落地时,连翘的心情刹那间也有点儿失重。

站在机场大厅里,那熟悉的乡音就萦绕在耳边,多少年飘荡在外的游子,她有些痴迷有些贪恋着那熟悉的语言。

京都,的确是个好地方。这里的人,跟那些金发碧眼的洋鬼子们比起来,怎么看怎么顺眼儿;这里的语言,比起那些用字母搭建的文明,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倍。

祖国,家乡,这些字眼儿一个一个往脑子里冒,这儿是她生活了整整21年的城市——

时光荏苒,六年竟如白驹过隙。

而六年后的京都,比之以前又见了繁华,新气象,新感觉,她觉得这儿的人连精气神儿都跟国外的不一样,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好。

京都,我回来了。

见她看得痴了,好笑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艾擎微笑着说,“我去取行李。”

“去吧。”

嘴里讷讷地说着,老实说,她的那思绪已经游离到了好远好远——

视线里,迎来送往的人潮来来回回,人头攒动着,熙熙攘攘。

有久别重逢的欣喜若狂,紧紧拥抱;

有即将分别的抱头痛哭,依依不舍。

这就是中国人的情感,炙热而真诚,而那些人声鼎沸,脚步声声和机场广播里纯正的女音普通话席卷了她的耳膜。心里那种久违的熟悉感,让她六年没有过的情绪被强烈的刺激到了。

眼眶,有些发红。

“连翘——”

身后,有人在轻声地唤她。

熟悉的声音,将她的名字叫得如同魔咒一般,心猛地揪痛了起来。

——我是你男人,保护你天经地义。

——为了救你,我管不了那么多。

——保家卫国。可是连翘,没有了你,我就没了家,即便没了我,国还在。

——为了你,一切都值得。

她的名字有多少年没有被人用这种熟悉的嗓声唤过了,她情不自禁地瑟缩了一下身子,双手不由自主的揪住了裙角,肩膀微微地颤抖。

下一秒,一只炙热的大掌猛地覆上她的肩,另一只搂上了她的腰,而她的人被他卷入了怀里,带着熟悉的气息。

“连翘,我终于等到你了……”

她真的活着,真的回来了——

邢烈火望着她的视线越来越灼热,此时此刻,他的脑子里没有别的想法,就是要抱住这个女人,紧紧地抱住这个让他想了六年,想得快要发疯了的女人,永远永远也不让她再离开。

火哥……

心里呼唤着,靠近那一刻,他那熟悉的味道冲入鼻翼时,那隔着长长六年时光的思念,让连翘的鼻尖儿一酸,差点儿落下泪来。

可是下一秒,她猛地狠狠咬住下唇,疼痛的感觉,让她脑子刹那清醒,轻轻推了推他,趁他愣神,她迅速离开他的怀抱,再望向他时,眼睛含笑如同看陌生人。

“呵,好久不见。”

空灵得没有感情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任何起伏,疏远得瞬间就将男人的满腔热情给浇了个透心儿凉,邢爷怔愣在了原地,整个人宛如冰雕一般凝固了——

眼前的女人,一身浅淡色的民族风味儿的休闲长裙,脚上一双小巧的凉鞋,穿得比这机场里大多的女人都要淡雅,可是一举手一投足,无不充满浓浓的女人味儿。

还是记忆里纤巧窈窕的身形,长及腰部的微卷发将她的脸衬得越发的精致好看,实在招人稀罕,炫目得让他舍不得移开目光半分半秒。

静静地看着她,隔着这么点距离,他能嗅到她身上那种熟悉的香味儿。一点一点地飘过来,让他心里充满了深深的渴望。

这是他的女人啊!

可是,这个他盼了六年,想了六年,惦记了六年的女人,此时此刻,却对他如此的冷如冰雹,每个字儿都就钢针扎肺似的——

鼻腔酸了一下,他忽地一偏头,撸了一把脸,咬紧了牙关,等再转过回头来时,眼神儿再度冰冷。

“你还真能折腾人,活着为什么不找我?”

听着他的指责,连翘心里一颤,却张不开嘴。

难道他都忘了?还是说他以为那些事发生了就可以当做不存在?

此时,透明的玻璃墙将光线反射到他的身上,她目光里的他,还是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一身笔挺得可以称着冷硬的军装,干净,大气,强势而冷淡的感觉一如从前。

六年的时间,岁月几乎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要说唯一的改变,可能就是他肩膀上的军衔变了,金黄色的橄榄枝看着很扎眼。

呵,少将了!

无论站在那儿,他永远都是最耀眼的那一个。

在他们互相审视彼此的时候,世界在他们眼中都安静了。

目光对视着,穿过视线,似乎渡过了上万光年那么漫长的时间,跨越了长长的岁月,近二千个日夜的守望后的第一眼,便再也移不开。

人来人往之中,邢爷压抑着内心狂烈的激动,一动不动,目光一眨不眨,“为啥不说话?”

“无话可说。”

她冷漠得近乎无情的声音,让他喉头一梗,脚步不听招呼的就向她移动了过去,那手指竟控制不住地轻颤起来,依旧冷峻的外表下,心脏在狂热地蹦哒。

“连翘,我想你了……”

“谢谢!”她笑了!

这笑真美,眉梢眼底都是美。

可那却是疏远的笑,疏远得仿佛再也触不到,随时都可以消失的笑容。

邢烈火郁结了,“连翘……”

又冲他展颜一笑,连翘脸上的表情很淡定,语气很认真。

“不好意思,我还有点急事儿,改天再聚啊,再见!”

说完这话,她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强迫自己从他身上拉回了视线,飞快地与他侧身而过,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再见?!

邢爷仰天一望,六年的时间,就换了她一句‘再见’?

冷峻的面色被狂乱的怒火覆盖,从初见时的欣喜若狂,到僵持的暗淡,再到现在的愤怒,他觉得自己快被这女人给折腾死了。

可是,不管怎么说,他怎么可能再让她消失?

来之前他就在心里发过誓,不管她心里是不是还在怨着他,恨着他,他也永远都不可能再让他从自己眼皮子底下逃掉,哪怕是用绑的,也得弄回去。

她还想跑?还想逃?

“狗东西,连翘!”

耳边一声暴喝,紧接着,连翘还没回反应过来,身后的脚步声就窜了上来,而他的怒火更是如同降落在大草原上的天火,带着浓浓的愠怒往她耳朵里钻。

“你他妈给我站住!”

“嗯?你还有事儿吩咐?”

她的冷淡,将邢爷心里那些枯萎了六年的荒草点着了,怒火燃成了燎原之势,他忍无可忍,直接将面前没有表情的女人往自个儿怀里一带,猛地抽出早就准备好的手铐,拽住了她的手腕——

‘咔嚓’一声。

连翘怔愣一下,愕然了。

竟然给他上手铐?

更不可思议地是,他把手铐的另一端,铐在他自己的手腕上。

他疯了?!

深呼吸一口气儿,她淡淡地抬头望向他,只见男人冷峻刚毅的脸庞上,那双黑眸里渗透出来的冷冽和威严真是做不得假的。

他很生气!

这让她身上的汗毛都忍不住竖了起来,一阵一阵发寒,六年光阴,他身上的杀气似乎更重了,浑身都散发着冰寒,而那挺拔的身姿也永远都是那么不可一世的冷酷。

他,万里的冰川,一冰冻,即是万丈。

缓了缓心绪,她勾着唇笑了,浅浅的,淡淡地,“邢烈火,我没有犯法吧?请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灼热的目光望进她的眼睛,他狠狠一咬牙,觉得自己的神经很快就要爆裂开来了,她完全当他是个陌生人,甚至把他俩的过去当成不存在的讨厌样子,将他的愤怒挑了起来,又压下去,压下去几秒,又挑了起来——

这小女人,还是那么能折腾人啊!

“连翘,逃妻和逃兵,都够你喝一壶的,你选哪样?”

“对不起,我听不懂你的话。”

“固执,还是没变!”

“叔叔……”话音刚落,在她的身后突然窜出来一个天真可爱的精灵小丫头,眨着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望向他,奶声奶气问得无辜:“你为什么要抓我妈咪?”

妈咪?!瞧着那个跟连翘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小模样儿,他估摸了一下小家伙儿的年龄,心里一阵狂喜,难道这是他俩的女儿?

忍不住爱怜地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他冷厉的脸色柔和了不少。

“小丫头,你几岁?”

“四岁。”

伸出四个白嫩嫩的小手指比划着,三七笑得特别的甜,那眨巴着的水瞳满是真诚。

好吧!

本来她是不想这么跟亲爹见面礼的,可是谁让他欺负她妈咪?作为一个拥有天才智慧的小腹黑,她怎么能让他在她娘俩儿头上耀武扬威?

嘿嘿,老爹,等着看我七十二变吧!

眉目凝冷,邢烈火心里顿时窒住了,愣在当场——

四岁?!她走了六年!

他猛地一转眸,冷冷地望着连翘,可是,她却微笑着回望他,彼此是在衡量,审视,窥探。

六年,多么漫长的日子,有什么事儿是不会发生的?

他的心,沉入了谷底。

……

正在这时,不远处拖着行李箱过来的艾擎眉尖微蹙,连翘被迫停滞的身影看得他特别的心疼,可是她那难掩异样的视线还是跟那个男人的目光交织在了一起。

停顿了几秒,他唇角牵出了一丝微笑,缓缓地走了他们身边,不解地浅笑着望向邢烈火。

“这位先生,麻烦你放开她。”

邢烈火身子猛地僵住,望着他那明显维护的样子,心里更是沉得没边儿了,使劲儿将连翘的身体往怀里带了带,挑衅地直视过去。

“凭什么?”

啧啧精彩!这段儿瞧得旁边的小矮人连三七小朋友心里暗笑不已,在火上浇油和在火中添柴这两件事儿都是她最喜欢做的。

于是……

看了一眼老妈手腕上的手铐,看了一眼老爹几欲抓狂的俊脸,再看了一眼可怜的爱叔强做的镇定,然后,穿着蓬蓬裙的小淑女轻咳了一声儿,幽幽地叹道。

“你们这是干嘛呢,这儿人这么多,我这么小,都不怕我被坏人抱走了啊?”

她的话很管用,马上拉回了三个大人的视线。

“来,妈妈抱!”连翘俯身下去要抱女儿,奈何手铐的另一端在黑着脸的男人手里,她有些无奈地望他,神情平淡地像看一个陌生人,带着淡淡的请求的神情,更是不像是她以往那种倔强。

“请你放开我好吗?我要抱我的女儿。”

“休想!”邢爷咬牙切齿!

三七摇了摇头,老爹啊,你狠啊!不让老妈抱我,你的日子惨了!

无视他的怒火,三七小朋友拂了拂裙摆,笑着向艾擎伸出了双手,“算了吧,我更喜欢美男爸爸抱我,美男爸爸嘎嘎香……”

爸爸?!

三个人的心里都抽了。

微愣之后,艾擎回过神来,目光满是宠溺的捏了捏她的小脸儿,一只手就将小丫头抱到了怀里,随便把手里行李箱的拉杆递给了连翘,那动作熟悉自然得任谁都能看出来人家是一家三口。

多和谐的一家啊!

邢爷满眼痛楚,心被狠狠的刺伤了!

而小三七更是毫不客气地抱紧了艾擎的脖子瞎摇晃了几次后,一个甜蜜蜜的吻就落到了他的脸上,特别得意的说。

“唉,还是我的美男爸爸香,其它叔叔都是臭叔叔!”

“哈,真乖。”艾擎忍俊不禁,嘴就凑到她脸上吧唧了一口。

这个小丫头的顽皮他可是比谁都清楚,很明显是想给她爸爸一个下马威。

而他,也乐得配合。

不管是出于是什么目的,如果邢烈火做不到尊重,他都得维护她们母女——

连翘当然也知道自个儿女儿耍的什么鬼心眼儿,一直以来她对这个心智特别早熟又特别懂事的女儿,总是特别地无奈。

“三七!”浅浅的歪了歪唇,她瞪了女儿一眼,暗示她别玩得太过分了。

“看我的吧,老妈!”冲妈妈眨巴了一下眼睛,小丫头反而闹腾得特别的欢实了,在艾擎的臂弯里上窜下跳跟着猴子似的。

而艾擎向来对这个小丫头宠得没边儿,那脸上的表情,那疼惜的眼神,那互动时的感动流露,活脱脱就是一个怜爱女儿的慈父形象。

一家三口,一家三口……

这一幕,让邢烈火抓狂得简直要发疯了。

心里仿佛被最烈性的炸药给轰过一遍似的,他双眼里满是赤红的颜色,那种椎心刺骨般的痛楚瞬间便蔓延到了身体的四肢百骇,他们的幸福,他们的相处,让他情何以堪?

他的女人,他的媳妇儿,怎么六年后,成了别人的妻子,别人孩子的妈?

可笑!真他妈可笑!

心里顿时泛起一种类同于动物般的哀鸣,更像一只领地被人占领之后的雄性生物一般,他狠狠攥紧了拳头,想想又放了开,冷冷的指着艾擎问连翘。

“告诉我,他是谁?”

连翘一愣,看到他眼睛里明显的刺痛,心里一片荒凉,也跟着痛了起来,可是褪去了血色的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的伤痛她看见了,他的悲伤她也看见了。

可是,她能怎么说呢?也许,让他误会了更好吧!恨她更好吧!恨了也就忘了!忘了也就不会再痛苦了!

承认?!然而想好的话还是没法儿出口,她怕伤害他。

一颗心怦怦地跳得很快,望着他的脸,很多很多的记忆就开始不断地往脑子里钻,美好的,美好的,还是美好的,竟然通通都是美好的。

半晌,她无言以对。

望了一眼她红得像兔子似的眼睛,艾擎笑了笑,将怀里的小三七抬了抬,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很斯文地笑着。

“不好意思,我是她的丈夫,慕天集团,秦慕天,请多指教!”

丈夫!?他是丈夫,那自己是什么?

铁青着脸的邢烈火没有接名片,甚至一眼都没有看他,只是猛地指钳住连翘的肩膀,冷刺似的视线直直地盯着她,语气森冷地问。

“连翘,告诉他,我是谁?”

“……”心里悲伤泛滥,连翘说不出来。

“说,我他妈是你的谁?”

连翘被他狂燥的语气吓了一跳,情感告诉她,不要让他难过了,可是理智却告诉她,长痛不如短痛,既然早晚都是痛,了结了也好。

几秒后,与自己强烈的一番拉锯战后,她终于镇定了神色,淡淡地望着他,一字一字的从唇里溢出两个淡然的字眼儿来。

“前夫!”

“前夫?!连翘,你好样儿的!”

被她的话给刺激得不行了的邢爷,这时候什么狗屁的道理都不想要了,那被怒火给燃烧过的脑子里理智全无。赤红得像头猛兽似的的目光直直的扫向艾擎,那拳头扬了又扬,他真的很想往他那张优雅的脸上砸过去。

他妈的,竟然敢动他的女人!

可是,他怀里的小姑娘那张天真烂漫的笑脸,又让他不敢下手,他怕伤到了孩子。

目光如同淬火,可是语气却冰冽如冰,他冷冷地凝视着艾擎。

“放她下来!”

好玩!

艾擎嘴角的笑容越咧越大,“老实说,这位领导,是领导吧?呵呵,你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幼稚可笑么?扣了我的妻子,还命令我放下自己的女儿,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触犯了法律?我们是归国的M籍华人,你没有权利扣留我们!”

冷冷地睨着他,邢烈火森冷的脸上全是冰渣,“我让你放她下来!”

这一幕,落到连三七乌黑的大眼睛里,她折腾得更起劲儿了,特别可爱的冲连翘做了个鬼脸,然后她咧着小嘴巴望向脸上快下冰暴的亲爹,嘻嘻直笑。

“嘿,叔叔,对于你的嫉妒本公主真的很同情,但是,我请你现在,立刻,马上放了我妈咪,这样我可以考虑原不原谅你,要是再晚一分钟,你就得倒大霉了!”

“三七!”嘴角狠狠一抽,连翘瞪了女儿一眼,对女儿说话的方式和异于常人的思维总是接不上线儿。

然而,看到受伤的男人,她的心痛得一点儿也不比他少。

叹息着,她认真的望着满眼伤痛的他。

“邢烈火,都过去六年了,咱们过去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现在请你放手,要不然我就报警了。”

“报警?”心脏抽痛着,邢烈火来这儿之前酝酿了一晚上的话,想告诉她的那些思念,竟然半句都说不出来,完全被活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

他觉得,自己像个大傻叉!

嘴唇哆嗦一下,他出口的话冷得骇人。

“六年前你就应该很清楚,报警对我有没有用,老实点儿跟我走,还能少吃点儿苦头!”

六年前?

呵呵,是啊,六年前她也是那么莫名其妙就被他给绑了回去……

淡然一笑,她直视着他的眼睛:“六年的时间,你都晋到少将了,难道还没有懂得要尊重别人么?”

邢爷仔细盯着她那一张一合的嘴,发现它还是那么的好看,任何时候都让他有咬一口的冲动,可是为什么说出来的话却能像尖刀似的刺痛着他的心脏?

这一刻,他真的很恨,很不得把她拆解了,连皮带肉的吞进自个儿的肚子里,谁也不能觑觎。

脑子里的狂躁一点点加剧,他的怒火在看到他们一家三口那种和睦的时候迅速将理智焚烧殆尽,那双充了血的眼睛全是杀气。

“连翘,你真他妈狠心!”

老实说,他真的恨不得要了他们的命,一个不留!

可是再多的恨意,也不及想把她带回去好好呵护的渴望来得强烈……

邢烈火,原来你也会犯贱啊!现在她哪怕说要他的命,他也能义无反顾,就是放了她这点儿,他做不到!

她是别人的妻子?!有什么关系?

她是别人孩子的妈?!又有什么关系?多养一个孩子罢了,他又不是养不起。

——这就是他目前脑子里,很傻很犯贱的想法。

管他妈那么多,反正他只知道这是他的老婆,那些都被她刻在骨头缝里的东西,想让他一点一点的挖出来埋葬掉,怎么可能?那可都是连着心肝带着肉的,稍一拉扯便会是血淋淋的伤口。

此时,机场大厅的门口,还是人来人往,他们的剑拔弩张很快便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行色匆匆的旅客当然也没有忘记看热闹的本能,指指点点的看着这出抢女人的戏码。

可是,剧中之人却完全没有任何的感觉。

连翘梗着脖子,声音带着请求的意味儿,“邢烈火,请你让我走……”

目光冷冽地望着她,望到她眸里的软弱,邢爷满腔的愤怒终究还是软了下来,声音低沉得有些沙哑。

“不行!连翘,跟我回去,咱们回家,好吗?”

低低的声音,竟带着恳求。

听得连翘心里很痛很痛,她从来不怕他怒,真的真的就怕他这要的柔情,不管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这能让她瞬间产生一种马上投入他怀抱里的冲动。

可是,她不能,她不能!

“对不起,我不能。”她如实说。

“最后问你一遍,你跟不跟我走?”他说得咬牙切齿。

垂下眼睑,连翘心里哀叹。

火哥……

如果没有那些该死的事情该有多好啊,咱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团聚了,可惜,今天不痛苦,今后就会有长长的痛苦,道德的谴责我受不起,必然你也会根着痛苦……

再抬眸时,目光又是冷清,“呵,难道你不计较我跟过别人?还生过孩子?”

喉咙梗了梗,邢烈火不敢去细细思索她这句话里的那些意思和意境,只知道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放开她的手,更不可能让她离开。

于是,他没有回答她这句话,语气里带着对自己的嘲讽,出口的还是那句话,固执得如同一头蛮牛。

“要么自己跟我走,要么我绑了你走,你自己选择……”

“我不会跟你走的。”

“很好,不听话的女人,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冷冷的轻嗤着,邢爷的语气里已经冷得没有了一丝温度,猛地伸出手来狠狠捏了捏她的脸,“连翘,你是最了解我的,逼急了老子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怔愣之间,连翘还没回神过来,更没想到他会猛地挥拳出击?

一拳下去,就狠狠砸在了艾擎高挺的鼻子上,下一秒,他动作敏捷的伸出手,直接就从站立不稳的艾擎手里将正在看热闹的连三七给拽了过来,直接扛在自个儿的肩膀上,然后一只手拽住连翘,转过头来冷冷地说。

“警告你,不要跟我抢女人!还有你连翘,别逼我犯浑,后果怕你担不起!”

说完,扛着孩子,拽着女人扬长而去——

抹了一把溢出鼻尖儿的鲜血,艾擎望着远去的三个人,苦笑不已。

“喂喂……大土匪,放我下来!”连三七骑在他脖子上不停的挣扎。

其实吧,这小丫头心里正偷着乐。

以前她看到小朋友骑着爸爸的脖子那样子可威风了,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她也可以骑自己老爸的大马了,多得瑟啊,真没想到她家的老爸这么酷,这么帅,这么高,现在她骑在脖子上,纯粹就是高人一等的感觉啊。

哇哈哈!

“小丫头,闭上嘴,要不然一会儿老子揍你!”一只手按住肩膀上扭得像只大虾的小丫头,一只手还得拽紧不发一言的连翘。

不过,这会儿他心里已经舒服多了。

为啥呢?

因为以他妮儿的身手,别说他扛着个小丫头,就算他没有,她要真心反抗也得花上一阵功夫,可是她什么话也没有说就乖乖跟他走了。

那么这代表什么呢?她服软了!

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他顾不得旁边的行人投来的异样眼光,只要能把他媳妇儿给弄回去,他压根儿就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怎么想他,再讽刺的目光在他看来都不及思念她那痛楚的万分之一。

是的,连翘之所以不挣扎,不反抗,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正如他所说的,她是了解他的。

他要做的事儿,他要带她走,她如果再反抗,怕是艾擎都得跟着倒大霉了!

老实说,她原本以为,这都六年过去了,他怎么说也该娶妻生子了,说不定早就把她给忘了,哪里会料到一回国就在机场被他给劫住?

要说不感动,那纯粹是骗人的,这个男人记了她六年呵……

……

而现在,被他铐着手铐拽进那辆熟悉得让她有些心痛的战神车里。

她的心,如刀绞一般难过。

往事更是瞬如潮涌——

六年前,六年后如出一撤,这个霸道的男人还是那个样子,直接掳了她就弄回家。

他根本就不知道这孩子是他的,他根本就不了解她有没有嫁过人,还是这么一意孤行?

难道说,他真的不计较这些?

她很难相信!

——

汽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驰着,这是往景里的方向,连翘知道,记忆深刻。

看着司机大武那个熟悉的背影,她这会儿心里特别的犯堵,六年了,他似乎还是老样子,习惯了的人和物,一般都不会轻易的更换。

他俩坐在后坐上,手铐连在一起,却始终不发一言,气氛有点儿沉闷,而副驾上的小三七也撇着小嘴儿,很显然,她被他亲爹给隔离了。

连翘有些颓然的与他拉开距离,闭上眼睛靠在座椅上,心里一阵阵的悲凉。

明明她想了六年的男人就在旁边儿,她却不能去抱他,不能去靠着他,还得想方设法的推开他……

心,真的很痛。

她恨死了自己,恨自己没有办法抗拒他,也恨造化弄人,为什么偏偏是他杀了她爸爸?

……

不知道究竟是太过疲惫还是习惯了在他身边就特别的安详,她想着想着脑子就有些晕乎了,然后,上车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她眼皮就开始不住地打架了,几分钟后便听从了周公的安排,靠在椅背上径直睡了过去。

六年了,好久没有这么好眠!

“连翘?”

抚了抚她的脸,没有任何动静儿。

这么能睡!

邢烈火知道她向来有嗜睡的毛病,但没想到六年了还没改,自然,他更没有想到其实六年来她都没有好好睡过。

叹了一口气,他将睡得很沉的女人给抱在腿上坐好,调整好她的睡姿让她更舒服地靠着自己,然后低沉着声音说吩咐大武。

“开慢点儿!”

“是!”大武这会儿心情其实也蛮激动的。

为啥?老大终于像个正常人了!能喜能怒,哪怕他在发火,总好过天天跟着一个僵尸强吧?

何况,看到六年没见过的嫂子,怎么着也是有感情的。

“喂,帅哥!”小三七扯了扯安全带,扭个脑袋来望着她老爹,那小模样儿活脱脱跟连翘一个模子印下来的,机灵又可爱,就是说出来的话却不怎么可爱。

“你这是绑架咱娘俩去哪儿?”

“小丫头,问那么多干嘛?”邢爷再大的火,也不能对着孩子发。

“哧,你看不起小孩儿,是会受苦的哦,信不信?”

摸了摸怀里小女人软乎乎的脸蛋,邢烈火没有错过那小丫头脸上一晃而过的狡黠,觉得也蛮有趣儿。

“你想怎么样?”

三七的嘴唇,弯起得像个月牙儿,说得蛮神秘。

“喂,帅哥,你那儿有没有真枪?”

眉梢挑了挑,邢烈火状似沉思了一会儿,才说,“不仅有枪,还有迫击炮,轰炸机,火箭筒……”

“啊……”被引诱了,连三七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直冒星星,“帅叔叔,你能不能带我去玩?”

从调戏的帅哥,立马变成了帅叔叔,再来点儿玩具,让她喊爹也成啊!

看到这活脱脱跟连翘一个样儿的小丫头,邢烈火这会儿心情没由来的大好。他喜欢这小家伙,说不上来的喜欢。而他脸上的表情,也在他没有注意的情况下,柔和了不知道多少。

“带你玩儿可以,你也得答应我的条件。”

“说说看。”眨了眨眼,三七笑得像个鬼精灵。

望了一眼怀里睡得正熟的女人,再次拥有她的那种美好感觉,让邢爷暂时忘记了那些不愉快和膈应,这会儿满心都是喜悦,“你给我做小间谍,你妈有什么异动就提前通知我。”

心里笑得直腻歪,连三七真想仰天大笑三声。

我的亲爹啊,你真OUT啊!

貌似很为难的蹙起小眉头,她望着自己蜷缩在老爹怀里睡姿怪异的亲娘,那平静如水的脸看着真舒服,完全不是她记忆里睡着了眉头皱成一团的丑样子嘛。

一举两得的买卖,她干不干?

“成交,你得带我去开飞机,大的,不是玩具!玩狙击枪,真的,有子弹那种……”

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条件,听得邢爷直乐呵,不知不觉就被迫答应了许多无理的要求,心里还甜丝丝的。

“说实话,那个男人真是你爸?”

哧哧一笑,三七觉得不能那么容易放过他,很认真的冲他点了点头,那双无邪的眸子满是真诚,唇角下弯。

“没错,不过你要追求我妈,我完全同意,谁让你长得帅呢,我对长得养眼的帅哥总是很难拒绝的呢。”

邢烈火闻言,随即失声笑了出来。

这是他六年来,爆发的第一声大笑,揉了揉自个儿有些发胀的太阳穴,为了怕吵醒连翘,他忍着快要爆笑的情绪,低低问她。

“那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三七,连三七,帅吧?”

“嗯,蛮帅,不过为什么你不姓秦?”

“呃……”嘴唇下弯,三七无奈的做了个鬼脸,指了指他怀里的女人,“看见没有,那可是一只母老虎,咱家她说了算!我爸可喜欢她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别说跟谁姓,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也得摘!”

脸色一沉,邢爷被她的话拉回了神智,板着脸不说话了。

眼尖地瞥了他一眼,三七暗自发笑,但还是学着他的样子,叹气,“不过你也别泄气,我看你还是很有机会的。你得认清形势,找准突破口,对我好一点儿,感动她……”

小小的孩儿还学大人叹气,讲条件,让邢爷一向冷冽的眸光微微敛起,泛起了柔和的光芒。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一看到这个小丫头蹙眉叹气的样子,他心里那块儿柔软的地方就一动一动的。

为什么呢?

仔细瞧着她娟秀的五官,眉目,他觉得真是越看越喜欢,这多没道理,如果真是别人的娃,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看来她在M国的六年,他一定得好好查个明白。

——

——

景里,卧室的光线被窗帘遮得有些浅淡。

邢烈火静静走到窗户边儿才接起电话,压着嗓子小声儿问。

“说,什么事?”

听着他淡然的语气里虽然冷漠依旧,但是人气儿十足,卫燎心里很是愉快,“哟喂,听说你接到嫂子了?我家娘们儿急得都快哭了,死活要现在过来,我为了老大你的性福考虑给拦下了,可是晚上怎么着,大家伙儿也得聚聚不是?”

眉头一蹙,邢爷望了一眼床上睡得正香的小女人,语气低沉。

“行,晚上你安排吧。”

“怎么了?正操练着呢?”卫燎语气没个正形,但还是感觉出了他的低压。

邢爷没功夫和他瞎掰,“就这样,挂了!”

“老大!”卫燎哧哧笑着。

“……还有事儿?”

“瞧你急得哟!去吧去吧,晚上见面说!”

“嗯。”冷冷地一个字后,他挂断了电话。

再转过头一看,不知道啥时候醒过来的连翘已经坐了起来,瞪着一双雾气浓重的的大眼珠子盯着他,娇娆得能让他喷鼻血的曲线撩得他心脏狂跳。

这女人,任何时候,就他妈特别能刺挠他的眼球。

“我女儿呢?”

连翘很懊恼,怎么会莫名其妙就睡着了?这六年都没有那么深的睡意了,怎么一挨着他,那嗜睡的毛病就犯了。

这会儿,脑子刚从混沌状态出来的她,真的很鄙视自己。

刚才她还以为是在做梦呢,一直傻乎乎不愿意醒来,结果睁眼一看,窗边伫立着熟悉的高大身影,可不就真的是他么。

而她,被他带回了景里。

这间卧房,熟悉得没有任何的变化,跟她六年前走的时候一模一样,她甚至还能记得自己离开时整理房间的样子和那份心情。

往事涌上心间,一会儿功夫就将她的心纠缠得有些发疼。

然而,他一言不发,只是一眨不眨地凝视着自己,那样子像猎人在看见猎物似的,真可怕!她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又问。

“我女儿呢,问你话呢!”

看着她娇俏得更添妩媚的容颜,褪去了青涩的女人更像个熟透的桃子,让邢爷真狠不得咬上一口。眸底光芒如激流涌现,他一步步走了过来,声音暗哑低沉,带着点儿淡淡的搓火儿。

“小武陪她玩,放心,难不成我还给你卖了?”

收回视线,连翘不和他辩,也不理他,一副任由宰割的模样儿。

可是自个儿心里却知道,那股子难受劲儿啊,让她心里头泛着痛,鼻头泛着酸。

一酸就想掉眼泪儿!

怕他瞧到笑话,或者说为了掩饰自己心里的波浪,她再次躺倒拉上被子来盖住自己的脑袋。

缩在被子里,她的眼窝儿完全热了,那泪意差点儿就决提。

因为这里的一切一切,都是她在M国时日思夜想的。包括这间房,包括这张床,包括这床上熟悉得能让她落泪的味道,全都是他的。

“怎么了?生气了?”拉了拉她的被子,邢烈火放柔了语气。

他其实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受不了她看自个儿像看洪水猛兽似的,这让他很心烦。

听着他低沉好听的声音,柔和得没有了脾气,连翘那泪水就顺着眼眶就涌了出来,赶紧翻过身去用后背对着他,咬着下唇不敢吭声儿,强忍着哭声,任泪水长流。

女人纤细的后背,无声无息的抗拒,让邢爷的心情相当乏力。

他该怎么对她才好?

长长六年的光阴,终于等到她了,可是突然之间彼此却拉远了距离,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此刻在她的心里,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强盗,土匪?杀父仇人?恐怕更加不堪!

他有点儿怕,怕她真的再也不接受自己了。

单单这么一想,心脏就有些受不了,他俯身去揉了下她一头细软的头发,然后躺上去从后面紧紧搂住她熟悉得能让他发痛的身子,嘴唇忍不住凑了过去,在她耳后寻到那一粒朱砂,亲了又亲,嘴里低低昵喃。

“连翘,转过头来,看看我……”

连翘没有回应,似乎连呼吸声都没有。

她一动不动。

邢烈火皱眉,她到底有多恼恨自己啊?

心里有些着恼了,他紧紧地钳着她的腰翻转过来,捧着她的脸就狂乱地吻了下去,而手里湿湿的感觉让他愣了愣。

“怎么了,宝贝?哭什么?”

“你欺负人!”

悲从中来的连翘被他这么一哄忍不住低泣了一声,伏在他肩膀上就抽泣起来。

心里头轻唤,火哥,火哥……

是他抱着自己,是他熟悉的怀里,这熟悉的身体感官,强烈得让她浑身直发颤,还有一种极度不真实的感觉。

她还能再跟他一起么?

“连翘,有什么不痛快,你就说出来。”

邢烈火叹口气,将她的手拿起来搭在自己脖子上,就像他以前常干的那样,然后才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滚烫的唇就一点点去吻她的泪水,一寸一寸感觉她细腻的肌肤。直到她浑身软得没有了力气,他才放过她,哑着嗓子。

“连翘,我问你,要说实话。”

不知道他要问什么,连翘的心猛烈地跳动着,不敢和他的视线接触。

“说什么?”

“你真的跟了那个姓秦的?”

“……嗯。”不知道为什么,连翘特别想知道他能容忍自己的底线,或者说,他要真的因此而放弃了自己,那也是本就该如此。

一听此话,邢爷冷峻的面色瞬间阴冷下来,撑着双臂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喉咙哽咽了,低沉的语气带着兽类一般受伤的呜咽。

“你狠,你真他妈狠!”

“呵,六年那么长,你就没找女人?人都有正常需要不是吗?”

心里抽痛得不行,邢爷真怒了,猛地揪住她的两只手往上一拉固定在了头上,另一只手作死地捏住她的下巴,“告诉我,他干得你带劲儿不?嗯?”

“我没必要告诉你。”淡淡地开口,连翘一句话说得不痛不痒。

“小畜生,长出息了,比几年前还得瑟了是吧?”

嫉妒的火焰浇了他满头,他顾不得想那么多,心里恨得牙根痒痒,扬起大手就在她屁屁上带着惩罚地狠抽了一巴掌。

“唔……”

这种声音,在这个地方,入耳全是煽情。

突然,他觉得脖子刺痛——

只见连翘眼睛恨恨地望着他,像一只长着獠牙的小母兽。

呵,还是那么习惯咬人?

以前,她也总是咬他,咬脖子,咬鼻子,连下头都被她给咬过。

“连翘,你知道我身上有多少你咬过的牙印么?你是嫌我伤得不够深?”

牙印?!

六年前咬他的牙印还能在?老实说,连翘讶然了。

拉开他的衣领,她很自然就在熟悉的位置寻找。果然,印迹已经不太清晰了,可往事依稀,仍然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是牙齿咬过的痕迹。

“记起来了?以前每次弄疼你了,你就咬我,咬得可狠了!”他俯在她的脖子里,嗅着那好闻的味道,嗓音哑哑地说着,诉说着他的思念。

思绪沉入记忆,连翘低低叹气。

“你也知道是疼了才咬啊?”

她还记得他俩的第一次,在那俩战神车上,她被这人弄得差点儿断气,她还记得以后的很多很多次,这家伙每每發情就跟个野兽似的不知轻重,而她咬他也不过是情不自禁出口气儿罢了。

其实,那时候,她没有想过会咬得这么重的。

看着她带着痛惜的眼神,邢爷的呼吸越发浓郁,俯下头发狠似的紧紧压在她的唇上,拼尽全力的辗转着,发泄着自己心里的不满和六年等待的憋屈。

连翘被他压抑得完全动弹不得,含含糊糊地反抗着,身体却被他撩得越来越热,意识开始有些模糊了。

而他的吻,非常非常的投入,带着恨意怒意恼意,声音沉沉的边吻边唤她,话里透着无法抑制的渴望和伤感。

“妮儿,以后,永远也别想离开我……”

“不管用什么手段,不管你怎么想我,我都不会再放开你。”

“你是我的,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哑,他拼了命的吻她,像是宣誓主权一般,沉闷的声音里带着低低地控述,像极一个被大人抛弃的孩子,“狠心的小畜生,想我么?想我么?这六年,你想过我么?”

在他激荡的情话里,连翘的心里沉啊沉,沉啊沉,酸甜苦辣交织着纠缠在一块儿。

情绪在他的深吻里很快就崩溃了,她猛地疯狂回吻他,伸出双臂牢牢地吊住他的脖子,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似的,大颗大颗的往下滑落,嘴里边吻边呜呜的恸哭,大声儿的恸哭——

“想,火哥,我也想你……”

那神情,那动作,像极了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她的情绪压抑得太久了。

憋了整整六年的眼泪一旦开闸,就如同洪水泛滥。她的泪水,她的悲伤,她的哭泣,通通都涌了上来,湿丶了他的脸,他的衣襟,更是渗入了他的心脏。

轻拍着她的后背,他心疼的哄。

“好了,好了,不哭了,宝贝,都过去了……不管以前发生什么,有过什么都过去了,我不在乎,我不在乎,咱俩不要有包袱……”

“火哥,我没有,没有……”

她没有?!

入耳的声音,宛如天籁,渗进了他湿润的眸底……

整整六年的思念和急欲靠近的诱惑又岂是那点儿理智能够阻挡的?

心跳终于同了一个频率,情绪终于到了同一个极点。

情绪失控,战火蔓延,一触及发,可是……

虽然我知道大家都很讨厌这个可是,但真的就可是了,因为房间门被猛的撞开了,门口站着拿着钥匙笑得像朵花儿的连三七,一脸暖昧地望着纠缠在一起衣衫不整的父母,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早就说过了,得罪小孩儿的人,是会受苦的。现在,那位帅哥,麻烦你先下来,咱俩把这合约签了——”

------题外话------

这里断网了——

跑到网吧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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