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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 苦差事
“正义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李南筱当上了班长，似乎一切都很顺利。这让她更加相信，这个位置本属于她。
“迎新晚会的节目我们班准备了两个，同学们放心，一定会万无一失，大家不用担心。”
李南筱让大家吃了定心丸，之后又去找何仙。
“老师，我刚刚成为班长，一定不会让老师失望。目前为了迎新晚会，我们班准备了两个节目，一个是大型情景剧，另一个是歌伴舞。我希望让更多的同学参入其中，所以准备这两个节目，同学们非常配合我，按照我的安排好好的排练，希望这两个节目都能通过审查。”
何仙：“很好，希望你再接再厉。”
“老师，我们这迎新会节目审查谁说的算啊？”
何仙抬头看着李南筱，她眼里流露出的并非友善，而是利益熏心。
“问这个干嘛，谁审查都一样。”
李南筱笑：“是啊，我也这么认为的。老师，没什么事，我就先走啦，一会儿还有课。”
每个班级的节目都进入了彩排阶段，走廊不经意地走过，屋子里就会透出好听的音乐，或是嘈杂的声音，偶然有几间素净的屋子，八成是在睡觉，或是没有人。
当然，这样的环境加剧了矛盾的升级。
“咚咚咚～”
“请进。”
“我是隔壁的，麻烦你们声音小些成吗？”
下午，几个女生敲了另外几个女生的门。
“我们寝室声音大小关你们什么事啊？”
“你吵到我们了……”
“哦，对不起，一会儿就停。”
门口的女生一只手推着门，探头看着屋里，“一会儿？不行。我要你立刻，马上停下来。”
面对对方强硬的态度，女生丝毫没有害怕，反而用桌子上的mini音箱调了最大的声音。门口的女生不耐烦的叫着：“做对是吧？来啊，谁怕谁？”
她转过头跑回寝室，拿了一个随身音箱。
打开，放到最大声。
“你～干～嘛，你～个～疯～女～人！”
强大的噪音让她们的对话模式变成了隔空喊话。
来往的人也自然捂着耳朵。
“班长，我们班的226寝室和隔壁的汉文化班吵起来了。”
李南筱刚刚在系里开过会，这会儿听到室友的八卦赶忙过去。
“停下。”
李南筱喊了一声，似乎所有人都没有听见。
然后，她放声大叫了一声。
对方的人才关上音乐。
李南筱：“你们在干嘛？不怕学校知道，还是想闹事，我告诉你别欺负我们班没有人。”
“你是？”对方女生皱眉看着她。
“我是班长。”
对方突然喷笑，班长是什么东西，还以为是校长的亲信呢！
面对对方的嘲笑，她不但没对事情进行劝解，反而站在自己班级的角度开始了一顿数落，就是放音乐而已，都有节目，谁不放啊，一会儿停下就好了。
“哼，哼哼！你这个班长果然厉害，我从没讲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三言两语，女生们竟然骂了起来，见226寝室要动手，李南筱连忙跑回了自己的寝室，然后装作找东西，偷偷打电话给何仙。
办公室里，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都被带了过去。
“你们都是我的学生，我无心偏差，但是想提醒你们的是，排练节目正常，但要控制声音，能让别人产生厌恶的不是音乐，那是噪音。李南筱留下，其他人写五千字检查，明天中午送到我的办公室。”
等所有人都走后，李南筱惊魂未定。
“老师，他们班欺负人，这早已不是第一次了，我们班总是被欺负，从前殷一梅不管，可我现在是班长，绝不能让自己的同学受欺负。”
何仙听着她说话，低头看着本子上写的字，叹气：“一个人最伟大的时候并不是她破着嗓子像全世界咆哮，而是她能平息一场战争，让良方从内心深处能够化解这份误会。”
这件事之后，李南筱去找过对方，可是一直也没能把事情摊明白，只是她们放歌的声音自觉减小，也就没了瓜葛，不同于陌生人的是，如果双方在楼梯上遇见，总能撇嘴斥鼻小声咒骂几句。
或许这就是比陌生人最可悲的地方。
当然也没人说得清楚这件事，李南筱处理的是否得当，大家都当作没发生一样。
“班长，我家困难，所以我希望助学金的申请名额能够给我。”
“这……”学校规定，只要有困难证明的人都可以报名，李南筱不理解她跟自己说的意思。
按理说是，可是他们班级农村孩子居多，家里的孩子不占少数，助学金有三个名额，可报名的人大约十几人。
这样一想，她就明白了女孩找她的目的。
“这个是要系里的老师调查后才会选择的，你要拿出贫困证明，否则我也无能为力。”
她看着李南筱，轻声说：“我有贫困证明，只是人太多了。”
“那你想让我……”
她靠近李南筱的耳朵，轻声说着话，李南筱不同意，她笑着说，这件事情殷一梅本可以办到的，但是她先告诉了李南筱，如果办不了，那她就找殷一梅去了。
李南筱这会儿可是清醒，“我能，放心吧，谁家还没个困难呢？”
几天后，李南筱通过短讯告诉了女生，事情已经办妥。
可是等到助学金名单下来的时候，她傻了，女生转过头看着她，只是微笑没说什么。
按照女生的交代，她去系办找了何仙，说是那天看到了女生的父亲从老家赶来，一看就是家里特别困难的。
她成为了证人，贫穷的证人。
何仙也答应了，一定会多加考虑的。
“婷婷，我真的有跟老师说，老师也说了她会多加考虑的，可是不知为什么就给了别人，不过你放心，明年的时候我一定帮你争取。”
这事情之后叫婷婷的女生自然也跟李南筱翻脸了。
李南筱也懊恼，自己明明帮了她，可不知为何变成今天的样子，人家老师认为不合适，不给她，她也无济于事。
周末，殷一梅回到家，殷一凡正好也刚刚回来，她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是殷一梅自动辞去班长的职位。
“听说你班长都不当了，怎么，怂了？”
殷一梅叹气，咬着嘴唇，“没什么，只是希望每个人都能有机会当班长尝试一下吧！”
“呦呦，真是高风亮节啊，我说你啊，整个人都是一个空皮囊，你说你一点气势都没有，谁会听你的啊？”说完她尖酸一笑。
“用不着你管，管好你自己吧！”
殷一凡坐下，开始说正经事。
“父亲说要在本市开一个分公司，他打算让你去，我觉得哥哥更适合，可是他是个人民警察，哪里喜欢我们这些生意场的事，清高的要命。你呢，大学没毕业，我觉得不合适。一个班长都当不好的人，你根本不能胜任总经理，那些个人和公司的管理，我想一定不合适。”
殷一梅狐疑，顺而追问：“那最后呢？”
说到了正点子上，殷一凡露出了媚笑，哼哼了两声，“最后我决定先替你管着，等到你毕业了再说。”
毕业？
小时候，父亲给三个人同样的零花钱和同样的零食。
她总是要替一梅管着。
结果到最后，她的零用钱剩下了，她的零食也剩下了。
这次也是一样。
“怎么，我是你姐，替你管着你不用感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可不希望父亲大半生的心血毁在你的手里。”
说着她整理了头发，又捋顺了身上的裙子，迅速起身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殷一凡的背影，她开始茫然，虽然姐姐说话尖酸刻薄，但是她说得对。
如果这个公司交给自己，她确实无法让所有人为自己效力。
自己无能，怪不得别人。
回到房间，她想起许多小时候的事，心理有些不安。
凭什么所有的荣耀都是姐姐的，同样是富二代，她就是被所有人崇拜的甜心，而自己就是被人可怜的懦夫。
她开始下定决心，一定要勇敢的站起来。
对，就是这次迎新晚会。
她突然起身，将所有的节目时长计划了一下，当真发现时间超过了总计划时长，而且还有两个节目尚未成形。
一个节目的彩排效果一直不好，可是没人通知，想必是哪个委员所带的班级。
如果说这个节目被取消，那么一定会引起某些人的不满，这就成为了一个难题。
如何能让所有人都言听计从，完全取决于两点。
一是，能力，能力超强做到别人所做不到的，那就会让别人佩服，这是超出了理想化本能的行为。
二是，打心里的屈服，又能让人心生恐惧。
这些都是她百度来的。
想要做到这些，恐怕……
迎新会的那天，所有节目都在后台准备，之前殷一梅调整了顺序。
一个准备不算妥当的节目她将其放到了最后。
“学姐，我认为你班级的这个节目不错，可以放在最后压轴，这样从服装和妆容上来说，时间也不算太紧凑。”
几个共同策划迎新会的人认为她说得有道理，也就照做了。
节目一个个进行，到最后时间有些来不及，在原本最后一个报幕节目后，何仙觉得时间不够了，等到太晚的话，学生休息时间不够，那么明日上课就会耽误。
“时间不够了，学校领导也都要回去了，你们快些结束吧！”
殷一梅就这样成功将不好的节目取消了，又没有让人怀疑。
而且时长又算的精准。
就连开场舞的服装少了一套，她也成功解决掉了。
至于怎么解决的……
她找了学校的模特社团随便借了几套以上。
等到开场前一个舞蹈演员的裤子突然破了，她站在最中间的人把衣服裤子让给女生，然后让其换了一条裙子。
所有人都穿粉色的舞蹈衣裤，只有她穿着红色的长裙，站在最中间的位置。
整个舞蹈顺利完成，这是她的准备。
她习惯了万事有准备。
这样才是保证她不会被现实难住。
何仙：“不错嘛。你的潜能永远不止这些。”
周末，何仙收到一条短信，没有署名。
只说在多罗大街附近会有惊喜，丝丝和赫西洋也在，还叮嘱千万不要打电话给他们，说是有惊喜。
电话号码是个陌生号。
但是可以肯定，不是诈骗。
多罗大街是当地最著名的商业街，学生们总喜欢去哪里逛，何仙自然也喜欢。
约定的时间是早上九点，那个时间大街上满是人，也没什么好怕的。
到了之后，何仙逃出手机开始查询有无来电。
“您好，这是您的气球。”
一个小朋友走了过来。
“不好意思，这不是我的。”
小孩子稚气未脱，轻声说着：“你不是何仙姐姐吗，这是你的气球。”
不知什么人在搞鬼，何仙一头雾水。
等她拿着气球要离开的时候，又一个人出现了。
他身着大笨熊的套装，出现在何仙的面前。
一把抓住何仙的胳膊。
“你还记得我吗？”
何仙好奇的打量着，心理怀疑，该不是哪个浪漫的表白者吧。
瞬间他又想起，这个学校除了方博航根本没什么表白者。
“你是？”
不对，方博航今天参加职称考试，不会在这里。
那么就是……
她忍不住试探：“殷子俊？”
话音落，对方摘下头套大笑，原来老师喜欢的不是方博航大哥啊！
这个路长远的出现让她深感意外，他已经毕业了，竟然再次出现在这座城市。
一旁的刘亚也从人群中走出来。
“虽然我们不想承认你是我们的老师，但毕竟您还是。教师节也没来得及赶回来，我们都有些忙碌，所以现在正好有时间，回来看看您，这个迟到的祝福，希望您能收下。”
她手里的鲜花格外耀眼，何仙感动的要哭了。
大学老师与学生大多是过客，走了就是走了，如果不是这个学生飞黄腾达名杨万里，一般不会回来，当然有的学生真的名杨万里了，也没时间没机会回来。他们的归来是她想象不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