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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冰山的眼泪

“目前看来是这样！”见柳如冰看向自己，凌幍点了点头，虽然这也只是柳镇雄告诉他的，但是他认为对方在这点上应该不会说谎，也完全没有说谎的必要。
接着，他把柳镇雄告诉他的一切都告诉了柳如冰，包括当初自家老头儿救了他们柳家一家，后来柳家又是怎么为了帮助自己寻找龙形琉璃而死得只剩下他们爷孙两人。而自家老头又为什么不出现，柳镇雄又是怎么在绝望之中改变了立场。

不得不说，在这件事情上，真的没有谁欠谁，谁辜负了谁。只能说，在各种误会和黑魔的操控之下，本来应该亲如一家的人，最终却走向了决裂。

柳镇雄也不是天生就是个脑袋后面有反骨的家伙。他为了薛老头儿和凌幍做的足够的多了，付出的也足够的多了。虽然凌幍不会放过他，但是却也不会怪他。换成凌幍自己，可能会做得更绝。

但是凌幍和薛老头儿呢？他们又做错了什么？薛老头儿为了救柳镇雄也是花了极大的力气，凌幍也为此付出了不找到龙形琉璃就会活不过二十五岁的代价。而且薛老头儿当年也不是见死不救，而是无法救。

最重要的是当初不是薛老头儿要柳镇雄去寻找龙形琉璃的。是柳镇雄知道了凌幍的命只能找到龙形琉璃才能接续之后，主动去寻找的。他也好，他的儿子媳妇，他的老婆弟弟，完全都是发自真心的自愿而为。到死，也没有后悔过。

谁都没有错，但是谁都有错。

如果真的错，那也是黑魔的错。

但是，这又能改变什么？什么也改变不了，因为现在的状况已经决定了。凌幍和柳镇雄之间，只能活一个，就算凌幍会放过柳镇雄，薛老头儿会放过柳镇雄，黑魔的人也不会放过他。

凌幍把所有的一切都剖析给柳如冰听。原原本本的一切。

柳如冰泪流满面，看着柳镇雄泣道：“爷爷，如果现在的这一切就是你为了保住我的性命而得到的结果，那我宁愿自己早早的就死掉。你这样做，又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奶奶，二叔公，爸爸和妈妈？你连自己也对不起！”

柳镇雄苍凉的一笑：“不愧是我柳镇雄的孙女，和我当年一个脾气。有恩必报，有仇必偿。但是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

他扭头看向凌幍：“最后一次机会，凌幍，你到底交不交出能量？”

凌幍摇摇头：“我说过，我没有那么伟大，为了救别人而自杀。你可以认为我是自私，是冷血，但是这并不能改变我的决定。至于你说如冰！”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然后又道：“你杀不了她，也杀不了我！”

“我知道你很擅长速度，但是我不相信你能快得过电，只要我动一下手指，如冰就得死。到时候，你就要一辈子背负这个债，一辈子！”柳镇雄歇斯底里的叫道。

“凌幍，不用了，我宁愿死，也不会愿意这样活着！”柳如冰却叫着另外的内容。

这爷孙两人一起咆哮着，状若疯狂。

“你们两个，还真的是亲生的爷孙啊。能不能麻烦你们好好看看现在的情况？”凌幍无奈的一摊手。

柳镇雄和柳如冰都是一愣，两人低头一看，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柳如冰手铐上的链子已经断掉了。没有了这个铁链子，有再高的电压也传递不过来的。

“你，你什么时候做到的？”柳镇雄傻眼的看着凌幍。

凌幍手指一弹，那轻薄透明，几不可见的指间刀在手指间跳跃舞蹈：“有一件事情你说的非常正确，我的确非常的擅长速度，就在刚才你们二位深情呐喊的时候，我想着不要打断你们二人的深情对白，所以嘛！”

柳镇雄眼角抽了一下，然后突然向柳如冰扑去，但是刚一动，整个人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了出去，重重的撞在身后的书柜上。

撞击让书柜里的书落下一半，砸在柳镇雄的身上，砸得他半天爬不起来。

柳如冰向上前去扶，却被凌幍拦住：“柳如冰小姐，这一次请你相信我，你真的暂时不太适合接受他！”

柳如冰想起刚才的事情，嘴皮动了动，没有说话，也没有再挪动位置。

“凌幍，凌幍，你真的要对我柳家赶尽杀绝？”柳镇雄从书堆里站了起来。刚才有一本极厚的封装书砸在他的头上，砸得他头破血流，一脸鲜血的他疯狂的大叫，面目狰狞。

凌幍眼中显得几分不耐，但是一见身边伤心欲绝的柳如冰，心中又是一软，叹口气道：“其实只要你放弃黑魔的身份，我把你送到老头儿那去，有他在，足够保护你了。至于如冰，我可以保护她。要是你不放心，我也可以找信得过的人保护她。我就不信黑魔的人真的可以一手遮天。若真是这样，现在发疯的应该是我，而不是你！”

“没有用的，没有用的。我早被黑魔的人喂下了剧毒，除了他们的解药，谁也救不了我，你以为我没想过你说的办法吗？要是有别的选择，你以为我愿意拿如冰的性命来威胁你吗？”柳镇雄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

他颓然的坐在地上，心里生起一股绝望的挫败感。

“中毒？让我看看！”凌幍不记前嫌的上前。

心灰意冷的柳镇雄任由凌幍抓住自己的手：“没用的，没用的！”

先天龙气探入柳镇雄的体内，凌幍立刻就弄明白了对方的情况，黑魔的人根本不是用的什么毒，而是在柳镇雄的心脏处植入了一个电极，只要有一个命令发出，这个电极就会立刻的发出致命的，可以让柳镇雄心脏彻底停止的电流。

“你已经知道了吧。那东西，不但会放出电流，还会同时注射毒药，而且在十五秒后还会爆炸。我亲眼看过这个东西的威力，根本不可能有救！”柳镇雄一声惨笑，看着凌幍道：“我知道你现在不怕毒药，也许你也有能力让中了毒的我活下来。但是对方三管齐下，你有能力同时阻止吗？”

凌幍摇头苦笑：“不能。如果有一个医术高明的外科医生在这里，我和他配合，可以做到，但是……”

柳镇雄点点头：“是的，我只要离开这个房子，这装置立刻就会启动的！至于说请人来，也不用想，这附近，全都是黑魔的人！”

“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疯狂了！”凌幍叹了口气。

“帮我好好照顾冰儿，要是她出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也许是人之将死，柳镇雄反而镇定了下来，恢复了原有的镇定。

“凌幍，你一定要救爷爷，我求求你，只要你救爷爷，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柳如冰紧紧的抓住凌幍的手。

“你精通外科手术？而且达到了心脏微手术的地步？”凌幍反问。

柳如冰弱弱的摇摇头。

“我也一样，我可以把东西给你爷爷取出来，但是我可没办法把他的心脏给重新装回去！”凌幍无奈的道。

“那，那怎么办？”柳如冰早已经六神无主了。

“基本上，我也不太明白怎么办！”凌幍摇摇头。

“如冰，走吧，和凌幍一起。有他保护你，至少你可以杀出去！黑魔在附近的人马上就会来了！”柳镇雄挥挥手道。

“不，爷爷。我们一起走，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柳如冰却是摇头。

“我……”柳镇雄刚刚说了一个字，突然全身一僵，一口黑血众口中喷出。他痛苦的抓着心脏，倒在地上，全身痉挛成一团：“快……走……”

有人发动了他心脏处的装置。他必死无疑，而他的心跳和房间里的机关连接在一起，一旦心跳停止，十万伏特的高压电会把整个金属书房瞬间变成一个超大功率的微波炉，到时候所有在里面的东西，全都会被摧毁。

“走！”凌幍的先天龙气也无法毁灭这个机关，因为机关的要冲离得太远，他现在的实力还不足够把先天龙气送过去。除非他的人自己过去，但是一来一去，最少也要一分钟。而柳镇雄不可能坚持那么久。

“不，我不走！”柳如冰紧紧的抓住柳镇雄的手，死也不放开。

凌幍无奈，真气一送，把柳如冰全身震麻，松开手来，抗着挣扎的柳如冰冲出了书房。

柳镇雄见孙女脱险，最后一点执念也消失，再也坚持不住，大吼一声：“凌幍，好好对冰……”

嘭的一声，柳镇雄的心脏处炸开一片血花。

瞬间，书房里的灯管发出耀眼的白光，刹那之间爆开，然后整个书房冒出恐怖的电流，无数的电流就像是狂乱的银蛇，翻腾扭转，贪婪的吞噬着房间里的一切。

“不，不要，不！”柳如冰绝望的大叫，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柳镇雄的尸体被一道道银蛇吞噬，尸体燃烧起熊熊的大火，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凌幍死死的抓住柳如冰的身体，不让她冲进房间之中。柳如冰却并没有挣扎，她跪在地上，没有说话，没有动作，却是已经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