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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峰回路转

秦桑闭上眼睛，一直不敢回头，是害怕看见他眼底那会令人心惊的情绪。
她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倪封的模样，然后换过唐甜甜和秦语——后来一直令她想不通的，是唐甜甜怎么说消失就消失了，据传是已经离开了海城，可是，现在结合身边所发生的一切，秦桑觉得自己有理由相信唐甜甜也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敢再去深想，秦桑迅速回身望着他的眼睛，厨房里的光亮正好，映着他眼里那些看不清也道不明的东西。

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能这样眼睁睁地把他望着，苏楠笙的头又凑了上来，抵着她的额头道：“所以，伤害别人是我的一种本能，在我的世界里，这世上的人大抵就只分为两种，该死的和不该死的，其他没有任何分别。”

秦桑抬起小手抓上他的手臂，只觉得手心一片冰凉，他大概已经冷了很久也孤单得太久，所以即便说着这种冷漠至极的话，还是令她的心都跟着颤抖。

她轻轻向前，待确定他没有因此而排斥她的时候才敢靠在他的胸前，一直到确定他的体温和心跳都还是正常的，秦桑本来混乱不堪的心和颤抖的灵魂才终于镇定下来，慢慢收紧手臂紧紧将他抱住了，“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再去伤害别人？不管是什么样的理由，也不管是为了谁，就这样停下来好不好？”

“你知道即便我现在收手，也不可能让一切重头来过。”苏楠笙俯身上前，贴在她的耳边，“而且我觉得他们该死，该死之人就应该是这个结果。”

秦桑深呼吸一口气，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可是你做的这些事情是犯法的，楠笙，我不想要等到那一天再看着你出事，我不能！”

苏楠笙一掌扣住秦桑的后脑勺，令她更贴近自己几分，“就算我不去做这些事情，苏家的分崩离析也不过就是早和晚的区别。”

秦桑侧头将他望着，“可是我不能看着你出事，我不想你有事！”

“林亦菲不还是我的妻子吗？这不是你跟我爸爸还有三姐一早就为我选好的？只要有她在，林湛就不会忍心看着自己的女儿变成寡妇的。”

秦桑的眉眼一颤，好似整个人瞬间虚脱了一般，所以，这是他把林亦菲独自一人安排在苏家大宅里住的原因吗？他还换了家里的所有佣人，把那些曾经与他不贴心甚至是根本不亲近的人统统换掉，让林亦菲就那样生活在他的半监视和半囚禁下？

秦桑摇着头道：“这不是我们的初衷，楠笙，林亦菲她爱你啊！她跟小语、唐甜甜还有过去的那些女人都不同，她……”

“她对于我来说也不过就是个摆设罢了。”苏楠笙冷声将秦桑的话给打断后，竟是倾身上前吻上了她的唇瓣，“你是你，她是她，我们的事情与她无关，同样，她的事情也用不着你去操心，若你操心，现在还同我这般，不显得有些可笑了么？”

秦桑答不上话来，他已经一把箍住她的下颌向上抬，“那么，告诉我，秦桑，如果倪封的死真的与我有关，还有唐甜甜与秦语的事亦都同我有关，你还爱我吗？你爱这样的我吗？”

秦桑的羽睫轻颤，合上了又睁开，“我说过，不管你曾经做过什么，又将会做什么，我都再不会离开。”

……

尸检结果很快出来，法医鉴定二舅一家的身亡纯属意外，确是在山体滑坡后因窒息而亡，可因为被埋得太深，且长时间的掩埋，沉重的沙石将他们的面目毁得看也看不清楚，只依稀能辨出些原来的模样。

可是，他们是什么时候去到那间已经年久失修的村屋，又为什么会到那去，至今都成为了一个谜题，没有人能解释清楚。

秦桑去医院里看望了外婆，出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疲惫好似连路都走不动了。

她就坐在医院长走廊的塑料椅上，不知道该去公司还是回家，总归是不知道该拿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苏楠笙，更没脸去面对外婆和无辜的舅舅舅妈。

秦桑心下一乱，便撑着额头坐在那里，好半天都发不出任何声音。

直到又接了通电话，是之前代表全家去认识的三舅打来的，说是根据DNA鉴定结果，已经确定身亡的这一家三口，并非是二舅一家，只是从外地来申城郊区旅游，赏玩农家乐的一家三口，因为误入了山体滑坡的高危地区，才会在意外中身亡的。

秦桑霍然站了起来，好似不会呼吸了一般，这几天她仿佛死过去了又活过来，活过来后又死过去一般，真正是折磨。

她厉声质问着对方：“那是谁说的那是二舅一家？之前不是你们亲自去确认过才回来同外婆说的吗？还有小姨，小姨他们家都去帮忙办后事了，可是现在这样……这样算怎么回事情？”

三舅在电话那边特别不好意思地说：“是我跟你舅妈两个人去的，我们那时候……那时候怎么知道不是他们啊？对方的身材相貌跟他们那么像，可以说是几乎一模一样，而且你二舅他们一家的证件也在那几个人的身上，我们不就……顺水推舟地以为是了么？不过还好，现在证明了不是他们，那就说明他们还活着，只是不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你小姨那边的后事可以不必去办了，现在想来也怪那该死的DNA报告，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拖了那么久才交到我们的手上。”

秦桑真是无力去骂自己的三舅，只赶忙冲出医院以后打车去了苏楠笙所在的地方。

之前为了外婆的事情，秦碧月回来了，本着不给秦桑找麻烦秦碧月就不会痛快的初衷，秦碧月在来的时候，竟然也把林湛给引来了。

彼时林湛就把苏楠笙给叫了去，在前者下榻的酒店里，后院是一片葱绿的果岭和本城比较出名的高尔夫球会。

秦桑是打了Amy的电话才知道苏楠笙来了这里的，只是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林湛，所以远远一望，双脚便像是生在草坪上一样，仿佛再挪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