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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章 狠

苏楠笙将秦桑抱进副驾驶座，大手还没来得及从她身上撤开，已经被她又紧紧地抱住了。
秦桑就坐在副驾驶座上，伸长了手臂挂住他的脖颈将他拉向自己。

那种慌乱和惊魂未定的感觉现在还在她心头萦绕，有些事情她一直不愿意去深想，是因为害怕真相被揭穿的那一刻，他会变成一个令她完全陌生和无法接受的人。

“怎么了？”苏楠笙的声音仍然轻柔，就站在车外任她紧紧将他揽抱住。

“我能问你一句实话吗？”

“嗯。”

“你这辈子有没有做过违法犯罪的事情？”

“你指什么？”

“不管什么。”

“这么跟你说吧！苏家在海城盘亘多年，能经营得起这么大的商业帝国，必然有些事情是不足为外人道的。”

“不是，我是问你，你有没有做过？”

“……”

苏楠笙安抚似的拍了拍秦桑的后背，一直到她的情绪好一些了，他才松开了她箍在他脖颈上的小手。

那时晚风徐徐的，已经是深秋的时节，申城的闷热缓慢退去，终于有了一些秋天的样子。

苏楠笙一身精致剪裁的西装，站在车门边上望着秦桑时，模样俊逸潇洒又干净阳光，怔怔就是她所爱的那个人啊！

可是，也是这个人，在漫长的岁月长河里一点点地长大，最终变成那个她不再认识的人。

秦桑深呼吸了几口气，才找回一些自己的声音，“你能……你能放过我二舅一家吗？”

“是阿田跟你说的？”他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秦桑忍不住伸手去拉他，“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想知道这中间的任何细节，我只是想说，小语之所以会那样，你跟我都是有责任的，你能不能……”

“你能不能不管这件事情？”苏楠笙的眸色深沉，看着秦桑轻语，“我知道你想送他们出国的事情，也知道是她推撞了你才会导致你脚踝受伤手臂被擦破。我这辈子能够坚持去做的事情不多，可是只有一件，就这么一件，让那些试图勾搭你或是伤害你的人全都不得好死。”

……

新闻上报出二舅一家的意外时，正是整个申城陷入秋雨的时节里。

连续三天的大暴雨，到第四天的时候，郊外的一处山体滑坡掩埋了附近的村舍，等救援人员赶到的时候，房子被埋得尖都没有了。消防武警全部出动，到第五天下午的时候，才从泥沙和烂砖碎瓦中挖出几具尸体来，其中，就有二舅一家。

秦桑接到电话赶去医院时，外婆已经晕过去几次最终送急诊了。

秦家的几位舅舅姨妈都赶了过来，拉拉杂杂一群人在病房里劝着，又遣了几位去处理后事，然后才发现出现在走廊上的秦桑。

秦桑静静看着，就站在人来人往的医院走廊上，好像瞬间失去听觉一般，明明是那么嘈杂的环境，却好似什么都听不见了一样。

秦碧月就站在最靠里的一处地方，同几名医生和护士说话，转头的时候看到那边面无表情的秦桑，抬手抚了一下自己颊畔的碎发，才走过来道：“这下，可算如愿以偿了吗？”

秦桑的眼前雾气重重，早在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震惊得不知该作何反应，这时候再对上秦碧月，若不是这张脸仿佛刀刻一般地嵌在她的记忆里头，她可能在看见秦碧月的一刻，亦反应不过来，甚至听不见她说话了。

秦碧月还是温柔微笑的模样，见秦桑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前者倾身上前，将双唇贴在后者的耳边，“就这一点上来说，他跟他爸爸可真是像。”

“你说什么？”话才出口，全都是干涩和沙哑，也不过是眨眼的瞬间，豆大的泪珠便夺眶而出，秦桑却仍能保持住表面上的波澜不惊，侧头将秦碧月望着。

秦碧月抬手帮秦桑理了下头发，后者下意识地往后缩躲了一下，然后恨恨地望着前者。

秦碧月微笑，放下自己的手才说道：“我一直没有跟你说过，当初我是怎么爱上苏毅和的。那时候喜欢我的男人有很多，一直都很多很多，可是我就只看得到他，因为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叫‘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罢。你以为苏家那么大的家业是怎么建立起来的？他要不坏，又怎么能守得住偌大家业啊？”

秦桑紧紧地将面前的女人望着，然后迅速回头往医院外的方向走了。

秦碧月踩着恨天高一路来追，即便秦桑已经不搭理她了，她还要继续说道：“所以，虎父无犬子，这句话你应该听过吧？你嫁过苏毅和，就应该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苏楠笙是他的儿子，要不是这么些年来刻意压制着，他其实能够比所有人都要坏，只是你傻你不知道罢了！”

“你说够了吗？”秦桑咬牙转头恶狠狠地把身边的女人望着。

秦碧月笑得更灿烂了，“你这就恼羞成怒了？你害我敏惠流产的时候怎么不这么道貌岸然啊？！你自己生不了孩子还不许别人生，你害死了倪封，现在又把你二舅他们一家都害死了，你就是个扫把星，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我吼啊？！”

秦碧月的最后几句话是厉声喝出来的，旁边不时有人经过，刚要侧眸来望，她立刻凶神恶煞地对别人吼道：“看什么看！走你的路！”

“高敏惠是她咎由自取，若说被害，那也是你这个做母亲的在害她罢了！”

“她是我的女儿，我害谁都不会害她，我在帮助她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你想要的未必就是她想要的！她需要的是一个正常的家庭和正常的母亲，可惜那个人不是你罢了！你根本就不配做一个女人，更不配做一个母亲，跟你这样的女人沾染上关系才是敏惠这辈子最倒霉的事情！”

秦碧月已怒不可遏，扬手就去打秦桑的脸。

可是，秦桑的反应更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将她向后甩开，秦碧月便在这惯xing的推动下往后踉跄了几步。

秦桑跨一步上前，红着眼睛居高临下一般望着秦碧月的眼睛，“你觉得你背后有人，所以他就动不了你了吗？你知道他坏，你也知道他可以有多狠，那怎么，不多花花时间，好好保护一下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