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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老二第一次感觉到,女人这生物,最是不可理喻,你挖了心捧到她面前,她也不屑一顾,连冷眼都懒得给你。
电话拨了至少三遍,她才终于接了起来,电话那头女人清灵柔和的声音没了,冷得比一块冰好不了多少。
“有事?”
“你哪去了?”钱老二原本就不是个耐心的男人,这一天吃她的瘪不少,心里烦躁得要命,言词间就顾不了那许多,有了责问的意味儿。
“回家了。”
“怎么半天不接我电话?”
“我有这个义务?”
平静,淡然,她的声音里无波无澜,好像自个在她心里压根儿就是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一般。
这感觉,让钱老二很恼火,烦躁不堪,但还是压着火气:“元素,找个地方,咱俩谈谈,成不?”
“没必要,以后,麻烦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我也不想再见你。”
“妞儿,我……”
话言刚落,没等他回答,那边直接掐断了,握着手机,钱老二气得炸毛了,那怒火源源不断的堆积。
真他妈是个没良心的东西,比石头还难捂热,老子低三下四,三孙子般宠着你,还被你作死的拿乔。
她轴脾气,他理解,他也没打算怪她,毕竟这事她没错,错就错在……错就错在归根到底还是自个的错,谁让他妈犯贱招惹了她呢。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他从来都是一个习惯掌控的男人,掌控自己的情绪,也掌控别人的生活,就连对待女人这事也一样。
他连面子里子都不要了,第一次去宠着一个女人,可这绝无仅有的一次,还给闹了个灰头土脸,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他实在想不明白到底为什么。
真他妈憋屈!
自嘲地笑了笑,钱老二放下了电话,打的回了公司。
别看他屁颠屁颠跟着元素就走了,其实公司那边的事忙得他都快焦头烂额了,好几个大项目上马,老城区开发那边的火都烧到眉毛了。
钱老二,你他妈到底还是不是个爷们儿?
算了,元素,你丫的生来就是老子的克星。
……
离开了那个英雄救美的警匪现场,元素先去了银行,再去了医院,给三嫂子预交了医疗费,陪她唠了一会,走的时候,又留给她一笔营养费。
毕竟因她而起,如果不做这些事,她心里怎么都过不去那道坎儿。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
没想到,意外地接到了颜色的电话,小妮子刚和徐丰从巴黎飞回来,吐了半小时苦水,原本以为两个人的世界,一切都可以抛到脑后,可最终,还是不得不回来面对现实。
这就是活生生现实和爱情的冲突典范!
两个人互相诉说了近况,对于颜色的事儿,元素没法儿掺言,因为这时候的她,自己的情感也拎不清了。
末了,颜色大概是口干舌躁了,直接甩来一句:“不说了,晚上咱聚的时候再说。”
聚聚?
有颜色,就会有徐丰,有徐丰,指不定就见到了他。这会儿,她真的怕见到他,可又不能因为不想见他,而不再见自己的姐妹儿吧?
大概是感觉到了她的迟疑,颜色直接就堵了她的话:
“打扮漂亮点儿,我来接你,咱们去找帅哥哥……”
“……”
傍晚的时候,颜色果真开着她那辆二手小菠罗来接她了,车停在外面就跟她打电话,她没有心思按颜色的指示打扮,只是尽量的把自己穿得宽松舒适一点,简单的蓝白条纹衬衣,棉质短裙长到了小腿,纯白色的板鞋。
看起来简单得就像一滴白开水。
慢慢地楼上踱了下来,手习惯性地抚着自己的肚子,走路时仔细盯着路下的楼梯,这破旧的筒子楼光线不太好,她怕极了摔跤。
“哎哟喂!这小妹子谁呀?”
一见到她出现,颜色下了车快步走了过来,揽住她就是一顿亲热,多瞧几下,眼眶就泛红了,
“小圆子,你瘦了,脸儿都尖了。”
“哪有?是你长圆润了吧,瞧瞧,胸都大了,看来这徐疯子功劳不小。”捋了捋长发,习惯性拢到耳后,元素转移话题打趣她。
好姐妹儿久不见面,一见面就伤感,多矫情啊。
“丫的,你现在说法,怎么和钱老二一个调调儿?”
颜色大嘴巴一说出口,立马闭了嘴,她大概是知道些什么,吐了吐舌头,叹了口气扶着她上了车,一路上,说些她在国外经历的趣事,大多是徐丰如何的怂蛋,说得美滋滋的,看到她的开心,元素是又担心又欣慰。
希望他们能一直这么好下去吧……
不曾想,这颜色说是请她吃饭,车却不往市区开,反倒是往郊外开去,最后,停在了西郊一幢看上去就奢侈的琉璃瓦花园别墅。
“这啊,疯子的金屋,藏娇用的,走吧!”颜色眨了眨眼。
元素笑了笑,金屋,他们这样的男人,是不是都有几处这样的房子,用来养女人的?比如似锦园。
看到颜色的欣喜,她真心祈祷,这小妮子不要受到伤害才好。
颜色往前走了几步,咦,人呢?
回头一看,发现元素还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动,一拍脑门儿,直接开口就吆喝,“小圆子,发啥愣呢,赶紧跟上,一会儿没得吃了……”
进了大门,里面有一个挺宽敞的院子,有钱人的奢华展现得淋漓尽致,想想水碾巷那些居民,为了一平二平在那计算的时候……
两个世界,两种人生,真能融合到一起?
院子里,架着好几个烧烤架,男男女女约莫有十余人,都是徐丰的狐朋狗友,欢迎他从国外‘凯旋归来’的。
现场热火朝天,烟雾弥漫,嬉笑怒骂,成双成对,好不热闹。
却不见白慕年和钱傲,元素松了一口气。
她俩一进去,徐丰一阵小跑就过来了,狗腿地接过颜色手里的东西,冲元素打招呼。
“二嫂,来了。”
不反驳,不吭气,元素觉得自己如今越来越懒了,好像一切的事物都离她遥不可及一般,而她所能拥有的,只有肚子里,那两个小小的生命。
忍不住又摸了摸肚子,心里很暖,她觉得自己爱上了这个动作。
颜色不悦地瞪了徐丰一眼:“二你个二,你才二……”
“是是是,我最二,媳妇儿说得对!”
徐丰虽刚才国外回来,不过看来消息挺灵通,瞅着颜色的脸,就又赔笑又作揖,那‘小’下的,哪还有当初徐大少的风范。
元素忍俊不禁,失笑出声,颜色快乐,真好。
这时候,一个手挽着性感美女的可乐型年青大男孩从旁边经过,见她独自一人,眼前一亮,冲着徐丰问道,就伸出手来。
“哟嗬,这美女谁啊?”
脸上的笑容还未落下,那手就被人给握住了,反射性地回头一看,正是阴着脸的钱老二站在后面。
“二哥,嘛呢?”
“姜涵可,加拿大的鲑鱼怎么没噎死你小子,我女人也敢碰,丫的,活得不耐烦了?”
“哈哈,原来是二嫂啊,啧啧,失敬失敬。”翻了翻白眼儿,姜涵可对着元素挤眉弄眼一翻,才受不住钱老二的爆粟,搂着美女离去。
元素垂着手,默然。
徐丰搓了搓手,挠着头皮问钱傲:“是休息,还是烧烤?随意!”
“嗯。”
钱傲说完就要伸手去拉元素,哪知道,手里一空,女人跟着颜色径直走了。
众目睽睽之下,钱老二心里那个气啊。
甭提多郁闷。
随便找了个地儿,和徐丰、吴少他们侃着大山,享受着现场美女贡献的烧烤,那屁股就跟长了钉子一样,坐不住,眼神儿就一直往角落里那两个凑一堆儿的女人那儿瞟。
心里边,猫爪子挠一样,这小娘们儿,还果真不理睬呢。
两人在一起的日子也不短了,闹别扭,发脾气的事是常有的,可这回,女人跟她闹了,摆明了是铁了心掰了。
多闹心啊!
她的脾气有多轴,钱老二心里明镜儿似的,所以,他不能逼她,更不能迫她,只有等她自个想通的一天。
想到白天那茬事儿,下定决心一会儿找机会得和她说道说道,哪怕下点软,哄一哄,让她骂一骂,只要她能解气就成,只要她还愿意跟着他,一切都好说。
妈的,真能折腾人!
老子上辈子到底欠了她多少钱?这辈子要这么来还债?
……
钱老二在那边郁闷,元素和颜色却在这边聊得挺欢畅。
“素素!”
“嗯?”
听到一声磁性优雅地招呼,元素下意识回头,讶异地瞧着旁边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的白慕年,奇怪他没有去陪着几个男人喝酒吃肉,跑到这女人堆儿干嘛。
钱傲这些发小儿,元素大抵都闹不太清楚,谁是谁,对于这些倨傲得始终高人一等的高干子弟,她其实一直都不太喜欢搭理。
也许是感染的陶子君的仇富心理,她始终觉得,和这群人,完全不搭调,压根儿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但白慕年和徐丰不同。
一个是姐妹儿的男人,一个算是帮助过她的男人。
瞅着元素瞧着自己那双透明晶亮的眸子,白慕年有刹那的失神。这丫头,不管站着还是坐着,人群里,永远都是最打眼的一个,
所以,才有本事拴住了一个又一个吧,连钱老二这样的人,也能给捏得死死的。
一开始,都以为这钱老二就是玩玩,这段日子,哥几个都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哪知道这回他还真就栽在面前这看上去弱不轻风的女人身上。
抬手拂了拂褶皱的衣袖,元素见这白慕年啥话儿也不说,直顾的打量她,不免有些奇怪:
“白哥,你有事?”
回过神来,白慕年笑了:
“没事,就是看你在这边,过来打个招呼。”
元素点头。
她觉得白慕年这人不错,比如现在,他绝口不提让她闹心的那个男人,只是随意的坐在旁边,挽起袖口,就优雅地替她俩烤肉。
白慕年似乎是忘了颜色半个女主人的身份,也许只是为了不冷场,找了个话题:
“想不想喝点什么?”
目光微微闪烁,元素摇了摇头,那边儿一摆全是碳酸饮料,她现在得忌口。
刺啦刺啦,肉被火烤的声音异常的清晰——
没再说话,白慕年翻动着手里的肉片蔬菜等食材,烤好后一一放到桌面上,别说他对食物还真是有天赋,就这么随便一摆弄,刹那就肉香扑鼻,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何况,作为一名孕妇,那嘴馋得——
也没客气,元素伸手捞了一串鸡翅就要往嘴里塞。
“素素,有些事情,眼睛瞧着的,未必是真的。”埋头烧烤的白慕年突然含糊着这么说了一句。
元素一愣,停住了往嘴里送食物的动作,转过头不解地望他:“这话什么意思?”
白慕年感觉到她探究的眼神,想着钱老二的再三嘱咐,作为一个外人,有的话又实在插不上嘴,清了清嗓子,踌躇着怎么开口。
“不准吃。”旁边,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喝止。
很显然,能用这么霸道的语气讲话的人,不能是别人,只需用排除法,就知道正是怒发冲冠的钱老二。
不理睬他,元素挑了挑眉,直接就一口咬上了鸡翅膀,哪曾想,下一秒,到嘴里的食物都飞了。
“吃这种东西,对孩子不好。”
钱老二皱了皱眉,转过头对着那边儿的女佣就吼:“弄点有营养的东西上来。”
那个中年女佣原本在收拾桌子上的菜品,乍一听到他冷冰冰的语气,手上一哆嗦,就打翻了一盘香菇。
元素撇嘴,这男人得有多可恶,才能把人给吓成这样?
白慕年不禁失笑,从旁边拿过俩杯子,从架上拿了一瓶酒来,倒满了两杯,递了一杯给钱老二。
“钱老二,来,喝一口。”
不曾想,钱老二接过酒杯一口就灌了下去,喝得太急了,喉咙口冲起来的辛辣,让他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慢点喝,没人抢你的。”白慕年皱眉,给他再倒满了一杯。
这会儿的钱老二,被那女人的态度给刺激得,又不敢发火儿,除了冲着酒发脾气,还能干嘛?
妈的,等她把孩子生了,得狠劲儿收拾,消消自己这火。
瞧着这动静儿,颜色愕然了老半响,毕竟刚飘洋过海回来的,一时半会儿还是跟不上节奏,眼珠子这么一转,看两人这置气的样子,忍不住有些好笑。
“多大的人了?学人家绊嘴?”
穿开裆裤就玩在一块儿的兄弟,白慕年见钱老二这样儿,心里也不好受,见他死命儿地往嘴里灌酒,这么一晃神的功夫,一瓶五粮液都快见底了,他简直哭笑不得。
见他找虐的样子,元素也难过。
他这股劲儿怕是一时半会下不来吧,她琢磨着先撤,怕他一会喝醉了,得给自己使绊子,而她已经倦了,不想再和他折腾那些有的没的。
要断就得断个一干二净。
她不想再去埋怨什么,憎恨什么了,这个男人对她好过,疼我,宠爱过,她也知道,自己心里装了他,她也明白。
可是,让她如何去和一个伤害自己母亲的人欢笑?钱傲,原谅我做不到!
忘记他,或许很难,但,接受他更难!
想走的念头刚在脑子里出现,人还没起身,就被钱老二拽住了胳膊,那一双狼眼就那么可怜巴巴地瞧着她,深幽的眼眸里,全是挫败感。
“妞儿,别和我闹了成不?跟我回去,成不?”
被他钳着手臂,元素心里一窒,脸上却面无表情:“放开。”
听到这话,钱老二干脆蹲下身来,小心翼翼地将她圈住抱在怀中:“元素,咱俩都走到这份儿上了,孩子都有了,你就不能听我一回?”
元素脑袋里嗡嗡地,这样子服软的男人,一直是她的死穴,心里堵得慌,心脏就跟冰火两重天似的,两种声音不停地交织。
一个声音说,让这事儿过去吧,钱傲他已经知错了,反正妈妈也不知道。
一个声音说,元素,你丫傻叉啊,他有多少女人你不知道?他对你好,不过是没有真正得到你罢了,男人都是贱的!
吸了吸鼻子,她没有推开他,而是望着他小声说:“钱傲,我是演戏的,你准备让我扮演什么角色?不义不孝的女儿?你后宫里的宠妃?还是什么?”
“元素!老子没有后宫!你也没有不孝,咱以后可以好好孝顺你妈,不行吗?”提起这个,钱老二就火大,还后宫呢,妈的,他都成光杆司令了。
元素犹豫着伸出手,推开了他:“我知道你对我有兴趣,但,为什么是我?你犯不着这样对我!”
“老子自个犯贱,成不?”
被她这样的眼神儿一瞧,钱老二心都化成了水,自嘲的一笑,然后,俯下头,二话不说,完全不管有多少人瞧着,直接噙住的小嘴,大手控制住她的后脑勺,麻利儿地与她纠缠着。
他有多久没吻过这勾着他心的女人了,人生至此,他觉得仅就么这一贴,心就踏实,别无所求般,全身舒坦了……
四周一阵哗然。
阵阵的口哨声,欢呼声,调笑声……
趁着他换气的间隙,元素胀红着脸:“钱傲……”
这个种马,这个色胚,这个身体永远比心诚实的男人。
不理会她的挣扎,不理会旁边人的围观,他只是一味的固定住她,纠缠着她。
仿佛被人吞噬了呼吸一般,元素的理智全部幻散在了这个男人浓烈的惑人男性气息之中。
没了抵抗,全身无力。
更可怕的是,她居然在不知不觉,不情不愿的情况下,无意识地回应了他这个缠绵的吻……
“妞儿,回神儿了!”重重的吁了一口气,钱傲轻笑着捏了捏她满脸潮红的小脸,见她呼吸不畅地微张着粉唇……
他的心里,完全被柔软塞满!
脑中至少空茫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的元素,身体下意识地僵滞了片刻,不可思议地瞧着他,斜眼一瞥,接着赞道。
“钱爷,技术不错!”
然后,手一挥就甩开他,站起身来,冲着旁边乐不可支的颜色嚷嚷:
“小颜子,送我回去吧。”
点了点头,颜色拿过车钥匙就要走,脚步刚一迈,就看到徐丰在拼命给她使眼色,那意思很明显,留住她。
狠狠地回瞪他一眼,颜色哪能出卖自家姐们儿:
“走,我送你。”
徐疯子真是哭笑不得,伸手就拉住了颜色:
“媳妇儿,你别跟着瞎掺合啊,你这脑袋已经够糊涂了,别再传染给了二嫂。”
“我呸!你敢嫌老娘糊涂?”
“不敢……”徐丰闭了嘴。
最后,钱老二只能怨念地瞧着女人纤细的背影,闭上了眼,一脸的阴霾。
颓然!
这结,什么时候才能解得开?
徐丰见状,赶紧的劝解,颜色不在旁边,这丫的说话都硬气了几分:
“我说哥哥,今儿咱们兄弟自个喝,让那俩女人去折腾,咱心里先撂下,少了她们,这地球还不转了是怎的?”
钱老二不吭气,堂堂的钱二爷沦落到这份上了,真他妈的憋屈啊。
抽出烟点燃,深吸了一口,吐纳,目光怔怔。
那个不要他,不理他,而他却不敢再去逼迫她,且不说她怀着自个的孩子和那该死的抑郁症,就说老招数使了一次又一次,她早就不怕了,他也没劲儿了。
这夜,烂醉如泥的他被白慕年送回似锦园时,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拿出手机顺手就拨了那个记在心尖上的号码。
没想到,这次电话只响了几声,她就接了起来,没有称呼,没有犹豫,只是礼貌、客气又生疏的三个字。
“喂,你好!”
最简单的三个字,最平常的开场白,却将他的心一下击得七零八落,自从她与他发生过关系之后,不管什么时候接电话,从来没有这么平静地对他说过话。
她会骂他,会讨厌他,会憎恨他,她叫他混蛋,叫他王八蛋,叫他姓钱的禽兽,偶尔也有一两次柔声叫他钱傲,可不管什么都好,那些词都是有感qing色彩的词。
而不是像这样平常得如同一个普通人,和张三李四王麻子没有了任何差别。
话筒里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声,正如她的平静一样,并没有因为他的电话有过多的心理起伏,可他的心却怦怦直跳,只需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就能在脑子里细细的描绘出她无瑕美丽的小脸,以及他曾经不厌其烦触摸过的每一个棱角和线条。
原来,他想要戒掉的瘾,早已深入骨髓,没有一刻或忘。
心绞痛,慌乱,不知如何开口。
最后,在他半晌还是无词之后,元素再次挂掉了电话。
此时的元素,屈膝环抱着自己,倚在窗边,整个人像一个永恒的雕塑一般,其实她已经在这坐了好久,她也没有睡。
窗户打开着,午夜的微风将窗帘吹得沙沙作响,空气中似乎还夹杂着屋外空气的清馨。
但是,她的心却很混沌。
不知道他为什么电话接通却什么也不说,脑子里反复闪过无数的画面,而所有的画面里,只有同一张面孔。
她不懂,为什么还是忘不掉……
明明他就是个混蛋,明明他的女人多如牛毛,明明他就是企图杀害妈妈的凶手,明明他……
元素,你还是这么犯贱!
心里波涛汹涌,面上却平静得如一潭死水,原来,心的麻木,才是真正的麻木,原本痛到极致之后,就只剩下平静。
夜风起——
她慢慢起身回到床上,将自己整个埋入被子里,这一个短暂的无声电话,让她的心搅成了一锅粥。
依稀从话筒里听到他的声音,好像又喝醉了,隔着电话线,她似乎也能嗅到那淡淡的烟草味儿。
他喝醉了,不是该找女人陪吗?为什么还要给自己打电话?
她的心乱了!
她不想欺骗自己,她喜欢这个男人,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她不知道,但是,这只能是她一个人的秘密,她绝对不会告诉他,也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
这是一份注定无望的爱,却难割舍那份情。
……
第二天,元素照常起了一个大早,洗漱好自己,去了店里给洛叔叔帮忙,这已经是她目前最简单的生活规律。
生活归位,一切都好,不是吗?
晌午的时候,她才回家,陶子君正在客厅里做着复健,从医院回来,她已经很少管她和元灵的事情了,但今天瞧见她脸色不太好,还是担心的问了一句。
“素,你没事儿吧?”
“没事。”
摇了摇头,她转身就进了厨房,在锅碗瓢盆的交响曲中,去沉淀自己的情绪。
时钟指向中午12点,午餐时间,大多就只有她和妈妈两个人,灵儿不着家已经成了规律。
刚端上碗,就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元素以为是元灵回来了,很随意的就走过去拉开门,不曾想,门口站着的是钱仲尧。
看来他的身体已经大好了,没有轮椅,当然也没有拐仗,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恬静优雅的样子,满面如三月春风般的笑容。
自从上次,她被钱傲从他公寓扛走之后,他们再没见过面,而她也自觉再无脸见他,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此番情形。
“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来串门儿啊?”
里屋的陶子君听到是钱仲尧的声音,欣喜不已,她寂寞久了,还挺想念有人陪着唠嗑的日子,像钱仲尧这样有耐心陪老人的年青人,如今可不多见了。
“仲小子,快进来!”
没想到妈妈这么热情,元素垂着头,将钱仲尧让进了屋,随手接过他拿来的礼物,礼节问题上,他总是这样,滴水不漏。
刚一进屋,陶子君就问:“吃饭了没有?一起。”
“成,那就讨扰了。”
钱仲尧客气地坐到了饭桌上,陶子君挺欢喜的,赶紧又吩咐元素再去弄几个菜。
元素勉强笑了笑,依言进了厨房。
听到妈妈开心的同仲尧聊天,元素满心诧异,又满腹怨念,怎么会这样呢?一辈子没改变的性格,到老了突然变了。
一边炒菜,脑子里七零八落地想着事,整个人越发低沉。
早饭她已经没有好好吃,看来这中午也没法吃好了,想来想去都是叹息。
大概是从小历练的缘故,元素做菜相当不错,小时候饿肚子的时候多了,就懂得了自己做饭做菜,那时候妈妈上晚班,经常都是她自己踩在小板凳上给自己和妹妹煮面条,炒饭吃。
渐渐长大,竟无师自通了一手好厨艺,记得在似锦园时,那个男人也总是夸的,每次都将碗里吃得干干净净,很给面子。
噼叭!
沸水顶着锅盖的声音,将她从思绪里拉了回来,丢开铲子,她憎恨自己居然又想他了。
起锅,关火。
一晃神的时间,她就已经将菜端上了桌,很普通的一个家常的青椒肉丝被她翻炒得香味四溢。
钱仲尧的心里,不禁柔和起来,胃口出奇的大好,他始终默默地吃着饭,禀呈了钱家人的优良作风,吃饭绝不多言,瞧着他的身影,每多瞧一眼,元素心里就多纠结一分。
“来,多吃点。”陶子君对待这位革命同志,看来的确有相当的友谊,一如既往的热情,将最好的菜端到他的面前,像对待贵客一般的态度,让钱仲尧愉悦不已。
“谢谢陶姨。”
钱仲尧安静地吃着,嘴角眉梢全都噙着笑容,一切都还能重新再来,对他来说,这就是最大的欣喜。
可元素就着碗里的饭,头也不抬,面色平静地几乎没有表情,慢慢地吃,不疾不徐,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一顿饭,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渡过。
陶子君很欢喜,元素很平静,钱仲尧很安静。
吃完饭,坐了一小会儿,钱仲尧就起身告辞了,临走到门边,突然转过声,望了元素一眼,面色柔和地笑了笑。
“送我一程吧,聊聊!”
元素愣了愣,没吱气,他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她做出回应,俩人都这么静默着,似乎在比较谁的耐性更强一般,不尴不尬地杵在那儿。
最终,瞧这情形,还是陶子君打破了寂静。
“去吧,送送客人,也是应当的。”
不得不说,元素是一个听话的孩子,有记忆以来,似乎都很少违背过她的意愿,更不会去忤逆病中的她。
俩个人慢慢沿着楼道踱了下来,前尘旧事浮光掠影一般在眼前闪过,原来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了。
久得,有些感情都不知道如何去拾掇了。
对于那天在公寓发生的‘恶性斗殴’事件,两人都没有再提起,钱仲尧没问她和钱傲的事,元素也没有主动去解释。
不约而同的,都自动省略。
走过那条狭长的小巷子,钱仲尧的那辆悍马依旧停在那个熟悉的位置,好像从来都没有改变过一样,但彼此心里都明白,变化,才是真实的存在。
走在前面的钱仲尧脚下一顿,突然转过身来,视线不偏不倚地落到她纤瘦了许多的身上。
元素一抬眼,与他四目相接,立马心虚的移了开去,她实在不知道,如何整理自己的心情,如何去面对这个曾经相恋过的前男友。
瞅着她满眼的血丝,钱仲尧似是心疼了,低低地问了一句:
“又没睡好?”
“不,睡得很好。”昨晚想着那个男人,她确实失眠了,但这种情况下,有些话该怎么说,她很清楚。
她的疏离,她的态度,全写在脸上,但这对钱仲尧来说,都不重要,事情的发展,原就已经偏离了轨道,只要尘埃尚未落定,一切都还有可能。
沉默了片刻之后,钱仲尧犹豫着开口:
“他对你不好?”
没料到他突然有些一说,元素胸口一窒,有些尴尬地撇过脸去,半晌不知道如何响应,情绪交织了良久,才牵着嘴唇,笑了笑。
“不说这个,行吗?”
钱仲尧难掩内心的失望,她这一张嘴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托辞,摆明了就是与他永远的划清界限,颓然地继续往前,平复着心底的酸涩,点了点头。
临上车前,他踌躇着转身,迟疑地小声叮嘱:“有事儿记得找我,别客气。,咱们还是朋友。”
元素低敛着眉眼,不敢回视他目光灼灼的眼神儿,面部有些僵硬地轻轻嗯了一声。
车门打开了,又关上了,钱仲尧犹豫了几秒,眼里的挣扎感越来越难以掩示,他很矛盾,很伤痛,很嫉恨,却对这个女人束手无策。
他赢得了她母亲的喜欢,却丢失了她的感情。
头疼!
手紧握住车门的扶手,他眼神复杂地看着元素,突如其来地冲口而出。
“你爱上他了?”
闻言,元素脑中如惊雷闪过,懵了,时间一点一点在流逝,而她仿若一尊远古凝固的塑像,完全静止了思绪。
良久,她压低着嗓子,仍旧说了那三个字。
“对不起。”
“呵,我走了,你要好好的。”拉开车门,钱仲尧扯出一丝难看的笑容,紧握的手指捏得泛白。
“嗯,都好好的。”
……
自从那天起,钱傲再没打过电话,也没再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反而是钱仲尧又来了她家里几次,不过元素却没有再和他聊过,总是找个借口就去了洛叔叔家。再回到家时,他已经走了,但妈妈的脸上却溢满了笑容。
所以,对他,对于这段无法回应的感情,她的愧疚越来越多。
人情债,该如何去偿?
忐忑不安之中,终于迎来了水碾巷的拆迁,拆迁的事从去年就提上了日程,开发商也换了二个,大大的‘拆’字在水碾巷的内外墙上挂了好久,可始终是只见打雷,不见下雨。
而这次,由J&8226;K国际名下置恒地产承办后,拆迁的前期工作终于如火如荼地开展了起来,直动荡得人心慌慌,走到哪儿都是三五成群地议论着拆迁的事。
在‘拆’声一片的中国,像老城区中水碾巷这样的旧宅,拆迁本就是避无可避的一件事,老百姓在意的是如何能多拿到拆迁的补偿。
元素对此毫不在意,拆就拆吧,怎么赔,也不能让人没地儿住不是?
对她来说,颜色回来了,生活就多了一抹亮色,而那个消失在生活里的男人,由着他去吧。
这天,元素忙完店里的活儿,就陪着颜色去了公司,拍摄一个洗发水广告,广告费不低,她没有理由拒绝。
养家,养孩子,她需要工作,这种轻松赚钱的,她还是挺乐意的。
终究还是靠着这张脸,正如那个男人,对她一切的好,也都缘于这漂亮的脸蛋儿吧?
不过短短一个多小时,工作就结束了,而颜色的镜头还没有拍完,站着等她觉得疲乏,就去了公司休息室等她。
孕期越长,她越来越嗜睡。
就那么靠在椅子上,就忍不住昏昏欲睡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响起颜色火急火撩的声音,睁眼一看,这小妮子眉心都拧到了一块,连着头上梳的马尾辫都一甩一甩的。
人至,声到,大呼小叫,这是颜氏特色。
“完蛋了,小圆子,完蛋了,小圆子!八卦满天飞啊!”
“小声点儿,别吵到我宝宝!”这小妮子一惊一乍地,她安抚地抚了抚小腹,眉头一挑白了她一眼。
“我还没完蛋呢。”
“快看!”颜色样子挺严肃,貌似没闲工夫和她打趣儿,直接将手里的一张J市娱乐周刊递给她。
“啥玩意儿?”元素下意识皱眉,她很久不看这种东西了。
“自己看,J市最牛钻石王老五JK国际董事长钱傲,被人踢暴,戏剧学院校园玩儿车震,绝密视频暴光!”
嗡!
脑袋像被雷劈了,元素眼前直冒金星,那手止不住发抖,不敢将桌上的报纸打开。
车震!戏剧学院!性爱视频?
“龙马,抱抱”某女不知廉耻的伸出手臂,朝着旁边的少年伸去,某男一脸不愿,但还是双手一伸,把某女抱在怀中,某女露出邪邪的微笑,更加靠近某男。“呐,龙马,痛痛,呼呼”某女眨着灵动的大眼睛,望着远处正在打网球的某男,迈着腿往某男走去,某男一脸黑线,他刚刚打到兴头上说的,但看到某女大眼中充满了薄薄的雾气,抬起某女的手轻轻的吹起。“龙马,亲亲”某女继续发挥厚颜无耻的功力,某男一脸尴尬,刚想跑,这时,某女,一脸邪恶,拉着某男,轻轻的说,龙马害羞了,没事,我来主动就好了,说完,踮起脚尖,吻了上去,随即深入。[>
顾末冉没想到自己会穿书,还是从自带万人迷属性的大美女穿成原书中的丑女配角。 被要求渣女收心,乖乖撮合原书男女主也就算了,可为什么她在现实世界中曾经喜欢过的白月光男神陆霖也出现在了书里? 顾末冉揉揉脸,醒醒,这是书里!他只是个跟陆霖长得一样的角色!于是她决心好好逆袭,势必要跟这个&......ldquo;白月光”再续前缘。 直到某天,顾末冉突然意识到,书里的陆霖和现实的陆霖,怎么好像不止是长得像呢……【展开】【收起】[>
萧织淼在通过一次神秘的游戏内测进入到了一个真实的异世界中,通关游戏副本后获得奉献点向神明兑换恩赐获得特殊能力和稀有物品。 为了早日通关游戏回归正常生活,萧织淼开始了她的通关(屠神)之旅。 萧织淼在过副本时惊险又刺激,却没想到到了最终boss面前,他们一个比一个放水厉害,各种稀有物......品不要钱似的塞给她。 boss一号:“狗屁神明的东西都是破烂,我给你的才是好东西,拿好不许丢掉也不许给别人!” boss二号:“我躺好了,来上......来打我吧。” boss三号:“神明都是狗屁,不许要他们的狗屁恩赐,要我。” boss四号:“爱我,不许害怕!” 萧织淼:嗯???你们这些boss都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跟妖精似的勾引人呢?! 当她重新站立在这片颓废大地,他们会站在她的身后做她最坚韧的后盾,揭露伪神之面,将真正的光散落在她身上。 而她将举起残剑,屠尽伪神!【展开】【收起】[>
下界境界分为:灵空境、雷结境、元婴期、风灵境、元海境、灵冰境、金丹期、化神境、溯神境、神帝。 仙界境界分为:半仙、仙者、武仙、真仙、金仙、仙王、仙皇、化仙、仙帝、万古太仙。 魔界境界分为:魔者境、聚魔境、铸魔境、宿魔境、万魔境、玄魔境、乘魔境、诸魔境、天魔境、仙魔境。 天地混乱,魔族入侵,下界将要迎来一场巨大的灾难!一个莫家废物,实力一直停留在灵空境二星,但是他去坦银城猎杀妖兽的时候,意外拥有了一个叫最强无敌顶级神尊系统,帮助莫一路之远!直到莫成为这个世界上真正的一位强者。 【新书《九武独尊》正在连载中!超火热!快来看看吧!】[>
大炮新闯荡江湖,他信奉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的哲理,捞偏门挣快钱,结果马失前蹄,被警察抓了…… 后来他与同伴偷渡澳岛,他左手捞钱,右手捞命,凭着一腔热血,开启他的狗血人生。 钞票满天飞,你钱入你袋。[>
谢隐:吾有匹夫之力,可撼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