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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的清晨,元素都是被隔壁邻居家的小孙子早啼的声音给叫醒的。
陈旧的筒子楼隔音效果很差,稍微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能影响到邻居。平日里,吆喝早起的,打骂孩子的,夫妻吵架的……平实简单,像一首真正的生活奏鸣曲。
元素静静地躺床上摸摸自己的肚子,想着将来他们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哭声,或者更清脆,更嘹亮?心里就被那种没法儿形容的暖给溢满了。
宁静,安祥。
离开了那个男人,她的生活似乎真正的回到了原来的轨道,像没有认识他之前的那些暑假一样。
妈妈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就是腿脚还有些不利索,需要借助轮椅和拐杖,伤筋动骨一百天,这话不是说着玩的,是真得挨够了日子才行。
妹妹灵儿越发不可琢磨了,几乎是整天不再着家,有了那件不太愉快的经历,两姐妹之间似乎也回不到从前了。
洛叔叔出院后,虽然身体恢复得很不错,但却不能再开出租车了,于是,他就在出巷子的街前盘了一个小小的早餐店,卖豆浆,油条,包子,面条什么的,生意虽然清淡,但对于底层的老百姓来说,养家糊口,生存大计罢了。
这,现在元素现在的生活。
这一切,和那个奢华的似锦园,天壤之别,但她却惬意得好像重新活了一切,只因有了肚子里那两个小东西,她整个人鲜活了起来。
这样平淡的日子真好,如果不是肚子里的小家伙,有的时候她都觉得那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只不过,每每想到那个男人名字,心底里,会有些酸,有些痛,她不想承认,其实,她偶尔也想他。
未婚怀孕这样的事,她没跟任何人提起,正如她所说的,这是她的孩子,只与她自己的生命息息相关,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咧嘴一笑,她爱他们,能养活他们。
她甚至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当有一天肚子再也瞒不住时,该怎么和妈妈抗争!
每一天早晨,她总是早早的起床帮洛叔叔卖早餐,然后洗衣物,擦屋子,做家务,或者在老旧的院子里逗弄着小孩子们玩儿。
她现在,特别的喜欢小孩子,看着他们天真无邪的笑容,想象着自己的宝贝儿,心里就舒服得不行。
正如上次吴少所说,她家这一片,处于东郊老城区,的确是整个国际化的J市最穷最差劲儿的一片儿。
可,穷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亲人都健康,这样,真的挺好!
……
看了看时间,早上七点,她伸了伸懒腰,给自己的宝贝问了声早安,就慢慢地爬起身来,穿好衣服倒饬倒饬,收拾好自己,洗漱妥当就往洛叔的店面上去。
临出门儿时,身后传来陶子君愉悦地嘱咐声:
“今儿就别让洛阳送早餐来了,这孩子天天跑出租,也挺辛苦的。”
“行,我知道了,一会儿我给您送过来。”
洛叔出事之前,他们两父子是轮换着开出租的,一个跑白天,一个跑晚上,轮班儿开,可现在只剩下了洛阳,另外找了一个合伙人,到底不如父子那么好说话,时间上就不太宽裕,人也辛苦了许多。
到了早餐店儿,刚从侧门儿进了厨房,准备去接水,就见到洛阳随后跟了过来。
“素素,叫你早上多睡会儿,怎么不听啊?”这么说着话儿,洛阳已经接过了她手里的桶子,元素也不和他争,她现在随时都顾惜着自己的身子,那流产先兆吓得她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现在可不敢乱折腾。
“洛阳,你也是,多注意休息。”
“呵。”挠了挠头皮,洛阳憨憨地笑了。
“诶,洛阳,昨儿我听三嫂子说,给你介绍一对象,你咋不去看看,三嫂子可说了,那妹子水灵着呢。”元素冲她调皮地眨巴眨巴眼。
洛阳闷着头不做声,瞅着她的侧颜,隔了小半会儿才说:“俺家穷,养不起人家,别给担误了。”
元素思考了一下,撇了撇嘴,然后偏过头去,神秘兮兮地问。
“我说哥,别不是,心里边儿有人了吧?”
“没,没有。”
洛阳是个实诚的男人,被她这么一打趣,脸上猴屁股一般,通红通红的,耷拉着脑袋,一句话说得支支吾吾。
又笑着和他嬉笑了几句,前面洛维新已经打开了店门,街坊邻居起得早的,互相招呼着,道句早。
这就是平常柴米油盐的生活,简单,却其乐融融。
元素家在这片儿,算是外来户,她妈是外地的,跟了老爸的户口夫妻投靠才在J市落了户,老爸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老爸家里的亲戚也不太走动。
所以,和着这洛家算是最为亲近的了,按她自己的说法,洛叔像她爸,洛阳像她哥,都是她的亲人。
这天是周六。
像这种小餐馆,不对,应该说连餐馆都算不上的小早餐店儿来说,周末的生意是最不景气的。
开门儿一个多小时,也就稀疏的有几位客人,几碗豆浆,几根油条,几碗面。
眼看这生意,怜悯洛叔是刚从医院出来的人,这起早贪黑的日子,总这样熬着也不太好,元素催促道:
“叔,你先去回家去休息,我和洛阳在这就行了。”
推托了几句,洛维新到底拗不过这小妮子的一片孝心,提前离开了。
时间过得挺快,没多一会儿,日头就出来了,斜斜地照进店里,元素心里也像映上了阳光,这小日子,真是挺愉快的。
……
这时候,店里突然来了几个客人,染着小黄毛,穿着铆钉裤,耳朵上还打俩耳钉,一看这种打扮,就是这一带的小流氓,原本挺高兴的心情,突然就有些忐忑了起来。
五个人一人一碗豆浆,一根儿油条,完了还各点了一碗杂酱面。
可这东西吃完了,几个人探头探脑的,剔着牙,还就赖着不走了。
瞧这模样儿,敢情是想赖帐?也是,这种土地公走到哪都以吃霸王餐为荣。
元素和洛阳对了一个眼神儿,原本寻思着,这种地头蛇,惹不起就躲,大不了不收他们的早餐钱就行了。
可看这情形,怕是不好相与啊。
正思忖着,那为首的小青年儿突然冲着元素就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一双眼睛直勾勾落在她身上,旁边的几个就开始瞎起哄。
“黄毛儿,上啊,黄毛儿,上啊,再不上,哥们儿可就上了……”
元素一拧眉头,心里狂跳,这几个小青年一看年龄,还不如自己这般大,可那说话的轻挑劲儿,实在让她很恶心。
看来,这男人色胚,实在是不分年龄。
头皮有些发麻,虽说这一带街里街坊的都熟实,可如今这社会,谁都不乐意惹上这种小流氓,地头蛇,想到这特别头大。
如果就她自己还好,可是,习惯保护般地捂住小腹,她有点虚。
那黄毛儿被几个弟兄一阵怂恿,还果真就走了上来,皮笑肉不笑地对着元素流哈喇子,“小妹妹,不,小姐姐,有男朋友没有啊?……”
“噢……噢……噢……”
“哈哈……哈哈……”
旁边后一个鸡公头的小混混带头起哄了,又吹口哨又尖叫的,学着港台剧里的古惑仔,斜眉掉眼的,瞎吼!
要说这种年龄的小屁孩儿,其实也不太敢干出什么太缺德的事儿来,可就是青春热血,受不得挑唆,不能冲动,这人一瞎起哄,胆儿就肥。
胆儿肥了,个个都认为自己是陈浩南……
元素差点把鼻子都气歪了,居然被几个小屁孩儿调戏,不过,除了生气之外,紧张也占了几成,搞不懂自己为什么总惹上这些是非,这桃花枝高得,天天飘香儿……
换以前钱傲在,该动手了吧?
换以前,这不不是以前么?恨恨的骂了自己一句,元素,你丫的一想到他,脑门儿上就贴了俩字:犯贱!
生活还得靠自己,退后……
“你们要干什么?”
这时候,洛阳已经忍不住站了过来,挡在了她的面前,与那几个小流氓对持着,店子外面,有好几个人在顿足观看,这个社会,看热闹的,永远比帮忙的要多。
激动的,兴奋的,各种的目光流转在她身上,在这个严重扭曲的社会环境里,显然没有道德与理性可讲。
甚至连本来在店里吃面的两个客人,也赶紧地跑了出去,就像是给那些个小流氓腾地儿一样。
那黄毛被撺掇的,提起一张条凳就砸在桌子上,一时间,碗筷齐飞。
“小姐姐,咱俩谈恋爱吧,要不然老子就把这店儿砸了!”
“小姐姐,听见了么?哥几个都等不急了,走,咱们一起去玩玩儿?”
一口一个小姐姐,一脸的调戏!
元素冷着脸。
“滚!”洛阳急得吼了一声。
青春,就是热血燃烧的年龄,一个小嵬子听了这话立马冲了过来,洛阳虽然没有打过架,可到底是个男人,赶紧地搂过元素的腰肢,把她往后带,可他的手臂却活生生的挨了一记闷的,连带元素的手腕也砸了一下。
痛得她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这一下,元素捂着肚子,心里有些慌神了,不为自己,只为肚子里的宝贝,原本就想过几天安生的日子,怎么走到哪都不安生。
不管怎么说,她得保护她的孩子!
心里寻思着她自个是该撒腿就跑,还是该撒腿儿就跑,还是该撒腿就跑……
不对哦,还有洛阳呢,那就拼命吧……
顾不得许多了,跑到厨房拿出一把夹蜂窝煤的铁钳,紧紧握着,以备不时之需,她性格不算刚强,可也不是特别软弱的小女人,如果不是怀孕,她指定得上去帮洛阳。
或许和钱老二呆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暴力的因子多了几分,她双目泛着红,恶狠狠地瞪着那几个小混混,像个护嵬的老母鸡一般摆开架式。
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洛阳很快就败下阵来,身体挂了好几处彩,店里的东西也被砸了,掀了,一片狼籍。
打斗声,嘶叫声,痛呼声,引来了一层层的围观群众。
对于底层做小本生意的小老百姓来说,被地痞流氓欺负,首先想到的绝对不报警,而是忍,为啥?叫警察有用么?没用!警察一走,你开店儿的,他再来闹你,一次二次三次,生意都不用做了。
可眼见这事儿越演越烈,元素管不了那许多了,赶紧抓过手机,就要报警。
“住手!”
这时,突然从外面冲进来两个人,走前面的是一个高大粗犷的冷面黑衣男子,目光炯炯地一扫,全都住了手。
他的后面,跟着一个唯唯诺诺的男人,留着小平头儿。
一进门儿,那冷面男二话不说,拳打脚踢就拉开了场子,明显是练过的家式,几个小流氓完全不是对手。
哭着喊着叫那个小平头:
“耗子哥,兄弟们来收保护费的,这家店,他妈的敢不给,所以……”
“闭嘴,还不快叫飞哥!”
原来大家都是混道上的,众人不禁唏嘘,看来打架和混社会这行当,还是得分专业和非专业,评点职称啥的,武功高低决定江湖地位。
那被称做耗子哥的小平头急吼吼地骂了他们几句,恭敬地转过身来,狗腿地对着飞哥哈着腰笑。
“飞哥,对,对不住了,兄弟们不懂事。”
那冷面男沉默了半晌没吭声,想了想,双目圆睁,暴戾地瞪了耗子一眼,语言简单犀利,却直击重点:
“道歉,赔钱。”
这形势急转得太快了,元素手机拿在手里,怔怔地还没反应过来,那个耗子和着几个小流氓又是收拾屋子,又是赔钱的,嘴里甜得都快没边儿了,就差直接叫声姑奶奶了。
这啥情况?看得人一愣一愣的。
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冷面飞哥没再多停留,转身就走,耗子赶紧地随后跟了上去。
“飞哥,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胆儿真大,知道她是谁?”飞哥转身一脚踹在他肚子上。
耗子捂住肚子痛得直哼哼,颤歪歪的痛得咧着嘴支吾着:“知,知道,弟弟们要是早知道她,她是飞哥您的人,哪里敢让兄弟们去收,收钱啊?”
这耗子是个聪明人,懂得避重就轻,没敢提调戏这茬,只说收保护费。
翻了一个白眼,飞哥冷哼了一声:“她不是我的人,是二爷的人……所以,老子给你这一脚,算是轻的了,长点儿教训。”
“哪,哪个二爷?”耗子忍不住哀叫,这上面神仙太多了,他混个地头容易么,拜神都拜不过来了,这飞哥已经是J市黑道的第一把交椅了,上面还有个二爷?
“你没资格知道,总之,伺候好了,算你小子有福,要不然,就凭今天这事儿,你这脑袋都不够拧的。”
……
出了街面,上了车,那叫飞哥的冷面男赶紧地拨了电话。
听了他的叙述,钱老二脸上就彻底挂不住了,炸毛般动了火气:“牟鹏飞,我他妈怎么告诉你的,叫你给我看仔细了,结果怎么样,要真出了事儿,你他妈能负责?”
听完那边怒火,飞哥同志垂着脑袋,也不好辩解,这位爷的脾气,他太清楚了,只是低声说。
“是我的错。”
他哪知道自个就撒泡尿的功夫,就出了这事,他派人24小时守着,他今儿个一时兴起亲自把关,绝对态度认真,可,谁还没个尿急的时候?
“大清早的,尽给老子添堵,妈的,她,她没事吧?”很显然,钱老二气得不轻,他女人居然差点被打了?她现在的身子可比熊猫还金贵。
“没事,只是手腕被弹起来的凳子给蹭了一下,那男的受了点轻伤,都不严重,我都解决了。”虽然非常不想,可牟鹏飞还是据实相告。
脑袋像被人敲了一记闷棍儿,手腕伤了?钱老二那感觉,比自己挨了揍还恼火,他自己心疼得像个宝贝一般的人,居然有人敢动手。
他突然心慌得不行,觉得不能再放任她在外面乱跑了,谁守着都不如自己守着踏实。
眯了眯眼,疲惫感袭了上来,好几天没睡好觉了,这日子,真没个过,最后,他恨恨地吩咐。
“人给我看好,有事儿赶紧说,要不然,老子把你家底儿给端了。”
“是,再出事儿,你打我脸。”
“谁他妈打你脸,老子要你命。”
牟鹏飞脑门儿直冒汗,至于么……
挂掉电话,钱老二心潮那个起伏啊,最近这日子是越发难受了。盯着手里牟鹏飞传过来的照片,很明显,照片上的女人那小日子过得,真是舒心了,没有自己,她活得还有滋有味儿的,和着那个青梅竹马,整天乐呵呵的,笑容满面。
他真是憋屈死了,仲尧这个混蛋啊,老子替他擦屁股,活生生把自己给搞得,女人跑了,把儿子也揣跑了。
妈的,要不然……
他撑着脑袋,孔雀地想了想,想他堂堂钱二少,哪点就比不上那个青梅竹马了?要不是这事儿,他女人能不待见他么?
他没有一刻不想去把人给逮回来,可一想到她那该死的抑郁症,就不免束缚了手脚,公司里的事也忙成了一锅粥,老城区开发迫在眉睫,他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去收拾她了。
行行,让你再得瑟得瑟,小样儿!
她走了之后,这天气似乎也越来越热,而这钱二爷的心情也跟着步步高升,火烧火燎,像是被掏空了好大一个洞。
空虚,禁欲,和尚般的日子,这还是人过的么?
他算是想明白了,元素这女人就他妈是老天派来收拾他的,作践他的。
……
对于早餐店儿发生的事,元素回了家里只字未提,不想让她妈妈担心,出了车祸以后,连带妈妈的脾气也变了,整个人像褪去了一层锐气似的,以前动不动就‘英姿飒爽’的打骂人,现在是越看越慈祥。
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因祸得福,不对,这么说不就是为那个混蛋开脱么?元素赶紧阻止自己想下去,一想到他,就头痛。
硬生生挤出一个笑来,她得保持心情愉悦,这样生出来的孩子才能健康……
笑,笑,元素,继续笑……呵呵!
瞧着太阳挺好,她把褥子、被套、床单什么的,全部都拆洗一遍,等忙完这阵,去凉衣服时,却见到院子里好几位邻居在七嘴八舌地聊着天。
“外边儿那墙上那拆字儿都快晃瞎眼了,这回保准得拆!”
“这破楼,拆是早晚的事儿,不过真不知道咋赔!”
“这事儿谁知到啊,那翔实的开发商那心出了名儿的黑,咱街道主任说,一平就给赔5000,谁给他签合同,那真是脑子穿刺儿了!”
另一个人有些羡慕地说:“妈的,一样是拆迁,摊上的主儿不一样,差距可真大,去年宽窄胡同大院拆迁,人家就摊上大主了,一平方米给赔了一万!也不知道咱能不能这么好命。”
“做梦呢?人家那是J·k国际,能说赶上就赶上么?”
“……”
听着他们唠嗑,元素忙着手里的活什没吭气儿,将洗好的物件儿一件件晾到院子里的尼龙拉绳上面,拍了拍水渍,拉直。
说起拆迁,她自然想到在‘巴蜀人家’时钱傲和吴少他们的谈论。
如果这次真是钱傲的公司拿下这老城区项目,那可千万不要再碰到这混蛋……
想到这,不免嗤笑自己,人家堂堂一个公司董事长,哪能跑这地儿来?
仰天,望天,阳光灿烂……
同在一个城市,同一片蓝天下,可,这儿和他那儿,完全就是一个天,一个地。抚了抚平坦的小腹,脑子里划过一阵茫然。
他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爸爸,可是却伤害了自己的妈妈,这关系乱得……
拼命阻止自己去想,可那个男人的脸却不断在脑子里出现,各种神态画面交织,影像重叠,涣散……涣散后再重叠……
然后,一抹额,一拍脑门儿,她暗骂一句:找虐。
赶紧地晾好最后一张床单,她和谁赛跑似的回了家,心跳得扑嗵扑嗵的……一进屋,就躺倒在小屋的床上,呼呼地将自己埋进了被子里去。
元素,你丫的能不能争气点,没出息。
眼眶红红的,脑袋热热的,每次想到他,自己就这副讨人厌的死样子,扒拉着头发,她很清楚自己这是魔障了,可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住那颗心?
又爱又恨,心力交瘁!
继续咧着嘴,笑,吸气吐气一百遍,保持放松,保持轻松,心里默念,我是鸵鸟,我是鸵鸟一百遍,将那男人从脑子里赶出去,
这是她近期总结的心里安慰法。
甭说,凑效!做完之后,神清气爽!
……
接下来,一连好几天,各大报纸、电视台、电台和网站媒体转载都对J市今年市政建设的重头戏——老城区开发项目的上马进行了大肆鼓噪。
市政府发言人称,这次改造项目不能称之为开发,确切来说,实为公益性市政事业建设。
老城区开发项目对J市的城市发展具有划时代的重要意义,这个项目由J·K国际名下置恒房地产公司单独承办,老城区一带将建成最繁华的黄金商业圈,这个市政规划设计相大庞大,因此,J市市政府和社会各界给予了强烈的关注,市政府甚至派了专员进场,追踪考查。
同一时间,钱傲每天在办公室的时间越来越长。
这个开发项目对J·K国际来说至关重要,这是他接掌J·K的权力棒以来,执意往地产界发展的关键一战,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多少人盯着他看。
换句话说,好多人都等着看这丫的纨绔子弟如何吃瘪呢。以前他还是J·K中国区总裁的时候,再多的成绩,别人都不会认同,冷眼瞧着不过是吃着老一辈的现成饭,热锅热灶的捂着,是个人都能干的活什。
所以,对钱傲来说,脑袋里只有一个字。
忙!
不过,他目前特别喜欢忙,忙了脑袋就没那么活络,没时间想那个轴娘们儿,忙了就不会动不动就想拿起手机拨她的号码。
……
元素也忙。
忙着保胎,忙着胎教,忙着照顾家里,忙着让自己如何保持微笑。
所以,忙了的她,日子过得真是舒心。
日子舒心了,连孕吐似乎也没那么强烈了。
这天晚上,好几天没露面的元灵回来了,这就代表,她的舒心日子将会迎来最强烈的挑战,她这个妹妹,不作她,是不会消停的。
这元灵一进门儿,瞧到穿着居家服在厨房里忙碌的元素时,眼里藏不住的幸灾乐祸,让那光芒额外的闪亮。
呵呵!
她心情飘荡,直想告诉天下人,她这家姐,被那男人给甩了!
抿着愉快的嘴唇,她甩了甩刚烫的时尚大波浪卷儿的披肩长发,一屁股大喇喇坐在沙发上,双腿耷拉在茶几上,那双至少有八寸的高跟鞋,底朝天的翘着,一晃一晃的有节奏摆动,两只眼睛就那么正对着厨房门打量着元素。
这孩子,被这社会给闹得,原本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单纯矜持没有了,只剩下媚俗意味浓厚的名牌服装包裹的变态灵魂。
听到外边的动静,元素伸出头,瞥了一眼灵儿,见她这样不屑的坐姿,皱了皱眉到底没有像以往那么教训,自从上次在凹凸会所那件尴尬事后,她觉得自己更没有立场,也不好再管束她。
随她去吧!
可好歹是一个妈生的亲妹妹,眼睁睁看她跳火坑,不说道,似乎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她踌躇了!
她哪知道,她在这边想着如何拯救妹妹,那边厢元灵却在想着如何奚落这个姐姐。
正将一盘醋溜白菜起锅,元灵突然踩着高跟鞋,扭着那穿着窄小热裤差点没装住的半边儿屁股,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的旁边,一身香奈儿馥郁的香味儿扑面而来。
“姐,瞧你这天天搞家呆着,还真被钱哥给甩了?”
元素吓了一大跳,差点没把锅铲给掉地下。
听到‘钱哥’两个字入耳,心里就有些不顺畅,继续手里的动作,垂下眼睑,没吭声儿,也不搭理她。
鄙夷地撇了撇嘴,元灵干脆直接拿了个板凳坐在厨房里,一边看元素炒菜,一边落井下石的剜心窝子的讽刺。
“分手费,拿得不少吧?整俩钱给我花花呀!”
好吧!元素有些怒了,都是妹妹,人家的妹妹咋那么招人喜欢,自个这妹妹,怎么脑袋像被门夹过?
她承认,可能是怀孕妇女心情不好,直逼更年期妇女的状态,她有些无从招架这妹妹的言语,直想收拾她——
转念,算了,由着她说吧,也不掉块儿肉,忍了!
见她还不理会,元灵更来劲儿了,心里直乐呵!
看来这姐姐被甩了还啥也没捞着啊,不过,像钱哥那样的男人,让他睡,倒贴也值啊,她也没亏!心里这么想,她话却不这么说,偏得句句往伤口上踩,哪痛哪撒盐:
“姐,瞧瞧你,真是没出息,这不没几天么?就被人玩腻味了?”
“还是你床上那活儿不行,讨不了男人喜欢?像钱哥那样MAN的男人,指定喜欢热情似火的,要不要,妹妹教你几招……”
她说得得意极了,可她似乎忽略了,是人都有火气,何况本身就有火爆女王潜质的元素,被这元灵的话刺得,心紧了又紧,胸闷得差点透不过气,出神的注视了这个妹妹良久……
突然——
在拼命压抑无果之下,就这么一扬手,狠狠地就甩了元灵一个大耳巴子。
“闭嘴!”
元灵被打蒙了,瞬间就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瞧着她:
“你打我?你居然打我?”
“对,打的就是你,元灵!”
瞧了瞧自己的手,元素心里也不好受,面前这个张扬的女孩,是她打小像宝贝般疼爱的妹妹,吃的,穿的,用的,无不全由着她挑了之后,才归自己,家务活都舍不得她碰一下。
可这次,她太过份了!
一听这话,元灵哇的一声大哭出声,恼羞成怒:
“你自己被人甩了,有火往我身上撒,你就是个贱人,怪不得钱哥不要你!”
她这话,声音倏地提高了八度,马上就惊动了在自己屋里的陶子君,但她似乎没听清这两姐妹在吵什么,询问声跟着就来:
“整天不着家,一回来就吵架?吵什么吵?”
元素心里‘咯噔’一下。
自己这一冲动,差点忘了家里还有车祸后腿伤未愈的母亲……
一个头八个大,最终,她选择了无视和忍气吞声。
将菜端到桌子上,转身回屋,关上门,倒在床上,咬紧牙关,调整自己的情绪,她不能难过。
谁都不能让她难过,灵儿也不行!
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小时候的灵儿,冬天的时候,穿着花布的小布袄,小身体圆滑滑的跟在她身后,一双眼睛骨碌碌灵活地转着,脆生生的叫姐姐。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谁是引诱她循入魔道的恶魔?
原本被她刻意去遗忘的男人,在灵儿那些话的挑动下,活生生的往脑子里钻,让她头晕脑胀,郁闷得她恨不得去撞墙。
蒙住脑袋,她闷闷地想,如果撞墙真能忘记她,她一定这么干。
说曹操,曹操到!
想着曹操,曹操的电话就来了!
她电话薄上那个‘大混蛋’已经被她删除了,可那号码,仍是一眼就能看明白,骚包‘8’啊。
咬着嘴唇,元素捏着手机,犹豫了几秒才接了起来,心里紧张得,直骂自个没出息的东西。
接通,她沉默,听听他有什么事吧,她这么想。
其实钱老二确实没有啥事儿。
忙了一整天,累得跟个傻逼似的,就是想听听她的声音,哪怕听听她喘气也好,这种迷恋、这种贪恋让他情不自禁地拨了她的号码。
但是,他怕惊了她,怕惹了她,所以,半响不敢吱声!
就那么傻傻地在脑子里临摹她的小模样儿,想着电话那端她还有他们的孩子坐着,还是站着,她的表情是啥。
彼此都握着手机,彼此都没有言语,曾经两个那么亲密地人,就这么傻子般的听喘气,其实,有时候不说话,也挺好!不说话,什么矛盾都没了。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元素的手酸了,定了定神,淡淡地说:
“没事儿?那我挂了。”
话筒里突然传来她清亮的声音,钱老二那心狂跳不已,听说她要挂电话,迫不及待地阻止。
“妞儿,别,别挂!”
“有事?”
这女人还在恨呢,本是宛若黄莺出谷的声音,生生染上那冷淡,真是刺耳得紧,自个叹叹,语气诚恳地说:
“妞儿,你别这样行吗?”
“……”
“妞儿,你跟咱的宝宝还好吧?”
“……”
电话那端依旧沉默,隐隐有女人淡淡的呼吸声,不吭气,但没挂电话,这就是好现象,钱老二被化骨绵掌给散了的功力,又回复了两成,语气越发柔软:
“宝贝儿,你听我说啊,这法官判了罪,也得有个刑期不是?古人说知错能改,善莫大蔫,你就不能看孩子面儿上,给我一个机会?”
冷笑,苦笑!
孩子?他明明就不要的孩子,却好意思当着砝码来谈条件,眼眶不禁有些泛红,不由自主的咬紧了嘴唇,还是不言语。
良久,钱老二终于泄了气:“成成成,不理我是吧?好吧,等你气儿消了我再接你回来,吃过晚饭,早点睡,不要乱跑……对了,记得睡前喝杯牛奶,你们娘儿仨一起喝,乖。”
女人仍然没有回应,钱老二自言自语唠唠叨叨地说完,有些狼狈地挂断了电话,僵在办公室宽大的老板椅上,半晌没动趟。
没错儿,他还在办公室加班,他越来越不敢回似锦园了,更不想回钱宅。
一个家没人气,一个家人气太足。
最主要的还是,他的生活,缺少了他想要的那个人的气儿。
……
翌日。
大清早,元素像往常一样,早早起床,重复着已成流水线一般的家务活,去店里帮忙后,带回来两份早餐,一份给妈妈,一份给妹妹。
这个时候,元灵还在被窝里做着春秋大梦呢,被元素来来回回拆腾的声音吵醒,她没好气地翻身起床,冲着元素就一阵嘟哝:
“你能不能别吵到我睡觉?大清早的不睡觉,你奴隶做惯了,傻逼了?”
好在她到底还是有点忌惮陶子君,所以声音压得很低,低到就元素一个人能听见,元素与她对视片刻,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碎掉了,裂了。
“元灵,你记好了,我纵着你,是因为当你是我妹妹,这并不代表我怕你,更不代表你可以随意糟践我,明白?”
说完,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迅速转身拉上门,继续去店里。
……
今儿早餐店的生意还不错,洛阳出车去了,洛叔叔忙得不可开交。
不一会儿,店里的几张小方桌,都坐满了人,门边儿桌上是巷东头的三嫂子,她不是本地人,早年间就死了丈夫,有名儿的媒婆,据说她嘴里成的好事,对对都是美满姻缘。
像看猎物一般直勾勾盯着忙碌的元素好一会儿,三嫂子咧了咧嘴,问道:
“素妹子,谈对象了没有?”
面上一红,元素尴尬地垂下头,她知道这三嫂子准是又想说媒了,这回盯上自己了,连忙拒绝:“我还念书呢,现在不谈这事儿。”
可这三嫂子,完全没弄懂,把她的拒绝当成了女孩儿家的羞耻,作为一个有名儿的媒婆界翘楚,这善良和热情,是必备的大范围杀伤性武器。
因此,她并不气馁。
“妹子,女人这一辈子,嫁人才是头等大事,念那么多书干嘛咧?我大姨妈家的五表哥家的小儿子,刚从日本留学回来的,他们叫啥来着,海龟,对海龟……”
没等这三嫂子说完,元素就急急地打断了她,有些哭笑不得。
“不用了,三嫂子,我真的不想谈对象……”
事与愿违,她越是推辞,那热情似火的三嫂子就越是认定了她,这妹子害羞啊,像这么单纯矜持的姑娘可不多了,越想越觉得和她大姨妈家五表哥的小儿子般配。
所以,无论元素好说歹说,最后,吃饱喝足的三嫂子,临走还是留下一句儿:“人我帮你约,这事包在三嫂子身上,就后巷子那间咖啡馆,现在的年青人,就爱喝那玩意儿……明儿上午,我来接你,不见不散哟!”
瞧着脸上笑得像朵花般的三嫂子转身出门,元素彻底的无语。
石化!这都啥人儿?
……
另一张小方桌上,牟鹏飞喝完了一碗热腾腾的豆浆,砸巴了两根金黄酥脆的油条,听完了这一番对话后,脑门儿就开始冒汗了。
十分钟后,接到电话的钱老二暴跳如雷:
“什么?她要相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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