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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一切煎熬都是值得的

等我洗漱好踏出房门，就闻到一股菜饭香，我朝餐桌看去，此时桌上早已摆放了两个色相非常好的家常小菜。
我转眼，狐疑往厨房看去，方逸尘正好端着菜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你怎么……”我愣愣地看着他，胸前挂着我的小熊围裙，袖子挽高，手里端着一盆热腾腾的汤。

他看愣着着在一边，还穿戴的那么整齐，便开口问：“你要出去？我醒来有点饿，看快到中午了，就在冰箱里找了点菜，随便做了点吃的。”

他见我‘哦’了一声，又问：“你不吃点再走？”

我回神，看了看时间，说：“不了，我妈刚打电话来说我爸情况不太好，医生说得马上手术，那个，你能不能开车送我去一下医院，午饭我一会再……”

不等我说完话，他立即解下围裙，快步走到沙发边拿起外套就出门。

我看着他那如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我惊讶不已，再看着他那紧张的程度，好像现在在医院的是他爸，而不是我爸一样。

驱车赶往医院期间，我妈又给我打了两次电话，无非就是跟我说爸爸现在的情况，再一个，就是问手术费的事。

我问了一下凌浩为什么不来，我妈居然说‘他跟媳妇吵架了，心情不好，来了也没用……’等等，我当时真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方逸尘知道我心情不好，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挂上电话后，我侧脸定定地看了他好久，最后，实在是迫不得已才开口。

“方逸尘，我有一个很唐突且冒昧的请求，不过，如果你帮不了我也没什么的，你可以直接跟我说，千万不要觉得有任何的压力。”

他侧眸看了我一眼，淡淡道：“什么事，说来听听。”

“那个……我爸已经找到肾源了，可是现在需要一大笔手术费，我问了好多人都不愿意借钱给我，我想你能不能……”我低着头支支吾吾，一颗心忐忑不已。

“要多少！”

正当我在努力地组织语言的时候，他突然冒出来的三个字让我错愕不已。我猛地抬头，怔怔地看着他，顿时有些不可置信。

我立即回神，“那个，医生说手术费大概三十万左右，我朋友已经借了我十万，如果你方便，能不能借我二十万。等我离婚官司一结束，我拿了钱就能立即还你。”

我害怕他不愿意借，所以将离婚也搬了出来。不管怎么说董文杰也是算是有钱的，不论官司最后结果会怎样，我多少都能拿到一点，我觉得这样说，至少能让方逸尘觉得，我不是一毛钱也还不起的。

说完，我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然而，从那之后，他却一句话都没有再说过。

连最后一个希望俨然都破灭了，我沮丧不已。

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我解开安全带下车，不管方逸尘有没有借钱给我，道谢还是应该的。

我说了声‘谢谢’后，便拿着包包快步跑向住院部。

我刚跑到手术室，就看到医生跟我妈说着什么，快步上前，医生又重新将手术中风险告知，让我签了一堆文件后，就让我去交钱。

看着医生进入手术室，我妈一脸担忧地看着我问：“菲啊，钱你借到没啊？”

我定定地看着她，胸口一阵阵地抽痛着。

半晌，我开口说：“妈，你把哥哥家的房产证拿给我吧。我有用。”

“你拿你哥家的房产证做什么？”她一脸防备地睨着我，像是生怕我会霸占了他宝贝儿子的房子一般。

我看着她那一脸护犊子的表情，既觉得可笑又觉得心寒。

我冷声说：“妈，爸这个手术费加上治疗费至少要七八十万，就凭我一个没工作没收入，还被老公赶出家门的女人，你以为谁会借那么多钱给我！你知道我这几天天天打电话，还亲自上门，跟一条哈巴狗似的求人家借钱看人家脸色，甚至被人家赶出来的时候，我是什么感受吗？我们家现在已经这样了，你还护着凌浩，在你心里，到底是爸爸重要，还是你那好吃懒做的儿子重要！”

“菲啊，不是这样的，你哥他……”

“妈，你还想帮他解释什么！我跟你明说了吧，我现在手头上就只有十万块，就算爸爸今天能顺利下了手术台，后续的费用要不及时交上，爸爸的结果还是一样的！凌浩的房子是我出的钱买的，如果你非要我一个人承担爸爸的医疗费，那就把房产证拿出来，我去卖了换钱给爸爸治病。如果你不愿意，那爸爸是生是死，你就自己做决定吧。”

说完，我转头就走，根本不敢再看向身后的母亲。

我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重，知道她听了心里有多难受，可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此时心如刀绞的又怎会只有她一人！

我强忍着心里的难过，搭电梯下楼交钱。刚交完费，准备回到手术室，就看到我妈抹着泪，一脸难过地走出医院大门。

看着她离开的背景，我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交完费，我回到手术室门口等着，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我整个人都处于不安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我妈回来了，她将房产证拿了给我，又劝了我几句‘能不卖房千万不卖’之类的话后，我们两又各自静默了下来。

手术室门口，我不停地变换着动作，坐着，站着，在走廊里来回踱步……我本以为这样时间会过的快点，却不想，时间就像是静止一样，一动不动。

爸爸的手术做了足足八个小时，我完全不敢想像，那段煎熬的等待是怎样过来的，可不管怎样，能听到医生肯定的说出‘手术很成功’，一切的痛苦都不算什么了。

爸爸被推进ICU，我让妈妈先回去休息，我在这里守着。吴薇打电话来问我爸手术的情况，我索性就拿着电话走到露台去聊了几句，当我挂上电话，刚准备要回去，就看到方逸尘跟一个年纪50多的老医生在聊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