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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失落

仅仅是陪着周慕青回了一次扬州，赵高忽然发现这个世界仿佛已经不是他所在的那个世界了，或者说，世界本来的面目就是如此，只是以他原先的层次，接触不到这些罢了。
“什么是炼体？”在回去的路上，赵高忍不住问道。至于那只妖物，在周氏做好的应对的准备之后，自然是掀不起太大的波浪的。虽然它的实力已经到了传说中的先天大圆满，可惜灵智初开，更多的则是依赖本能，别说周氏奇人异士不少，便是普通的热武器，应对得当的话也能收拾下来。

虽说这一番应对折了数十人，可这些不过是花钱雇来的，赔点抚恤金也就是了，至于那些家里的高手，可是一个损伤都没有。收获却是巨大的，像这样等级的狼妖，怕是修行了有一百多年了，那带着钢针般鬃毛的狼皮，闪着银亮光芒的狼爪和狼牙，和这一百多斤的狼肉都是一笔不菲的财富。在世家里面，这可比真金白银好使多了。

可惜赵高明知这狼人的目标怕就是自己，这些东西却是什么也分不到的，别说是他，便是周慕青，按身份惯例也不过拿到了半斤狼肉，至于其他的，那是想也别想了。

那半斤狼肉就放在后面的座椅上，还用特制的玉盒装着，说是避免灵气流失，炼体最重要的就是食补，这可是万万不能浪费的。

“炼体就是炼体，哪有什么的问题？”周慕青的本意是那张狼皮。只是那狼皮是炼器的重要道具，怎么也是轮不着她的，对于赵高的问题，有点爱理不理。

一句话被顶了回来，赵高也不泄气，只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副驾驶上。

不管表面的情况是怎样，赵高心里清楚，实际上此时的他算是托庇在周氏之下，如果以他个人的力量，怕是一百个他也只需要狼妖挥爪一百次而已，在狼妖的追踪之下，恐怕是连逃跑也是不能够的。

想要变强的心，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强大过，他的内心，也从来没有这样明悟过，得到了超时空商店这种超越常理的东西，如果不强大，只有死，不能够快速地强大，也只有死。

周慕青哪里知道赵高想了这么多，见他不出声，便以为他被自己抢白之后的赌气，不由得“噗嗤”笑了一声，说道：“所谓是炼体，也就是周家功法的入门，无非就是一次次打磨自己的身体，使之更加坚韧纯净，炼体分为十二重，前几重只有强身健体而已，六重以后气盈于内，便可算是个高手了，普通十余个练家子便不是对手，到了如大伯般的第九重，便可凝气成劲，有了破敌之力，如果到了二伯般的十二重，更可以化气成罡，由明劲转入暗劲。”

一番话说得赵高半懂不懂，他看了看正在开车的周慕青，至少从外形上看，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

“你现在炼到第几重了？”赵高还是有点好奇。

“第六重！”周慕青回眸一笑，说，“还记得你威胁我的话吗？现在知道我没有骗你了吧？就你这体格，十个一起上也不是我的对手，连费工夫都算不上！”

虽然事实恐怕真就是这样，但也不用说得这么赤裸裸吧？赵高心中腹诽着。

“快了，你这么年轻就到了第六重，假以时日，和你爸爸一样成为先天高手，到时，一个能打我一千个！”赵高没好气的说道。

“噗嗤！”周慕青再次被他的话逗乐了，连方向盘都是一阵乱抖，这可是时速一百二的高速路上，万一出了什么情况，以周慕青的身手，估计能全身而退，而赵高自己，目测能留个全尸就不错了。

“想笑就笑，乱扭身子算是怎么回事呢？”赵高连忙抓紧车窗上的把手，虽说如果真的翻车这决计是没有用的，可现在也就是聊胜于无罢了。

“先天高手哪有那么容易的！”周慕青单手握方向盘，转过头来，神情竟有一丝恍惚，“周家这一支三百年以来，出过的先天连我父亲算上，不过一手之数。”说完停了片刻，迟疑地说道，“便是我父亲的这个先天，怕是和你的关系倒不小呢？”

“恩？”赵高闻言一愣。周慕青却不再看他，眼睛直视前方，过了片刻，轻声说道：“你从我这拿走的那张护身符，你打开了吧？”

赵高再次一愣，虽说打开的方式有点不同，但也应该算是打开了吧。只不过周慕青眼下提这个，倒是让他很奇怪，更奇怪的是，周慕青的脸色一下子黯淡了下来。

“我母亲留给我的一个影像告诉我的而已，只有那张符打开了之后，母亲留给我的符才会激发，留给父亲的符大概也是这样吧？难怪父亲那么快就知道你的存在了。”周慕青将车停在了路边，摁下了紧急停车的提示灯，便双手伏在了方向盘上，久久不语。

赵高心中隐约猜到了一些原因，想要说一些安慰的话，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周慕青稍稍趴了一会，肩头微微耸动，似在低声抽泣，赵高刚想说点什么，周慕青却一开车门，迅速下了车，站在了高架桥边，朝远处看去。

明知不妥，赵高也只得下了车，走到了周慕青的旁边，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高架设置在一大片的农田之上，广大的平原上稀稀落落的种了些各种各样的作物，显得有点空旷，但也并没有什么好风景，只是周慕青此刻的眼睛显然也不在风景上，她痴痴地看了片刻，说道：“你也算我母亲半个弟子，她真傻，不是吗？”

这明显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不过周慕青也没准备从赵高那里得到什么答案，只是像是自言自语道。

“明知是个圈套，还是跳的那么义无反顾，不是傻是什么？”周慕青语气像是质问，又像是惋惜。

“那也未必，伯母这么做，也许有她自己的道理。”赵高见周慕青的神情低落，还是安慰起来。

“假的，都是假的！”周慕青却低声咆哮了起来，“我也是看了影像符才知道，我母亲早就知道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了，山间巧遇是假的，落难相识是假的，朝暮相处是假的，迷失本心是假的，传宗接代是假的，连最后的告别也都是假的，可怜我的母亲明明知道，却还是按照他们设计好的一步一步走，最后不得不身死道消，你说她蠢不蠢？”

周慕青恨声道：“一个出神境的高手，竟被一群凡夫俗子玩弄于鼓掌之间，难道不是蠢到了极点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赵高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周慕青的眼神打断，那眼神了除了痛苦，更有决绝。

一个瞬间，周慕青冰冷的嘴唇已经贴了上来，对着已经忘记躲闪的赵高，狠狠地咬了下去，直把赵高的嘴唇咬出血来。

可怜赵高拼命挣扎却无力反抗，心中更是欲哭无泪，幸好周慕青也就是一瞬间便放了开来，留下一脸暴怒神色的赵高。

“你的选择在哪里？”周慕青看着因为愤怒而涨红了脸的赵高，没有解释的意愿，反而冷冷地问道。

一句话便让赵高迅速冷静了下来，停顿了片刻，说道：“你想要证明自己的话，其实也不必这样做的。”

“这么做也没什么不合适！”周慕青的语气是一贯的强硬而冷漠，“你是我母亲，那个出神境的母亲选给我的丈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丈夫。”

这是一句恶意满满的话，可是从此刻的周慕青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却是有着说不出的失落。

一瞬间，赵高竟生出希望保护眼前这个强势女子的愿望，可下一刻，周慕青便打破了眼前这个气氛。

“不用当真，我们的约定依旧有效，我不可能嫁给一个比我还不如的男子！”周慕青重新坐上了驾驶位，等赵高上车系号安全带之后，便不再说话。

赵高虽说还有不少疑惑，见周慕青神色冰冷，也就不再多说，虽说直觉告诉自己这一次的危险已经解除了，但是没有经过超时空商店的确认，心中还是有一阵的忐忑。

两人便这样各怀心事，回到了周慕青母亲的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