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骄傲的齐小公子正等着对头在自己跟前跪下,好扳回一城,不想却迎来她的当头一撞。
齐崇光猝不及防,被撞得往后急退,然后,身子又悲催的撞上了树,越发痛得厉害,龇牙咧嘴起来。
其实在他们两人说上话时,妙音和武王府的人已经听到响动,都跑了过来,在不远处看着。
大家都觉得,孩子们嘛,想怎么说话由着他们,不必掺合进去。
武王府的人,更是提前得了吩咐,不敢过去打扰。
哪里想得到,稍一放任,竟然会出这样的事儿。
两边的人都大惊,忙都往近前奔。
齐崇光却已经咬着牙直起身来,挥手不让旁人靠近,瞪着蕾儿,眸中似乎要喷出火来一般,厉声道:“你这小丫头片子,发什么疯?”
先是拿手挑他的下巴,朝自己笑,转眼间又来冲撞自己,满面怒容,变脸比翻书还快,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蕾儿哼了一声,仰着头道:“我可没发疯呢,昨儿个来的那武王,害了我爹爹,你既然是他的儿子,自然不是好东西。父债子偿,我撞不倒他,撞倒你也是一样的。”
说着,抬起手刮脸,笑眯眯的道:“哎呦,你一个大男人,竟然被我撞倒了,还冲我发火,真有出息。”
李府这边的人,见惯蕾儿古灵精怪的场景,如今见她又折腾出新花样来,嘴巴齐齐抽了一下,想笑又不敢,憋得十分辛苦。
武王府的人倒是心疼小主子,但对方比自己家公子还小,又是女孩,他们还真不好出头。
再者,武王一直在齐崇光跟前提蕾儿,不乏溢美之词。能混到主子身边近身伺候的,都是人精儿,暗自猜出武王有跟佳禾郡主联姻的意思,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见她得了便宜还卖乖,笑容灿烂得晃人眼睛,齐崇光额头青筋直跳,一时之间大脑一片发热,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想狠狠欺负回来,出一口恶气。他这样想着,就回头瞧自己带来的随从,大声道:“还愣着做什么?没见你家主子被人撞了吗?你们……”
话未说完,就被那小魔女打断,嘲笑道:“哎呦,小公子受了欺辱,要找人为自己出头,真有出息。”哼了一声,也肃声道:“你不想想自己在谁的地盘上,也该想想自己这么干,还有没有面子。不过你找人我也不怕,我也有人嘞。”
齐崇光七窍生烟,立刻大声回嘴道:“用不着旁人出手,我自己就能将你收拾得服服帖帖。”
回头看着随从,立刻就换了语气,厉声道:“今儿个是爷与这小丫头片子的较量,谁也不许插手,谁敢轻举妄动,回头爷必定要罚板子。”
眼见得一向脾气还算不错的小主子暴跳如雷,众人吃惊又疑惑,又根本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便都静静站在观望。至于李府这边的人,也是一头雾水,不知如何是好。
众人大眼瞪小眼之际,齐崇光已经冷笑一声,朝蕾儿走了过去。
蕾儿见他脸色发沉,心中不知怎的,有了一丝慌乱,忙大声说着话,给自己壮胆:“哎呦,你想干什么?你还想打小爷?小爷可不怕,只管放马过来。”说着话儿,她骨子里那无法无天的性子又回来了,立时挺起小胸膛,小腰杆挺得直直的,勇敢迎上齐崇光。
接下来的场面,只能用“不忍直视”四字来形容。
两个毛没长齐的小孩,在众目睽睽之下,你一拳我一脚,打了起来。
论年纪和力气,自然是齐崇光占了上风,但他动了手之后,突然醒过神来,自己若将这小丫头片子打伤了,回头父王不可能给自己好果子吃。
再者,自己年纪比她大四岁,这么闹,就算赢了,能有什么光彩?若是输了,那就更不用见人了。
想到武王,想到自己跟她年纪的差距,他气势就矮下来,本想抽身罢手,但蕾儿已经拼死缠上来,倒令他无暇分身了。
接下来,齐崇光又担心被武王惩罚,又要顾忌书本上“好男不跟女斗”的教诲,倒是被蕾儿逼得手忙脚乱,只想着自保,很少还手。
蕾儿却是无所顾忌,往他身上蹿,直接使上了抓、掐、挠、抠、拧、扯,还动用了咬。
她气势比齐崇光足,又因为长在乡下,回京还不到一个月,根本不知道武王的地位有多高,只将之当成一个称呼罢了。
如今动起手来气势十足、花样百出,不但没落下风,反而将齐崇光逼得冷汗都冒出来了。围观的人哪里料到他们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都呆若木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倒是浩儿,当他们在玩耍打闹,乐得拍手笑了起来。
至于芳仪,反应也快一些,哭喊道:“小姐,小公子,别打了……”大人们听得这一声,才醒悟过来,纷纷叫嚷着:“别打了,别打了!”可惜两个娇贵主子打得正欢,滚做一团,哪里听得进去。
拉架的人因为他们年纪小,不敢使大力,怕伤了哪个都不好交待,又分属不同主子,自然各为其主。
折腾了好半天,大人们急得跳脚,出了一身汗,才将两人分开。
分开了之后,两个小祖宗各有损伤,衣服揉得像咸菜一般,被自家下人抱着扯着,喘着气,兀自怒目相向,似乎还想较量一番。
妙音额头汗水淋淋,快要急疯了,见状忙让奶娘们将蕾儿拖走,自己冲齐崇光跪下,赔罪道:“蕾儿小姐莽撞,冲撞了贵客,还望公子念在她年纪小的份上,不要跟她计较了。”
齐崇光冷哼一声,俊秀的脸庞上还有蕾儿抓出来的道道伤痕,没回答,直接往外面走去。
妙音无奈,只得亲自给他领路,与几个丫鬟一道将他送出府去,方才返身回来,到千柔跟前禀报。
不成想进了屋子,却见蕾儿已经换了衣裳,头发也梳好了。
与齐崇光不同的是,蕾儿脸上光滑如初,一点印子都没有。
这是有缘故的。
齐崇光一动手,就想起这小丫头片子背后有父王加持,登时气势就消了大半,不敢朝她脸上招呼。
蕾儿却无所顾忌,甚至专门往他脸上招呼,觉得将他挠得满脸开花,才算解气。
此刻,做了大事的蕾儿,却如没事人一般在李靖行床榻前撒娇卖乖,又帮着端茶倒水,逗得李靖行大笑,千柔也是抿唇微笑,觉得女儿甚是贴心。
因这两天她一直在李靖行身上花费心思,睡眠又少,精神不济,倒是忘记问齐崇光给她送东西的事儿了。
妙音踌躇片刻,到底因为事情重大,不敢隐瞒,只得走到千柔跟前,扯了扯千柔的衣袖。千柔情知有异,忙跟着她走到一边,得知蕾儿竟跟齐崇光打了一架,不等听完,脸就黑了。
她顾不得训斥蕾儿,先问齐崇光道:“齐公子如今在哪里?伤势重吗?”
妙音生怕她责罚过严,蕾儿承受不住,忙描补道:“齐公子已经走了,脸上略有点伤,并没有大碍,倒是小小姐年纪小,跟齐公子对上只有吃亏的份,很该瞧瞧她身上,看是否有暗伤。”
千柔闻言反而被气笑了:“她先动的手,就算吃亏也该受着,你给她求什么情?”说着抽身回来,要寻蕾儿狠狠教训一顿。
早在妙音进来时,蕾儿就知道情况不妙,忙凑到李靖行跟前诉说自己的委屈,让父亲为自己说话。
故而千柔这一转身,还没开口训斥,李靖行便先板着脸,朝蕾儿道:“你这小丫头,一天到晚就知道折腾,还不给你娘亲跪下认错?”
蕾儿忙依言跪下,抱住千柔的大腿道:“娘亲,这次是蕾儿莽撞了,蕾儿以后再也不敢了。”
既然躲不过,她倒是愿意认错,好歹惩罚能轻点。
千柔脸色铁青,弯下腰要将她的手扒开,不想蕾儿抱得死紧,根本就不放,口中喊道:“娘亲,我虽然有错,但我是在为爹爹报仇,你不能打我。何况我只是撞了他一下,后来打架,是他先动手的。”
千柔冷哼道:“放心,我不会打你的,你不是挺厉害吗?把你圈禁在房里关十天半个月,每天给你发几个馒头,看你是不是还有力气到处蹦跶。”打孩子不是个好习惯,她虽恼蕾儿,但怎么也不会体罚孩子。
不体罚,那就只能给她讲一讲道理,再关起来惩罚一下了。
蕾儿眼珠子一转,嚎了一嗓子:“娘亲别呀,你只给我馒头,不是要我的命吗?我宁愿你打我一顿。”
又转头看向李靖行,带着哭腔道:“爹爹,你最乖巧最可爱的女儿要被人欺负,你怎么还不出头?”
李靖行见女儿哭出来,一颗心登时就软了,忙求情道:“论起来,咱们女儿与齐小公子都有错,女儿被人打已经够惨了,怎么能罚她吃馒头呢?她年纪又小,伤着身子了你不心疼吗?照我说,你训她几句,将她关在屋里几天,也就够了。”
千柔瞪着眼道:“你就知道和稀泥,偏着她,一点儿没想过她的举止有多不合适。论起来,她是主人,齐公子是客人,她就该让着;论尊卑,那是武王嫡长子,走到哪儿大家都是恭恭敬敬的,偏她出格,做出这样没规矩的事儿来。这次若纵容她,往后她变本加厉,必定会惹出大祸来。”
李靖行忙道:“我也知道她错了,但我如今伤着,你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若将她闷出病来,你岂不更没法子分身?算了,你给她讲讲道理,以后再让她好生学规矩,也就是了。”
千柔摆手道:“你身体不舒服,这些事儿就别操心了,我自有分寸。”
见李靖行张嘴,一副还要继续求情的模样,她咬着唇道:“夫君,你不疼我了吗?你不是说了,儿女的事儿,允许我做主吗?”
见她婉声撒娇,李靖行哪里受得住,加上心中清楚,她绝不会虐待蕾儿,便只得道:“好,你自己处理就是,我不多嘴了。”
千柔这才露出笑容,甜甜的道:“我就知道,夫君对我最好了。”吩咐妙音好生照顾李靖行,自己横了蕾儿两眼,肃声道:“你跟我出来。”
蕾儿眼巴巴指望着父亲大人为自己出头,没想到最后,父亲大人也被娘亲摆平了,心中烦躁不已,只得垂头丧气跟着千柔出来了。
路上,千柔一直没说话,一则想震慑蕾儿一下,让她知道自己这次确实大错特错了,二则,她一向拿蕾儿当大人看待。
蕾儿再不好,自己也要维护孩子的尊严,不能当着下人的面训斥她,免得底下的人看轻孩子。
等到了蕾儿的住处,千柔便让丫鬟拿来药膏,之后就挥退伺候的人,只她们母女呆着。
等屋里安静下来,千柔便让蕾儿到床上躺着,自己给她查看身子,瞧一瞧是否要上药。
虽心底想训导这小丫头,但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慈母心肠占了上风。
等蕾儿解开衣衫,千柔细细一瞧时,还好,身上只有几块青印子,有的有碗口大小,有的如核桃一般,颜色也不算深。
千柔便给她擦药膏,硬起心肠并不理会她的呼痛声,只重复自己手上的动作,手势放轻柔了些。
待妥当后,她板着脸道:“已经好了,起来吧。”
蕾儿眼珠子一转,想赖在床上,更想躲过惩罚,便道:“娘亲,我身上痛得很,又没力气,起不来。”
千柔哪里肯理会她的小把戏,哼道:“起不来吗?那我叫人来扶你,再将你绑起来,试一试你是否有力气挣扎。”说着便站起身来,一副要出声喊人的模样。
蕾儿吓了一跳,只得道:“刚才难受得很,现在似乎好了些。”说着讪讪起了床,自己穿了衣服。
千柔这才罢了,移步到窗下坐了,招手让蕾儿也在对面坐下,弯下腰平视她,问道:“刚才娘亲说的话,你都听清了,你自己说一说,到底哪儿错了。”
李靖行没事了,蕾儿身上也没什么大碍,她自然就有心情教育孩子了。
之前对于蕾儿,她虽然也不时管教,但总念着孩子还小,不忍心泯灭孩子的天性。
不曾想,放任的后果,是闹成这样的局面。
事已至此,追悔也没用,只能以后多多用心了。
她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让孩子收敛一些,再不能放任孩子为所欲为了。
当然,也不能矫枉过正,将孩子的天性扼杀了。
对于孩子,她只要求面上光,在外人面前从容自如、进退有礼就成了。
至于回到家关起门来,活泼一些无可厚非,父母也会更欢喜的。
蕾儿听得娘亲问,本想梗着脖子分辩,其后眼珠子一转,想到娘亲最不愿自己辩来辩去,辩也是白辩,只会耽搁时间,再多听半个时辰唠叨而已。
她心思机敏,想到这里,便忙道:“娘亲说的话,蕾儿都记下了,娘亲说的都对,蕾儿以后一定改过。”
千柔见她这样,如何猜不到她是敷衍,皱着眉道:“你嘴里说得好听罢了,那你跟娘亲说一说,今后你打算如何行事?”
蕾儿愁眉苦脸想了一会儿,张着嘴回道:“我照娘亲的意思,守规矩就是了,绝不敢任性。”
千柔继续问:“什么叫规矩,怎么守规矩,你知道吗?”
蕾儿继续苦思,呐呐道:“我真不知道,总之,以后娘亲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不敢惹娘亲生气。”
千柔又好气又好笑。叹息道:“傻孩子,你要长大的,怎么能时时围着娘亲呢?娘亲不可能时时守着你,你自己得学会面对,学会跟人交往,结识朋友。”
她拍了拍蕾儿的肩膀,郑重其事的道:“孩子,你的路,得你自己走,娘亲只能引导,不能代替你走,也不能为你做主。”
对于母亲这个角色该起什么作用,她有自己的见解。前世,千柔是很爱读书的,常爱摘录一些自己喜欢的句子抄下来。
她爱极了龙应台先生写的一段话: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当初读到这段话时,她先觉得寻常,但再读一遍,却是觉得,这段话将父母与孩子的关系诠释得精准贴切,这份见识,是旁人无法企及的。
她当了母亲之后,时不时就会在心里默念这段话,告诫自己,在孩子成长的过程中,自己只能远远引导,不能强迫孩子按照自己的想法长大。
蕾儿听了千柔的话,一脸懵懂似懂非懂,但态度很不错,朝千柔道:“请娘亲引导我。”
千柔见她肯听教,心中觉得安慰,便细细教导她,说之前住在乡下,她年纪又小,胡闹就算了,如今回京来,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得从现在开始,慢慢学着当个大家闺秀,这样才不会惹人闲话,才逗人喜欢。
所谓大家闺秀,就是要性格温顺、品性纯良,要坚忍不拔、待人有礼,绝不能随心所欲为所欲为。就算与人起了冲突,面上也要笑,从从容容面对。像今天这般一言不合就开打,这是自降身份,不是大家闺秀该为的。总而言之,就是要以德报怨,委曲求全。
她尽量用蕾儿能听懂的语言,娓娓讲了一遍。
等讲完了,才端起茶喝了两口歇息,让蕾儿自己领会。
蕾儿听得头晕,瞠目结舌了半天,忍不住道:“照娘亲这些话,今后跟人来往时,岂不得带个假面具?这多累呀。”
千柔被她的话逗笑了,却不得不承认她说得挺对的,颔首道:“在人前,无论心里怎么想的,都得守规矩,不然,就会被人诟病,于名声有碍。女儿家,无论年纪多大,都得有个好名声。”
咳了一声,看着愁眉苦脸的蕾儿,又道:“娘亲只要求你在外人面前摆足姿态就成了,至于在自家人面前,及至亲的亲眷,比如你雪茹姑姑面前,只要你不出格,娘亲都是允许的。”
蕾儿眼睛一亮,暗自想,一年到头自己也出不了多少门,也不会有多少客人上门。
这么说,以后除了特殊情况得小心点之外,其余的时候,自己还是能逍遥的。
她越想越欢喜,咧嘴道:“还是娘亲疼我,谢谢娘亲。”
千柔板着脸道:“先别谢得太早,我们先说好,以后你若在外面、外人面前失礼,我绝不轻饶。”
顿了一下,又道:“还有你的规矩,也该学起来了。过几天我就让人教习嬷嬷。念在你年纪小,我也不想太约束你,这样,十天上一回学,让那嬷嬷好好教你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教你怎么样才能当一个大家闺秀。”
蕾儿听了起先不情愿,但见千柔脸色郑重,知道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再者,十天学一次规矩,也勉强能够接受。
她便点了头,瞧着千柔道:“娘亲说的,蕾儿都答应,今儿个的事,娘亲不生气好不好?”
千柔点了点她的额头,哼道:“不管我生不生气,刚才我说的惩罚,你是躲不掉的。念在你还肯听教的份上,只关你三天算了,但吃食不能变,还是照之前说的那般,每天只许吃馒头、稀饭。”
蕾儿有些贪嘴,忙扯着她的衣袖,想要求情,千柔却板着脸,直接回了一句:“若再攀扯,惩罚加倍,得关六天。”
蕾儿瘪着嘴,不敢再言语了。
千柔训完她,让人将几个奶娘传来,训诫了一番,每人罚三个月的月钱。另外又告知蕾儿身边的人,自己已经决议惩罚蕾儿三天,若有人敢阳奉阴违包庇蕾儿,悄悄给蕾儿送别的吃食,一经发现,立刻撵出去。
千柔待下人一向宽厚,月钱按时发,活计也没多少,时不时还有赏钱,可以说,算是不错的主人了。
见她真生了气,众人忙都诺诺应了,生怕犯了她的忌讳,失去安身立命的地盘。
千柔这才放下心来,让蕾儿好生待着,起身自去了。
蕾儿恭恭敬敬送她出去,待背过身来,却立刻就变了脸色,咬牙切齿想,今儿个的事,全是那好看男孩的错,自己不过是被连累了罢了。
唔,方才他说了自己的名字,似乎是叫什么齐崇光。
这名字,这个人,自己记下了。
长得好看又如何?给自己带来磨难的,都是坏人。
来日在旁人面前,自己可以照娘亲说的,当个进退有礼的大家闺秀,但是,若是遇上这小子,自己绝不会退让的,一定要死磕到底!
千柔训完蕾儿,去瞧了浩儿,方才转回李靖行那里。
一进去,正躺着养神的李靖行忙看了过来,问道:“你还是要罚蕾儿吗?”
千柔横他一眼道:“叫你别操心,你偏听不进去。”虽抱怨了一句,但到底不忍让他揪着心,便将刚才训导的情况讲了一遍。
李靖行听她只罚蕾儿三天,这才放下心来。
今儿个这场架,谁对谁错先不论,但那一头乃是武王嫡长子,身份贵重,不罚蕾儿真说不过去。
李靖行明白这道理,便没再求情,笑着道:“希望蕾儿经历这件事后,性子能收敛一些。”
说着瞧着千柔,忍不住调侃道:“你教导蕾儿的话,细品起来,挺有意思的。你竟然只让她做到面上光,却没想过让她成为大家闺秀中的典范,为你争得荣耀。”
千柔抬手抿了抿头发,笑着道:“我这样是有缘故的,我不愿让她在人前失礼,被人指指点点,又不肯委屈孩子日日活在冰冷的规矩中。”
顿了一下,扬起头道:“我的孩子,就该这么过日子才行。”李靖行笑容微深:“说的是,我们的孩子,只要过得好就成了,不必让他承担太多。”
千柔却没点头,立刻就道:“蕾儿是女孩儿,松散一些说得过去,我不会强求她当个刻板的闺秀,但浩儿将来却得承担家族责任,自是该从小就好好培养,让他当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望子成龙之心,每个人都会有的,千柔自然也有这种想法。
她很诚实,并不忌讳这一点,愿意说出来。
当然,虽然对浩儿给予厚望,但将来她愿意让浩儿选自己的人生路。无论他想读书还是习武,甚至是经商,她都肯答应。
无论他做什么都没关系,她只盼着他能独当一面,能顶天立地,那就足够了。
李靖行听了她的话,愣了一下才道:“原来你心里,对两个孩子的期望完全不一样呀。”
千柔起身给他斟温开水,笑着道:“我会给他们同样多的爱,衣食方面也会公平对待,但期望确实是不一样的。”说着,便走到床榻前,将李靖行扶起,亲自喂他喝水。
李靖行享受着妻子贴心的照顾,喝完了水,才注视着千柔道:“你无论做什么,我都觉得有道理,你不止是个好妻子,也会是一个很好很成功的母亲。”
千柔带笑瞧着他,温声道:“十几年后,我还会是一个很慈祥可亲的祖母、外祖母。”
李靖行颔首,也温声道:“我知道你会做得很好的,我陪着你,也当一个慈祥可亲的祖父、外祖父。”
窗外阳光明媚,屋内时光静好,情意绵绵。
齐崇光灰头土脸回府后,遇上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那时,武王正在试穿册封太子典礼上要穿的衣衫,听得齐崇光回来了,立刻双眼放光,忙命人将他带进来。
本想听一听小儿女在一起温馨相对的趣事,没成想,齐崇光进来后一直垂着头不说话,管事战战兢兢,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武王惊得立刻就跳了起来,扯着管事问道:“怎么样?蕾儿受伤了吗?”
管事见他不关心齐崇光,却先问旁人家的孩子,嘴抽了一下,才赔笑道:“小孩子们打闹罢了,公子又是个有分寸的,李小姐岂会受伤?”
“那就好,”武王松了一口气,镇定坐了下来,“没事就好。”
见父王没关心自己,齐崇光心底委屈至极,忙扬起头来,让他看清自己脸上的伤痕,瘪着嘴道:“父王,我受伤了。”
武王哼了一声,似笑非笑的道:“你一个男子汉,受点皮肉伤算什么?这也值得拿出来说吗?”
齐崇光脸上一红,无言以对。
武王瞥着他,又道:“你没让着妹妹,这一点父王先不计较了,父王只问你,跟个比你小的女孩打架,打得脸上挂了彩,很光荣是不是?你还有脸说自己受伤了,我若是你,我早躲起来不敢见人了。”
齐崇光:“……”
他早就知道,父王不会站在自己这边,却没有想到,父王不怜悯自己就算了,还往自己心口插刀子。
一旁的管事将父子这场对峙瞧在眼里,嘴抽得厉害,暗自想,旁人都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到了王爷这里,却是有了儿媳忘了儿子。
不,那蕾儿小姐还算不上是他儿媳呢,就护成这样了,若蕾儿真嫁了,这家里,还有小公子立足之地吗?
想到这里,管事眼中便有了悲悯,看着齐崇光,心说,你自求多福吧。
正想着,听得武王吩咐道,“去库房选一对珍贵些的如意,送去给蕾儿小姐压惊,再向佳禾郡主致意,说崇光胡闹,我定会好好惩罚的,让她放心。”
管事忙应了,诺诺去了。
这里武王便将目光投到齐崇光身上,眯着眼道:“你犯了这么大的错,有什么解释吗?”
齐崇光沉默半晌,才道:“蕾儿妹妹今天举止有异,孩儿一时头脑发热,这才动了手……”
见武王脸色有变黑的趋势,他只得转口道:“无论孩儿有多少理由,孩儿都知道,今儿个确实做错了。”
武王哼道:“你口服心不服,你当我瞧不出来吗?蕾儿与其他女孩相比,的确活泼了些,但她很机灵,有一颗赤子之心,又有佳禾郡主教导,来日必定会是小一辈中最出色的女孩……”
齐崇光低着头,嘴抽了一下,又来了。
每次提起蕾儿,父王必定都是这些称赞的话,他早听得耳朵要起茧了,真是越听越反感,几乎要吐出来了。
武王对他的心思一无所觉,将蕾儿夸赞了一遍,便道:“你出去做客却闹出这样的事儿来,本当让你亲自去道歉,但蕾儿现在必定不想看到你。算了,你就不去了,在王府禁足三个月,好好学习规矩。”
武王发了话,向来是说一不二,齐崇光低着头应了,行礼退了出去。
走出来,看到的是明媚的阳光,他却觉得,自己的生活被阴霾笼罩着。而这阴霾,全是李蕾儿那小丫头片子带来的。
之前就不说了,如今,自己竟然被她激得理智全失,跟个小屁孩动起了手,里子面子都丢光了。
他叹息,旋即握拳,李蕾儿,今生今世,我跟你势不两立!
再聚首的蕾儿和齐崇光,闹了一场之后,相看两厌,那也不需提。
且说武王府的人携了东西到锦绣园,绯红出面招待了,告知千柔已经惩罚了蕾儿。武王府的管事忙说王爷也要惩罚齐崇光,又请她代向千柔表达歉意。双方都自承是自己的错,倒是都很有诚意。客套一番后,这才散了。
过了一会儿,定国侯府的人派了几位大丫鬟过来,送上府中众人准备的慰问品。算起来,各房的人都命人带了东西,唯独李靖行的亲生父亲李明卿什么都没给。
千柔得知这些后,一笑置之,并没有放在心上。
到了下午,眼见得李靖行的情况稳定下来,尹青云留了几副药,告辞而去。
次日起来,千柔瞧了他的伤口,虽然好得慢,但看得出在慢慢愈合,心中放下大石。
尹青云钻研缝合术得一段时间,李靖行这伤口肯定赶不上了,只能多弄些促进伤口愈合的吃食,才能使他好得快些。
千柔一面思量着,一面让人打来水,亲自伺候他洗脸擦手。
李靖行眼巴巴看着她,问道:“柔儿,今天我能起来吗?”
因怕他起来走动绷着伤口,千柔照尹青云的吩咐,要求他尽量在床上躺着,不许起来。
一连躺了两天,他自然受不住,想起来消遣一下。
千柔摇头:“今儿个不行,明天吧,明天一定让你起来几个时辰。”
拉住他的手,软语劝道:“这伤口得好好养着,不然好得很慢,我会心疼的。”
李靖行听她这样说,心登时就软了,只得道:“既如此,我躺着就是了。”
千柔露出笑容:“这才乖。”
正腻歪着,突然丫鬟来报,说安王世子伴着李雪茹过来探访。
千柔忙命快请,亲自出来迎接。
照了面,大家见了礼,李雪茹先进屋瞧了李靖行,见他虽躺在床上,但人精神还好,这才放下心来。
李雪茹便含泪道:“你们遇袭的事儿,合京城的人都知道世子也知道,唯独瞒着我,直到今儿个才告诉我,气得我恨不得打他几下。”
齐融忙解释道:“因着她有孕,我怕她知道了忧心,这才做主免责,等听说哥哥情况稳定了,立刻就携她来探望。此事是我一力主张的,还望哥哥、嫂子不要见怪。”
千柔、李靖行都摇头,表示自己绝不会介意。
千柔拉住李雪茹的手,笑着道:“你待我们的心意,我与你哥哥是知道的。妹婿为你还才瞒着,你可不能跟他使性子,不然我可不依的。”
李雪茹便横齐融一眼道:“嫂子为你求情,这次就算了,不跟你计较了。”
齐融松了一口气,咧嘴道:“你不生气就好。”又转身朝千柔欠身,笑着道:“多谢嫂子体谅。”
千柔微笑,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流转,见齐融的目光不时落在李雪茹身上,显然对她一往情深,心中很为李雪茹欢喜。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人生在世,于女子而言,能得到夫君发自内心的真爱,是终生之幸。
自己与李雪茹,都是这世上的幸运儿。
来日,自己要引导蕾儿,也收获独一无二的幸福才好。
当日,李雪茹留了一整天,才在齐融的催促下告辞着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千柔一直伴着李靖行养伤。
蕾儿禁足期满,千柔果然照之前说的,让人寻了个教规矩的嬷嬷来。
那嬷嬷姓肖,五十出头,在京城有几分名气。
千柔亲自出马考察觉得脾气性格不错,人也不古板,便拍板聘了下来。
肖嬷嬷听了千柔的要求,得知她十天才给孩子安排一次课,很是震惊,忙劝道,时间间隔太长,效果就不好了。
她倒是认真负责,但千柔心底,并不打算将蕾儿养成众人眼中完美的大家闺秀,便婉言谢绝了她的好意,让她只管照自己的意思教导蕾儿就成了。
肖嬷嬷无可奈何,只得将自己的思量掩住,应了下来。
时间过得很快,不久就到武王受封太子的日子。踌躇满志的武王齐逸峥,一步一步走上祭坛,眼角余光瞥到肃立两旁的文武百官、勋贵宗室。
他受封太子,最上方站着的,唯有身着天子礼服的显荣帝。
这样重大的时刻,皇室众人都来了,唯有秦王,被显荣帝下旨以辜负皇恩、不孝不悌为由,已经被圈禁了。
武王在众人面前时神色向来冷清,但在今天这样的时刻,脸色肃穆之余,唇角的弧度平和了很多。
他稳步走向最高处,然后腰背挺直,跪在了显荣帝身前。皇帝头戴旒冕,看他一眼,然后转身背对众人,展开祭天的文书朗声诵了起来。骈四俪六的文章做得相当华丽,想来是翰林院众人的结晶。
齐逸峥却没怎么听进去,只觉得那些文字,说的似乎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人一般。
整个仪式在礼乐声中显得冗长而繁复,等到结束时,已经是午时了。
齐逸峥在显荣帝的注视下,走下高台,接受朝臣的跪拜恭贺。
如水般的赞美涌了过来,齐逸峥唇边涌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心中却有一丝酸楚。
旁人不清楚内情,但他心里明白,自己能获得今日的局面,有她一份功劳。
那么出色聪慧的女子,最该立在他身侧,与他一起指点大燕江山。
可是,她偏偏不属于他,归了另一个才貌都不出众的男子。
古往今来,最成功的帝王,应该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如今,他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天下权会被他握在手心,但他期盼的美人,却只能在梦中相见了……
------题外话------
最近的粉丝活动:
158**1191秀才投了1张月票
阿狼——周婷婷(美丽说)秀才投了2张月票
紫海鸥秀才投了1张月票
Kriston解元投了1张月票
158**1598解元送了6颗钻石
梦幻紫迷贡士评价了本作品
谢谢亲们的支持,谢谢订阅的亲们
雨竹写文已经很多年了,当然,中间有几年沉寂了,今天终于有了块铜牌。在旁人眼中不足为道,但我自己而言,这块牌来之不易,跟亲们的支持密不可分。
今天凡是留言的都有潇湘币赠送,从500到50不等,亲们给我来点长评、短评撒
“龙马,抱抱”某女不知廉耻的伸出手臂,朝着旁边的少年伸去,某男一脸不愿,但还是双手一伸,把某女抱在怀中,某女露出邪邪的微笑,更加靠近某男。“呐,龙马,痛痛,呼呼”某女眨着灵动的大眼睛,望着远处正在打网球的某男,迈着腿往某男走去,某男一脸黑线,他刚刚打到兴头上说的,但看到某女大眼中充满了薄薄的雾气,抬起某女的手轻轻的吹起。“龙马,亲亲”某女继续发挥厚颜无耻的功力,某男一脸尴尬,刚想跑,这时,某女,一脸邪恶,拉着某男,轻轻的说,龙马害羞了,没事,我来主动就好了,说完,踮起脚尖,吻了上去,随即深入。[>
顾末冉没想到自己会穿书,还是从自带万人迷属性的大美女穿成原书中的丑女配角。 被要求渣女收心,乖乖撮合原书男女主也就算了,可为什么她在现实世界中曾经喜欢过的白月光男神陆霖也出现在了书里? 顾末冉揉揉脸,醒醒,这是书里!他只是个跟陆霖长得一样的角色!于是她决心好好逆袭,势必要跟这个&......ldquo;白月光”再续前缘。 直到某天,顾末冉突然意识到,书里的陆霖和现实的陆霖,怎么好像不止是长得像呢……【展开】【收起】[>
萧织淼在通过一次神秘的游戏内测进入到了一个真实的异世界中,通关游戏副本后获得奉献点向神明兑换恩赐获得特殊能力和稀有物品。 为了早日通关游戏回归正常生活,萧织淼开始了她的通关(屠神)之旅。 萧织淼在过副本时惊险又刺激,却没想到到了最终boss面前,他们一个比一个放水厉害,各种稀有物......品不要钱似的塞给她。 boss一号:“狗屁神明的东西都是破烂,我给你的才是好东西,拿好不许丢掉也不许给别人!” boss二号:“我躺好了,来上......来打我吧。” boss三号:“神明都是狗屁,不许要他们的狗屁恩赐,要我。” boss四号:“爱我,不许害怕!” 萧织淼:嗯???你们这些boss都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跟妖精似的勾引人呢?! 当她重新站立在这片颓废大地,他们会站在她的身后做她最坚韧的后盾,揭露伪神之面,将真正的光散落在她身上。 而她将举起残剑,屠尽伪神!【展开】【收起】[>
下界境界分为:灵空境、雷结境、元婴期、风灵境、元海境、灵冰境、金丹期、化神境、溯神境、神帝。 仙界境界分为:半仙、仙者、武仙、真仙、金仙、仙王、仙皇、化仙、仙帝、万古太仙。 魔界境界分为:魔者境、聚魔境、铸魔境、宿魔境、万魔境、玄魔境、乘魔境、诸魔境、天魔境、仙魔境。 天地混乱,魔族入侵,下界将要迎来一场巨大的灾难!一个莫家废物,实力一直停留在灵空境二星,但是他去坦银城猎杀妖兽的时候,意外拥有了一个叫最强无敌顶级神尊系统,帮助莫一路之远!直到莫成为这个世界上真正的一位强者。 【新书《九武独尊》正在连载中!超火热!快来看看吧!】[>
大炮新闯荡江湖,他信奉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的哲理,捞偏门挣快钱,结果马失前蹄,被警察抓了…… 后来他与同伴偷渡澳岛,他左手捞钱,右手捞命,凭着一腔热血,开启他的狗血人生。 钞票满天飞,你钱入你袋。[>
谢隐:吾有匹夫之力,可撼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