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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当年之事（下）

时间一点点过去，两人相隔不远却如横隔虚空，如今早已回不到当初，常百林静静的看着远处自己钟爱一生的女子，她还是如当初见面般固执倔强，二十年从未改变过去，然而自己却从一个偏偏少年变成如今这副不忍不鬼样子，没有怨言，这是自己的选择！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明知是如今的结果，你……还会选择常百草么？”

这是压抑在心头二十年的一句话，今天终于说了出来，忐忑焦灼期待，不论如何，今天他都想得到一个答案，也算是对这些年的执着一个交代，对二十年等待的岁月画上一个句号。

苏眉轻叹一声，看着常百林浑身毒气叹息一声道：“先不说时光不能倒流，就算能我也不会改变我的选择！”。

坚定、直接、没有丝毫掩饰，这便是苏眉，一如既往从未改变的她。

“为什么？”常百林轻声道，没有暴怒，没有不甘，或许这个结果他早已想到，却从未承认过，直到苏眉亲自说出口，这个梦终于醒了。二十年的岁月，不管是仇还是恨都会变淡，然而爱不会，只会越来越深沉。

“你很优秀！但你不如百草，他有一颗济世为怀的心，你没有！不然王屋镇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早已失掉了本心，自从你修炼毒功的那一刻起便偏离了方向，现在的你还记得师父曾经教导我们的话么？想来你早已忘记的一干二净了吧！”苏眉心有些隐隐作痛，那个曾经善良的二师兄已经不在了。

常百林喉咙有些发干，面色无比苍白，师父？自己的父亲？想到那张苍老的面孔，常百林想大声的狂笑，当年若不是自己那敬爱的父亲，自己如今有岂会变成先现在这副德行。

医圣传人只有一个，所以无论从那个方面都应该是最优秀的常百草，这一点常百林从未质疑过，然而造化弄人！自己成为毒王传人，一切都随自己而去，小师妹嫁给了自己的哥哥，而这些难道不是自己的父亲一手操控的么？

心中想到，可又如何说出口，时过境迁，一切的真相早已掩埋在岁月的长河中，如今只能受着、忍着，独自面对。

“好了！你可以走了，这里的毒气会一天比一天严重，有机会还是带着青儿逃了吧！”常百林说完转身离开，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几岁，心中的梦破了恐怕再也补不好了。

“事到如今，你究竟想干什么？难不成想让整个王屋镇变成地狱才甘心！收手吧！”苏眉嘶吼道，心中充满了疑惑，还未见面之前已然认为他已经失去人性，不然绝对不会赶出这样的事情，可从刚交谈中能感觉出他很正常。

可他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什么事都有动机，都原因的，这里面一定隐藏了什么！

苏眉心中笃定，犹豫片刻跟了上去。

而此刻，姜焱也带着常青儿走出地下城堡，守株待兔不是他的性格，即便这些毒人凶狠，姜焱也未放在眼里，如今还是早些寻找苏眉最重要。

“有没有觉得很奇怪！出来这么久竟然一个毒人都没出现过？”姜焱眉头微皱，事出反常必有妖，从始至终这件事都透着古怪，所以一定有问题！

常青儿闻言也是疑惑道：“确实，按道理来说这些毒人都被我二叔控制了，这会竟然不在街道上会去哪里了呢？”。

两人对视，立刻想到唯一的可能，毒人应该被调往一处做某些事情了，比如围攻某人！

“快走！”姜焱拉着常青儿向前奔去，重瞳能够看毒气的厚薄程度，从这点就能判断毒人在什么地方，如今常百草找不到，只能将希望寄托到苏眉身上，姜焱可不想到时候找到她时已经变成毒人了。

…

王屋山广场上，常百林站在屋檐之上，手中多出一黑色的陶翁，上面刻画着各种毒物，抵在嘴边吹响发出如风啸的哭声，紧接着四面八方都被毒人包围，纷纷向广场前的一间房屋攻去。

暗中跟来苏眉躲在一出房间中，投过破碎的窗户看着一切！

“就是要干什么？竟然聚集这么多的毒人！”苏眉嘀咕一声并未现身，而是继续隐藏想要看看葫芦里买着什么药。

接踵而至的自然是姜焱和常青儿，基本上所有人都到齐了，想必这一场大戏也要开演了……

毒人没有思想，但在常百林的控制下如海潮一般涌向那小房子，一个个喉咙发出呼啸声，如同鬼嚎，场面诡异恐怖！

“那就是我二叔，记得小时候对我很好的，只是后来……”常青儿指着前方房檐上的常百林说道，眼神有些暗淡，想来如今的常百林很让她失望吧。

姜焱却并未在意这些，只是扫过常百林之后扭头盯着小屋，究竟里面有什么东西让毒师如此重视，甚至不惜消耗真元催动如此多的毒人前来围攻这里，其中一定有秘密。

重瞳运转，目光凝聚渐渐渗透小屋的墙壁……

小屋内空间不大，摆着五口黑鼎，每口黑鼎中都是黑色的汤汁，隐约能见到毒物的尸体，当然也有不少活物在黑汤中蠕动，即便是姜焱都感觉毛骨悚然。

鼎上环绕黑气不停的向五口鼎中间盘坐的中年男子涌去……

姜焱露出诧异的目光，这人与常百林有几分相似，恐怕此人就是鬼医常百草！只是他这修炼的恐怕也不是正经功法，倒是毒功有几分相似！

这时抬头看了看小屋的头顶，竟然凝结着大片的毒气，其浓郁程度竟然化作实质。

毒人已经靠近小屋，干枯的手掌拍打着墙壁、门窗发出沉闷的响声，要比了多久这墙壁就会坍塌，而身处其中的常百草毫无所动，手中掐着玄奥的法决，黑鼎开始沸腾吐出一个个骷髅头，最终涌入他的身体。

这已经不会毒功，而是邪术！

这些骷髅头不是别的东西，全是王屋镇大部分人血肉和灵魂化作的滋补之物，其中蕴含的生命力足以与那衰败的常青树相提并论。

这一切像是迷雾！

鬼医常百草究竟是在干什么？毒师常百林又是扮演的什么角色？谁是正谁是邪？

此刻就想搅乱的湖水，让姜焱难辨其中真假，所以他选择沉默，继续隐藏，看看事态究竟如何发展下去！

毒人冲破了墙壁，而屋内也传来一声呼啸，一道黑影冲破屋顶直上半空，进入那团毒气之中……

暗中几人睁大眼睛看着毒气以肉眼的速度减少，最终全部被吸入黑影的身体，整个过程不到三吸，紧接着便是一生呼啸，天空形成飓风将毒人全部打倒。

苏眉眉头紧皱，盯着落到小屋上的男子眼中有些迷茫，更多的是吃惊，即便十年未见，但她又怎么可能忘记自己的男子呢。只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刚刚又是在干什么？

“弟弟！你终究是阻止不了我的，难道想着以这些毒人就能对付我了么？不要忘了，这些毒人都会我制造出来的，即使被你钻了空子控制了他们又能如何。”

沙哑的声音从常百草口中发出，看着常百林脸上带着一丝讥笑，继续说道：“从小打到你都比不过我，医术没我高超！心机没我重！就连抢女人你都不如我，弟弟啊，你告诉我，你有什么比我强的，如今就连毒功也比技高一筹了！哈哈！”。

常百林沉默不语，心中苦涩无比，或许世人到死记恨的都是自己这个恶人，而所谓的好人便是自己的哥哥，医圣的传人吧！世人总被表面所迷惑，反正今日也没打算活着离开，后人如何想又何必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