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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刷子
闲来无事，和光就帮甄璐找可以黑掉套牌车查询网的高手。
和光给自己起了个暗网的昵称：瓦努阿图的仪式。他找到一个愿意尝试的黑客，对方的昵称是“50度灰”。
“我研究了一下，可以搞，一口价，5万，给你拿一个数据库的超级权限，你想干么就干么。”50度灰说。
“我就想删几条数据，跟隐私有关，便宜点。”和光帮甄璐讨价还价。
“几条？”
和光：“100条呢？”
50度灰：“小菜一碟啊，那……一万吧。不能再少了，干我们这行，风险大。”
和光：“我也是同行啊，老铁。”
50度灰：“哦，那你搞不定？这个系统很简单的，没用标准框架，很多可以注入的地方，我一晚上就可以搞定了。”
和光：“我搞的东西更给力，你看看我发布的宝贝。”
过了一会儿，50度灰回来了：“你吹牛的吧？那100个网站的数字证书都搞定了？这么牛早就上天了，还搞不定一个小小的套牌查询网站？”
和光已经是老司机了：“你任意找一个感兴趣的，发一条HTTPS的消息，把数据包抓过来，我证明给你看。”
黑客总是对新技术特别敏感，如果对方能破解100个网站的数字证书，简直是超一流的黑客，可能数字证书厂商都已经被攻破了，这个东西50度灰自认还做不到，为了交个高手朋友，他也想验证一下。
50度灰发过来的数据包里面没包含公钥，不过没关系，和光自己找，公钥公钥，是官网公开的，他已经很熟悉流程，5分钟就搞定了，但为了故作高深，隔了半小时，对方催促了两次，他才慢条斯理地把解密的数据包发过去。
https是加密的http，50度灰一看就知道自己拿来验证的网站的私钥泄露了，这可是100个里面随即抽取的！
对方很激动，立刻恢复：“兄弟，交个朋友，怎么给钱给你？”
终于还是解决了这个月的赤字问题啊，和光君自然把买来的银行卡的号码给发了过去。
“先支付一半，把私钥发给你之后，完成交易。”和光说。
50度灰：“没这么麻烦，全部给你！”
很可惜，这个银行卡没有开通网银，和光要用传统的办法，去ATM去查余额，顺便把现金取出来。
背上他的149元买来的小米双肩包，和光出去取钱了。
为了不泄露自己的任何资讯，他带着红脖子标准扮相——棒球帽，低着头，换了好几个ATM，把所有的12万块钱都取了出来。第一笔交易终于搞定了，嘿嘿，这12万，真的可以吃一年咯，如果按照3000块的工资标准，吃三四年也可以啊。
而且，那个女企业家最后就是差十几万没还清，结果就被凌辱了，想想这12万数目还挺可观的哟。
话说这个50度灰真心不缺钱，先把12万支付了，可是他还没想好要黑哪个网站，说是还需要几天时间来考察，从哪100个网站里面找苦主。
有了钱，第一件事就是孝敬老爹，让狱警给好吃好喝的，等将来继续赚钱，说不定能办一个保外就医。
打点狱卒前前后后花费了5万块钱，探监出来，来到附近的饭馆吃了一顿快餐，然后去买一台三星的旗舰手机，因为要把自己的宝具手机收起来，到关键时刻才使用。
他仔仔细细琢磨了防损方案，首先，保险柜要买一只，还要手工打造一个夹层，一半的盗贼把外面的财货偷走就很开心了，不会想到还有一个夹层的。
密码锁要使用机械的，电子密码锁都是垃圾，因为有朋友是当盗贼的，他们研究过电子保险柜，大部分的电子保险柜都有一个秘密机关，可以把电子锁关闭，有的直接露出来，有的藏在铭牌、LOGO后面，一个简单的锁或者操作就可以把电子锁关闭，这是为了防止忘记密码，相当于后门，稍微有点经验的小偷都能轻松绕过电子密码。
电子密码绕过之后，就可以直接用钥匙开启了，这钥匙的嘛，是小偷的基本功，简单的连和光都会开，复杂点的也不过多花一点时间，对和光是问题，对专业小偷不是问题，所以他还是选择高强度的机械密码锁，拍下来之前还把链接发给小偷界的朋友鉴定一下。
这个朋友的网名：超音速虾蛄。这不是玩笑，虾蛄的前臂攻击的时候可以发出自重2500倍的力量，大的虾蛄甚至可以打碎水族箱。这朋友可能相信天下盗术唯快不破，不管是开锁还是当扒手，一定要快。
和光：“大虾，看看这个柜子，怎么样？”
超音速虾蛄：“呵呵，还可以，不过这个也可以破解，纯机械的，高手可以通过听声音辨别密码位置，当然了，我还没到那种境界，我小时候被老子打了耳光，有点失聪，这辈子是没那个天赋咯。”
和光：“哦，那你可以买一个助听器来练习，而我呢，准备放一个MP3在里头，一直播放乱七八糟的音乐，我看开锁的还怎么听声辨位。”
超音速虾蛄：“我艹，你狠，水土不服就服你，怎么买这么好的柜子？要两万块呢，不过也是，这么大一坨铁，不是锁也值不少钱。”
和光：“所以，这两万块钱是值得的咯？最近发了一笔小财，12万，给了老爹打点狱卒花了5万，还有好几万，准备放在家里，方便。所以要买一个保险柜。”被贼知道了好几万现金在家，应该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不过，对方并不知道自己住在哪儿，嘿嘿。
和光现在是跟两个同学合租的房子，都是在技校学编程的，不过，因为水平不够，他们都改行做业务员和销售了，和光的小房间特别小，保险柜需要在墙上钻孔，问问房东答应不答应，不行就换房子。
房东当然不答应，不但他不答应，问了好几家房东都不答应，购置保险柜的计划还是搁浅了。
然后和光的策略就变了，准备在手机里安装一个跟踪芯片，独立于系统之外，每隔5分钟就发射一个定位信号。
最终他还是把手机拆开来看了，感觉普普通通，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一个好的微型追踪器并不比保险柜便宜，但想到这是宝具，和光还是跑去一家以色列科技公司购买了昂贵的GPS设备防损追踪器，3万！
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50度灰终于决定了下手的对象，给和光发来了网址。
这是一家P2P金融公司，号称有30亿的资金，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有钱的公司才有价值，12万的敲门砖，简直是太廉价，等50度灰验货之后，都有点不好意思，赠送给了和光一个数据库的管理员账号，也就是那个车牌查询的网站。
和光差点儿把这茬儿给忘了，在微信上联系甄璐：“那网站权限拿到了，1万块钱，帮你删数据。”
甄璐：“好贵啊，不如这样，我给你当司机，随叫随到，便宜点。”
和光：“当多久司机？”
甄璐：“包月1万，自然是一个月咯。”
和光一想，自己以后肯定发大财，这1万块钱真心没什么必要赚，换一个月服务费差不多了，毕竟一个养眼的女司机还是不可多得的，就同意了。
然后，每天早上就有一辆粉红色的宝马3来送他去上班，还是个美女小姐姐司机！第二天就碰到了雄风公司的老板，看到这个3500块工资的程序员居然有这待遇，老板震惊了。
“这是……”老板朝美女司机示意。
和光诚恳地说：“我的司机。”
甄璐翻了一个白眼给他看，仿佛在说：“死鬼~”
她走后，穿着艹泥马衣服的和光跟老板一起谈笑风生地乘坐电梯。
老板：“小和啊，来公司多久了？”
和光：“半个月了吧，我猜。”
老板：“感觉怎么样啊？”
和光：“挺好的，居然不用加班，虽然工资少了点，我打算在公司坚持几个月，混好了资历再跳槽找个好工作。”
老板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真是耿直！我还以为你是偷奸耍滑的人呢。”
和光微笑道：“在中国能办公司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啊！在您这个老狐狸面前，无论我怎么偷奸耍滑都是耿直boy！”
老板简直乐坏了：“你说话真逗！等下到我办公室，我请你喝茶！”
流氓总是十分自信的，更何况和光现在有了一个宝具，还得到了真正的黑客的认可，上司给他下达工作指令，他都敷衍，大摇大摆地跑到老板办公室喝茶去了。
老板很暧昧地看着他，说：“小和啊，我发觉你这个人有一种很特别的精气神儿，说不上来，反正我能感觉到。”
和光嘿嘿一笑：“谢老板夸奖，就是流氓气质，没办法，我从小就没了娘，我爸是一个混混，最近还因为追债闹出了人命，要做十年牢，刚进去，以后我就是没爹没娘的野孩子了，真好啊，没人管，其实老爹打小就没管过我，当年高考的时候我问老爸，我应该靠什么学校，他居然说，随便，去不去读书也没关系。”
老板：“一个混混能养大一个孩子，真是不容易啊，尤其是你还当上了程序员，走上了一条正路，上次你在超市顺手牵羊不幸失手，公司的管理层都劝我辞退你，我一想，莫欺少年穷，一个敢顺手牵羊的程序员，将来必定有非凡的成就！所以我就结一个善缘，你想继续干，我支持你。”
和光吃了一惊：“老板你的思维方式果然跟凡人不一样。其实，犯罪的人没有一个会残念自己的道德，那都是电视上骗人的，唯一残念的就是运气不好，风控没搞好，上一次我就是剃须刀坏了想换一个，想起自己以前有躲避防损设备的技能，怕手生，练练手，哈哈，没想到失手了，国产的锡纸害死人呐！”
老板：“锡纸是什么鬼？”
和光：“就是用来包裹商品的法拉第笼，可以屏蔽磁性防损设备。网上买来的，自己制作了一个袋子。”
老板：“剃须刀不是放在玻璃柜里面的吗？”
和光：“嗯，我直接问服务员拿出来，说去柜台结帐的。”
老板点点头：“哦，这都算低配的社会工程学了，黑客术语。”
和光：“老板懂行！”
老板喝着茶，忽然想到一件事，到网上查了查情况，说：“我们要申请高科技退税，看看轮到我们公司没有。”
结果让人失望，老板摇摇头：“看来今天情况不妙啊，还没排上，恐怕已经被别的关系户挤掉了名额。”
和光：“软件公司太多了吧，要不要刷专利啊？我听说现在高科技公司都需要刷专利骗补。”
老板：“刷了，不过今年好多刷子都得出事儿了，《肿瘤生物学》的107篇论文被撤稿之后，上面搞了一次严打，很多虚头巴脑的专利都不算了，对我们打击很大，很多友商和我们一样人心惶惶。”
和光自来熟地把脑袋挤到笔记本面前看了看，一个巨丑无比的官方网站横亘在眼前，如同时光倒流了20年，令人咋舌。
雄风公司给别人做的软件的UI也是很一般的，可是至少跟得上这个时代，比这个官网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和光：“能看到别的申请的公司的情况吗？”
老板：“当然不行，这种东西怎么会透明呢？透明之后怎么暗箱操作？但是数据肯定在这里面……”
和光最喜欢出馊主意：“要不，雇佣一个黑客拿到这个数据？”
老板：“你认识黑客吗？”
和光：“刚巧，最近刚刚遇到一个，好像技术还可以。”
老板：“那你问问价格，合适的话，可以考虑，最近你就忙这个事儿，手里的工作可以暂时放一放，我会跟技术经理说的。”
和光：“哦，那给我一个临时办公室用一用，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还有，预算大概多少，至少给我交个底。”
老板沉吟：“这个……不太好说啊。”
和光：“100万？”
老板笑了：“没这么多，就拿个数据，可能也没什么用。”
和光：“10万？”
老板：“10万可能少了，20万吧，最好能拖库，把这网站的数据都弄下来，好好研究一下人家是怎么做事的，如果发现他们有好的刷子，我们可以学习嘛，工作，就是不断学习，不断进步。”
和光：“老板圣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