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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送人玫瑰手留余香

亚特伍德忍住嘲笑梁珂的冲动，陪着笑脸说：“这些年，我看了很多的书，其中就有对神晶这种东西的记载。对神灵来说，这样的神晶只能算是香甜的糖果，但是对普通人来说就太重要了。刚才那位女士说的对，这种东西就像令人上瘾的毒药，可是，只要人的意志足够强大，能够抵御诱惑，控制贪心，那么它会一点一点改变人的体制，要不了多久，一个普通人也可以拥有与魔法元素沟通的能力，如果是大魔法师使用这种东西，那么达到法圣，甚至法神的成就也并不困难。我不想欺骗您，如果一位大德鲁能够掌握魔法，那么他就有了驾驭魔兽的能力，这样的力量，只要想一想都让我热血沸腾。”
梁珂将刚喝过的水壶收好，抹了一把嘴说：“听起来不错，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刚才我已经跟您说了，亚特伍德愿意用一生来报答您的恩赐。”

“我不太能听懂这句话的意思。”

“如果您需要，我愿意随时提供自己力所能及的帮助。”

“我不需要。”

梁珂说完这句话，哈哈大笑着回头拾起那块神晶，随手扔到亚特伍德脚下，就好像丢弃一块啃剩下的骨头。

“阿拉贡从来不会虚伪的恩赐，可是，我倒愿意慷慨地把好东西送给朋友。当你解除了变形术，欢迎你到我的领地里生活，我相信有你在的地方，起码不用担心鼠患。”

亚特伍德傻愣愣地站在那里，他难以相信，这个年轻人居然就这么轻易地将神晶送给自己。那可是神晶，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谁可能见过这种东西，那么也许只有教廷山的那位高高在上的存在吧！

与胖水獭一样不解的还有阿喀琉斯，他们在梁珂的精神世界中快速的进行着交流。

“疯子，那可是神晶，我吸收上一些能量就会破壳而出，要不了多久，我就能达到成熟期，你就这么轻易地送给这只大老鼠？”

“送人玫瑰，手留余香！”

“为什么不送给我？”

“哼！他会送给你的，我已经告诉了他，这种东西在我身下还有很多，不然你以为这个吝啬的家伙凭什么变得如此宽厚。”卡戴珊女王适时揭露了梁珂的嘴脸。

“假慷慨？”

“真无耻！”

梁珂对阿喀琉斯和卡戴珊对自己的鄙夷并不在意，脸上挂着真诚无比的微笑，伸手抹去胖水獭亚特伍德脸上感激的泪水，然后拉着亚特伍德坐在自己身边，说了无数肝胆相照的话，把一个早已忘记亲情、友情的老家伙搞得又是一阵大哭，发誓一定要报答梁珂的恩情。

有时候事情就是如此，你越是希望公平交易，用两个蜜桃交换三只苹果，越是发现人家给你的苹果一定又小又酸。可是，当你把一块面包送给饥饿的农夫，也许他会带你去他的果园，任你品尝新鲜的果实。

安慰过情绪激动的亚特伍德之后，梁珂快速地检点了他的收获。一位曾经的神灵，虽然只是不入流的神灵，他一生的收藏也是无法用凡人的价值标准来衡量的。除了十几块颜色不同的神晶，大量的瓶瓶罐罐里装着根本就不知道有什么作用的液体，梁珂吃过一次亏，再也不敢去尝试那些东西的用处，只能全部收进戒指里，留待以后遇到智者再帮自己分辨清楚。

杰拉尔的遗物中还有很多魔法卷轴和魔法材料，梁珂猜测，能让神灵随身携带的东西，必然威力巨大，可惜的是，无论是亚特伍德，还是暴风女王卡戴珊和魔龙阿喀琉斯，都不知道如何才能使用这些东西。于是，杰拉尔的宝藏大部分都成了只能看不能用的累赘，好在梁珂在一只箱子中发现了数以百计的“光明帝花”。

与《约拿之书》中描绘的一样，这种乳白色的自然结晶体就好像雕刻大师的作品一样，不规则的花瓣状晶体由无数个平整的剖面构成，肉眼看上去虽然像水晶一样晶莹剔透，但拿在手中却与普通的桃花花瓣一样轻盈柔软，最神奇的是，如果将它放在阳光下，微微收敛的花瓣就会完全绽放，沿着那些剖面边缘，会散发出千万道七彩光芒，柔美的光晕视花朵的大小可以辐射到最远三米的地方，据书中记载，被这种光芒笼罩的一切生灵终生都不会得任何疾病。

这样的光明帝花只产自神域，那应该是神灵居住的天堂。书中说光明神喜欢用这种种植在庭院中的神花装点与爱侣的花床，在梁珂看来，这完全是一种无聊的恶趣味，光明神自然就是光明的源泉，这些花在他身边长盛不衰，也不知道光明神和夫人在床上创造小光明神的时候，通明的灯火能起到什么煽情的作用。其实，梁珂更怀疑，约拿是怎么知道的这种趣闻。

当然，神域的凡花也是高不可及的，光明神偶尔会在房事之后想起下界那些终生为自己的信仰之力祈祷的信徒，于是，他会随手摘下一朵，恩赐给每次跪拜都屁股撅得最高的那个人，当代教皇的脑袋上就天天顶着这么一朵。梁珂相信，如果那老头知道他顶着的只是人家床事的灯火，一定会郁闷得吐血。

草草将杰拉尔的遗物收好，梁珂跟亚特伍德又潜回那处激战过的石洞，皮德罗见到大人毫发无损，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梁珂一边换下湿衣服，一边把魔族遗失宝藏的发现说给平托听。

梁珂以为年轻的将军突然找回了种族遗失的财富，一定会因为这份功绩即将带来的荣耀兴奋不已，可令他意外的是，平托的反应却异常的平静。

“那些不能吃用的金银，对我们的族群还有什么用呢？你可能不知道，魔族现在依然沿用以物易物的交易方式，以我们的审美，女人们也不喜欢用饰物来装点自己。还有就是，要把如此庞大的宝藏从地下暗河中运出来，对魔族来说那几乎是无法完成的任务，如果阿拉贡先生有这样的本事，魔族不介意您随意取用。”

梁珂咬着牙才没把自己拥有世间唯一一枚空间戒指的事情说出来，毕竟这样的东西是灾祸的根苗。亚特伍德知趣地没有点破，他捻了捻嘴唇上那几根稀疏的胡须，轻咳一声，不急不缓地说：“这也不是什么难题。每年的雨季过后，这里的地下河水位会下降很多，有些干旱的年份，甚至会出现枯水的情况。等到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多派些人，把财宝全部搬运出来，至于怎么分配，那就是两位的权利了。”

梁珂和平托奇怪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问道：“你不准备为自己留一些？”

“哈哈哈哈！”亚特伍德大笑着说：“我的财富就是阿拉贡先生，一位恢复了原貌的大德鲁本身就是无尽的财富，如果我能消灭阿拉贡男爵阁下领地上的鼠患，我相信男爵阁下不会吝啬回报，您说呢？”

“当然。”梁珂点头微笑，然后转身跳上三多的后背，扬声说：“不过我的伙伴跑得都很快，如果你跟不上我的步伐，恐怕就再也无法恢复样貌了。哈！”

随着梁珂一声大笑，三多纵身窜了出去，皮德罗紧跟在他身侧，转眼就消失在小水潭的对面。平托也招呼着侍从快步跟上，只留下胖得跟球一样的亚特伍德，傻愣愣地站在那里，过了许久，他才发出一声如寡妇又丧夫一般的凄厉惨叫。

“等等我！你们这些该死的，没有我引导，你们别想走出这座迷宫。”

事实上，亚特伍德说的没错，这座天然的溶洞，就是一座超大型的迷宫，高大的石笋直顶到洞顶，把前路分割成无数的枝杈。胖水獭在这里经历了不知多少岁月，才勉强摸清了这里的路径。为了加快速度，平托不得不让讨厌的胖水獭坐在巨牙怪的脑袋上，一行人在漆黑的洞穴中足足走了两天，才再次看到肖恩留下的小旗子，众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一只水獭身上，怎么想也不太安全。

在往前走不到一天的时间，大家能明显感到，洞中的温度在慢慢升高，鼻子间偶尔会传来一点泥土的味道，梁珂能从这种气味中嗅出一丝苦涩和湿热。洞中的石笋也变得低矮纤细，零星的小水洼中能看到灰白色的小蛙跳来跳去，头上经常会有成群的蝙蝠掠过，辛勤的父母进进出出，把一只只蚊虫衔来喂给刚刚出生的小蝙蝠吃。

一路上吃腻了干饼和肉干的梁珂对这种一只手掌大的飞行小兽垂涎三尺，他厚着脸皮哀求亚特伍德施展自己的能力，捉一些下来尝尝。

“如果我控制了它们，那么这些蝙蝠就变成了我的伙伴，大德鲁从来不会宰杀自己的战友。”亚特伍德一口回绝了他的要求。

“虚伪，那些被你吃掉的老鼠怎么算？”

“我吃掉的都是没有被控制的。”

“这不是自己骗自己吗？”

“这是原则，一位合格德鲁的原则。”

梁珂实在是拿这位固执的驯兽师没有办法，只好让三多释放了一个闪电锁链，于是有成百上千的小蝙蝠成了孤儿。

皮德罗从暗河中捞到很多被洪水冲进来的枯枝，潮湿的树枝被点燃后烟很大，但恰恰是烟火相伴中烤制出的蝙蝠肉才别有一番风味。亚特伍德虽然没有出力，但并不妨碍他厚着脸皮大吃。

平托又从皮德罗的投枪上扯下一块烤成金黄色的蝠肉，用舌头舔掉表面的细盐和香辛料，然后一口将肉块吞下肚子里，满意地打了一个饱嗝后说：“将军不应该会烹饪食物，那是厨娘的手艺。所以，你一定不是一位好军官，难怪你只敢一个人来谷底跟我战斗。”

梁珂细细地品味着蝠肉细腻又滑嫩的口感，对这位吃饱喝足，却来指责自己的家伙不以为然，皮德罗却忍不住冷哼一声说：“哼！大人一个人就足够了，事实不是证明，你们并没有能力伤害到他。”

平托并不想与这位努力争取回归的族人争辩，他摇头苦笑，结束了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