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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自相矛盾

暗一走出书房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沉稳。
看到这一幕的暗九立刻迎了上来，有些担忧地问道：“暗一，你没事吧？”

“我……没事。”暗一被暗九这么一问，方才回过神，摇摇头低声呢喃道：“没事……”

“主子他跟你说了什么？”暗九跟暗一相处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看不出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当下皱起眉头说道：“是什么地方出了岔子吧？”

暗一在王爷身边多年，很少会被王爷训斥，一方面是因为暗一办事稳妥，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暗一从未让战王失望过，每件事都做的十分妥帖，所以连暗一这一次都会被训斥，难道说先前他们去做的事情出了很大的问题？

“不是那些事……”暗一苦笑一声，看了暗九一眼，随后才说道：“暗九，你跟我来。”

等到二人到了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暗九才看着暗一，等着他再次开口。

“是暗七的事情。”暗一其实知道自己也许不该跟暗九说这些，可是现在的他也是因为王爷方才说得那些话已经没了主意，所以才会想要找个人诉说，在暗阁，唯一能理解他，甚至多少也会向着暗七的人大概就是暗九吧？

毕竟当初他让暗阁对暗七下死令的时候，暗九曾经阻拦过他，或许暗九也会明白他做这一切的缘由吧？

“暗七？”暗九一愣，下意识地问道：“她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暗一摇摇头说道：“主子已经下令，要求暗阁在三日内将暗七带到他面前来，否则的话他不介意亲自出手。”

“你说什么？”暗九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暗一，你知道主子这是什么意思吗？这说明暗七很可能做了背叛主子的事情，难道你在主子面前还护着她了？”

“她是我妹妹，我怎么可能见死不救？”暗一忍不住反驳道：“暗九，你不是不知道暗七这些年来的心思，她只是一时间没有想明白而已，所以才会做了一些错事，只要把她带回来慢慢教，她肯定会明白的！”

“慢慢教？”暗九好似突然明白了什么一般，盯着暗一问道：“暗一，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帮暗七躲过了死令？”

暗一被暗九问的一愣，下意识的就沉默了。

而看到暗一这般，暗九终于有些失望的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你跟我说这些，是希望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暗一，我觉得这件事你本来就做错了，当初你既然已经下了死令，就不该在私下里插手此事，你以为主子会不知晓吗？”

暗九从来都没有想过暗一竟然会真的私下里帮暗七逃掉死令的追杀。

在他看来，即便暗阁的兄弟们关系再好，一旦背叛王爷，那就只能割袍断义，自此再无瓜葛。

因为他们效忠的就是王爷，如果每个人都像暗一这样对待背叛者，那以后谁还会真心帮王爷做事？

当背叛的惩罚根本不起作用的时候，谁还会忌惮出卖兄弟会是什么下场？

“可是暗七并没有伤害暗阁的兄弟不是吗？”暗一没想到暗九会对自己的做法如此抵触，当下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她只是讨厌苏姑娘而已，但是苏姑娘身边有人保护，她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近身？”

“事实上来看，暗七定然是做了什么事触怒了主子，所以暗一……从一开始你就做错了。”暗七看着暗一，平静地说道：“你说暗七没有伤害暗阁的兄弟，那在之前受重伤的那些兄弟难道都是出于意外？当初我们为什么会对暗七下死令，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暗一当然知道。

而且那道死令还是他亲自命令下去的。

可是一旦收到有人发现了暗七踪迹的消息，他就忍不住去帮她隐藏，然后尽可能的让她避开暗阁兄弟们的追杀。

他承认，他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暗七出事。

可是如今，主子亲自下令要抓住暗七，他还能做什么？

“我……我只是没办法看着她出事。”暗一终究也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的确做错了，可是从感情上来说，他是真的没办法看着暗七出事，当下低声道：“所以主子让我暂时不要再插手此事，一切都交给你来处理，暗九，当大哥求你，放过暗七这一次好不好？”

“大哥。”暗九在听到暗七说完这些的那一刻，当下眸光微微一暗，好似有些委屈地问道：“你说主子让我三日内抓到暗七，如果我抓不到，主子会如何处置我？”

“暗九，主子说三日也许不过是随口说说，如果你真的抓不到暗七，主子怎么可能会处置你？”暗一立刻有些激动地说道：“可是如果主子抓到暗七，那暗七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我叫你一声大哥，是因为我以前最佩服的就是大哥你对主子的安排从来都不会出现什么纰漏，我们都是效忠于主子，所以主子说什么那就去做什么。”暗九垂下眼眸，平静地开口道：“我记得很清楚，暗阁对于没有完成任务的人都是鞭笞二十，大哥你知道那鞭笞之刑有多么痛苦吧？”

暗一下意识地想说什么，可是看着暗九那落寞地神色他根本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说什么呢？

难道要他当着自己兄弟的面，说那鞭笞之刑虽然痛苦，但是至少还有命吗？

可是他就是暗阁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那鞭笞之刑最令人痛苦的并不是身体的伤，而是因为他们竟然无法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那种落差感？

他犹记得自己第一次去领鞭笞之刑的时候就发过誓，这一生都要替主子做好每一件事，绝对不会再让主子失望，

暗阁的兄弟又有哪个不是这么想的？

“大哥，你真的要为了暗七，让我们都寒心么？”暗九抬眸看着暗一，平静地说道：“如果大哥你今日求我放过暗七，我依旧会抓到她，因为我不会为了任何人就违背主子的意思，所以很抱歉……只是大哥，你如果要怪，难道不该怪暗七自己根本不该选择这条路吗？”

……

“小姐，你刚才不该表现的那么明显。”靳慕冥的甩袖离开，让风荷和苏菱姝都有些措手不及，以至于二人在房间里沉默了许久，风荷方才开口低声道：“战王殿下刚才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说，苏晓珂认识我。”苏菱姝虽然现在已经有些不相信风荷了，可是她毕竟也是半信半疑的态度，当下就看着风荷说道：“风荷，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小姐，战王殿下心思缜密，说不定也是故意试探你呢？”风荷没想到苏菱姝竟然会问这个，当下皱起眉头，下意识地说道：“苏晓珂只是个渔村少女，怎么可能认识京城的小姐？”

“试探？”苏菱姝虽然觉得风荷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是又觉得她先前说的那些有些奇怪，当下反问道：“他为什么要试探我？难道说他已经看出了我不是苏晓珂？”

“这不可能！”风荷听到苏菱姝这么说，立刻摇头，她对自己的易容术非常自信，当下看着苏菱姝说道：“奴婢的易容术没有任何破绽，不会有人看出什么来的，小姐尽管放心。”

“那你这么说，难道不是自相矛盾吗？”苏菱姝皱着眉头，颇为不解地问道：“你说易容术没有破绽，那就不存在战王试探我的事情，那就说明……我真的认识苏晓珂不是么？”

风荷一直觉得苏菱姝是个十分温婉的女子，从未被她如此咄咄逼人地追问，所以一时间也是哑然。

她其实只是想着苏晓珂和苏菱姝两个根本就不可能见过彼此，但是被苏菱姝这么一问，她一时间也有些想不明白，难道说这两个女子之间真的曾经无意间见过面？

“战王还说，他查出来蛛丝马迹，真正害了我家人的那个人其实就是靳崇文。”见风荷不说话，苏菱姝微微扬眉，看着她再次开口问道：“所以，风荷，你告诉我，到底谁在撒谎？”

“小姐，主子对你那么好，怎么可能骗你？”风荷听到苏菱姝这么说，当然是立刻就开口反驳道：“难道说小姐自己感觉不到吗？不管怎么说，小姐跟战王今日也不过是第一次见面，难道还不相信跟小姐朝夕相处的主子？”

风荷颇为愤愤不平。

在她看来，自家主子对苏菱姝那么好，结果苏菱姝竟然只是因为靳慕冥的几句话就开始怀疑主子，这对于主子的感情来说实在是亵渎。

要知道她以前从未见过主子对哪个女子那般好，苏菱姝怎么还能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我并不是一定要怀疑靳崇文。”苏菱姝听到风荷有些激动的回应，当下平静地应声道：“我只是觉得战王也不会有的放矢，毕竟他能查到的东西，想来其他人也是可以查到的，难道你就不担心别人也怀疑靳崇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