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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存在即是道理

“长公主，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你认为对的，那就是对的。”苏晓珂好似并没有听到长公主的问题，反倒是一边斟茶一边说道：“有些事，不去尝试，怎么知道自己做不做的到？”
“你当真以为，那些盘根错节的世家那么容易就被扳倒？”长公主靠在软榻上，嗅着空气中传来的茶香，淡淡地说道：“如果真的那么容易，这京城早已经被皇上肃清了，哪里还会有那么多事。”

“长公主，有些东西存在就是道理。”苏晓珂微微一笑，端起茶盏送到长公主面前，轻声道：“长公主，请用茶。”

长公主接过茶盏，看着苏晓珂一时间有些出神。

存在即是道理？

她以前总觉得皇上应该把那些已经烂到根底的世家给连根拔起才对，现在听到苏晓珂这么说，突然有些明白皇上这些年的做法了。

皇上坐在那个位置上，自然比她看的更为长远。

那些世家，既然留着，想来也是有用的吧？

至少对皇上来说，那些世家留着肯定要比铲除要有利，否则皇上为何要容忍那些人？

“长公主，民女初来乍到，可能不太懂一些规矩，若是有唐突之处，还请长公主见谅。”就在长公主出神的时候，苏晓珂幽幽地开口道：“这次来之前，战王殿下还特地嘱咐了民女，唯恐民女冲撞了长公主。”

“行了，你也不必在本宫面前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长公主听到苏晓珂这么说，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抬眸看了她一眼才说道：“你以为本宫不了解战王的脾气？他若是真宠着你，只怕会跟你说，不必拘谨，若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尽管还回去，莫要委屈了你自己才是。”

苏晓珂面带微笑，没有反驳。

其实靳慕冥就是这么跟她说的，可是她也不至于无趣到那种地步，长公主既然释放了善意，她又何必针锋相对？

至于像玲珑公主那些人，对她来说根本是可有可无，若是她们不来找自己的麻烦，那自己肯定也不会跟她们一般见识。

只可惜，不是所有人都能看的明白，至少像玲珑公主那样的人，根本不知道收敛是什么意思。

只要看到自己不喜欢的人，恐怕第一个想法就是让她臣服在自己的脚下。

“罢了，本宫也没什么要跟你说的，外头都是年轻的姑娘，你去跟她们说话吧！”长公主喝了口茶水，不禁点点头说道：“这茶泡的不错，以后有机会再来本宫这里。”

“能跟长公主说话，本就是民女的荣幸。”苏晓珂微微一笑，平静地说道：“有些人，一见如故，有些人，可能见过多少次也成不了朋友，民女还是莫要自讨没趣比较好。”

长公主当然知道苏晓珂在说什么，当下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摆摆手说道：“罢了，本宫现在倒是明白战王为什么会选了你，太后那边有本宫在，你倒是不必太过担心。”

“多谢长公主。”饶是在苏晓珂看来，太后那边根本不是什么问题，但是能有人帮你，她也不会傻到拒之门外，当下行了礼才说道：“民女打扰长公主那么久，真是罪过，若是长公主没有其他的吩咐，那民女就告退了。”

“去吧！”长公主看着苏晓珂离开，忍不住笑着摇摇头低声道：“倒是个有趣的，难怪战王跟个宝贝似的看着。”

“锋芒毕露，可未必是好事。”这个时候，长公主的身边出现了一位老妇，听到长公主这么说，轻声道：“长公主很看好这个姑娘？”

“封嬷嬷，你也看到了，这个丫头很有想法，靳慕冥那个人你不是不了解，若是你真的让他选个世家女子，恐怕以后未必过的如意。”长公主看着封嬷嬷说道：“回去之后，你应该知道如何跟太后回话的吧？”

“能得长公主和战王殿下另眼相待的女子，老奴自然知晓如何跟娘娘回话。”封嬷嬷笑着说道：“只是长公主真的不担心这样的丫头会给战王惹事吗？”

“封嬷嬷，你也说了，她要是真的惹事，那也是给战王惹麻烦。”长公主喝着茶水，笑着说道：“难道还有什么麻烦是战王解决不了的？她既然敢这么做，那必然是懂得靳慕冥的意思，否则的话，她也不会如此，那个丫头……心里有打算着呢！”

“上次黄女官回去之后，太后也曾问过关于这位苏姑娘的事。”封嬷嬷是太后身边最得力的嬷嬷，今日特地奉太后之命来这里看一看战王选中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所以这会自然要跟长公主好好地说一下此事，“黄女官对她也是赞不绝口，太后觉得，如果一个人能让所有人都说她好，未必就是好的，说不定是装出来的。”

“嬷嬷你觉得她是被所有人都说好么？”长公主坐起身，又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才说道：“至少本宫看着，除了她身边那几个姑娘之外，其他人对她可都是敌意非常大呢！特别是玲珑那个孩子，要本宫说，嬷嬷回去还是跟太后说说，也该给玲珑请个严厉些的教养嬷嬷了，一个公主，愣是被人推出来跟傻子似的耍，到头来还不是丢皇家的颜面？”

“老奴明白了！”封嬷嬷听到长公主这么说，便明白了长公主的意思，当下恭敬地说道：“老奴这就回去跟太后娘娘回话。”

“嬷嬷还是在等等吧！”长公主摆摆手，微微扬眉笑着说道：“说不定等到开宴的时候会有更有趣的事情发生呢，不妨等宴席结束之后再说吧！”

封嬷嬷听到长公主的话，倒是真的有些诧异了。

要知道以往她替太后来长公主这里观察世家小姐的时候，长公主可颇为不耐烦，有的时候说不到几句话就把人赶出去了，如今竟然还留着自己在这里，难不成那位苏姑娘还能有什么让人惊叹的才艺不成？

……

苏晓珂从长公主的小佛堂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了。

彩衣引着苏晓珂去寻王曼三人，笑着说道：“几位姑娘若是不愿与其他姑娘碰面，可以在这里稍坐一会，等到开宴的时候奴婢再请各位入席。”

“有劳彩衣姐姐。”王曼立刻笑眯眯地起身，等到彩衣离开，她才转过头看着苏晓珂说道：“厉害了你，小珂，你知道不知道，你可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跟长公主见了第一面就能聊上两个时辰的人。”

“大概长公主跟战王的关系还算是不错，所以才对我另眼相待吧！”苏晓珂倒是毫不在意地说道：“方才在亭子里得罪了玲珑公主那些人，只怕开宴地时候还不知道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呢！”

“其实说真的，如果不是看在长公主的面上，我是真不爱跟这些人打交道。”赫连语有些无奈地说道：“我看我还是赶快回潮州吧，京城真的是太无聊了。”

“怎么，有我们三个人在，都没办法让你留下来？”王诩微微一笑说道：“看来你真的是不喜欢京城，当初我记得我来京城的时候，你明明还哭了鼻子，说回头一定要来京城陪我的。”

“哎哎哎，我说小诩，你怎么老喜欢拆穿我呢！”赫连语有些无奈地捏了捏眉心，随后才说道：“我只是没想到来了京城之后竟然有那么多麻烦的事情，你看看那些世家小姐，也不知道为什么每个都长得那么好看，偏生就多了那么多心眼，我看着都觉得累，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

“你觉得累，那是因为你不习惯。”王曼喝了口茶水才说道：“生在这样的环境里，若是没有那么多心思，只怕都被人吞进肚子里变成渣渣了，哪里还能活的下来？”

“曼儿说的有道理，与其说她们活得累，也不得不承认，她们有很多时候是迫不得已。”王诩微微叹口气，有些感慨地说道：“你想一想，若是身为嫡子嫡女，那府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看着呢，就算备受疼爱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要嫁给不喜欢的人，或者是娶一个不喜欢的人，他们能选择的只是如何让自己的利益更多而已。”

“所以我才说这些人活的累。”赫连语摇摇头说道：“换我来看，如果所有人都不去算计别人，好好的待着，那不就挺好的？到那个时候，才是真的活的痛快。”

“你生活的环境与他们不同，所以自然想法也不同。”苏晓珂听到她们讨论的事情，忍不住笑了起来，低声道：“你们也真是大胆，在这里就敢讨论这些事，万一被人听去，到时候好不知道要惹出什么乱子来。”

“咱们身边不还有丫头么？”王曼看了拂冬和敛秋一眼，随后笑着说道：“就你身边那两个丫头，若是有人偷听，早就发现了，咱们害怕那个？”

“谨慎点总归是好的。”苏晓珂微微扬眉，拍了拍王曼的肩膀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为何这一次只有玲珑公主自己来的呢？难道说长公主没有给其他公主递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