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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抉择

“他……恐怕就是赫连语的父亲。”小染有天眼在，虽然水傀王的五官已经几近消失，可是它依旧能看出他与谁相仿，当下声音沉沉地说道：“或者说，是赫连语的父母。”
苏晓珂之所以看着对方比较面熟，自然是因为她与赫连语成日相处，所以对于熟悉之人的亲人也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观感。

就好像有很多人，在街上碰到了一个人，发现对方看上去很眼熟，但是又确定自己与这个人并不认识，那很有可能是对方与你相熟的那个人有着些许关系。

“水傀王到底是怎么回事？”听到小染这么说，苏晓珂就知道这其中定然是与水傀不同的，但是她又不能袖手旁观，当下皱起眉头问道：“为什么说是她的父母？”

“你觉得任何能称为王的可是那么轻易得来的？”小染叹了口气，“上面那一层，想来应该是以前的船工，而真正的水傀王是要靠阴阳融合才能达到的，也就是说有人让他们其中的一个吃掉了另一个，然后再以秘药养着，你没发现水傀王的五官已经消失了么？”

“所以呢？”苏晓珂并不是特别明白小染的话，但是听到它说的这些都已经觉得非常恐怖了，她很难想象如果赫连语知道自己的父母竟然被困在这种地方受了那么多苦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大概她会直接崩溃的吧？

“等到水傀王五官彻底消失，就会拥有迷惑人心的本事。”小染看着苏晓珂说道：“那个时候，没有人会知道水傀王没有五官，因为每个见到他的人，面前都会出现此人心中最为完美的模样，然后在醉生梦死中身亡。”

水傀王若是真的养成，不仅没有五官，而且还是雌雄同体，到时候真的被人利用，那将是一场灾难。

“你是说，若是水傀王出现在我面前，那我可能就会把他看做是靳慕冥？”苏晓珂问过，发现小染点头，顿时紧张地问道：“那真有利用水傀王杀人的人，难道就不怕别人查出什么真相来？”

“不会的。”小染摇摇头，一字一顿地说道：“凡是被水傀王吸取精血的人，都会面带微笑的死去，根本看不出任何痛苦，但是只有死的人知道那是怎么样的炼狱情景。”

苏晓珂沉默了，她看着外头那个所谓的水傀王，心里弥漫出一股哀伤。

她陪着赫连语去往那片所谓的神秘海域，无非就是希望能找到关于她父母的下落，可是如今面前的人也许正是她的父母，但是苏晓珂没有办法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难道让她告诉赫连语，你的父母被人害死了，现在变成了水傀王？

“我现在也只是猜测这个人是赫连语的父母，你别太上心。”小染见苏晓珂情绪低落，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当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也许并不是。”

“你不用劝我，你说的我怎么可能不信？”苏晓珂摇摇头，有些苦笑地说道：“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跟小语解释这件事，亦或者说，我可以当做从未来过这里，也从未见过他们。”

对赫连语来说，真相太过残酷，那还不如不知道。

虽然苏晓珂明白自己这样的做法未必就是对的，可是她觉得这世上任谁都不会那么轻易地接受自己的父母变成这个样子，而且还受了那么多苦。

小染只告诉她水傀王以后会变得多么厉害，可并未说在此之前他们要受多少苦，就说活生生的人被困在这种地方，又有几个能受得了？

“如今看来，除了毁掉这里，并没有其他的办法来救他们。”小染听到苏晓珂这么说，也没有解释什么，它先前之所以说那些也不过是想要劝说苏晓珂不要太过伤心，只是眼下的是，他们到底该如何解决掉这艘船。

“若不是不愿再让他们受这些苦，我真想等着看看到底是谁做的。”苏晓珂眸中闪过一丝狠厉，冷声道：“就算这件事我不告诉赫连语，但是这个仇我一定得替他们报。”

“在海底想要毁掉一艘沉船可不容易。”小染想了想，索性提议道：“罢了，要不你就离开这里，然后将整条船都带到空间里来，直接烧了吧？”

“那他们……”苏晓珂虽然恨背后养水傀的人，可到底已经知道这艘船里那些人跟赫家的有关，所以她实在是有些下不了手。

“虽然我知道你为什么会犹豫，可是你要知道，等到水傀王真的被养成以后，这艘船里所有的水傀都会成为它的食物。”小染有些无奈地说道：“若是水傀王真的被放出去，到时候就是天下苍生之祸，你明白么？”

苏晓珂明白，可是这样的明白不代表她能下得去手。

如果说，她最先开始不知道这船里有水傀，只知道这船有问题必须烧掉，那她肯定会立刻烧掉，但是现在怎么办？

这里面的水傀就算是怪物，那之前也是人，而且她现在又多少确认了这些人可能就是赫家的人，这样她如何能毫无顾忌的动手？

“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苏晓珂低下头，她过不了自己这关，所以她有些迟疑地低声问道：“小染，你懂得事情多，你告诉我有没有别的办法解决？”

“晓珂，你要知道，在这些人被选作水傀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已经被变成了怪物，根本不能称作人了。”小染摇摇头，认真地说道：“你若是真的不想让赫连语出事，最好尽快解决此事。”

“为什么？”苏晓珂一愣，有些不明白地抬眸看着小染，颇为不解地问道：“这和小语有什么关系？”

“水傀王若是养成，它最先找的就是自己曾经血脉相连的亲人，因为它需要对方的精血让自己更加强壮。”小染沉声道：“长时间存在黑暗之中，一旦到了阳光下，虚弱的水傀王怎么可能坐以待毙？那个时候的水傀王是凭借本能去寻找自己的亲人，它没有思想。”

“你是说，如果我现在不阻止，水傀王很有可能会去找赫连超和赫连语吗？”苏晓珂没想到会这样，一时间有些担忧地问道：“照你之前所说，不管是赫连超还是赫连语，他们看到的不会是水傀王的模样，而是他们父亲或者母亲的样子？”

“就是这个意思。”小染点点头，提醒道：“而且传闻被水傀王吸取精血的人……永生永世不能轮回转世，魂魄会一直被困在水傀王的体内接受炼狱之刑，除非水傀王死掉，但是同样的，若是水傀王死了，那这世上就再无那些魂魄。”

苏晓珂以前曾经想过，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也许这个世上的确存在她无法预料的事情。

但是从未想过，这种东西会离自己这么近。

比如水傀王的出现，彻底打破了苏晓珂曾经的认知。

“如果我烧了这艘船，是不是养着水傀的罪魁祸首也会受到波及？”苏晓珂握紧拳头，好似下定决心一般得问道：“水傀王尚未养成就死了，一定会对那人反噬的吧？”

……

就在苏晓珂下水之后，在船上的赫连语其实也很担心。

虽然她先前知道苏晓珂的本事，可是那个时候好歹有王曼她们陪着，她也不至于如此焦躁不安。

这里到底是大海，不是什么小河小湖，虽然在潮州生活了几年，可苏晓珂到底也没去过深海，真的能行吗？

就在赫连语坐在自己房间里百无聊赖的时候，被留下来保护赫连语的小团子突然对着船舱门龇牙咧嘴，好像是在对什么东西示威一般。

“小团子，怎么了？”赫连语有些奇怪地起身，下意识地就想去开门，结果被小团子直接窜到了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谁在外面？”

赫连语的话音一落，外头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却没有人说话。

小团子突然长啸一声，似乎在警告外头不要来招惹自己。

这应该是赫连语第一次听到小团子的叫声，明明是一只狐狸，叫起来竟然颇有些气吞山河的感觉，要不是这会时机不对，恐怕她都要忍不住夸赞小团子一番了。

“小团子，没事，我在这里。”赫连语一向比较喜欢小团子，看到小团子如临大敌一般，也谨慎地从床头处拿出自己的佩剑，但是并没有贸贸然的去开门，毕竟不管怎么说，小团子素来都很温顺，如果真的没有问题，它不会变成这样，当下眸光微缩，沉声问道：“到底是谁？”

“小姐，我是曲六。”外头传来阴沉的回应声，只是听起来断断续续，好像离得特别远一般。

“曲六？”赫连语有些意外，想了想才说道：“有什么要紧的事么？若是不要紧，明日再说吧！”

虽然是船上的人，但是赫连语自幼就知道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特别是在这大海之上，她也不能保证任何人都把她当做大小姐来看，所以其实她没有苏晓珂看到的那么弱小。

“小姐，苏姑娘出事了，你真的不出来看看么？”曲六的声音在外头幽幽地响起，“若是再晚一会，恐怕她就要死了，小姐也不在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