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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 沈璧出府（2）

青兰面上涨红：“就是……就是一点和水喝了，或者是和酒喝了就行，但……一次不能多，多了容易那个……”

她说得结结巴巴的。沈静月明白她还未嫁人，说起这个东西自然是百般难以启齿。不过她算是听明白了。这个瓷瓶装的的确是那种见不得人药，而且药效很好，只要一点就能让人失去理智。还有就是，吃多了对男人非常不好，轻则早谢了，重则不举。

她冷笑着把瓷瓶收到了妆台的暗格中，然后牢牢锁好。

这个东西……她今世要让陈崇文好好尝尝！

……

沈璧果然搬出沈府了。他去的时候满满装了三大车子的东西，大有一去再也不会回来的架势。沈太君还在苦口婆心地劝着，沈璧一副恩断义绝的样子，甚至让沈太君伤心不已。

沈静蓉亦在车队中。她今日脸色更苍白了，一副恹恹的样子，像是病了。

沈静月问道：“二妹妹怎么了？这几日病恹恹的，要不要叫人看看？”

沈静蓉拿着帕子捂在唇边轻咳了两声道：“多谢大姐姐关心，我没事，就是这几日着凉了。”

沈静月道：“要不就不去庄子了，在家里养好了再去？”

沈静蓉道：“不用了，大姐姐我真的没事。”

她说着勉强笑着道别：“大姐姐最近要和江家大公子定亲了，一定很忙，妹妹帮不上忙，实在是惭愧。”

沈静月笑了笑：“无妨。”

她本来也没想沈静蓉帮忙。说实话，青兰说得对，少了沈静蓉她的确是清净点。

沈璧的车队浩浩荡荡出了京城，直奔乡下而去。

沈静月看着他们离去，心中松了一口气。父亲沈璧走了，陈崇文就没有借口来沈府了。接下来她好好好准备茶王赛了。

……

茶王赛最后盯在中秋之后一日，八月十六。距今还有十日左右，沈静月算了算日子，还够最后一批功夫茶出茶庄。 能不能找到特品的茗香雪就看这一批了，虽然她觉得好几批的茗香雪都够实力，但为了保证万无一失，除了更好，只有更好……

沈静月在府中忙碌，直到第三日青兰提醒她：“大小姐，谢大小姐的菊宴在明日，您怎么还不挑衣服呢？”

沈静月这才恍然醒悟过来。她放下账册，揉了揉发胀的额角道：“就随便宫里拿来的宫装挑一件明日穿了去。”

青兰抿嘴笑道：“这个怎么能随便呢？奴婢听说啊，谢大小姐的菊宴可是金钗社选五大金钗的宴席。您得穿得……穿得……艳压四座才行。”

沈静月笑了：“什么叫做艳压四座？让你读书可不是这个时候掉书袋的。应该是艳压群芳才对。”

青兰笑道：“是是是，就是艳压群芳。大小姐您现在可是京城有名的美人，这次一定要让她们都开了眼才行。”

沈静月被她撺掇着只能起身试了一套又一套的衣衫，赤橙黄绿青蓝紫，就差把去年穿不完的宫装都试了。最后定了一套杏色红的长裙。

那红色如烟霞流彩，上面丝绣花样栩栩如生，还镶嵌有宝石等，特别的是外罩同色透明鲛纱，朦胧之感令人如在云雾中，可谓仙气飘飘中又不失贵气。

沈静月看了看自己，笑道：“太艳了。”

青兰连忙道：“就该这么艳。大小姐平日穿的都太素了。这样才能让人过目难忘。”

此时有丫鬟进来，捧来一方檀木盒子。小丫鬟笑道：“这是宫中如兰娘娘送给大小姐的，她让人带话说一点心意，虽不如大小姐的，但却也是皇上赏赐下来的首饰头面比外边的好。”

沈静月打开盒子，果然满目珠光宝气，里面的首饰精美异常。

青兰“咦”的一声惊喜：“啊，这套红宝石的头面倒是可以配大小姐的衣服呢。”

沈静月看去，果然在盒子中有一副精美玲珑的红宝石头面。红宝石金步摇，一串串细细的流苏上缀着米粒大的红宝石，宛如石榴籽一样，十分可爱。

沈静月比划了下，果然不错。还有红宝石做的项链，耳坠子……一件件都胜在精巧，不在于宝石大小。

沈静月满意点了点头，这是如兰心意，由此也看得出来她深受皇帝宠爱，不然也不会有这么精致的首饰。皇帝深知她位份不高，不会赐下过于耀眼的首饰让她为难。

……

第二日一早，沈静月就被青兰唤醒，然后梳洗打扮。青兰十分郑重其事，沈静月便由着她折腾，自己翻着书册懒洋洋由着她们巧手打扮。

打扮到了一半，奶娘王氏满脸喜气地走了进来。

她还没进门就嚷嚷：“大喜事！大喜事！今日一早，长公主殿下就请了圣旨，同意了江家的提亲！不日皇上就要正式下圣旨赐婚了！”

“啪”的一声，沈静月手中的书册掉在了地上。她呆呆看着欣喜若狂的奶娘王氏，再看看满屋子兴高采烈的丫鬟们，顿觉得自己像是在梦中一样。

她就要嫁人了？就要许配给江墨轩了？……她未来的丈夫不是叫做陈崇文，而是……而是自己喜欢的男人了？

千百种滋味一起涌上心头，她竟不知该作何表情，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奶娘王氏擦着眼角的水光，笑道：“总算是一桩心事落地了，不知道为何怎么想哭呢……不对，是沙子迷了眼，哈哈。”

青兰笑道：“奶娘这话怎么说的，江家求娶三次，一次比一次礼重，那排面，那出手，诚意十足，是绝对不会变卦的。”

奶娘王氏道：“唉，青兰你这个丫头你不知道……罢了，与你说都说不清楚。”

此时外面传来母亲杨氏的声音：“月儿，月儿呢？起来了没？”

沈静月抬头看去，母亲杨氏喜气洋洋快步走了进来。她的面上泛起红光，仿佛年轻了十岁。

她一进屋子的门就搂着沈静月连声道：“太好了！太好了！亲事终于定了，为娘的心这下才落了肚子，不然前些日子做梦都梦见你的亲事……哎呀，我这个时候说这些做什么。月儿你放心，你皇祖奶奶和娘亲为你挑选的都是这个世上最好的男人。他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熟悉的香气传来，安心得令人落泪。沈静月忽地想起了前世这个时候母亲已得了重病，每日每日她守在病榻前惶惶无助。

母亲杨氏用枯瘦的手一遍遍抚摸她的额头，说：“这可怎么办才好啊，我的月儿还没嫁人，我还不能闭眼呢……”

一想到此处，沈静月“哇”的一声抱住母亲杨氏大哭起来。这下可把满屋子的人都给吓坏了。

母亲杨氏连声问：“到底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就哭了呢？”

沈静月只是不说话，抱着母亲杨氏泣不成声。奶娘王氏与青兰等赶紧安慰。端茶的端茶，倒水的倒水，还有人打着扇子生怕沈静月哭得背过气去。

好不容易沈静月才慢慢停了哭泣。

她看着母亲杨氏那张和蔼的脸，哽咽道：“不孝女让母亲操心了。”

杨氏听了，眼泪夺眶而出，抱着她哭了起来。这下好不容易哄好沈静月，奶娘王氏等又要去安慰杨氏。

一屋子的人哭哭笑笑，笑笑哭哭，过了许久才停了。

杨氏擦着眼睛，笑道：“这是怎么了？怎么觉得这门亲事那么难？其实一直很顺遂。奇了怪了……总觉得这些日子我这心啊七上八下的，做梦都梦见月儿嫁了别的男人，成日受罪，挨打，饿饭……唉，我每日早晨一醒来就心慌得不行。”

沈静月心中“咯噔”一下，问：“母亲当真梦见了吗？”

杨氏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梦见你嫁给了别人家当小妾，成日委屈受罪，为娘的心啊简直都碎了……不过都是梦，梦都是相反的。我的月儿可是要风风光光嫁入世家大户当正房少奶奶的。怎么可能给人家当小妾？呸呸！”

她说着还呸了两声，以示这话不吉利。

沈静月心中酸楚。她投入母亲杨氏的怀中不语。是啊，天之骄女给别人家当小妾，这是前世母亲与长公主都做梦都想不到的事。

现在想来，若说前世母亲早逝唯一对她的安慰是，她不用看着亲生女儿受如此天大的屈辱，受这天大的罪。若是前世母亲还在，恐怕看着不争气的她在陈府中受的罪，怕是杀了她都不能抵消的痛苦啊。

母女两人相拥唏嘘。

青兰忽地道：“呀，大小姐这妆都花了！又要重新画了！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