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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生死不离

沈静月瞪着眼看着眼前云淡风轻的江墨轩，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要求亲？”她问。

江墨轩淡淡道：“是的，府中都准备好了。冰人也请好了，定亲的礼单，三书六礼都已经备好。等万寿节过后就向府上提亲。”

沈静月已然无语凝噎。自从她在宫中被三男求娶之后，正式向她求亲的是慕云卿。慕云卿是个书生，书生意气，明知道这样做会得罪皇家。皇帝爱惜他的才华并不责怪，太子萧景瑞则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除了慕云卿外，江墨轩和萧景彦都迟迟未动。

沈静月眼神幽幽看着眼前淡定的江墨轩，忽然间她心中有股奇怪的感觉浮起，说不清是什么。

眼前的江墨轩太冷静，而自己也异常冷静。两人相对而坐，犹如一对璧人，可是少了什么。

是什么呢？她心中想了好几回却想不明白。

她忽然问：“江公子你决定了？”

她眸光幽幽，神色复杂。

江墨轩反问：“决定什么？”

沈静月慢慢问：“决定娶我为妻？”

妻这个字她咬得很重。江墨轩看了她良久，忽而勾唇一笑：“那沈大小姐真的决定做我江墨轩的妻子了吗？”

沈静月被他问得愣住。江墨轩欺近，眸中神色幽深复杂：“你心里怎么想的？敢不敢做我江墨轩的妻子呢？”

“做我江墨轩的妻子可能要掌管江家，甚至更多。一个小小的沈府算是什么？江家生意遍布天下，与周边各国都有往来。若是你成为我江某人的妻子，这些生意都要交给你，你怕不怕呢？”

两人靠得很近，几乎鼻息可闻。沈静月看着近在咫尺的江墨轩，心绪莫名。

她相信江墨轩说的话。比起庞然大物的江家，沈家的风波真的不算什么。所以这一次她被老太君责罚，江家并不插手。一来名不正言不顺，二来未免存了点考验的意思。看她是熬得过去还是熬不过去。

现在她完好无损，江墨轩才前来探望求娶。说实在的，她其实心中有点失望。但是很快这种失望情绪就闪过。

江墨轩说得对，小小的沈府的些许磨难又算什么呢？未来她要面对的肯定不止沈府这些人和事，将来也许又更大的天地和更多的风险。

想到此处，沈静月平静道：“既然江公子决定向沈府求娶小女，那就去吧。我的婚事由端仪长公主做主。”

她说完起身行礼准备离开。忽的，手臂传来坚定的力道。她回头看去，江墨轩静静看着她。

四目相对，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势均力敌，还有那深藏在灵魂深处的高傲。

“江公子想说什么？”她问。

“成为我的妻，我许你生死不离。”他慢慢道。

沈静月愣住。她还没回过神来，江墨轩已转身大步离去。他的背影傲然绝世。

成为我的妻，我许你生死不离……沈静月慢慢咀嚼这句话。咀嚼着心中就弥漫起苦涩。

生死不离？她前世从来不知情爱为何物，哪怕是爱慕萧景彦都不曾体会过男女之情。现在却有一个男人许她生死不离，是真？是假？是昙花一现，还是真正能情丝缠绕延绵一生？

生平第一次她忽然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感觉。那颗早就坚硬的心忽然裂开了一条缝，从缝隙中有一颗嫩芽在坚强地生长。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沈静月忽而轻叹，离开了亭子。

身后杨柳依依，盛夏已然过了一半，知了在树上声嘶力竭：“知了——知了——”

……

花开两边，各表一枝。此时在礼部府衙中，气氛有点诡异。纳罕琴岱尴尬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妹妹纳罕宝儿气鼓鼓瞪着正在处理公事的慕云卿。

慕云卿白皙俊秀的脸上还带着鲜红的五爪印，半边脸微肿，看得出宝儿当时那一下出手很重。

慕云卿对两位小吏交代了如何写文书，如何递交给刑部后，这才走到纳罕兄妹二人跟前道：“还有点文书让两位写个名，画个押就行。”

纳罕琴岱看着他脸上的印记，尴尬地笑：“好的，那个慕大人，您的脸……”

慕云卿摸了脸一下，不在意道：“没事。二王子可以带着小公主回去驿馆歇息了。”

纳罕琴岱正要答应。身边的纳罕宝儿忽然叫道：“就这样算了？”

纳罕琴岱心中咯噔一声。果然看见纳罕宝儿像是一颗豆子般跳到了慕云卿的跟前。

她瞪着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怒视慕云卿：“那贱女人呢？她的下人非礼了本公主，你怎么不处置？”

慕云卿面对指责，神色平静：“这事已交给了大理寺。一定会给小公主一个交代。”

纳罕宝儿冷笑：“我不相信。你们周朝的人最狡猾，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整天忽悠我们这些外地人。她一定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拿什么保证？”

“宝儿，住口。别放肆！”纳罕琴岱不由出声制止。

纳罕宝儿回头不服气道：“为什么就我们来这里录什么口供，那个贱人就可以带着她的狗爪牙回府？我不服气！”

纳罕琴岱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本来他也有几分疑虑，但是看着慕云卿一身风清气正，他下意识就相信了他能秉公处置。现在被纳罕宝儿闹了下，他看向慕云卿的神色就带了几分怀疑。

慕云卿神色依旧平静无波：“那小公主要怎么相信在下？”

纳罕宝儿眯了眯眼看着他，忽地粲然笑道：“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慕云卿问。

纳罕宝儿靠近他，踮起脚尖直盯着慕云卿的俊脸，笑嘻嘻道：“你要陪本公主玩一天，本公主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答不答应？”

纳罕琴岱愣住了，旋即训斥：“宝儿，你太放肆了！”

慕云卿眸色淡然：“小公主的要求有点奇怪，在下无法答应。”

纳罕宝儿生气了：“那你就是说谎！我不管，我要告到你们皇帝那边，说你摸了……摸了我！”

她说着脸都红了。纳罕琴岱无语捂住眼。慕云卿白皙的面上亦是浮起尴尬的红晕。这个理由他还真的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