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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本质

竹林深处，湖畔旁宇文拓抱剑沉思，就连张道一靠近他都没有发现，今日杨广那一番话给他的冲击太大了，直到现在他都没有缓过劲来。
终于他还是发现了张道一的到来，于是他开口问道：“国师大人，你说我该如何做？”

他现在很迷茫，心里一片混沌。

张道一闻言，走到湖畔旁负手而立，最后开口道：“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何须问其他人！”

“不要让太多的杂念束缚了自己，你是自己困住了自己，太多的思虑使你迷失了方向！”

“你当意如天刀，能断流水！”

说着张道一手指微动，一道徇烂的刀光自他的指尖飞出，斩向了他面前的一湖春水。

刀光入水，水两分，露出了干涸的湖底，水本至柔之物，却被他一刀斩开，久久不能愈合，一刀断水流！

“你若想证道就必须战胜自己，这个无人能帮你！”张道一转身离去，但他的声音却依旧在宇文拓耳边回荡。

待到张道一走后，宇文拓以心神感应张道一留于湖中的那道刀意，久久不语，直到最后他一声叹息，这刀意中的决绝他学不来。

远处，张道一感应到这里的情况，摇了摇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若是宇文拓能因他一言而改，他也不能成为无上大宗师。

若论心智坚定，宇文拓自然不差，可惜他做事不够决绝，这是他最大的弱点，瞻前仰后大事难成！

微风吹拂间，竹叶哗哗作响，青石上，宇文拓突然平静下来，不在去想之前的事，而是来静静地享受这份静谧，不知不觉间，他竟然睡着了。

这些天他也有些倦了，只是他武道高深，平时不显，如今乍一放松，睡着也在情理当中。

竹屋里，张道一观察到这里的情况，没有打扰宇文拓休息，而是开始闭目修行。

今日他与杨广一番论道，收获不小，如今他将杨广的道理与自己的道理相论证，又有一些新的收获。

识海中他的道胎手结抱胎印，做酣睡状。

这是他最近悟出的一种养神之法，取的是婴儿维持出生之前的意境，此时婴儿的意识无善、无恶、无欲、无求，乃是先天之境，而他的抱胎印就是以心神返先天，以此养神。

无数灵气被他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吸收，滋养这他的肉身与道胎。

随着修行的深入，他的心脏跳动的越发缓慢，但却更加有力，每一下都将他那如同红玛瑙一般的血液运往全身，他的皮肤上隐隐间有荧光流转。

经过这些天的修养，他那日为救杨广损耗的生机也已经彻底恢复，一头白发复乌黑，充满了生命力。

最后他的肺腑开始蠕动，发出一声声宛如闷雷的轰鸣声，与此同时点点黄色的液体自他的皮肤上溢出，这是他肉身中的些许杂质，纵使他如今的肉身堪比圣体，也依旧不能使得肉身彻底纯净。

他肉身强大，气血如龙，但身上却没有大块的肌肉，显得很修长，但他身上那每一块肌肉都仿佛是用钢铁浇筑而成的，充满了力量感。

待到月上中天，张道一结束了修行开始转而研究被他封印起来的薪火，神识普一接触，就有阵阵灼烧感传来。

这是发自精神的灼烧，比起肉身的伤痛，这更直接也更痛苦，不过这几日来，张道一每日以精神引动薪火，以此磨砺自己的意志，现在已经差不多彻底习惯了这种痛苦。

他的神识不断被薪火抽取，他也借此机会在研究薪火的本质，他以精神与薪火碰撞、交流，这注定是个难熬的过程。

与此同时，他眉心的那点火焰印记，亦是开始跳动，恍如一道真正的火苗。

“这薪火归根究底也只是由精神构成，但因为其中蕴含了佛门高手那种薪火相传永不息的本质，与那种与敌偕亡的杀念，而这且薪火中也多多少少蕴含了一些佛门高手的所悟的佛理，这也是这薪火存世的根基之一，所以薪火才如此难缠，如此可怕！”与薪火不断碰撞间，张道一已经渐渐明悟了这薪火的本质。

天大地大道理最大，这些日子他参悟圣道之后，就明悟了这个道理。

要知道，圣人之所以能开辟十二亿九千六百万枚神窍就是因为有道理作为支撑的缘故，要不然这一元之数的神窍带来的压力是何等庞大，若是没有道理作为支柱，道胎早就被压垮了。

而薪火之中，就有佛门的高手死亡的那一刻，借住燃烧自身化做的力量，使得精神进行终极一跃，凝聚出了些许残缺的圣道，虽然残缺，但本质上却要超越无上大宗师，所以薪火显得可怕无比。

“这是我的劫难，也是我的机缘！”张道一自语道，说着他就再次将精神投入了与薪火的碰撞中。

薪火中，十八个微小的佛陀之影显化，而后归于一体，化做一个巨大的佛影，这十八人修的都是佛道，所以才有此变化。

“这也是佛门数千年无圣的原因，都走的前人之佛道，难以跳脱出去，纵使借助燃烧自身的力量凝聚出的残缺圣道也是前人的圣道！”

张道一对于佛道很有研究，他能看出这个佛陀虚影虽然是圣道，但却依旧囊括在前人的佛道中。

佛门六祖，已经将佛道完善到了极点，若是没人能在天赋才情上盖压这六位佛祖，就几乎不可能跳出佛道的樊笼。

“这是佛门之幸，也是佛道之劫！”张道一心里叹道。

佛道完善让佛门培养无上大宗师更容易，就这数千年间诞生的无上大宗师就超越了之前数万年的数量，但也导致无人能证得圣道。

不过若是有佛门高僧能在如此情况下走出自己的道路，他的成就将会超越佛门的前六位佛祖，因为他将是佛道的集大成者！

眉心中，张道一的神识化作一片朦胧的宇宙，在火苗里与佛陀虚影展开了一场战斗，每一次碰撞都会导致火苗一阵摇曳。

最后，张道一缓缓收回了神识，这种战斗太耗精神，使得他现在都有些疲惫了。

一念动，一副朦胧不清的画面在张道一心中展开，他的心神进入了定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