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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章 顾家大客户

活了两辈子，高雨只见父亲发过两次这样大的火。第一回是她非要闹着搬去陈俊家里，那时父亲气的当时就给了她一个巴掌。
第二回，则是现在。

看着父亲气得发青的脸，高雨的手都在颤抖。

她就知道父亲会生气，所以她才不敢讲实话。原本顾淮送这些东西她是拒绝的，可当时在商场里和顾淮拉拉扯扯的，没一会儿就引来路人的目光。

未免路人再多嘴，未免这些事情传到了顾淮父亲的耳朵里去。她只好接受了，心想着以后有钱了都还给他。

迎上父亲怒气滔天的目光，高雨嘴唇不禁颤了颤，结结巴巴喊高岩，“爸，不是他们说的那样，那个男生只是我同学。那天他凑巧从咱家门口过，看见咱家这情况……”

“人家送给你东西你就要了？爸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能这么不听话？你这是在占人家的便宜你知道吗？”高雨话音未落，高岩又吼了一通。

“老实告诉爸，你是不是早恋了？”高岩冷冷看着高雨，声音里透着显而易见的怒气。

旁边的孟玉华也是黑着一张脸，附和的跟着问了一句，“小雨，妈每次打电话都跟你说，你现在还小，要好好学习，不能早恋，你怎么能这样不听话呢？”

“我……我没有早恋……”高雨眼睛有些发红，话说完又淡淡补了一句，“况且……就算我早恋我也绝不会影响学习，更不会做那些出格的事，我有分寸的……”

说出这话的时候，高雨心里其实后怕及了。

她的父母一向最怕她早恋，每一次打电话都会说上一两句。在他们这代人的眼里，早恋就是大罪，早恋一定会影响学习，早恋一定使人退步。

上辈子她父母知道她与陈俊恋爱，差点儿没把她的腿给打断，最后若不是她要死要活的闹了一场，她父母就得把她关在家里不让她出门见陈俊了。

这辈子，在她父母看来她不仅是早恋，还收了人家的男孩儿的礼物，他们甚至因为王勤几句话，都怀疑她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

她能够想象，她父母现在多么生气。

可这一回她不会再去闹，毕竟她已不是前生那个不懂事的高雨了。

高雨一双眼睛通红，小心翼翼拉了拉一旁孟玉华的衣角，泪眼婆娑，连带哽咽，“妈，我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会随便要人家东西了。再说这些东西，我原先也是想着以后要还回去的，我不会随便占人家便宜的……”

听到女儿这般哽咽哭泣的，原本满腔怒火的高岩和孟玉华夫妻俩心顿时又心软了下来。

孟玉华暗暗与高岩对视一眼，冷声斥道，“小雨，既然你知道不能随便占人家的便宜，那明天就去把买东西的钱给人家，该补多少钱就补多少，还有，以后不许再和那个男生来往了！你看看外面的人都怎么说你的？”

孟玉华到底是个传统的女人，最听不得那些不干不净的谣言，她是万万不允许自己的女儿被传出那些乱七八糟的闲言碎语的，更不允许自己的女儿早恋影响学习。

而稍微读了点儿书的高岩，作为父亲，自然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才十四岁就谈恋爱，也不希望别人对自己女儿说三道四的。

于是孟玉华话说完，他也附和的斥了一句，冷峻严肃道，“你妈说得对，明天就把钱补给人家，以后不许再和那个男孩儿来往。这儿有三百块钱，如果不够明天我和你妈再给你拿点儿。”

“好……”高雨稍许犹豫，最终还是应了父母。

上辈子她不懂事伤害了她父母，为了爱情和父母闹得不可开交，甚至是老死不相往来，这辈子，她不能再让他们伤心了。

不过想到顾淮，那个青春里最美好的男孩儿，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遗憾与心酸的……

这一夜，高雨睡得很不安稳，她又做梦了。只是这一回的梦境，与前几回不同。这一回她居然梦见自己没有死，她梦见自己摔下楼之后被气垫接住了，然后摔折了腿，被送进了医院里。

成年的顾淮匆匆赶来，色厉内荏的教训她，问她为什么那么不小心，还说什么以后不要去上班了，上个班差点送了命之类的话。

最古怪的是，最后出院的时候，她竟是和顾淮一起回家的。在梦里，他们不仅结婚了，而且竟然还有个一岁多的女儿。

最后高雨是在女儿稚嫩的一声‘妈妈’中惊醒过来的。

她猛的睁眼，生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睁开眼，昏暗的屋子里，父母已不见人影。她摸摸索索的开了灯，迅速穿好衣服，然后推开后门，将煤气罐和铁锅搬了出去，打算给自己煮一碗面。等吃完了早饭，她就去找顾淮，把钱还给他。她若是没有记错，昨天顾淮好像跟她说过，他们家在会林花园十五栋三十号。

“嘀嘀嘀……”高雨刚刚端了一锅水放在煤气灶上，一阵熟悉的鸣笛声蓦的响起。

她猛然回过头，果然，顾淮骑着电瓶车进了小巷子。

“我说，你早饭就吃这个啊？”顾淮今天换了件黑色的里子大衣，悠闲的坐在电瓶车上冲她笑着，“诶诶，你别煮了，我请你吃早饭。”

“这附近有一家永和豆浆，味道特好！他们家的卤肉饭味道也不错……”话说着，顾淮已经从电瓶车上下来，走过去阻拦正要开火烧水的高雨。

被顾淮触及的瞬间，高雨立刻就收回了手。

纵然她在年少时喜欢过顾淮，纵然她现在确实也对他有一些好感，可是比起她的父母，这些东西实在是太过微不足道。

面对顾淮怔忡的目光，高雨尽量让自己显得冷静从容，她轻摇摇头，淡漠拒绝，“不用了，我自己在家里做饭就行，我怎么能老占你便宜。”

顾淮听高雨这么一说，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伸手拉她道，“一杯豆浆加一碗卤肉饭加起来不到十块钱，这叫什么占便宜？关门走啦！我跟你讲，我昨天下午回家的时候，在我们小区里看到一个绘画班在搞活动，说是什么业务素描比赛，拿了第一名的，能在他们那里免费学一个寒假的美术课，我觉得你肯定能拿第一名……”

“顾淮，你以后别来找我了……”高雨打断了他，伴着淡漠的声音，她重重抽回了手，然后转身进屋将床头的三百块拿出来直接塞到了顾淮手里，“这是你前天帮忙买被子热水袋的钱，你看够不够，要是不够的话，我明天再补给你。”

这下顾淮懵了，他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少女两秒，有些莫名其妙，结结巴巴，“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么？”

“你没有得罪我！是我爸妈，我爸妈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你买的，他们认为我在早恋，让我把钱给你。”高雨侧过脸，低声又补了一句，“我不想惹我爸妈不高兴，所以……所以以后咱们还是别来往了……”

话说着，她索性直接将顾淮往门外推。

顾淮当然不肯走，他好不容易回来了，怎的能再重蹈了前世的覆辙，他又怎么能再看着她嫁给别人。

早恋怎么了？再说他俩内心都是二十多岁的人了，这能算是早恋么？这要是搁在二零一七年，他俩都是晚婚晚育了。

顾淮一把扶住门框，双手死死的抠在门框上，死活不肯走，嘴里更是装出一名十五岁少年应该有的冲动，大声道，“不行！我不走！我怎么了我？你爸就不让你跟我来往！我又没把你怎么着！咱俩正正经经的谈个恋爱有什么毛病？”

啥？正正经经的谈恋爱？她什么时候跟他谈恋爱了！

这个顾淮，还真是受了刺激，连这样大胆的话都说的出口。虽然他俩之前确实是有点儿那种感觉，可那不是一早的就叫他爸给掐死在了萌芽期了么？

可不知道为什么，听见顾淮这么一说，高雨的脸竟是有些发烫。

她埋着头，可劲儿伸手去拉顾淮的手，两个脸颊红的犹如火烧云，眼看着隔壁那看热闹的大嘴巴王勤又抱着孩子蹿了过来，高雨也不好太大声的呵斥顾淮。

只压低了声音，低声斥他，“谁跟你谈恋爱了，你快走啦！”

“你怎么没跟我谈恋爱了？几个月前你还跟我表白来着！”顾淮厚脸皮的说道。

隔壁抱着孩子的王勤，一听见谈恋爱三个字，立刻伸长了脑袋。

高雨的脸顿时更红了，当即反驳了他，“我是跟你表白了，可你当时不也是拒绝了么？”

“那我怎么拒绝了？你当时亲口听到我说我不喜欢你了么？我只是附和刘辉随口骂了你两句，我有说过我要拒绝你么？”

他好像，确实是没有这么说过？

可他当时的反应跟拒绝有区别么？

这丫的顾淮怎么才短短几个月不见就变得油腔滑调的，并且脸皮还厚的惊人。

眼看着那王勤伸长了脖子，越凑越近，高雨心里更加着急，她急得都快哭了，纤细的手直推顾淮，“哎呀，我懒得跟你说，反正以后咱别来往就是了！我不想惹我爸妈伤心……”

“那你就舍得惹我伤心啊！”顾淮不要脸的说道。

“你……爸！”高雨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却顿时怔住了。

“顾淮快跑！”下一秒，她几乎是惊呼出声。

可没等顾淮回过头，高岩手里的塑胶桶已经飞了过来，顾淮猛的一躲闪，那塑胶桶直接飞到了墙上，砰的一声巨响砸下来，直接连锅带灶的摔了满地。

高岩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怒气冲冲的瞪着顾淮。

他就知道，这小子今天准还得来。可真是个脸皮厚的小子，他女儿都说了喊他走了，这小子竟还死赖在这里不走。

他家女儿过了年也不过才十五岁，这小子竟然就打上主意了。自打昨儿个知道了那些东西是这小子送的，高岩就认定了这个小子肯定不是好东西。

现在一看，果真不是个好东西。

小小年纪的，就知道拿东西哄人，就知道死缠烂打了。他就说他的女儿平时最听话了，好端端的怎么会早恋呢？现在一看到这个小子，高岩立刻明白了，他当即就认定了是顾淮死缠烂打。

否则他听话的女儿，怎么着也不会早恋的。

小兔崽子！高岩心里恶狠狠暗骂了一句，顺手操起门口的扫帚重重的就往顾淮身上砸过去。

“小兔崽子！让你纠缠我女儿！你看我弄不死你！”高岩怒吼了一声，那扫帚噼里啪啦对着顾淮就是一顿暴打。

高岩的动作来的太快，顾淮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再加上刚才他听见高雨那一声爸，也不敢还手，只缩头缩脑的爬上电瓶车就要往外蹿。

边跑边对着高雨大喊，“那什么小雨，我过几天再来找你啊！”

“找你奶奶的！你个小兔崽子！我打死你！”高岩昨儿个因为那些东西被王勤一顿嘲讽奚落，窝了一肚子的气儿，他哪肯罢休。

眼看顾淮往外蹿，并对着自己女儿乱叫乱喊的，他登时更是鬼火窜，攥着扫帚不由分说的就撵了出去。

卧槽，这老头儿简直比他爸还凶！顾淮在心里暗骂了一句，骑着电瓶车一溜烟儿的就不见了人影。

高岩手里攥着扫帚，气虚喘喘的在巷子里骂了两句，瞅了半天愣是没有瞅着顾淮，这才转身往回走。

高雨愣在原地，简直目瞪口呆，瞠目结舌，脑子里几乎是一片空白。她活了两辈子，还从没见她父亲动手这么厉害过，哪怕是上辈子她爸知道她跟陈俊早恋，那也还没有到追着满街揍的地步。

她呆呆的站在台阶上，看到她父亲走近之后，吓得心都不由颤了一下，结结巴巴，颤颤巍巍，“爸，你……你不是干活儿去了么？你……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我妈呢？”

高岩撸了撸袖子，扫帚狠狠往地上一扔，削瘦的脸上写满怒气，几乎是咬牙切齿，“你爸我今天压根就没去干活儿，我跟你妈商量好了，就得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小子！真没有想到，居然是那个小子！”

“小雨，爸告诉你，以后就算你成年了找男朋友，也不能找这小子这样的！就这个小子。，这小子就不是好东西！标准的纨绔子弟！真是的！”高岩进门倒了碗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满脸的嫌弃，并义愤填膺。

高雨这下更懵了，她怎么听着她爸这语气像是认识顾淮，又或者说……像是认识顾淮他们一家，她不是质疑，看她爸这表情，她几乎是确定。

不过……她爸怎么可能认识顾淮一家啊？怎么想都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啊？

高雨小心翼翼坐到了高岩旁边的沙发床上，战战兢兢的，“那个什么……爸，你认识我同学啊？”

“你同学是不是叫顾景淮？”高岩面色铁青，并未直接回答高雨，而是反问了一句。

顾景淮？这不顾淮后来的名字么？她爸怎么知道的？

高雨更加纳闷儿了，她小心翼翼坐在一侧，低低又问高岩，“爸，你是怎么知道的？不是……你怎么会认识我同学的？”

“你这同学啊，是我和你妈一个客户的继子，这小子可混账的很。”高岩从兜里掏出一盒五牛香烟，一边儿点着一边儿愤愤开口，“就这个小子，那就是个混蛋！前几个月，给他爸的车开出去撞了个稀巴烂，这才好了没有几个月，又非得闹着要搬出来，这要是不让他搬出来，他还说是要把他爸另外一辆车一起开出去撞个稀巴烂！他后妈给他洗好的衣服，他二话不说，抓起就扔了，说是嫌脏！”

“最可恶的是什么你知道吗？这个小子他是个势利眼，之前我跟你妈去他们家里干活儿，他那故意把垃圾弄得满地地上，还说给了我们钱那就是我们应该做的，还把垃圾桶里的垃圾给倒了一地！当时你妈才擦完地板，直接让这小子给气哭了！”

顾淮……竟是这样的人么？

可是她记忆里的顾淮从不是什么势利眼啊？

她几乎有点儿不敢相信，她甚至都有些怀疑是不是她爸为了让她彻底断了早恋的念想胡乱编了一通。可她爸虽然爱吹牛，却从不会拿这种事来打诳语，她爸这神色也不像是在说谎啊。

不过想起来好像也是，几个月前顾朝城还拿她父母的工作威胁顾淮，原来是因为他们顾家就是她父母的大客户呢！

高雨顿时了然，却没有敢再多问，只是心里突然有些不太舒服。

一想到那个势利眼的混蛋小子，高岩就越发生气，他深深吸了口烟，愤愤又唾骂了一句，“这个混账小子，幸亏搬出去了，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搬到了会林花园，真是阴魂不散！”

“对了，明天你跟着我和你妈出去干活儿。”高岩似乎生怕高雨再偷偷摸摸和顾淮见面似的，唾骂完顾淮之后又赶紧说了一句。

高雨自然明白她爸的意思，她爸这是恨不得把她绑在裤腰带上，高雨心里唏嘘的同时，也暗暗松了口气，亏得他爸一早的就认识顾淮，并认定了顾淮是个混账玩意儿。要不今天怕是她也免不了一顿毒打。

她僵着一张脸，乖巧的冲高岩点了点头，战战兢兢回他，“好。”

反正她也一直想去帮她爸妈干活儿的，只是自打她来了以后，他们都舍不得她干活儿，连做饭洗衣服这类的家务事也不让做。

这下反倒是好了，不用她自己说，她爸妈恐怕也得天天带着她去干活儿了。

果然，第二天早上，高雨还在睡梦中就已经被她妈孟玉华叫醒。

一大早的，迎着寒风，三个人两辆自行车，两个塑胶桶，一家三口就这么驰骋在大城市的马路上。

早上是在附近的瑞博花园替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搞家庭卫生，不带擦玻璃的，二十块钱一次，月结。

不过要赚这二十块钱可不容易，一家三口都足足做了两个多小时才做完。做完之后已是中午，高岩带着母女二人在楼下的面摊吃了素面，一碗两块钱，味道不怎么样分量却很足。

吃过中饭之后，到了下午，高岩和孟玉华夫妻二人则是要分别去两个客户家里干活儿。

再三斟酌之后，考虑到孟玉华做的那家需要擦玻璃，高岩便让高雨下午跟着孟玉华。

穿过蜿蜒绵长的小道，两母女在临沂花园十一栋停下。

“小雨，待会儿到了这家里，你可要注意点儿，这家人可讲究了。”走进电梯，孟玉华提醒似的同高雨说道。

“嗯，妈我会注意的。”活了两世，这些道理高雨也还是明白的，前世她做销售的时候，也没少遇到难缠的客户。这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习惯，越是有钱的人怪癖越多。

若是她没有记错，这二零零六年能住在临沂花园都是非富即贵的，讲究是必然的。

她可得摸清楚对方的习性，不能给她妈惹祸了。

如此思虑着，她赶紧又问了孟玉华一句，“妈，我待会儿进去都注意些什么？”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注意的，这家的女主人还是挺好相处的，就是男主人有些洁癖，不过白天这男主人也不在家里，咱们只要别随便乱动人家家里摆设的东西就没有什么。”孟玉华按下通往十楼的按钮，暗暗叹了口气道，“不过这家有个和你差不多大的男孩儿，他不喜欢人家进他的房间，性格也很不好。虽然他现在已经搬出去了，不过你去擦地板的时候可别随便动人家的东西……”

说话间，两母女已经到了目的地。

孟玉华伸手小心按了按门铃，没过两分钟门就开了，开门的是个长得很好看的年轻女人，见了孟玉华，她笑嘻嘻的拉开门，说话十分温柔甜美，“孟姐快进来吧。”

“这是你女儿啊？”

“是啊，小雨快叫阿姨。”孟玉华冲那女人笑了笑，对高雨说道。

“阿姨好。”高雨瞥了一眼年轻女人，心里暗暗觉得这女人叫姐姐还差不多，不过这女人她看着怎么那么眼熟啊？总感觉是在哪里看过……

“孟姐，今天你可注意点儿，那混世魔王今天在家呢！”

“行，我会注意的……”孟玉华点点头，脸色顿时紧绷了起来，继而喊高雨道，“小雨，你去打水，妈先去那混世魔王的房间里扫地……”

她可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去那混世魔王那儿受气。

高雨点点头，提起水桶就去了卫生间，一路走着一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她怎么看怎么觉得那女人眼熟。

那女人是……是顾朝城的老婆！卧槽！难怪她看着眼熟。

那……那混世魔王就是……

高雨一震，急忙往回走，眼看孟玉华还没能进门，她赶忙的冲上去一把夺过孟玉华手里的扫帚，“妈，我来扫地吧！那擦地板我也擦不干净。”

没等孟玉华反应过来，高雨已经提着扫帚进了门，她倒要问问顾淮怎么能那么坏？本来她对顾淮一直很感激的，她也觉得顾淮是个好人，可是昨天听她爸那么一说，她又是惊讶又是生气，一晚上窝了满肚子的火儿。

随着嘭的一声关门巨响，整个房间几乎都在颤抖，坐在电脑桌前的顾淮也给吓得一震，一把扯下了耳机就想发火。

然而一回头，却见高雨提着扫帚气势汹汹的朝他走过来。

他先是一愣，继而怒气全消，摆了一张笑脸，“是你啊，我还以为是那女人呢！你们不是说三点钟才到么？怎么两点就到了。”

他明明已经问过陆羽了，家里的钟点工是三点钟过来的，怎么生生提前了一个小时。顾淮扫了扫他凌乱的床铺，略有些不好意思，“那什么，你要不要喝点儿什么？”

“我是来打扫卫生的，不是来做客的。”高雨冷着一张脸，直接越过了顾淮，低头就开始是扫地。

她进门的时候本已经想好了措辞，可这会儿看到顾淮，她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反正就是一肚子的火儿，火到他对她的好都不足以浇灭。

顾淮自然知道高雨在生气什么，从昨天看到高雨她爸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她肯定得生气了，也怪他那天没有控制好情绪，还他妈眼瞎没能认出这人是高雨她爸，这才让高家父母对他心生厌恶。

这会儿，似乎连高雨都要对他厌恶了。

顾淮小心翼翼的朝高雨走进了，轻轻伸手拍了拍她肩头，结结巴巴，“那什么，要不你歇着，我帮你扫……”

“谁要你帮忙了！我又不是不会做！”高雨一把推开他的手，冷着脸说道。

看来她是真生气了！顾淮心里竟是有些忐忑的，好歹他也是活了三十一年的人，面对谁他都能是那副嚣张狂妄的姿态，可偏偏面对高雨，她脸一冷，他就怂了。

“那……你是不是在生气？”他小心翼翼戳了戳她后背。

“我没生气！哎呀你别妨碍我！别碰我！”高雨恼怒的喊了一声。

尖锐的嗓音贯彻整个房间，与此同时，外面顾朝城老婆和孟玉华聊天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顾淮，你这死小子！你对人家姑娘做了什么？你开开门！你不开门别怪我不顾母子情义啊！我要报警了我告诉你！”静默了仅仅两秒不到，顾淮小后妈急躁的怒吼声在外面响起，与此同时还有激烈砸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