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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安宁的对象也是一米九多,老好看了,比安宁好看多了。”
顾依宁一听,一米九多?

心里有点不舒服,自己找一米九多的安宁也跟着找一米九多的,她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以前抢了自己的音乐梦,现在又像跟她抢在家里的位置?

“姑姑,他长什么样子啊?”

会不会是跟她喜欢的是同一个人?

毕竟太高的没有多少雷同的,顾依宁的心里有点打鼓,不会那么巧吧?

顾家姑姑想来想去,笼统的形容了一遍 ,然后她记得那个男孩儿鼻子上面好像个痦子。

“……鼻子上有个痦子。”

顾依宁放心了,不是王梓飞就好,放下了心。

转念一想自己也想多了,安宁算什么?

就算是她哭着跪在王梓飞的后面,王梓飞也不会多看她一看的。

顾依宁洋洋得意的想着。



“师哥,你鼻子上有灰。”

安宁叹口气将毛巾交给王梓飞,王梓飞叹口气,可能是刚刚买菜的时候弄到脸上了,收拾好碗筷,顾安宁喂着海涛吃了两口,海涛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当初的了,其实能走,只是有些费力,需要别人的搀扶。

顾安宁将轮椅推过来,打算推海涛下去溜达溜达,毕竟才吃过饭。

海涛吃的很少,也许还是在恢复期,整个人被阴暗笼罩着,心情也不好,脸上也没有太多的表情,有些自卑。

毕竟现在嘴巴依然在治疗,而脚能回复到什么程度,他也不清楚。

顾爸爸已经骑车离开了,王梓飞和顾安宁两个,推着海涛在外面走着。

海涛将脸贴在轮椅扶手上,他害怕别人看见他的脸,王梓飞和顾安宁相对视一眼,安宁也没有办法,停下手,蹲在海涛的前面。

“海涛啊,看看外面吧……”

顾海涛之所以选择来顾安宁这里,也是因为他不愿意时时刻刻看见爸爸妈妈的脸,因为他会难过。

海涛拒绝,安宁也没有办法,只能继续推着他往前走。

旁边有跳皮筋的孩子们,笑哈哈的看过来。

“这是什么啊?”

“笨蛋,那是轮椅……”

“可是他为什么要坐轮椅啊?而且还把脸埋起来,是哭了吗?”

一个孩子看了过来,问着,因为年纪小加上也是第一次看见轮椅,有些好奇的跟在后面,觉得坐这个东西不错,小手伸了上去。

“笨拉,坐它是因为不能走,估计是瘸子吧……”

瘸子两个字狠狠刺疼了海涛的心,海涛突然将脸抬起来,有些愤怒的捶着把手。

为什么要把他带出来?

难道就是为了让别人看他的笑话吗?

这一刻的海涛不讲理至极,他什么都顾不了,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就是一场笑话,一场天大的笑话。

因为动怒,所以海涛的唇角不断的抽搐着,整个人的一半的脸有些狰狞。

“你们看,他的脸还有嘴是歪的……”

王梓飞将孩子们给撵开,可是孩子们在后面还是大声的说着,顾安宁走到海涛的身边,将他的头抱在怀里。

“我……就说……不出来来……来……”

海涛有些激动,还觉得他不够难堪吗?

海涛自己动手开始转着轮子,看样子是要回家,安宁在身后想推他,可是海涛打掉了顾安宁的手,就自己动着。

王梓飞的手慢慢落在了后面的推手上面,顾海涛没有说什么。

毕竟前面就是那个大坡,他如果依靠自己的能力这辈子都别想上去了。

海涛想,自己这辈子就这样完了,她为什么要自己活着?

活着接受别人异样的眼光和白眼吗?

王梓飞将顾海涛推了回去,原本是想着让他试着站在地上走走,可是没有想到会弄成这样。

顾海涛受了很大的刺激,拒绝和顾安宁睡在一个屋子里,他让顾安宁搬出来,暴躁的开始看见什么砸什么。

安宁没有办法,只能搬到书房去,将钢丝床搬到厨房,王梓飞在地上搭了一个地铺,说是看着海涛,顾海涛还想发脾气,王梓飞眼睛一立,海涛也没有在说什么。

“师哥,你回去吧,我看着他就行。”

顾安宁想着海涛的脸,他不想别人跟他待在一个屋子里。

王梓飞擦擦自己的手。、

“这个时候你别惯着他,你是他姐,跟他又亲,加上他病了所以肯定要拿你出气,你看看他敢不敢跟我这样?要是敢,我一个大耳光抽死他。”

笑话,一点男子气都没有,就这么点磨难就觉得人生毁了。

安宁知道王梓飞是为了他们好,也没有在说什么,她有些担心的怕练习的声音吵到海涛,王梓飞将自己家的门钥匙给了安宁,让她将琴拿过去练习。

顾海涛的情绪有些不受控制,他觉得整个人都要憋炸了。

顾安宁每天都会维持在家里两个小时的练习,缓缓的大提琴声音从隔壁传了过来。

顾海涛的暴怒似乎被安抚,其实他听见安宁拉大提琴的时候不多,也曾希望有一天能站在台下看着二姐在上面表演,可是今天这个愿望恐怕不能实现了。

也许以后都不能实现了。

海涛的指甲抠进自己的肉中。

王梓飞站在门边看着海涛叹口气退了出去。



给顾依宁写了两年信的人,还是没有忍住,坐着火车准备过来看看顾依宁。

如果依宁愿意,他们就结婚。

他怀里揣着那些顾依宁写的信,这两年之中是他们在恋爱,他想顾依宁一定会接受他的。

他上火车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想,只凭借着一股热情和激情澎湃。

下了火车,看着陌生的城市,他有点发闷,拿着信,对比着上面的地址找了过去。

今天依宁串休,顾妈妈上班了,顾爸爸去照顾海涛早早就走了。

男人上了楼,手有些发抖,他不知道顾依宁家是不是搬走了,也许换了地方,要是换了地方也许他就找不到了。

每天做梦,梦里都是她,她笑意盈盈的小脸,不停的对这他笑。

站在依宁家的门外,伸出手敲了两下。

顾依宁百般无聊的在家里,也没有地方去,顾依宁的性格有些奇怪,不太喜欢交朋友,总是交不下两个。

人家放假都出去玩,可是她也没有地方去,心里还想着,要不去安宁那里去看看海涛?反正也没有意思。

听见敲门声,走过去,站在门前。

“谁啊?”

外面的男人没想到她的声音也这么好听,人美,声优。

“你好,是顾依宁小姐的家吗?”

顾依宁愣了一下,知道自己名字?

可是就算是知道自己名字,也有坏人啊,没给开门继续问着。

“你谁啊?”

“我是中央音乐学院的,顾小姐认识王梓飞吧……”

依宁一愣,王梓飞?

她推开门,看着外面的男人,才抬起眼睛,捂着胸口,我的妈呀,这是人吗?

怎么满脸的疙瘩啊?

依宁捂着胸口:“你谁啊?出来的时候怎么不带一个口罩啊,吓死我了……”

男人一愣,这和他想象中的顾依宁有些出入,说话怎么会这么刺耳?

顾依宁有些不耐烦的看着他:“你别看着我的脸,我害怕做恶梦,说吧,梓飞怎么了?”

男人想说的话都忘记了,他沉默了半天说了一句。

“顾依宁你会嫁给我吗?”

顾依宁觉得眼前的人是神经病,她嫁给他什么?

就他长这个熊样,自己嫁他?

难不成是觉得自己命太长了,想早点见阎王?

不过依宁一想,也许是王梓飞看信的时候叫他看见自己的照片了,所以他千里寻来的。

如果一想,依宁更加的肯定了,王梓飞绝对喜欢自己,那些都是装的,可能是有什么原因的吧,王奶奶不是不喜欢她吗?也许是怕王奶奶找她的麻烦,一定是这个样子。

“你有病吧,你不看镜子吗?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我呸,回家里去做梦吧。”

男人的身体僵直着,不知道为什么,他冒出这样的一句话。

“就因为王梓飞喜欢你吗?那好吧,你等着他娶你吧。”

咣当一声,顾依宁将门给带上了。

男人的脸扭曲着,他有着很好的家庭,有着很好的学历,他都没有嫌弃她是一个高中毕业生,她竟然嫌弃自己丑,男人的小心眼病犯了,将手里带来的所有信又揣回了房里。

她根本就是一个无知的泼妇。

男人下了楼,走了很远,将所有顾依宁写过去的信全部撕掉然后扔了进去,而顾依宁的照片,被他用笔划花了脸,然后撕成了碎片扔向天空。

顾依宁想起男人离开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笑眯眯的想着,果然他是喜欢自己的。

可是现在为什么这么对自己呢?

难道就真的如自己所想的那样?

依宁一个人在家里待着也觉得无聊,想去安宁那里看看,可是一直到要出门,才想起来,自己没有安宁家的地址啊,想想就作罢了。



“别吵她,让她睡吧。”

王芬对齐月比了一个手势,他们继续练习。

齐月的唱功最近进步很大,她觉得这得感谢安宁,安宁告诉她,其实唱戏剧是和拉大提琴是一样的,虽然齐月不懂大提琴,可是齐月懂戏剧。

她是因为喜欢这个,才学的。

王芬知道顾安宁肩上的压力很大,之前因为曲子的风波,现在虽然沉冤得雪了,可是上面什么说法也没有,那个说宁珈盗用曲子的,这一届比赛依然有。

王芬觉得这就是个漏洞,这样的人就应该狠狠的打压。

可是王芬也知道现在对于这个知识产权的问题其实被保护的还是不够,在说上面也确实努力了。

顾安宁的脸贴在大提琴的琴弦上歪着脖子睡了过去。

她上班每天要参加两场训练,一场自己自己的,一场是团里的,可以说整个人都有些精疲力尽的。

还有一点让安宁也有些压力,按理来说现在海涛出院了,费用应该减少了,可是想在相反的,花销反倒是增加了。

每天他要吃的药,每天去医院针灸,还有饭菜,那些都是钱,处处都要用钱,安宁有些苦恼,她不愿意和爸爸妈妈要钱,毕竟自己都上班了。

醒过来的时候,齐月他们还在练习,安宁一愣,有些尴尬的看着王芬,倒是王芬没说什么。

“醒了就赶紧过来练习,缺了你这个音乐,齐月都要找不到调子了。”

齐月点点头,是啊,今天就觉得哪里怪怪的,现在老师这么一说,才知道,就是因为少了顾安宁。

团里的女兵比较多,男兵还可以,不过大家对顾安宁现在都很好,都知道她弟弟发生意外了,觉得顾安宁这个人并不像是她外表的那样。

一开始没有接触安宁的人都会认为安宁有些狂,因为她从来不会主动和别人打招呼,或者是加入到别人谈论的话题中去,可是熟悉了以后就知道了,不是那样的。

她只是不太会喜欢表达自己,不太喜欢八卦,如果你有什么问题,她是很热情的。

也许也是相处的时间久了,大家就都习惯了,也接纳了她。

加上上次安宁被人说占用曲子的事情,大家都很愤慨,最后果然是顾安宁赢了,这个结果说明了,顾安宁这个人是不会说谎的,从某个侧面说明了,她的素质好。

没上过大学的人就喜欢挨在她的身边,问着她大学的事情,虽然没有上过,不过听听也很过瘾。

安宁有些抱歉的对大家笑笑,大家都理解的发出善意的笑声。



“你一会儿去安宁那里,给她送三千块钱。”徐云海早上要离开家的时候说着。

今天方颜请了假,因为有些感冒,打算去医院打针,因为已经拖了两天还没有见好,她有些挺不下去了,觉得自己的脑子似乎都要炸了。

方颜点点头,然后马上又叫住了徐云海。

“还是等你晚上和我一起去吧,我要是给,我怕她不收。”

方颜想着,这海涛生病,就算安宁在有,一个人也不行啊。

其实家里就这么点钱,你问方颜心疼不?

方颜会回答你心疼,怎么不心疼啊。

她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攒点钱不容易,这些钱也算是全部的积蓄了。

可是安宁苦,她能有什么办法?掏吧。

徐云海想想也点点头,他交代着方颜不要跟老太太说。

这事说了到时候大姐在知道了,钱还说不定到谁手里了呢。

方颜应了一声。

中午过后外面下起了大暴雨,雨势成帘。

外面伴随着咚咚的雷声,顾爸爸今天合计着要晚点在过来,反正海涛现在也能上厕所,他现在已经开始摆摊了,不卖包子,又开始炸油条,毕竟家里需要钱,顾爸爸想着能赚一点是一点,小笼包他也不会包,所以只能卖这个,在家里收拾着碗筷,一一归拢,谁知道外面就下起大雨了。

顾爸爸急的没有办法,可是怎么办啊,过去安宁家要两个小时,这外面还打雷呢,他根本就回不去。

没有办法之中想了一个办法,给安宁部队打了一个电话。

顾安宁放下电话让顾爸爸放心,自己回去看看,不会有事儿的。

顾安宁中午有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来回才一小时,她觉得没有问题。

跟王芬说了一下原委,王芬的意思是说,实在不行,她就去求求开车的人送送安宁,安宁知道老师不好做。

自己这样三天两头的有事儿,别人看着说不上心里早就有意见了,不能在给老师添麻烦。

“老师,没事儿,我自己骑车回去就行。”

顾安宁披着军绿色的雨披,在狂风暴雨里努力的骑着车子。

这场雨伴随着很大的风,她又是顶着风,非常不好骑,外面的风将她的雨披帽子都给吹到后面去了,拉了机会安宁也懒得去管了,就任由它在后面放着,她满脸都是大雨点,睫毛上,嘴唇上。

这条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这么的漫长,安宁顶着大雨,听着天空上轰隆隆的声音,天空的乌云密集,黑暗暗的,慢慢的就变成暗蓝色了,笼罩在她的头顶,每一次打雷,安宁也怕。

可是她现在更担心的是海涛,海涛中午饭还没有吃呢,她得回家给海涛做饭。

雨势实在太大了,路上根本就见不到几个人,一般的都跑到能避雨的地方去避雨了,雨泡打在地上冒起了白烟。

豆大的雨珠打在头顶,都有点疼了。

安宁的头发早就湿透了,出来的时候没有一分钟就全透了,湿湿的头发贴在脸颊上,她的手扶在车把上,也没有时间去擦脸上的雨水,每一次只能使劲儿的闭上眼睛一下,然后在狠狠睁开,也幸好今天路上根本就没有车。

上坡的时候推着车子,衣服也都湿了,是顺着脖子浇进去的,鞋子里面都是水,泡着脚。

安宁的身体有些瑟瑟发抖,因为下雨气温极度下降。

她的唇有点发抖,好不容易到了家里楼下,将车子锁在下面,着急的跑了上去。

因为今天也没有报说有雨,所以安宁出去的时候窗子都大开的,因为天气太闷了,怕顾海涛觉得发闷。

安宁抖着手打开家里的房门,脱掉了鞋子,雨披都没有来得及脱掉,就冲进了顾海涛的屋子里。

顾海涛想去关窗户了,可是下床的时候,脚用不上力气,所以整个人就摔倒在地上了,一直没有起来。

海涛捶着地面,他这个样子,还活着干什么?

海涛勉强站起了身,单脚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后面,他想,就这样吧。

听说打雷的时候,站在树下会被劈,海涛真的不想活了,也活够了。

可是因为下雨,脚下发滑,他又是一只脚能走,那只脚因为在病床躺的时间稍微有些久,所以现在还用不上力气,他趴在地面上。

四周都是竹子,哗哗下着大雨,空气里都是竹子的味道,海涛趴在地上吃了一嘴巴的泥,他闭着眼睛,将身体翻了过来。

安宁在屋子里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海涛,发现轮椅还是放在他睡的房间里,觉得有些不对。’

海涛上卫生间的时候,都是坐着轮椅去的,可是现在人呢?

安宁在屋子里找了半天,最后上阳台打算看看外面,就看见自己家楼下不远处,海涛就躺在地上。

顾安宁的心情自己都形容不出来,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像是被一只手给掐住了,完全的喘不上来气儿,疼的丝丝冒寒意。

安宁出门的时候,雨披的衣角被夹在了门里,安宁脱掉自己的雨披,顺着楼梯跑了下去,往后面跑着。

顾海涛分不清自己脸上的是泪水还是雨水。

是,他是一个懦夫,就让他当一个懦夫吧。

听见脚步声睁开眼睛,看着跑过来的顾安宁。

顾海涛的心有点酸,二姐做那么多真的够了,自己拖累她,已经拖累的够多了,她现在每天都睡不好,每个月还要负担自己的医药费,还要准备比赛,海涛看在眼里,心疼在心里,可是他嘴上又不能说。

就是想安慰安慰她,可是自己说话还不利索,这样的自己有未来可言吗?

虽然大哥说要为二姐活着,可是海涛还是觉得自己死了就是最好的解脱了。

二姐也解脱了。

安宁脸上的雨水顺着下巴哗哗的往下流,像是一条小溪,天空的雷声一声高过一声,安宁弯下腰,想将海涛给扶起来。

顾海涛拒绝她过来搀扶自己,为什么还要来找他?

为什么不让他死了,他死了,她就能解脱了。

安宁很固执,同样海涛也跟固执。

海涛就是不起来,安宁别看个子高,可是身上的肉拿下来加一块也没有顾依宁肉多,她能有多少的力气,好不容易将海涛扶了起来,自己蹲下身体。

顾海涛不肯上来,顺着她的背又滑了下去。

顾安宁看他这个样子,啪啪打了海涛两巴掌。

她从来没有打过海涛,海涛脸上都是泪,安宁也一样。

“你如果不上来,在这样,我就从楼上跳下去,你可以试试。”

顾海涛沉默了。

顾安宁固执的继续要背他,可是海涛已经不是小时候的那个孩子了,他长大了,长分量了。

安宁将海涛的头缠在自己的脖子上,她用力将海涛的身体往上挪,起来的时候第一次并没有起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举重的选手,突然他的教练让他举,从来没有举过的分量。

安宁咬着牙,狠狠闭着眼睛用力,可是还是没有站起来。

“放……放……”

海涛的眼泪已经成河了,他二姐真是太累了。

顾安宁知道海涛怕自己累,转移着话题。

“海涛啊,记不记得二姐小时候背你……”

安宁说的是那次两个人出去吃面条的事情,她也是一样的背着顾海涛回家的。

小时候可以,现在也行。

顾安宁咬着牙好不容易站了起来,走了两步,有些晃,她稳住自己的身体,然后一步一步艰难的走着,怕走的不稳摔倒,所以她走的很慢,像是电影中的慢镜头,一步一步,也不敢走得快。

顾海涛将脸贴在她的背上。

这是他的姐姐,是他另外的一个妈妈。

安宁说着自己在团里高兴的事情,她说话的时候,嘴巴张开的时候,从脸上滑下去的雨水就会顺进她的嘴巴里。

安宁的心口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现在她背的那个人不只是她的弟弟,而且还是给她希望的人。

小的时候是海涛在保护她,现在应该换过来了,由她保护海涛。

……

我来自偶然像一颗尘土

有谁看出我的脆弱

我来自何方我情归何处

谁在下一刻呼唤我

天地虽宽这条路却难走

我看遍这人间坎坷辛苦

我还有多少爱我还有多少泪

要苍天知道我不认输

感恩的心感谢有你

伴我一生让我有勇气作我自己

感恩的心感谢命运

花开花落我一样会珍惜

……

费了好大的力气,进了门,安宁都觉得自己要虚脱了,一点力气也没有,腿都是发抖的,他实在没有办法了,将海涛先放在地上,然后进屋子里去推轮椅,然后将海涛推到屋子里,怕他受凉,从里到外的给海涛换好了衣服,然后又做水给他洗了头发,擦了身体,将他放在床上,顾安宁才走出门。

一出门在顾海涛所触及不到的视线里,顾安宁坐在地上,她的腿现在还在发抖。

想着海涛还没有吃饭,准备做饭,可是一点力气使不出来。

外面的雨势小了一些。

安宁休息了几十秒之后,还是站了起来。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她还有很多的潜力没有发挥出来呢,还有很多的力气在身体里呢,所以她不用休息了,现在已经休息好了。

一身湿漉漉的也没有来得及管,做好了饭,顾爸爸也来了。

顾爸爸心里实在太担心了,在说就是安宁回来也是一会儿,他还是顶着雨就来了。

进了门,看着顾安宁的样子一愣。

“安宁啊,你怎么没换衣服呢,赶紧去换干净的衣服……”

顾爸爸将雨披送进厨房里,外面的雨势又开始变大,而且有比最浓密的时候还要密集。

顾爸爸心里想着,下这么大的雨,安宁可怎么办啊?

顾安宁将饭菜都弄好了,看了一眼屋子里的时间,现在在不走就来不及了。

“爸,你看着点海涛,他上午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外面,我怕他发烧,你仔细点看着。”

安宁又交代了几句,然后就推开门走了,顾爸爸追了出去,在二楼的大走廊上扶着把手对这下面在开车锁的二女儿说着。

“安宁啊,等雨小小的在走吧。”

顾安宁对这顾爸爸一笑,身上还是来的时候披着的那件雨披。

“没事儿,爸,我身体好着呢,你回去吧,看着点海涛……”

说着就上了车子,浑身都在疼,可是顾安宁还是用老方法,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就这么一点事情,累什么啊,跟小时候奶奶做过的活儿比起来还差得远呢,总之就是咬牙在咬牙。

因为着急,和实在没有力气了,安宁想着下坡的时候自己就骑下去吧,毕竟这样可以省很多的力气,惯性还能推着车子走很远,这样自己就可以不用骑,车子也能走很远了。

安宁以前无论是上去还是下去都是推着自行车的,可是今天真的是有点着急。

可是那个坡很陡,一般人都不太敢直接骑下去,下坡的过程中,车子的轮胎可能是搁到哪里滑了一下,顾安宁整个人和车子就从上面直接摔了下去。

她摔得有些重,整张脸朝着地面摔下去的,脸的一侧都跄破皮了,嘴里里腥腥的。

自行车的轮胎还在快速的转动着,砸在她的腰上。

安宁试了几次,才勉强从地上爬起来。

胳膊也破皮了,想哭,可是站起身,咬咬牙,她没资格哭的。

海涛现在都这样了,她还有什么委屈的,什么委屈在海涛的面前都不算是委屈。

顾安宁回来的时候,外面的警卫看了她一眼,因为她摔的那一下,车子后面轮胎上面的架子都瓢了。

王芬看着进来的人,一开始都没认出来,她不是回家了吗?

怎么弄的跟被抢劫了似的?

让齐月给她找一套干净的衣服,齐月将自己夏天的军装拿给了顾安宁,今天天冷,她到了团里就换衣服了。

顾安宁习惯总是穿一套,所以在团里也没有准备衣服。

齐月他们看着王芬和顾安宁走了进去,大家在外面聊天。

还有几分钟才开始练习呢。

“安宁啊,太不容易了,她家里又不是只有她和她弟弟……”

齐月也点点头,具体的情况也有听领导说过,领导说现在像是顾安宁这样的已经很少了。

齐月想如果是她,她绝对不会一个人揽下来,毕竟她是人也不是神。

“你们可能没有看见过,我三叔住在顾安宁家附近,我三叔说,她天天都推着她弟出门去吸收空气,就在晚上,然后才回家训练……”

大家都没有说话。

齐月觉得安宁挺可怜得,做姐姐做到这份上,做弟弟的是有福气了。

“这样吧,我们给安宁募捐点钱。”

虽然顾安宁没有说过缺钱,可是她弟弟病的那么重,以她的性格,自己恐怕也不会吃什么。

这个主意倒是得到了王芬了赞同,可是募捐这个提议不好。

“这样吧,就说如果这次她得到一等奖,我们集体给她庆祝。”

王芬知道那孩子将自尊看得挺重的,她坚持着也没有说过什么,可想而知如果说是募捐会给她带来多大的压力。

一下午他们都在练习,王芬点了顾安宁几次名,因为她的琴音怪怪的。

顾安宁知道自己手受伤了,可是应该伤得不重,只是现在有点不舒服。

可能是摔下来卡了那么一下。



晚上回家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安宁的车子骑着的时候有微微的车盖子响,她掰了几次也没有弄好,叹口气,只能等回家让爸爸帮着看看。

路过市场的时候,顺手买了一些菜将袋子放在前面的车筐里,推着车子上去,看着这个坡,安宁苦笑着。

自己真是有点虎,那么高,自己就敢往下骑,不要命了。

将车子锁在下面,打开门回了家,顾爸爸已经做好饭了,看着她进门。

“回来了,吃饭吧,今天海涛说要跟你一起吃。”

安宁有点大喜。

“爸,我车子不知道刮到哪里了,你下去帮我看看被,骑的时候有声音。”

顾爸爸一听,让顾安宁去接手,他打开门就走了出去。

才下楼就看见王梓飞背着包回来了,顾爸爸有点纳闷。

在银行上班的人需要天天背包吗?

自己帮他拿过两次包,那包可不轻,难道里面装着砖头啊?

王梓飞对顾爸爸笑笑。

“叔叔。”

顾爸爸点点头:“你上去吧,海涛说今天要一起吃饭,我给安宁看看车子,这丫头说刮到哪里了。”

王梓飞将自己的包放到顾爸爸的手里。

“你上去吧,我给她修就行,要不我就成白食客了。”

顾爸爸挥着手,这说的是什么话,不就是吃两顿饭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对安宁的大恩大德,安宁这辈子都还不完的。

不过他说了他修,顾爸爸就上楼了。

手里拎着王梓飞的包,心里还是觉得怪,天天弄这些东西不觉得累啊?

里面到底是什么啊?

顾爸爸虽然挺好奇的,可是还不至于说去翻别人的包那么没品。

进了屋子,顾安宁从厨房探出头:“这么快就修好了?”

顾爸爸将王梓飞的包放在一边,笑笑:“没有,梓飞在下面修呢。”

顾安宁点点头,她已经习惯了,现在师哥跟她就像是一家人一样。

顾爸爸叹口气。

“看着梓飞不应该像是缺钱的人啊,怎么就住这么小的房子?他的单位没有分房啊?实在不行就将……”

顾爸爸原本是想说这,等顾安宁的房子下来,给王梓飞,可是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

毕竟家里不是自己做主,要是顾妈妈问起来,他也没有办法说,还会给安宁填麻烦。

顾安宁知道爸爸要说什么,她师哥不是那样的人,如果她要是给了他房子,他反倒会和自己疏远的。

王梓飞在下面给顾安宁修着车子,可是从样子上来看,是狠狠摔过啊,摔哪里了?

怎么摔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顾海涛和大家一起吃的,虽然还是速度有些慢,不过他的情绪已经调整好了,顾安宁一直在笑。

王梓飞和顾爸爸一起离开的,顾爸爸回家,王梓飞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将包放在一边,换好了衣服,然后将包里装着的那些红宝石 从袋子里一一分类。

现在这种东西在这里根本卖不动,可是香港却卖的很好,大陆这里现在慢慢的已经有一些人富了起来,所以现在大个的金戒子开始流行了起来,金子卖的还不错,不过一般的人家买的还不是很好。

不过王梓飞相信,早晚每一家有个戒指会成为潮流。

他很喜欢珠宝这些东西,王宝臣对他的打压,正好让王梓飞有机会有空闲去经营自己的事业。

他每个周末都要忙一些,要去香港那边,其实他做的事情也没人知道。

一开始陈怡的饭店要倒闭,王梓飞也是试着去给了她一些建议,谁能想到就是随口的几句话锦荣饭店就起死回生了,加上刘菁有意识的想培养他在一些商业上的天分,回来的时候就给他带一些书和杂志报纸之类的,刘菁将锦荣的饭店登记在了他的名字下,可是王梓飞觉得不妥。

那饭店毕竟是母亲给陈怡的,可是陈怡又犟,说什么都不要,王梓飞只能将饭店给了陈怡的丈夫,这样大家就皆大欢喜。

可是陈怡还是固执的称呼他是董事长,这点叫王梓飞很是头疼,他每到年底都会收到陈怡送过来的钱。

推了几次也推不掉,王梓飞想着,那就算是她很自己合股了吧。

刘菁接他去香港,以他的性格他是不会去的,可是王梓飞知道那边的经济很发达,所以他才会借着和刘菁去香港的时候考察了一下市场,他见香港有很多家卖首饰的店,每一家他都逛遍了,也发现了有很多女人都喜欢戴个戒指。

其实大陆也有,只是大陆的女人现在普遍的都是年纪大一些的才有戒指,年轻的人之中很少有带的,香港的女人呢,首饰都讲究带一套的,还有项链和胸针。

胸针这东西王梓飞觉得可能目前大陆不会太流行,但是项链就不一样了。

来过几次将大部分的钱投资到了这里,有了他的第一家店,因为自己没有做过,所以加工还是需要去固定的地方加工,可是回报的收益王梓飞自己都没有想到,利润会是那么大。

他以为就算是挣钱也挣不到多少的,接着在香港的属于他的第二家店营业了,他聘请了很有名的管理人员,甚至比给自己的薪水都高,这样做就是为了能让店一步一步的发展起来。

店里的经理给王梓飞提了一个建议,他说如果可能要尽量快的建立自己的厂房,这样才会把折在中间的利润全部找回来,这样在一些节日里,就可以适当的降价以吸引顾客。

王梓飞觉得这个意见不错,于是按照经理的话,将第一家店面停业,然后将从那家店里抽出来的钱,他又添了一些陈怡给他的分红先是建了一个小小的工厂,人不多,就二十个人。

货源是他自己亲手接触的,别人碰不到,王梓飞对于外人也是有着防备之心的。

后来在大陆又开了一家店,不过说实话完全是处在赔损的状态中,销路很不好,完全就是靠香港的店在做支撑。

经理提出说这个时候,可以将分店在在香港开出去了,这次王梓飞没有同意。

他想如果把资源分散开,还不如可一个集中给力,这样相对成功的机会也很多。

他每天都要看大量的书籍和国外一些首饰的样子,然后从其中得到灵感,他的店铺现在还小,虽然有利润,可是却是征不到太好的设计师的,名号响的都去了老字店,他半路出家自然争不过人家,不太好的王梓飞自己又不愿意用,所以自己只能自己努力。

他的家里几乎什么都没有,可是在墙壁里面,藏的都是金子和宝石。

王梓飞蓄积了大量的宝石,他相信,这东西早晚有一天会值钱的。

一直到琴声停止,王梓飞伸了一个懒腰,站起身关掉了房间里的灯。



顾安宁起的很早,顾海涛也醒了,安宁等他方便后,将他扶了出来。

“姐……”

顾海涛努力的喊了一声,安宁点点头。

“我……走……走步……”

安宁开始以为他是要走,有点着急,怎么还没劝好啊,不过顾海涛拍着她的手,后来才明白他是要练习走步。

安宁扶着海涛,海涛的脚落在地上,说实话那只脚有点疼,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总是觉得脚不像是自己的,跟不上力道。

海涛的头上都是汗,安宁的头上也是汗,不过他肯面对了,安宁就高兴。

今天是周末,安宁休息,原本是因为有比赛没有假期的,可是天太热了,王芬一看这样的情况,说都在家里好好休息休息吧,平时只要跟上就行。

顾海涛今天还要去做针灸,吃饭的时候,安宁在王梓飞的门上敲了两下,没人。

觉得有点奇怪,师哥一到周末就没影子了,别人是周末才闲着,他是平时闲着周末没影子。

返身回了房间,顾海涛现在渐渐的也喜欢和顾安宁多说两句。

“大哥……”

他的嘴巴依旧不太灵活。

顾安宁耸耸肩:“没在家。”

顾海涛点点头,等他吃完饭了,顾安宁将水瓶子还有自己做好的果汁都装在背包里。

她搀扶着顾海涛下去,海涛现在用单脚跳,还行。

到了下面,她将车子推过来,海涛坐在后面。

下坡的时候安宁用脚做刹车,慢慢的推着,可是坡本来就高,加上现在后面还有个人有惯性的车子往下滑,安宁用手臂死死握住车把,满头都是汗,她的身板很瘦,要载着顾海涛骑两个小时的车子,可想而知。

有人说母爱是伟大的,因为母爱可以使母亲浑身充满了力气,即使被压在重重的房子下面,可是只要想到她的孩子,她就会有超乎寻常的力量将孩子给撑起,一直到她生命的完结。

海涛和安宁就是。

安宁像是一个小母亲,而海涛则是一个孩子。

“海涛啊,从明天开始,你就开始工作吧。”安宁在前面骑着车说着。

天气闷热闷热的。

顾海涛一愣,这不像是他姐说出来的话。

“你总不能让二姐养你一辈子吧?自己的路要自己走出来,你的双手没有残。”

安宁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做,可能对于海涛是残酷的,可能会让爸爸妈妈都不理解,可是她不愿意让海涛的这辈子就这样了,海涛也有着自己喜欢的,他那么努力,安宁相信,他会成功的。

梦想的高度和力量永远都是强大的。

她在为那些梦想而努力奋斗,她相信海涛也是可以的。

顾海涛没有说话,顾安宁脚下依然在瞪着脚踏。

“为什么不说话?”

海涛没有办法去想象,现在的自己还能出去做什么,他的脸?

他伸出手去摸摸自己的脸,不。

“我……和别人不一样……”

海涛的眼泪掉了下来,他现在和怪物还有什么分别?

不能走路,走路都要一个人来扶着自己,脸是歪的。

顾安宁的声音从前面淡淡的传了过来。

“你为什么要和别人一样?”

海涛抱着安宁的腰身,低着头,这一场意外已经销毁了他所有的梦想,他已经没有梦想了。

没有了。

安宁迎着阳光,其实她很累,她不是铁人,骑两个小时的车程后面还带着一个人,已经到了她的极限,可是为了弟弟有更好的明天,所以她选择让他留在自己的身边,而不是交给爸爸妈妈照顾。

安宁相信,自己的坚强总有一天会照耀到海涛的身上。

“海涛,师哥告诉我,梦想是看得见的,闭上你的双眼,你就可以看见。”

安宁载着海涛去做针灸,顾爸爸和顾妈妈也在医院外面等着。

看着顾安宁的车子骑过来,顾妈妈赶紧上去,去扶海涛。

“海涛啊,要不你跟妈回家吧?”

顾妈妈总是觉得自己的照顾不会比顾安宁差的,海涛是她儿子,她疼都来不及的。

顾海涛点点头。

然后转头看向顾爸爸:“爸,我从明天开……始和你一起……去摆摊,不过我可能……帮不了你太多的忙,我只有双手……现在是正常的……”

一句很简单的话,可是到了海涛的嘴里却变得那么的艰难。

顾妈妈一愣,什么?

她看着顾安宁,顾爸爸也有点纳闷,他身体都还没好利索呢,就要出去?

“海涛啊,我们家里现在不缺钱,你放心。”

顾爸爸以为顾海涛是担心家里的钱不够花。

顾妈妈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表:“到时候了,你先陪着海涛进去。”

顾爸爸点点头,人家医生可是不等人的。

顾爸爸扶着海涛走了进去,顾妈妈看着顾安宁。

“是你让海涛出去的?”

顾海涛现在根本谁的话都不听,除了顾安宁的,顾妈妈一想没有别人,这个丫头肯定在海涛的面前说钱不钱的了。

顾安宁没有反驳,这个意见确实是她说出来的,也是她提议的,她不需要去辩解。

点点头。

顾妈妈上前,一个耳光甩了过去,打偏了安宁的脸。

安宁因为要载着海涛,所以固定在头上的皮套掉了,一整头瀑布似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在半空划了一圈。

顾妈妈有些激动的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用手绢包着的手那么大的包,这里面都是钱。

“你不用怕海涛会花你的钱,用了你多少钱我都给你。”

顾妈妈将钱砸了过去就离开了。

顾安宁蹲下身子,捡起那些钱。

用手紧紧的握住。

医生看着顾海涛笑眯眯的说着;“小伙子不错啊,要多练习,你现在说话不利索就是脸拐带的,多说多练习,还要多运动。”

开始的时候每次顾海涛都会坚持不住,要退缩,可是顾安宁总是顶在他的身后,如果说后面是悬崖,那顾安宁是在拿命堵,堵海涛不会放弃,所以她胜利了。

海涛咬牙挺下来了,针灸是一个烦躁的过程,每次都是做同样的事情,枯燥。

医生觉得这个病人也算是难得了,一开始脸偏的很严重,可是现在已经差不多恢复的七七八八了,在几个月肯定会好的。

针灸完毕,顾爸爸推着顾海涛去检查脚。

医生蹲在地上看着顾海涛的表情,伸出手在他的脚上捏捏,然后让顾爸爸放开他,让他自己走。

海涛每天在安宁哪里都有练习的,安宁扶着他在家里不停的走步,安宁练习琴的时候,他也跟着练习脚。

医生对顾海涛竖竖大拇指。

“好样的。”

顾爸爸让顾妈妈带着海涛先出去,他跟着医生说着话。

“医生,我儿子的脚到底会不会好啊?”

顾爸爸看着医生脸上的笑容,想着也许是好了吧?不然他怎么那么高兴呢?

医生叹口气。

“你就不要要求太多了,这已经超乎了我们的想象,你女儿了不起啊,我见过多少人都挺不过来的,这小子现在这么有斗志有精神的,好好谢谢你女儿吧,至于脚就不要强求了。”

以后是肯定会落残疾的,不过这些重要吗?

顾海涛之所以想回家,是因为从顾安宁那里到这里的医院太远了,二姐每次都要这样反反复复的载着他来,载着他回去,他已经给安宁填了太多的麻烦,还有她说的对,他应该出去了。



顾海涛和顾爸爸正式开始出去摆摊了,早上顾妈妈跟着,因为有海涛,她不放心。

顾海涛前一天将馅和好,然后备用,第二天他负责和妈妈包,顾爸爸负责将包子上笼。

“顾师傅这……没有油条啊?”

顾爸爸笑笑:“是啊,今天开始卖包子了。”

“那行,给我来两笼。”

顾妈妈是怕丢脸,可是她儿子非要来,她拦不住,只能跟着。

一些老顾客都在顾海涛回来,知道他发生了意外,今天一看觉得挺受鼓动的,看人家。

“海涛啊,加油啊……”

顾海涛脸上的笑容慢慢多了起来。

顾安宁的比赛日期近了,明天就是了。

安宁有点紧张,毕竟这次是背水一战,她必须要打败宁珈。

同样的宁珈也在做着准备,宁珈的妈妈为她请了国内最出名的大提琴老师给她做短期的培训。

宁珈除了吃饭和睡觉也拼了,她也在疯狂的练习,她相信凭借自己的天分和自己有的能力,想打败顾安宁不难。

“宁珈,吃饭。”

宁珈的妈妈将饭放在一边,宁珈觉得这一段没有练好,还在继续练。

她现在的状态有点疯狂,宁珈不断的反复的回旋拉着。

宁珈的妈妈站在宁珈的身后,看着她的指法,指导的时候顺便说着。

“宁珈啊,妈妈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如果这次你要是失败了,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宁珈觉得前所未有的压力,虽然妈妈没有说什么,可是她就是觉得压力大。

她的脑子快要炸开了,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然后……

弦断了。

宁珈的脸上浮现了一抹阴毒的笑容。



比赛正式拉开了序幕。

一大早,顾安宁提着琴,一步一步走出屋子里,后面的王芬和齐月他们握着手,给安宁打气。

“安宁加油……”

顾安宁没有回头,站定住脚步,深呼吸一口气,伸出手对他们摆摆。

她的战友们真的很有爱。

安宁上了车。

顾家海涛早早就起来了。

“爸,时间快到了……”

海涛怕错过时间,不断的催促着。

顾爸爸带上领带,一脸喜气的从里面走了出去,叹口气。

“从早上你就开始催,不会晚的。”

顾妈妈看着顾爸爸的样子,真是的,他以为他是去参加颁奖大会啊?

结果什么样都不知道呢,说不上到时候又啥也没带回来。

顾妈妈可不想去丢人,她丢不起那个脸。

顾依宁在客厅里吃饭,时不时看过来一眼。

“就她那德行,你以为她能得奖?别开玩笑了。”

依宁冷冷的嘲讽着,顾安宁要是能得奖,她今天就从楼上跳下去。

顾海涛现在极度不待见顾依宁,虽然说他也不能怪顾依宁什么,可是自己变成那个样子,她做什么了?

连个屁也没有。

“你闭上嘴,我不想听你说话。”

海涛已经很久没有和顾依宁说过话,毕竟是因为顾依宁,他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顾依宁对顾海涛也有愧疚,所以她也不好意思在说话。

顾依宁站起身背着自己的包离开了,走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封信。

她想以前和王梓飞能通信恋爱,那现在也可以。

顾爸爸搀扶着海涛慢慢下楼,海涛现在走路有点问题,可是短距离的路还是没有问题的,只是脚有点跛。

顾妈妈在后面拿着他的轮椅。

看着顾爸爸和顾海涛离开的,顾妈妈收回视线,叫他们美,看到时候顾安宁能带给他们什么。

会场的台子上后面是紫金绒的两扇帘子紧紧的关闭着,上面的师傅在进行调整灯光和麦克风试音,毕竟这次是一个大型的比赛。

所有的参赛选手都在后台。

高子懿见到顾安宁就扑身飞了上去。

“安宁……”

何昊阳也是满脸的笑容。

安宁抱住高子懿,拍拍她的背,然后拉过何昊阳。

三个姐妹又再次见面了,相较于她们的亲热,宁珈的脸上就冰冷的许多。

高子懿觉得以前宁珈就是带着一张面具,自己认识她那么久,竟然从来没有看破过,多可怕?

不过想起安宁被指非法占用的事情,高子懿的直脾气又上来了。

“喂宁珈,那是安宁的曲子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你好意思说是你的吗?你这种行为和偷有什么差别?”

何昊阳赞同的点点头。

她也是觉得宁珈肯定是疯了,当时在寝室里她们都是亲眼看见的,可是她却睁着眼睛说瞎话?

还要追究安宁的责任?

宁珈放下她手里的琴,这琴是她妈花了大价钱买给她的,音质一等一的好。

她慢慢的抬起眼帘,看着高子懿。

“有谁知道是她的?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

高子懿觉得无语。

“你不要脸。”

安宁拉拉高子懿的手,觉得没有必要和她这样冲突。

前面的老师让所有选手上台,有这样的规定,需要上台去集合一下然后在回来。

高子懿拉着顾安宁先走了出去,何昊阳在后面跟着,所有的参赛选手一个一个的上了台。

顾安宁在下方最显眼的位置看见了海涛和爸爸还有王梓飞,安宁觉得自己的心里很稳固

从来没有这样的稳定,她对着下面笑笑。

顾海涛喊了一声:“加……”

剩下的字还没有冒出去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海涛说话还是有些费劲儿,站在台子上的安宁对海涛点点头,将手指放在自己的唇边。

顾海涛有些激动,他抓着顾爸爸的手有些抖,他终于看见了,看见了二姐站在舞台上。

海涛想哭,可是怕影响顾安宁的情绪,自己低着头,王梓飞的手握住他的。

海涛的眼泪掉在王梓飞的手背上。

海涛相信,如果一开始生病就被妈妈接回家,也许现在已经没有顾海涛了,也许他的病会更严重。

可是现在他的心态被她呵护的越加坚强,敢勇敢的去面对每一天。

敢出门面对众人,敢笑着坐在这里看着她站在台上。

在台上鞠躬所有的选手从前台退下来,到了后台,高子懿看着地面上的东西,捂着唇。

何昊阳也诧异的看着宁珈。

宁珈将自己的脸移开,在心里冷笑着。

安宁走过去,看着地上被划破的大提琴,琴弦已经全部都断了。

这把琴是海涛送给她的,安宁抬起头看着宁珈。

后面带队的老师走进来,也是一愣。

“怎么回事儿?谁做的?”

高子懿照着宁珈冲过去,抓着宁珈的头发。

“老师就是这个臭三八干的……”

带队老师将目光看向宁珈。

“你有什么话要说?”

宁珈很是淡定。

“有证据就抓我啊,没证据就不要血口喷人。”

宁珈豁出去了,她就不信,临时换琴她顾安宁还能蹦跶。

老师叹口气,这话是不能乱说,毕竟没有证据,前台比赛已经开始了。

老师将顾安宁的出场顺序调到了最后。

坐在下面的王梓飞有些担心,很显然的顾安宁的名次被推后了,出什么事情了?

老师没有办法,高子懿和何昊阳都愿意将琴借给安宁,可是安宁以前也用过她们两个的琴,可是不顺手极了。

老师最后没有办法,只能找了一把给选手们准备的琴。

宁珈的表演获得了全场如暴雨一般的掌声,绕是高子懿觉得宁珈真的在进步,而且进步的让她觉得有压力,让她害怕。

到了顾安宁的时候,她站在台子上,后面的帷幕拉着。

安宁淡淡的微笑着,坐下身,拿起琴弦。

闭上眼睛。

在那些无声的现实和被打压的磨练,她的内心里已经充满了希望和阳光,那些阴暗已经被遮了过去。

安宁,相信每颗不屈服于命运、敢于同命运抗争的心灵,都会得到上天的眷顾。

心,有多远。

脚下的路就有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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