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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曼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许疲惫,“喂,哪位?”
“顾然她——”
冷枭一句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再一次挂断。
他耐着性子又打了过去,这次响了很久终于接了起来。
张曼的声音无比冷淡,“什么事?”
冷枭捏着手机的手逐渐收紧,“我想问,遗体……怎么处理的,火化了吗?埋在哪?”
最后,他怕张曼觉得自己没诚意,又补上了一句,“拜托了,我是真的想知道。”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求别人,他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等着别人来巴结自己,这次却为了顾然,做出了退让。
电话那端的张曼也愣了一下,“我不会告诉你,也不能告诉你。”
冷枭看向窗外,语气里夹杂着几分无奈,“我只是想看看她,只告诉我一个地址不过分吧?我不会插手任何事情。”
张曼嗤笑了一声,讥讽道,“你想看她,可然然她不会想看你。”
见冷枭不做声,张曼接着开口,“我真的不懂你,本来以前有那么多机会,你却一次次伤害她,我看着你就觉得恶心。”
“除了叶婉如,你也是杀死她的凶手。”
“冷枭,你逃脱不了关系的,你扪心自问,难道然然的死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吗?”
“如果不是你,她早就在国外接受治疗了!”
张曼的声音一句比一句大,每一个字都想利刃一般直直扎进冷枭的心里。
冷枭只觉得喉头发涩,心里酸的厉害,停了半响才说了声,“对不起……”
张曼那边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哭道,“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好说的?她人都不在了你下地狱去和她说吧!”
冷枭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她,只能沉默。
张曼哭了几声之后,哽咽道,“反正我不可能告诉你的,你自己好自为之,也不要打听,就算打听到了也别来看她,我嫌你脏了那块地方!”
“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直接找我的秘书,钱这一块……”
张曼粗暴的打断道,“别说我负担的起,就算我负担不起,我也不会用你一分钱,我觉得恶心!”
“赶紧收拾一下吧,快开始了,穿成这样披麻戴孝似的,哪里像证婚了?穿……喜庆点吧,她看了也喜欢。”
张曼那端传来一阵喜庆的唢呐声,还有一句低沉的男声。
冷枭没听太清楚,却捕捉到了那个关键词,证婚。
冷枭皱了皱眉,一股难以言喻的危机感浮上心头,“你那边什么情况?”
张曼低低的回了一声马上,随即挂断了冷枭的电话。
事有蹊跷。
张曼和顾然情同姐妹,怎么可能连顾然尸骨未寒就忙着去给人家证婚?
那句男声也有几分耳熟,冷枭在脑海里快速思索了一番,那是林决的声音。
可证婚是给谁证婚?难道这个人在张曼心里的位置比顾然还要高?
但很快冷枭就自我反驳了,张曼和顾然十几年的友谊他不是不了解,顾然以前也喜欢和他提起张曼,只不过他以前从来都不理会。可要说如果张曼真的有这么一个至交好友,他不可能没从顾然嘴里听过。
还是说,她要证婚的那个人,就是顾然?
冷枭立刻从位置上弹了起来,拿着手机的手甚至微微有些颤抖。
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样,那么一切就说的通了。
冷枭立刻找了专业人士定位了张曼的具体的位置,开车疾驰而去。
给出的位置是一家中式的酒店,今天已经被包场了。
冷枭循着地址找到了那家酒店,里面隐隐传来锣鼓唢呐的声音,但更像是电子声。
冷枭顺着声源走了进去,里面挂了层层叠叠的红色纱帐,被微风一吹便飘荡起来宛如仙境。
但却没有灯,整个室内黑漆漆的,只有天窗上透出来的光亮。
随着离声源越来越近,冷枭还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好像是顾然曾经用过的香水。
他加快了脚步,最终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
那是一个大厅,用层层红色的纱幔做门,阻隔了里面的视线,朦朦胧胧的仿佛雾里看花。
林决一身中式长袍,手上牵着一个红色的绣球,绣球的那端则被绑在一个坛子上,坛子则又被一袭红色礼服的张曼抱住。
里面依然没有灯,却点了八只喜烛,那八只喜烛足足有婴儿的手臂粗,空气里除了香味还有蜡油味。
案上的烛火烧的噼啪作响,偶尔啪的一声爆个灯花,在这寂静的地方显得格外刺耳。
唢呐声停下之后便是一段冗长难懂的经文,和尚敲打木鱼的声音和低沉的念经声不仅没让人感到威严,反而因为这气氛的衬托有一丝恐怖。
冷枭掀起帘子走了进去,最近是南风天,或许是酒店干燥做的不好,那种潮湿腐烂的感觉扑面而来。
掀帘子时发出了细微的声响,张曼听见之后立刻扭过身来,见到是冷枭之后脸上的表情变的微妙起来。
当他扭身的时候,冷枭终于借着昏暗的烛火看清了瓷坛。
坛子是青绿色的,大约比A4纸要小些,绑了一缎红绸,红绸那端被林决牵着,中间还有个绣球。
而最让冷枭震惊的是,那坛子上贴了一张顾然的照片。
照片上的顾然笑容浅浅,背景是一处桃花林,穿着一件粉色长裙,他仿佛都能想到顾然和背后的桃花林融为一体的画面。
但,这只是冷枭的记忆,他曾经见过这种照片,被顾然裱起来放在了床头柜上,可面前这张却是黑白的。
张曼看了他片刻,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你查我?”
但冷枭却显得无所谓,只是一直盯着她手里的瓷坛,“你不说,那我只能自己查。”
张曼立刻把瓷坛转了个方向,把没有贴照片的这一面对着冷枭。
从冷枭进来就一直没说话的林决终于开口了,“你来干什么。”
冷枭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意,质问道,“我倒想问问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他声音很大,甚至盖过了念经声。
“如我所见?”冷枭嗤笑一声,找到那个发出声源的小音响,狠狠砸在了地上,“你们疯了吗?”
在发出一阵滋滋的电流声之后,那阵念经声停了下来,室内又恢复了寂静。
张曼看见音响被砸,顿时怒了,“你搞什么?”
冷枭反问了一句,脚在那堆音响碎片上狠狠的碾了碾,“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张曼被他气场压的有些紧张,反驳道,“怎么不知道,不就是……冥……冥婚吗。”
冷枭紧紧的盯着张曼手里的瓷坛,琢磨着怎么抢过来,“你们这么做,怎么知道她会不会愿意?这和强迫有什么区别?她真的爱你愿意嫁给你吗?”
林决被冷枭戳到痛处,一时语塞。
顾然确实不爱他,顾然对他的更多是出于朋友之间的关心,那一点点情愫最多称之为心动,但心动和爱之间,差的却宛如银河。
张曼见林决不说话,在后面推搡了他一下,抱紧了瓷坛,“关你什么事?”
冷枭几步走到张曼面前,没动瓷坛,却伸手去夺林决手里的红绸,“怎么不关我的事?于情也好于理也好,我有理由也有资格阻止。”
林决捏的紧,两个人对视了片刻却互不相让。
林决冷声道,“松开,这件事情轮不到你插手。”
冷枭没动,反而加大了撕扯的力度。
两个人扭打在一处,但这简直就像是冷枭一个人的独角戏,就算是在打架,也是从容不迫风度翩翩。
两个人争抢着那段红绸,张曼那端也收到了力的牵扯,她一个失神,失手摔掉了瓷坛。
那一瞬间全部人都没动,瓷坛缓缓摔下的过程就像一个被无限放慢的黑白电影。
抢救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掉在地上。
啪的一声,瓷坛四分五裂。
然而里面空空如也。
冷枭神色顿时沉了下来,松开了那段红绸,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张曼撇过头去不愿再看,“她已经下葬了,就在照片上这处樱花林,我就说这么多。”
冷枭夺门而出。
他几经辗转才找到照片上的那处樱花林,此时离张曼告诉他已经过去了两天。
现在正值樱花开放的季节,映入眼帘的是满园的粉色,沉甸甸的樱花把枝头压弯,落了一地芬芳。
当冷枭走到正中央,看见那块墓碑上方方正正的顾然两个字时,才真真正正的确信,顾然她早已不在这个世界。
他把带来的戒指和玫瑰摆在了顾然的坟前,不顾地上潮湿,坐了下来。
冷枭自嘲的笑了一声,“我现在才来看你是不是晚了?我也觉得晚了,如果我能早一点的话,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冷枭的手抚上墓碑,在顾然的名字上摩挲片刻,“我真的很后悔,后悔我这么久一直被蒙在鼓里错过了你,更后悔我没能早点看清自己的心。”
冷枭在墓碑旁挖了洞出来,把一枚对戒放了进去。
“然……然……”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个称呼,瞬间就红了脸,像个青涩的大男孩一般低下了头,“我知道不会原谅我,但我还是想请求你的原谅,我也知道我做了很多错事。”
冷枭埋完戒指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上的泥土,站起身的时候看见眼前那枝被压弯落在墓碑旁的桃花,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这是他从记事以来第一次哭。
冷枭任凭泪水在自己脸上肆意纵横,眼里满是红血丝,看起来有几分瘆人。
他颤抖着弯下腰,在那个然字上落下轻轻一问,哑着嗓子道,“我从来没吻过你,这是第一次。”
“我以后会常来陪你,我想好了,以后就在这旁边修一栋房子,等我大哥的孩子出生,有能力继承家族企业,我就放弃一切搬来这里,把整个余生都赔给你。”
冷枭的话语如同桃花一般缱绻温柔,融化在了这三月的暖春里。
……
林决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顾然站在桃花坞的不远处,轻声问道,“你真的决定要走了吗?”
顾然腿上披了一层厚厚的毯子,脸色苍白,点了点头。
“其实他才是最可怜的那个,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还……”说到这里,林决停顿了一下,看了眼顾然的脸色才接着开口,“还错失了自己的挚爱。”
顾然拉了拉膝上的毯子,露出一个极为寡淡的笑,“起风了,走吧。”
错过不在于错,而在于过。
有缘无分,大抵如此。
而此时,冷枭仿佛感应到什么似的朝不远处望去,他总觉得心胸里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但落入他眼帘的,只有一朵孤零零从枝头缓慢掉在地上的桃花。
再无其他。
一阵微风拂过,那朵桃花孤零零的在风里打了个卷,消散不见。
林决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一阵风,“如你所见。”
“龙马,抱抱”某女不知廉耻的伸出手臂,朝着旁边的少年伸去,某男一脸不愿,但还是双手一伸,把某女抱在怀中,某女露出邪邪的微笑,更加靠近某男。“呐,龙马,痛痛,呼呼”某女眨着灵动的大眼睛,望着远处正在打网球的某男,迈着腿往某男走去,某男一脸黑线,他刚刚打到兴头上说的,但看到某女大眼中充满了薄薄的雾气,抬起某女的手轻轻的吹起。“龙马,亲亲”某女继续发挥厚颜无耻的功力,某男一脸尴尬,刚想跑,这时,某女,一脸邪恶,拉着某男,轻轻的说,龙马害羞了,没事,我来主动就好了,说完,踮起脚尖,吻了上去,随即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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